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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伏笔
 二娘子被娶出门后,就直接上了运河码头的嫁船。‖。 *!

 陪嫁的几房下人并八个丫鬟,都在身边侍候,还有自京城远道而来的喜娘、巧手的梳头婆子、南边的厨子…把披了红布的嫁船,得满满当当的。

 孙姑爷带着前来娶的队伍,也装了一艘船,一并还有两三艘前后护卫的兵船,一道上了京城。

 陪嫁已是先发了船,这几艘嫁船上装的都是人,船轻——走得就快,恐怕半个多月后,就能追上装了嫁妆的货船。

 婚礼至此算是画上了半个句号,余下半个,就要等到腊月初一,京城那里办了酒席再说了。

 连头带尾一个多月的忙碌,让大太太连着两三天都免了姨娘、子女们的请安,又请了欧家的郎中来开了太平方子,两副补药喝下去,总算是缓过劲来了。

 因为二娘子的婚礼搁置下来的一些事,也到了解决的时候。

 众人心底都是有数的。

 “今年冬至来得早!”这一早起来,大老爷就和大太太商议“我看也别大办了,太太平平地在家祠里祭过祖宗,就算是过了节吧。”

 二娘子出嫁了,三娘子就是家中排行最长的女儿,当仁不让地坐到了大太太下首。

 她就偏着头专注地听着大老爷的话,眼底转着一丝喜意。

 王家昨又打发人上门给大太太请安。

 四姨娘角也含了笑意。

 她虽然打扮得很朴素,但嘴角的笑,脸上的光华,都不是朴素的打扮可以遮掩住的。

 大太太就看了看三娘子。

 她也出了清浅的笑意。“老爷怎么说,就怎么办吧,把二婶也请来,好好地热闹一番。”

 大老爷就点了点头。

 二太太没有在九哥的伤势上做什么文章,那天来探望过后,几次进杨家,都没有提出要见九哥。

 大太太自然放心得多了。

 提到二太太时,语气也多了一份亲昵。

 两夫又商议了几句琐事,大老爷就咳嗽了一声,缓缓起身。

 五娘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九哥受伤,除了罪魁祸首许凤佳,还有受害人并疑似策划人九哥,胁从犯五娘子。

 大老爷没有发作主犯,却盯准了五娘子…虽然看在二娘子的婚事上,暂且按捺下了这件事。

 但到了今,就未必还会让这件事就这样轻轻过去了。

 大老爷果然就看向了五娘子。

 “小五跟我走。”他冲五娘子点了点头。

 五娘子面惊容,求助似地望了大太太一眼,便跟在大老爷身后,出了屋子。

 众人都不免出了异色。

 三娘子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上的笑意,却浓厚得快要溢出来了。

 大太太就狠狠地盯了她一眼,旋即,又出了笑意。

 “都散了吧!过了冬至,你们就要开始上学了,可别丢下了功课。”她和颜悦地对几个女儿开了口。

 众人就依次退出了主屋。

 “四姨娘慢一步。”大太太又笑着对四姨娘点了点头。

 四姨娘的脚步就是一滞。

 三娘子、四娘子也出了忧

 七娘子没有再看下去,她退出了主屋。

 和六娘子说了几句话,七娘子便回了西偏院。

 九哥的疤痕已经快落光了,余下一点点红丝在脸上,就像是指甲划出的淡淡血痕。

 不过,稳妥起见,大太太还是不让他出门吹风,搬回主屋的事,也就这么缓了下来。

 “七姐!”见七娘子回来了,九哥很高兴“有什么好玩的事没有?”

 七娘子就含笑摇了摇头“还不都是那些老话。”

 九哥顿时出几分失望。

 几个大丫环都笑着打趣九哥难耐寂寞。

 七娘子一边说笑,一边就趁势给白打了个眼色。

 白眼珠一转,就笑盈盈地去拉谷雨“走,咱们去东偏院,给九哥寻摸些玩意儿。”

 五娘子屋里,什么木雕的猫儿像、天津的泥人儿,打的双陆棋、玉雕的围棋…都是应有尽有。

 谷雨就笑着和白出了屋,她是五娘子身边的丫鬟,去东偏院,自然是她来带路。

 立冬昨晚值夜,现在回了自己屋里休息。

 七娘子和九哥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立

 自从接了照应九哥的差事,立就很是上心。

 这一个月全心全意扑在九哥身上,人都消瘦了不少,九哥吃的用的,都是她亲自把关。

 也因为如此,她和七娘子的默契也就越来越深。

 不等七娘子说什么,立就笑着出了东里间,在堂屋里侍弄起了花草。

 今时不同往日,还没到冬至,已有早开的红梅被送到了西偏院。

 七娘子就轻声对九哥代了大老爷的举动。

 大老爷把五娘子带去外院,总不是只为了和他说说笑笑,享天伦之乐吧?

 浣纱坞前的闹剧被强行下了一个月有余,现在,也到了翻出来算总账的时候了。

 九哥听了,却并没有出惊惶。

 眼里还闪烁着隐隐的兴奋。“还以为是什么事…父亲是一定会找我问个清楚的!”

 这孩子实在是早得可怕了,七娘子不由得暗中扶额。

 在古代,人们的确要普遍比现代早些。

 十五六岁就要成亲,三十来岁就能做祖父母、外祖父母…还没过二十岁,或许父母就已经病故。

 短暂的生命历程,就加速了古人的成速度,尤其是大户人家,很少有孩子过了四岁,还会满地打滚撒娇放赖。

 自从懂事的那一刻起,礼仪教育就被灌输到了他们脑中,而在这样钩心斗角的环境下,也很少有人会懵懂到十五六岁——那几乎可就是婚配的年纪了。

 虽说如此,但九哥也依然是太早慧了些。

 七八岁的孩子,如六娘子这样已经算是聪明了,懂得藏住自己的小算盘,嘻嘻哈哈的,掩饰着心底的想法。

 不过就算如此,六娘子的心思在大人跟前,也就像是清澈见底的溪水,一眼就能望穿。

 三娘子这样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尚且还时常出马脚。否则,也不会为众人所厌。

 但九哥呢?

 恐怕谁都看不透他!

 一天到晚嘻嘻哈哈,就像是个孩子…你知道他是真这么稚气,还是隐而不,潜而未发?

 但到底年纪还小,沉不住气。

 自己不过是被许凤佳刁难了几次,这孩子就出手了。

 七娘子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你总要指点指点你七姐,告诉我该怎么说话吧?”

 九哥不以为然“七姐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就保持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也不能说不对。毕竟七娘子本来也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以九哥这样小小的年纪,能不能瞒得过大太太、大老爷这样的人

 七娘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九哥显然对自己很有信心…

 就算是为了自己和许凤佳作对,又如何?本来就是许凤佳无理在先。

 大太太会为此和九哥生分,大老爷却不会管那么多。

 他只有九哥一个儿子。

 如果九哥能成功敷衍过去,固然好。

 可如果不能,也算是上了一课,后行事,就会更加稳妥。

 有时候一味保护一个人,反而会限制他的成长。

 七娘子没有再多说什么。

 #

 到了下午,大太太遣了梁妈妈来,带着丫鬟为九哥搬家。

 以梁妈妈的身份,当然不用亲自做活,她进了东里间给七娘子请安“前些时候家里人手不够,倒叫七娘子这里短人使了。”

 七娘子笑眯眯地和梁妈妈客气了一番,又问“太太早上把四姨娘留下,说的是什么事啊?”

 以梁妈妈的身份,不会不知道七娘子和大太太的关系。

 七娘子这是没有把梁妈妈当外人,所以才明目张胆地冲她打听消息。

 梁妈妈瞥了屋外一眼。

 白正依依不舍地与立冬拉着手说话。

 九哥要搬回主屋,临时凑出来的养病编制自然也就跟着解散了,白就回到了七娘子手下侍候。

 她就弯着眼,低了声音“太太把王家的事向四房挑明了。”

 七娘子一点都不讶异。

 也到了该明说的时候。

 王家人三番四次的打发人上门,估计也是兴起了正式提亲的念头。

 之前托人上门说合的时候,大太太这个主母不在家,现在要正式上门下聘换帖了,自然要来人问过大太太的意思,是怎么行事才更妥当。

 杨家就算架子再大,也不好等王家都派了媒婆持了庚帖上门提亲了,再说拒绝的话。

 梁妈妈很有八卦的兴致“四房一听,脸都白了!当下,手里的茶杯就没有拿稳,哐啷啷地落到了地上…”

 四姨娘还从来没有失态成这个样子!

 七娘子不免有些神往。

 “太太就有些不高兴,就说了四房几句,说她行动鲁…没有教养。”梁妈妈眉眼弯弯。

 大太太多少天来的一口恶气,今总算是得到了宣

 “四姨娘怕是什么都没有说吧!”七娘子又问。

 想到了四姨娘试探她时那显而易见的紧张,她心里倒是有些不忍。

 天下父母心,四姨娘汲汲营营,机关算尽,为的还不就是给三娘子说上一门好亲!

 “嗐,太太也是一开始就把话摊到了桌面上,连老爷都是这个意思…她还有什么好说的?”梁妈妈不以为然。

 如果大老爷与大太太夫联手,四姨娘就是能为再大,又怎能翻得了天?

 “想必是失魂落魄了!”七娘子也只好这么说。

 “可不是?摔了那个茶碗,就只会应是…从头到尾,魂不守舍,连笑都不出来了。”

 梁妈妈也出了三分高高在上的怜悯。“这做姨娘的,说到底还不都是奴…”

 说到一半,又连忙收住了,暗自责怪自己失言。

 这屋里现坐着的少爷小姐,还不都是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

 七娘子却不大在意。

 姨娘嘛,不管原来是什么身份,进了门,都是半个奴才。梁妈妈说的也没有错。

 “想必后院能安稳上一段日子了!”她长出了一口气。

 四姨娘搞风搞雨,一向是目标明确。

 如今…她的盘算落到了空处,一下又要从头开始。

 就算四姨娘的心再坚强,恐怕也要消沉上好一阵吧。

 梁妈妈也笑了起来。

 知道敌人会被打击,与眼见敌人被打击得失魂落魄,其中的快当然差很多。

 “太太这会子正是高兴的时候,脸上的笑就没有断过!”她和七娘子感慨“这么多年来,太太也少有这样开心的时候!”

 “五姐回来了吧!”七娘子就想到了五娘子。

 五娘子估计是没有吃太大的苦头。

 “嗯,去了不一会就回来了,说是老爷也没有问什么,反而还温言抚慰了几句。恰好外头又来了什么新案首拜见老爷,五娘子就回避出来了。”梁妈妈看了看堂屋。

 九哥此来只是暂住,东西并不多,这么一会工夫,也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七娘子就起身将梁妈妈与九哥一行人送出了院子。

 九哥被人高马大的妈子抱在怀里,脸上围得密不透风,犹自冲七娘子挥手。

 七娘子不莞尔。

 站在台阶下看着他们渐渐都转出了西偏院,才转身回屋。

 “这个年,应该能过得太平点了!”

 她自言自语地感慨。

 白和立夏对视一眼,也都出了笑容。

 “这年过得舒坦不舒坦,还得看九哥那头,能不能把事儿糊弄过去。”立夏一边把玩物器具往西里间倒腾,一边念叨。

 七娘子倒没有太多的担心。

 “九哥的身份摆在那里…又怎么会糊弄不过去?许家的表少爷,还不是糊弄过去了?”

 她在书案前坐下,整顿起了许久未动的文房四宝。

 “表少爷也真古怪!”白抱起白瓷观音尊,放到了多宝格上。“咱们家的这几个姑娘,也就是七娘子子最好…偏偏就和您卯上了。”

 “你这话说得我可脸红了。”七娘子格格的笑“西偏院的人说我好,不算什么,别屋的丫鬟说我子好,才是真的好!”“五娘子身边的谷雨、六娘子身边的大雪,哪个不说您是个好子?”白不以为然。她寻常跟着七娘子出屋,游也广。

 中元端着小小的心宝石杯进了屋子“姑娘,听说二娘子从前都接了花瓣上的水来泡茶,昨儿下雨,我也接了一小杯!”

 中元这丫头老实是老实,有时候却和六娘子一样,有些异想天开的妙主意。

 七娘子就笑着说“摆在那儿吧,这么一点,够做什么用,下回下雨,你拿个盆子去接。”

 中元顿时高兴起来“我也这么想!上回太太赏的梅花盅,拿来接雨水就正好…”众人不约而同,都笑了起来。

 屋内的气氛一片和睦。

 外头又传来了立的声音。

 “说什么这么开心!”立笑着掀了帘子,进了西里间。“小祖宗把随身的几本书落在了架上,如今倒是拆出去了,书却不知去了哪里!”

 只是来暂住,九哥睡的便是寻常樟木拼凑的架子,回主屋后,架子就拆卸出来归进了小库房。

 大家就都放下手里的活,帮着立找书。

 立就悄悄拉了拉七娘子的袖子。

 七娘子就起身与立一道站到了屋角。

 “也不知道九哥与大太太说了什么…太太倒是没有生气!反而让王妈妈领了几个心腹的媳妇进了百芳园,还要了轻红阁的钥匙!”立有些不解“…就是来和您说一声。”

 七娘子也很惊奇。

 怎么又扯到了已去世的三姨娘?

 作者有话要说:小香现在应该在旅途中苦地以手机刷着呢~

 收藏4500突破,大家评论给力起来,突破3800之后,就又有两次加更啦。

 还有很久木有出现的长评君,人家好想念你哦!

 另外向大家表一下忠心(?)

 这本书没有打算写水,我不是说水不好,不过我本人不喜欢写太水。虽不说可以达到情节超紧凑的标准,但是至少出现的所有事件都是有作用和用意的,不过,一本书不可能只有高//,也需要铺垫和进展,小香笔力有限,可能也有出现一些不到位的地方,还希望大家多多包涵,小香在不断的努力,希望能给大家带来更多更好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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