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二章 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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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势不可挡,不如沿途掠夺民财,东归南
,收宛王等诸王兵力再与赤眉军死战。
事若不成,便就此重过回啸聚山林的日子,倒也快活自在。
诸将齐齐赞成。
于是,张卬同申屠建、廖湛前去说服更始帝。
更始帝一心想着统一四海,如何肯?当下大怒,诸将不敢再言。
六月,赤眉军立刘盆子为帝,铜马帝刘秀于河北也称帝。
更始帝气怒攻心,忙派王匡、陈牧、成丹、赵萌屯兵新丰,李松屯兵掫城,以此来护卫长安。
可,抵抗得过吗?
但凡是长了脑子的人都不看好更始帝。
于是,张卬旧事重提,和廖湛、胡殷、申屠建等与御史大夫隗嚣合谋,预备在立秋当天趁更始帝出宫祭祀时挟持他,
迫他同意他们之前的计划。
可是,很不幸的是,他们不慎走漏了风声。
侍中刘能卿得知后,想着这是立大功的机会啊,麻溜地就回给了更始帝。
等到立秋这天,更始帝便装病不出,召见预备反叛的诸将。
结果,隗嚣未到。
更始帝便令张卬、廖湛、胡殷、申屠建各至偏殿等候,没有召见。
心中有鬼的诸将下惶然不安,等张卬、廖湛、胡殷三人按捺不住冲出去时,申屠建已为更始帝所杀。
三人知事不成,夺马出宫,领军掠夺长安城。
暮后,烧汉宫而进。
更始帝抵御不得,领了爱妃赵夫人在翌
清早东奔到岳父新丰赵萌处。
经此巨变的更始帝变得疑神疑鬼,谁也信不过。
他认为只要是领兵之将便算不得十分忠诚,因为他们具备了谋反的条件。
于是,他召见王匡、陈牧、成丹。
陈牧、成丹先到,更始帝不问青红皂白便斩杀。
王匡随后而到,他见黄门神色慌张,心知不妙,借口如厕趁机逃脱。
他逃脱后,索
率军去和张卬等人会合。
后李松与赵萌共同攻打王匡、张卬于城内,月余终下,更始帝重新回到了汉宫。
这场历时两月的闹剧总算落下了帷幕。
可没过几天太平日子,赤眉军便到了高陵,王匡等人降于赤眉,与之一起东进。
更始帝派李松出城
战,李松被活捉。
彼时,李松弟李泛为城门校尉。
赤眉军便称若李泛肯开城门,便放过李松。
李泛又不是个傻子,哪会为眼看着不行的更始帝搭上兄长和一家老小的命?
李泛立即开门献城。
更始帝单骑逃走,刘秀闻信后下诏:“更始破败,弃城逃走,
子
袒,
冗道路。朕甚愍之。今封更始为淮
王。吏人敢有贼害者,罪同大逆。”
话说的很妙,似乎真要就此宽恕过刘玄。
但诸将和郭圣通都看得分明,刘秀不过是怕刘玄死于他人之手,不能亲手报仇罢了。
而且这诏书,毫不避讳地提到了更始帝
子儿女的惨状,不过是在另一种层面地羞辱他报复他。
话说回来,更始帝这样的人不止懦弱、贪得无厌,还无情寡义到了顶点。
从前恨不得摘天上星星讨赵夫人的
心,然而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他记得的只有他自己。
听说赵夫人死时被
军所踏,血
模糊,衣不蔽体。
想必她生前绝没想到,她会死得如此之惨。
同为女子的郭圣通闻信后戚戚然,颇有种同类相伤的感觉。
倘若将来刘秀也到了那般境地,他必然选择的是那个贵人而不是她。
“…”想想就扎心啊。
不过,那贵人现在到底在哪飘呢?
冬月时,刘秀终于带着她到了洛
城外。
彼时,洛
城仍未破。
朱鲔和刘秀有杀兄之仇,如何敢败?
吴汉领诸将围城两月有余,竟不能下。
可围城久了,城内难免军心动摇。
东门守将挨不过,私下里约见了坚镡,决意投降以此来保全全家性命。
他于约定
的清早开东门,坚镡与朱佑乘机而入。
双方苦战一个时辰后,汉军被誓死保城的朱鲔赶出。
此次突变虽未破城,但也使朱鲔死守的决心为之松动。
部下不忠诚,如何负隅顽抗?
刘秀到后,便使岑彭前去劝降。
他用的理由,是岑彭曾为朱鲔校尉,有旧情可言。
但郭圣通可不这么觉得,她觉得他纯粹就是觉得岑彭劝降有一套。
话说回来,岑彭口才也的确了得。
他受命后策马至城下,与城上的朱鲔说话。
岑彭聊完旧情后,趁气氛不错劝曰:“彭往者得执鞭侍从,蒙荐举拔擢,常思有以报恩。
今赤眉已得长安,更始为三王所反,皇帝受命,平定燕、赵,尽有幽、冀之地,百姓归心,贤俊云集,亲率大兵,来攻洛
。
天下之事,逝其去矣。
公虽婴城固守,将何待乎?”
朱鲔听到这便知道他此来不全是为了叙旧,便也坦诚相待:“大司徒被害时,鲔与其谋,又谏更始无遣萧王北伐,诚自知罪深。”
这意思很明白啊。
我不是不想投降,我是害怕刘秀记仇。
刘秀听后,淡笑道:“鲔今若降,官爵可保,河水在此,朕决不食言。”
时人重诺,何况是帝王之诺?
朱鲔当即出城而降,刘秀信守承诺,拜其为平狄将军,又封扶沟侯。
朱鲔感而泣之,刘秀上前双手扶起。
一片其乐融融中,君臣相对而笑。
仿佛,从前刻骨的仇恨都在这笑容中化解开了。
只有郭圣通肯定,他既不会反悔,也不会原谅朱鲔。
因为因势而叛,又因势而降的人,不值得杀。
这样没有气节的人,活着受尽天下人鄙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而更重要的是他活着,便是代表刘秀诚信和气量的最好典范。
连这样的人,刘秀都能容纳,还有谁不能投?
可纵有千般好处,刘秀依旧意难平。
这夜睡下后,刘秀瞪着眼睛久久无眠。
郭圣通心知肚明,却并未拆穿他,更没有安慰他。
做皇帝,说随心也随心,可说不随心也真不能随心。
这其间的酸甜苦辣,他只能一个人去品尝。
她为他欣慰,他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能减少伤亡,尽快破洛
城,是对百万汉军的负责。
她也为他难过,杀兄之仇是促使他一路前进的动力。
可真到了这天,他却不能手刃仇人,他心下想必复杂的很。
而最后,她为自己苦笑。
他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而她却实在不适合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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