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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谢夫人番外:莫道无情向花荫》

 我是谢蓉儿,我的伯父,是大晋王朝高居文官之首的谢相爷谢洪楚。

 伯父常和我说,一定要为我找一位举世无双的少年英杰,作为我的夫婿。还说,或者,谢氏一门,将来会靠我光大门楣。

 我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直到听他几次在我跟前赞叹秦王机谋出众,远超群侪时,我才知道他指的是秦王。

 他想把我嫁给秦王为侧室,并且,在数次努力后终于成功。

 新婚之夜,我见到了我的夫婿,那个传说中英明勇武的男子,雍容尔雅,天生有种让人心折的气质。

 我几乎毫不犹豫地认定,我一定会爱上他,就像…他爱上皇甫栖情一样。

 是的,没成亲前,我就知道,秦王爱着那个前朝的公主,他们的故事,早被坊间传成了传说。才子佳人,英雄美女,无数个版本殊途同归地演绎着完美的结局。

 秦王殿下和栖情公主,本是瑞都城恩爱夫的典范。

 可直到很久以后,我都在怀疑着这传说的真实

 他们,真的恩爱过吗?

 我的房花烛夜,过得很不安宁。

 秦王有几分醉意,却并不就寝,而是温和地和我说了一句:“你先睡吧!”

 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的神情泛着骨子里透出的冷淡和忧伤,仿佛那种温和的语气,只是出于从小的教养和本能的掩饰。

 我很不安地和衣卧下时,秦王在喝酒。

 本该两人喝的合卺酒,他独自喝着。儿臂的大红喜烛,投下明亮的光影,落在他半敞的吉服上,看来居然那样的落拓和悲伤。

 他是秦王,晋帝的爱子,威望和才识,令群臣折服,甚至令他的太子兄长忌惮不已,除之而后快,却始终无隙可寻。

 那般优秀的男子,为何看起来这样的不开心?我很想问,可到底不敢,不敢去问这个才和我说了一句话的夫婿。

 我听说过他很爱他的王妃,甚至很长时间不愿意娶侧室。可如今,我不是他自己愿意娶回来的么?他又在悲伤什么?

 我也觉得有些委屈,又不敢委屈,只卧在上,悄悄地一直盯着他的背影,隐隐地冀盼着,他能回过头来看一看我,记起这里是他的房,而我,则是他的新娘。

 我不是正室,但毕竟是诰封的一品夫人啊!

 可闹腾了一整天,我到底也撑不大住了,是什么时候满怀心思地睡着的,我已经记不得。我只记得,朦胧之际,一道黑黑的人影了过来,在我的惊叫声中吻住我。

 好一会儿,我才悟出,这人是我的夫婿,醉了的夫婿。

 这个被传成了传说的男子,满脸的泪水,一边解着我的衣裳,一边喃喃低语:“并不是只有你,并不是只有你…”我在夫婿狂的动作和离的眼神里迅速由一个少女褪变成一个女人,同时领略的,是酸苦与甜蜜错的复杂情愫。

 我的夫婿,心里有个女人,一个得不到的女人。

 是王妃么?那个并不曾在我的婚礼上出现的栖情公主?

 可是,栖情公主是他名副其实的子,他们甚至有那许多浪漫的过去…

 我很快知道,他与栖情公主的恩爱,已经成了过去,哪怕是浪漫的过去。

 栖情公主带了她的母,早就搬离正房,坐了一所偏僻的青衿馆。

 我悄悄在随嫁的侍女去打听原因时,众人都是讳莫如深,只有一些隐隐约约的谣言,在看似平静的水底,波澜涌动。

 有人说,是栖情公主变了心;有人说,栖情公主本就有个相爱的情人;也有人说,栖情公主曾经私下与那情人相会;更离谱的说法,栖情公主不但与情人相会,还怀上了情人的骨,才被秦王打入冷宫…

 事实是怎样的,或者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可便是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去问秦王。

 栖情公主,或者秦王妃,似乎已成为秦王府的忌,纵然背后的议论再多,也无人敢在秦王面前提及半个字。

 曾经,我穿一袭暗紫云纹的袍子,去刚下朝的秦王时,他那温柔而笑的面容,蓦然地发白。

 “换了,不许穿这种颜色的衣物!”第一次,他那样森冷地和我说,凌厉得仿若蕴了冬日里寒霜的冷凝和冰寒,全无平的温文贵气。

 我情温默,他清贵和煦,成亲之后,虽然交谈不多,却从不曾这样高声对我。

 他总喜欢听我弹琴,边弹着边唱着一首词。

 “鸾孤月缺,两惆怅音尘绝。

 如今若负当时节,

 信道缘,狂向衣襟结。

 若问相思何处歇,

 相逢便是相思彻。

 尽饶别后留心别,

 也待相逢,细把相思说。”

 他仿佛听不厌这首词,有时怔忡起来,他会低低地说:“譬如,就譬如我又出征了吧?你会想我么?还会这般想我么?”

 可他不待我回答,便会匆匆离去。

 那样清亮的黑眸,竟是水气蒙。

 再后来,我到正房去找他,无意看到了他正坐在房中,轻轻抚摸一件暗紫云纹的狐皮斗篷,连我进去好久都没发现。

 他脸上的神情,带了从不曾见过的一击便破的脆弱,泡沫般易碎,让我忍不住便下泪来。

 我悄悄退了出去。他必定不愿意自己的脆弱,那样清晰地呈现在一个外人的面前。

 不错,是外人。

 除了皇甫栖情,其他的女人对他来说,都是外人吧?

 我后来听说了,那件斗篷,是皇甫栖情亲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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