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一个巴掌
见着唐初九不答话,宋东离更是变本加厉:“怎么?现在嫁不成了,变成没人要的扫把星样的女人了,想求我哥大发慈悲让你回来做妾了?唐初九,你休想!人要脸,树要皮,你怎么就这么不知羞
,你以为,我哥还会要你么?”
“还是见本小姐明天就要与清辰结百年之好,特意过来想破坏?唐初九,你别妄想了,现在古家已经去宫里请太皇太后的懿旨了。 ”说到这里,一脸的洋洋得意。
有了太皇太后的懿旨,这婚事以后就更稳妥了。而且,是古家去求的懿旨,就更是能高枕无忧了。
唐初九听了,心里直往下沉。
有了太皇太后的懿旨,那这门亲事,以后可是…丁点都动弹不得了骅!
这对于古清辰来说,太不公平!
因为这一切,都不是他的自愿。
都是被强加的!单!
真正是趁人之危!
如果连后路也没有半点的话,那太痛苦。
唐初九直直的看着宋东离:“清辰不喜欢你!你何必强求!强扭的瓜不甜,你嫁过去,也不会得到幸福的!”
这是唐初九真正的想法,是真的这样认为。
可在宋东离听来,却字字如针,扎得她痛彻入骨,张牙舞爪的破口大骂:“唐初九,你个
人,心肠如此歹毒,见不得本小姐好,就来诅咒本小姐婚姻不幸福…”
宋东离心里的火气冲天,越气越骂,声音越来越大,尖锐得跟破了音的口哨似的,难听极了。
正在此时,唐诗画得到了信,一听说唐初九在大门外,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惨白惨白的,手里的茶杯无力拿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杯里滚烫的茶水溅起,打在罗裙上,
开了花。
青木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自家主子,道:“夫人,烫到哪没有么?”
唐诗画的手无意识的死死的抓住青木,青筋直跳。
青木受痛,却咬着牙硬是一声也没有吭。
唐诗画心里一片悲凉。
唐初九来了…
魂不散!
见着主子这般,青木担忧的到:“要不,让奴婢去打发了她吧。”
唐诗画勉强镇定了下心神,打发,岂是那么好打发的!
唐初九此时而来,只怕是兰君的意愿。
那又何必!
没的失了身份!
若真去打发了,只怕府里流言蛮语又要满天飞了。
现在,因着不孕,已经是私底下闲言闲语猜测不断了。
而且,即使这回打发了,也没用!
只要兰君没死心,那就肯定还会有下回!
深
一口气,唐诗画道:“不用。”
相信有宋东离在,肯定不会给好果子吃。
“给我仔细上妆。”
这是女人的天
,在情敌面前,都希望以最完美最无懈可击的姿态出现。
青木领命,去拿了胭脂水粉,认认真真的给主子描眉画红。
看着镜中的贵妇人,唐诗画觉得
上不够红,又多抿了几下,才满意了。
青木拿了唐诗画最喜欢的淡紫
衣服,而且是昨天新做的。
没想到唐诗画摇了摇头,道:“去拿那套大红的正妆过来。”
大红,只有正
才能穿的颜色。
这是存心让唐初九看清楚,谁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
青木依言去拿了衣服过来,唐诗画换好后,又在铜镜前做了最后的检视。
觉得头上的翠绿玉钗不是很配,最后换上了珊瑚红的。
这才由青木陪着
直了
杆透着高贵拿着架势的往大门走去。
老远就听到宋东离尖锐的声音。
宋东离泼妇骂街,更是不堪:“唐初九你个破鞋,丧门星…”
一点都不想忍,唐初九突然扬起手,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宋东离脸上。
冷冷到:“一双玉臂千要枕,半点朱红万人尝的人,是你,不是我!要说破鞋,你才是当之无愧!所以,你配不上古清辰!”
这一巴掌,毫不留情,而且用了全身的力气。
脸上火辣辣的痛,宋东离捂着脸,气得都要疯了:“唐初九,你敢打我!”
唐初陈述事实到:“为什么不敢!我已经打了!”
不要把别人的容忍当成放肆的资本!以前一直顺着你,是想图个家和万事兴,可是现在,早就断了念想,何必再忍气吐声?!
宋东离不甘被打,却也不敢自己冲上去找唐初九拼命,被她摔了那下,到现在都还小腹处隐隐作痛,所以,她飞扬跋扈的指着唐初九,朝丫环回喜和门房命令到:“去,给本小姐打!狠狠的打!”
在臣相府做了六年的门房,因着识得唐初九有些迟疑不决,回喜却已经冲了上去。
眼见着就要打起来了,月寻
还是冷眼旁观,而且,还微微退开了几步。
唐诗画看到这里,知道再不现身,也不妥了。
虽然更宁愿看到唐初九被打。
打死才更好。
只是,做为臣相府的主母,如果在府前门口发生这种事,肯定会成为京城的笑谈。
到时只怕会被兰君谴责‘治家无方’。
他一向比较严厉,讲究规矩方圆,肯定容不得这种丢人现眼之事。
唐诗画刚想开口,却有人先一步叫了:“住手!”
是宁氏匆匆赶了过来。
那个报信的门房,因着以前曾经受过唐初九的恩惠,所以,多跑了一步,又去告诉了老夫人。
见着靠山来了,宋东离哭得梨花一枝
带雨,可怜兮兮的,因着好相貌,还真有些犹见犹怜的味道。
却是恶人先告状:“娘,她打我!”
因着只有这么个女儿,宁氏对宋东离一向都比较宠溺,否则也不会在杏花村时,明明不是千金小姐,却连只碗都不洗的。
再加上宋东离跟着李秀才这些年吃的苦,宁氏更加怜惜,对她就更是纵容。
看着心肝女儿脸上已经红肿了起来的巴掌印,心痛的皱了皱眉。
然后狐疑的看了唐初九一眼。
还真有些不大相信是她打的。
因为这些年,不管东离闹得再过分,唐初九最后都是忍让了,尽管有时会委屈得直掉眼泪。
但眼前,不管是不是她打的,此事都不能追究。初九好不容易愿意回来,现在连门都还没进呢。
因此有些板了脸,谴责的看了唐诗画一眼后,斥到:“在门口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这话,明着像是在斥宋东离不懂事,实际上是指责唐诗画,怎么能任由这种事发生?
在大门口吵,不是让人看笑话么?怎么治家的?!就这样在一旁看着!
唐诗画心里堵了一口气,难受极了。
宋东离不甘,愤怒的指着唐初九,道:“娘,她骂我,骂我是破鞋!”
破鞋二字,听在宁氏的耳里,非常的刺耳,对于女儿的遭遇,自是心痛。
同时也有些恨铁不成钢,说话怎的如此不经大脑。
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说话!
自掉身价!
厉声到:“快点进去!”
见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娘亲,这次却这般行事,宋东离气得一跺脚,捂着脸,哭着跑了。
宁氏微摇了摇头后,笑到:“初九,回来就好。”
唐初九说到:“谢过老夫人。”
听着又叫‘老夫人’,宁氏叹了口气,慢慢来吧,反正现在人都回来了。
也许,让十七给初九个名份,到时就好了。
倒是初九身旁这男子,是谁?眼生得紧。
穿得花里胡哨的,看起来不过二十六七的年龄。
“初九,这是?”该不会是些
七八糟的什么人吧?
唐初九看了脸上不耐烦无数的月寻
一眼:“这是大夫。”
宁氏嘴角直
:“…”初九还是这么的不通透!
问的是他和你的关系!
不好明问,只得算了。
倒是有些奇怪初九怎的就想通了,愿意回来了。
不过,不管如何,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幸好前段日子十七不知怎的,吩咐人把锁了一年多的西院重新打扫了一番。
宁氏有心跟唐初九说说话,不过,见她一脸疲惫,想想来
方长,而就作罢了。
倒是十七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去将军府商议东离的婚事去了。
这个时辰了,也该回了吧。
暗中让人去报信。
听着传来‘啷当啷当啷当’砸东西的声音,宁氏叹了口气,造孽啊。
宋东离气得真是要冒烟了,那股恶气哽在喉咙,就是咽不下去。
拿着手上的茶杯,用力的砸了出去。
刚好宁氏进门,要不是身边的丫环眼明手快挡了下,就要闯大祸了。
只是,那茶杯虽然没有砸到宁氏,可杯里的茶水却是滚烫滚烫的,有好些还是泼在了脸上,生痛生痛的。
宁氏冷了脸:“你这是要闹哪般?!”
从小到大,都是被纵容着长大,从没被这般凶过,宋东离又委屈又难受:“娘…”
见着宁氏是真的动了怒,宋东离想都没想的,泪水就如倾盆大雨似的掉了下来。
以往,不管做了什么错事,闯了多大的祸,只要一哭,就准能没事。
果然不出所料,宁氏幽幽叹了口气后,脸上怒气收敛多了。
无奈极了。
语重生长到:“东南,明天你就要嫁进将军府了,你这
子,让我怎的放心?那将军府,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口众多,你这般的冲动行事,
燥燥的,没点城府,娘怕你吃暗亏啊。”
这门婚事,宁氏原本是不大愿意的。依东离的
子,嫁进那样的人家,只怕是不适合的。
但到底闹不过宋东离的死磨硬泡。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看古清辰是个值得托负终身的良人。
不过,又是做为冲喜嫁进古家,凭的又是太皇太后的懿旨,那这门亲事,也算是稳妥。
只是,以东离这
子,真是堪忧啊。
“娘,我这不是被唐初九气的么?她诅咒我嫁给清辰得不到幸福,她骂我破鞋!”
越说,宋东离越气,这两点都戳中了她的要害!
“她还敢动手打我!娘,你和哥都舍不得动我一个手指头的,她凭什么打我!…”
看着脸上那片红肿不堪,宁氏柔声道:“涂药没有?莫要明天不好上妆了,还得做新娘子呢。”
虽然已经涂过药了,可还是阵阵的痛得利害,再加上下腹处的隐隐作痛,宋东离更是气,跟护蛋的母
般的了,只差没有咯咯叫着拍翅膀了。
宁氏叹了口气:“肯定是你说了什么难听的,否则以初九的
子…”
话未说完,被宋东离打断了:“娘!你就一直护着她!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宁氏正了神色:“东离,你嫂子她这些年,对我们家有恩,十年江边浣纱的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子你也看到了,一
不比一
中用,以后初九就是长嫂若母,你又是她看着长大的,她那
子又是纯善,对你哥也一片真心。以后你若万一需要什么照应了…”
这样的话,宋东离很不爱听:“娘,我现在的嫂子可是唐诗画。”
不仅是京城第一美女,而且才情诗画,样样堪好,又是那样高贵的出身。
每次跟着她出去,才是倍儿的身感荣焉。
而且对自己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
虽说嫁进来一年多了,还未有身孕。
可是那又如何!反正到时哥多讨几房小妾就是了。
“东离,你听娘的没错。以后你若真有什么事了,初九才会是你的依靠。”
那唐诗画嫁进来一年多了,宁氏看清看透了。
虽然她什么都看起来是规规矩矩的,只是,到底有几分真心,还是能分得清的。
不说本
,就说真心上,她不及初九一半的好。
更何况初九一向重情。
而那种候门大院出来的,更重利。
兰君现在虽然位高权重,只是世事难料。
以后若真有个什么风起云涌,初九才会是那个不离不弃,舍身相救之人。
见娘亲说得慎重,认真,宋东离撇了撇嘴,把话题叉开了:“娘,我有些紧张,明天就要嫁人了,我也舍不得你…”“娘也舍不得你。东离,你要记住,嫁过去后,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在那深门大院,慎言慎行,总归是没错的。而且,最主要的是夫君的
心,这才能长宠不衰,最好呢,是尽快怀孕…”
说到怀孕,宋东离神情就有些阴暗。那几年为chag(女昌)的日子,因着堕过一次胎,而那个禽兽,就连小月子都不让坐,还是
着接客,每次都痛得死去又活来。那时被那种无望的日子折腾得心灰意冷,又实在是太痛苦,后来一时冲动,却讨了碗狼虎之药来,喝了干脆。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怀过孕。
宁氏又吩咐了好一阵后才离去。
宋东离在铜镜前坐了下来,一脸深思。
唐初九的话虽然难听,可是有一句,她说得是没有错的,那就是古清辰的心里没有自己。
娘说得没错,女子一生嫁人,最重要的,就是夫君的宠爱。
要怎样才能得到古清辰的宠爱呢?
以前那么多次都故意接近他,可他都视而不见。
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自己。
嫁过去后,生米煮成
饭,会不会好一些?
只怕是很难。他那样的男子,连苏莫语放下矜持主动,都能不为所动。
不行!一定得想个什么法子,让他把心放在自己身上才行。
以前听得人说过,这世上有一种摄魂之术,能控制一些人的思维。
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不管怎样,倒是个法子,值得试试。
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幸福,绝不放手!
绝不能输给唐初九!
一想到唐初九,宋东离就又是气,恶狠狠的诅咒了几声。
时隔一年多,再次踏进这方熟悉的院子,唐初九心里闷痛得厉害,要窒息了般的。
特别是走到院子中央时,感觉腿有千斤重一样。
在这里,孩子一点一点的
掉了。
那个无缘的可怜的孩子。
他还那么小,还没有成型,却被他的亲爹残忍的打掉了。
眼眶迅速发酸,泪水聚集。
手下意识的摸上了小腹处。
十七,这些日子,对那个孩子,你可有半点的愧疚!
此时,宋兰君刚好下轿。
一听说唐初九来了,非常的意外。
只是过后,心里迅速的升起一股怒气。
这么迫不及待的来了,就这么见不得古清辰受罪是么?!
初九,你现在的心,都在他身上是么?!
初九,我不允许!
我不甘心!
我痛,也要你陪着一起痛!
大步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的往西院走去。
一推开院子的门,就见着了唐初九的人,是真真切切的。
并不是夜午梦回时的影子。
也不是自己的幻像。
初九,她是真的回来了。
就像以往那般,只要过来,她就在。
这种不再成空的感觉真好。
唐初九看着宋兰君,眼里满是防备。
宋兰君犹为不喜。
这种眼神,最是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