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亲自放血
心里一点一点的变冷,变硬:“初九…”
唐初九直入主题:“我人已经来了,你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每过一刻,古清辰就痛苦多一分,就危险一分。<冰火#中文
闻言,宋兰君的脸,铁青铁青的,双眸也染上了血红。
一朝臣相,就那身气势,都是迫人,更何况带了怒意嬖。
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唐初九却无动于衷。
就那样冷冷的看着宋兰君郎。
眸子里毫无往日的情份。
也没有害怕。
有的只是冰冷。
宋兰君愤怒极了,又隐隐带了悲凉。
那个千依百顺的初九哪去了?
那个温柔似水的初九哪去了?
那个眼里只有十七的初九哪去了?
那个一心一意只爱十七的初九哪去了?
那个以十七为天的初九哪去了?
怒气冲冲的踏步上前,拿出这些年一直贴身藏着的那把毫不起眼却又锋利无比的小刀,直直递过去,冷着脸说到:“想要我的血是不是?你自己来!”
这把刀,还是当初上京赶考的时候,唐初九送的,说是在路上防身上,免得碰上什么坏人,不安全。
唐初九毫不犹豫的接过了刀,去拿来盛血的碗,对着宋兰君的手腕处用力一划,一丝颤抖,一丝迟疑都没有。
刀切开
的声音,如同丝帛裂开。
血
如注。
痛,很痛。
却不及心痛。
宋兰君恶狠狠的紧盯着唐初九,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不舍和心疼来。
可是没有。
唐初九面无表情的看着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碗里,慢慢的,越来越多。
手上还拿着那把沾了血的小刀。
这样的唐初九,冷硬心肠。
宋兰君抿紧了薄
,满是怒意。
没一会,血就接满了一碗。
也就够了。
唐初九把刀放在桌上,端着甚至还隐冒着热气的血就去找了月寻
。
脚步走得稳稳的,一路上,一滴血都没有滴出来。
月寻
似笑非笑的看了唐初九一眼,拿着血去了将军府里。
唐初九很想过去看看古清辰,最终只是颓然的叹了口气。
慢慢的,举步艰难的回了屋子,却没想宋兰君还站在原地。
而且手上的血也不见他叫人包扎,任由其滴落。
落在脚下,满地都是,一片血红。
唐初九眉尖微蹙,看着宋兰君。
宋兰君脸上已经开始发白,回望着唐初九。
手上的血,还在一滴一滴的落下。
对峙良久后,还是宋兰君开了口:“给我包扎。”
声音里带了示好。
唐初九不发一语的转身,出了门去,没一会,叫了柳管家过来。
柳管家见着满地的血,大惊:“大人…”
宋兰君怒吼如雷:“滚!”
声音里杀气腾腾。
柳管家干脆利落的滚了。
能在臣相府做管家多年,眼色可以不是一等一的好,却有一点必须深入骨血,那就是服从,绝对的服从。
柳管家一走,屋子里就又只剩下宋兰君和唐初九二人,两两相望。
唐初九沉默,跟木桩子似的,立在原地。
唯有血滴落在地的声音,很轻很微,可是在二人的沉默中,却又显得那么的突兀,响亮。
良久后,还是没有等来唐初九的温柔。
宋兰君脸色更显苍白,怒不可遏,一步一步的
近唐初九跟前,几乎是从牙
里挤出来的声音:“很好!很好!”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起旁边放着的刀,对着手上就是一划,顿时血跟
泉似的
了出来。
伤口比刚才的深多了,也长了几分。
唐初九震惊,眼眸紧缩,这人不要命了么。
宋兰君脸上带着狠绝:“本相倒是要看看,把这血放了,古清辰会变成个什么样的傻子。”
这话,戳中了唐初九的要害。
几乎是宋兰君话音刚落,她就当机立断,把头上的发带解了下来,用力勒住伤口往上三寸左右的地方。
随后拔腿跑了出去,跟火烧眉毛似的。
没一会,就去月寻
那里拿了绷带和止血的药,还打了一盆热水回来。
走到宋兰君面前,给他清洗,上药。
宋兰君本来是非常非常生气的,可是,看着唐初九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垂首,敛眉,小心翼翼的包扎着伤口。
那满腔的怒火竟然烟消云散了。
初九,就在身边,真好。
一种
足,由然而生。
心里一寸一寸的柔软。
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揽上了唐初九的
,就像以往般的,想把佳人搂在怀里。
手刚刚触到那纤细的
,低眸上药的唐初九身子一震,条件反
般,如避蛇蝎一样的避开了。
因着事出突然,又是猛的几步躲开,动作过重,导致伤口的血又
了出来。
宋兰君却不知道痛,怀中不如往常般的得到温香软玉,而是空空如也,说不出来的失落。
同时也怒火冲天!为唐初九的抗拒,从骨子里,从灵魂里对自己的抵触。
唐初九一字一字,清清楚楚:“请臣相自重!”
曾经在自己身下媚眼如丝心甘情愿婉转承
的女人,现在竟然说‘请自重’,宋兰君怒极反笑:“自重?本相为什么要自重?”
唐初九的声音轻轻柔柔,却是字字如箭:“因为若按着合约书来说,我现在是古清辰的妾。”
打蛇打七寸,不得不说,唐初九在这一点上出师了,得芸娘真传了。
古清辰的妾!这是宋兰君最无法接受的地方!
这是种绿云遮顶的
辱!
同时,也妒忌得要疯了。
脸上一片橙红柳绿,万紫千红,却又满是暴戾横生:“想给他守身如玉是么?”
边说边重重的把手上绑到一半的绷带给撕开来,没轻没重不管不顾的力道,让伤口加重,血立即染透了白布。
唐初九大惊失
,现在宋兰君的血,就是古清辰的命,决定他后半辈子过什么样的生活。
赶紧上前,死死的按住宋兰君的手,不让他
动。
因着男女天生有别的差异,唐初九力气远远不如宋兰君,更何况现在他是狂怒之中。
最后只得把那只大手抱在怀里,不让他自残。
鼓鼓的
部,虽然隔着层层冬衣,可依然遮不住它独有的柔软。
更随着宋兰君挣扎的动作,左右摇晃不止。
远远看来有说不清的暧昧。
可眼前二人,却毫无丁点那般的心思。
唐初九死死的抱着那血红的大手,想制止住它的挣扎不休。
没一会,
前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红,夹着点点零星,就如大朵大朵红色的徘徊花中,填了些满天星。
到底是失血过多,加之这段日子食寝不宁,这连着三天,更是几乎可以说滴水未进,宋兰君身子受不住,眼前阵阵发黑,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往唐初九身上砸去。
宋兰君虽然看起来是一介书生的模样,可身子却并不瘦弱,这一点,唐初九再清楚不过了。
条件反
的扶住了宋兰君的身子,却因着重力和冲力,连退几乎,直到后背抵住了桌子,才稳住了。
见宋兰君脸色苍白,双眸紧闭,唐初九大惊失
,绝不能在当下有个三长两短!
使着全身的力气,几乎是半拖着,把人放到了
上,快速止血后,飞奔而出。
找柳管家,请大夫。
大夫很快的就来了,看过之后,慎重到:“大人这是失血过多。”
其实话没说透,还有饮食失调,营养不良,疲劳过度,情绪过
。
只不过为医多年,行的又大都是这些豪门大院,户户非富即贵,已经学会了掌握其中分寸。
有很多话,是不能说透的。
所以,在开方子后,在注重饮食上,做了重点叮嘱。
大夫走后,柳管家非常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丝毫不提让宋兰君换个地方之事,任由其留在西院。
不是不敢,而是摸着了宋兰君的心思。
柳管家这些年,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揣摩宋兰君的心思。
虽不说百分百能准,但是十有**分心思还是猜得到的。
这段日子,宋兰君的失常,柳管家琢磨来琢磨去,八分的肯定是因着这九姑娘。
说起来也怪,以前九姑娘在府里时,不见大人有什么特别的恩宠。
甚至…打了她的孩子后,立即送去了东离寺。
此后的一年,大人除了经常恶梦后,其它也未见什么特别的异常。
而且和夫人,恩恩爱爱,举案齐眉。
所有的一切,在九姑娘重现身京城后,都变了。
一向喜怒不形于
的大人易怒的同时,容易患得患失。
甚至还学会了买醉。
和夫人之间,也越见冰天雪地。
再也未入过夫人的屋子,从此歇在了书房。
在得知九姑娘要嫁与古将军后,更是做了那般惊人的决定。
要知道,卷入刺杀君王之罪,可是诛连九族。
可大人却是跟着了魔般的,不管不顾,一意孤行。
那般绝然的做了。
好在有惊无险。
现如今,九姑娘终于回府。
只是,却更加的不太平。
大人这是要作哪般?
那么多血!
造孽啊!
大过年的,给点太平日子过行不行啊?!
柳管家一走,屋子里静了下来。
唐初九站在一边,看着昏
之中的宋兰君,柳眉拧了起来。
许久后,一声轻轻的幽幽叹息在屋子里回响。
曾经有多爱宋兰君,现在就有多恨他!
但是,眼前最要紧的是补血。
每天一碗血做药引,铁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
更何况今天还不知道
了多少。
唐初九站起身来,去了厨房。
离开这里一年多,虽然西院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但这府里的人,大都成了陌生面孔。
想也不用想,是唐诗画的人。
唐初九一路走来,一个都不认得,但好在府里的格局都没有变。
不过,屋子里的景致,全都变了。
就连花香都变了。
以前一到冬天,因着寒梅盛开,满府都是淡淡的梅花香。
现在,这香味,却不知是什么,但决不是梅花香。
去了灶屋,正是晚饭之时,一片忙碌。
帮厨多了很多,但主厨却没有换,还是以前胖胖的罗家娘子,不过,同时多了位主厨,专负责做唐诗画的膳食。
见着唐初九,大家虽然还是各司其职,可眉眼间,却多了份不动声
的打量。
从唐初九一回府开始,小道消息就传开了。
九姑娘回来了。
看来这日子,是要变了。
因着唐初九以前经常会进厨房来,所以和罗家娘子说话就多了些。
罗家娘子
喜欢唐初九的
子,又曾经受过她的恩惠,在听闻她病逝后,还叹息了好一阵子,红颜命薄。
如今见她回来,脸上扬了笑意:“九姑娘,过来可是需要什么?”
唐初九问到:“记得你曾经说过有个用瓦罐炖
补血的土方子,麻烦你…”罗家娘子一口答应:“好咧。”
待从厨房出来,唐初九心思千回百转的慢慢往回走,在走到西院院子门口时,遇着了唐诗画。
美人依旧美目如画。
但举手投足间,多了些妇少的韵味。
更是动人。
唐诗画亲自熬了药,端着送过来给宋兰君。
若不是宋兰君在这里,这院子,唐诗画永不想,不愿踏足。
这个院子,就像一
刺一样,卡在唐诗画的喉咙里。
说到底,这
刺,就是唐初九。
如今,唐初九就在眼前。
唐诗画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却又发作不得。
反而是一脸笑意盈盈的上前,柔声中又无形的带了高傲:“姐姐…”
这声姐姐一叫,相当于是唐诗画在服软,示好。
并不是唐诗画愿意,而是形势所
。
一,唐初九确实是兰君的女人,这在自己识得他之前,就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
二,现在更铁一般的事实是兰君在意唐初九,宁氏看中唐初九。而自己却因着不孕,失了几分底气。现在若和唐初九闹翻,相当于是往刀口上撞。而且也失了身份,到时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让人看了笑话。
只得不停的告诉自己,‘成大事者,能屈能伸,忍辱负重’,勾践还十年勾践呢。
唐诗画脸上的笑容,让人直起恶寒,特别是她那声‘姐姐’,让唐初九起了
皮疙瘩无数。
冷冷淡淡的说到:“夫人,叫我唐小姐就好。”
谁是你的姐姐!
这种不识相,无异于是打人耳光。
唐诗画杏眸里闪过
霾,可脸上的笑意却半分都未减,从善如
:“唐小姐,这是相公的药…。”
相公二字,说得无比的清晰,又故意带了些
绵悱恻,意有所指。
不仅有药,还有些吃的东西,
香味俱全,又可口得很,都是唐诗画亲自做的。
唐初九不为所动,举步上前,一把推开院子大门:“进来吧。”
说完,也不理唐诗画,自顾自的往屋子里走去。
唐诗画这回,可真是气得要咬碎一口银牙了。身为臣相府夫人,除了兰君和宁氏,府里还有谁敢走在自己前头?就连宋东离,都不敢如此放肆。
唐初九倒好,明着不受那声‘姐姐’,可却还真把自己当成了
葱,就不信这里头的规矩她会不懂!
懂!唐初九确实懂!如果说以前对于这些是一知半解的话,现在经过芸娘的调教,哪能不知呢。
只是那又如何?!
我本不是府里的下人,也不是客人,为什么要对你低声下气!
我为什么要低至尘埃里,任由你们踏践!
我为什么要看你脸色!
走过院子,唐初九指了指正屋,头也不回的说到:“臣相大人在里面。”
然后转身,去了西屋,这里曾经是胡月的住处。
屋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就连灰尘都没有半点。
可惜却早就已经物是人非。
那个爱说爱笑,一脸天真烂漫的胡月再也回不来了。
她已经死了!
死在十七的出尔反尔之中。
他明明答应,饶胡月不死的。
可是却在一转身,他就说‘杖毙!’
就如他明明说着那样的甜蜜,如果是儿子就叫宋逸轩,如果是女孩,就叫宋如汐。
话落,却端起了红花,眉眼含笑:“初九,温度正好,喝吧。”
十七,从来不如,原来你是如此的冷石心肠。
唐初九摸着小腹,坐到了胡月的
上,脸上带着悲凄,怔怔出神。
也不知坐了多久,听着主屋传来了模模糊糊的说话声。
是宋兰君醒来了,一睁眼见着的是唐诗画,脸色就变了。
眼里的失望显而易见,如
水般的涌来。
“诗画,是你!”
短短四字,却化作利箭,直
唐诗画的
口,痛彻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