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托人刻成印章
黄昏时分病
上面色苍白的病人,所有元素拼接在一起,像极了书中对死亡的叙述,即便跳跃的心电图彰显著他的生命体征,荀卉心中依然满是忧思,窗外梧桐树叶的影子浅淡地描在洁白被单上,她的手也小心翼翼搭上被子一角,像要抓住些什么。
留置针牵引着冰凉的
体融进血
里,祁衍的手背皮肤随着输
渐凉,荀卉的手松松地圈住他的食指,指腹摩挲着他光滑的指甲,又沿着他的指纹画圈,动作轻柔,不忍分离。祁衍父母空闲时间宽裕,白天轮番照看祁衍。
李女士常常板着脸训斥祁衍只顾工作不注意身体,转过身又挂着笑脸慰问刚推开门的荀卉,荀卉对上她身后祁衍哀怨的眼神,只能忍着笑意应付李女士的关心。
荀卉每天下班都会给祁衍煲些汤送去,煲汤不太需要厨艺和技巧,付出微薄但收获总是喜人,揭开盖子的一瞬间香味就能溢满整个房间,每当此时荀卉望向祁衍的目光里都满是得意,祁衍也会配合地夸张称赞一番。
“小姑娘对男朋友很上心啊。”打扫的阿姨大概早已娴熟地把这种促进感情的话挂在嘴边,根据
别和关系变换着称谓。荀卉抿
笑笑作为回应,将心底淡淡的不悦
下。
出院前一晚荀卉爬到祁衍身下,密密地吻他粉
伤口周围完整健康的皮肤,嘴
温柔地贴上他的身体,滚烫的眼泪也滴在他身上。荀卉回家后拦不住祁衍勤劳的双手。
他总是借着术后多走动的借口要亲自下厨。荀卉周末时常赖
,这天早上却起得很早,她趁着祁衍做饭的功夫从背后抱住他,祁衍习惯了煮饭时来自荀卉不安分的捣乱。
他空出左手把她的手控制在身前,右手掌着锅铲规律地搅动锅里的甜糯米粥,只是荀卉自由的另一只手仍旧不依不饶,她的手指在他身上探险般游移,指腹游走在他
在外的皮肤。
她踮着脚将嘴
贴在他的后颈,轻轻
吻,
得他脖颈一片濡
,清明的天光之下屋内却酝酿着暧昧的氛围。
直到荀卉的手往他的下腹探去,祁衍终于忍受不能,桎梏着她的左手松开,正要捉住她,他的中指却被她顺势捏住,带着温热体温的金属戒圈贴上他的指腹,他愣愣地停下手上的动作,仍不忘把火关掉。
荀卉在他发怔之际反客为主,双手包围住他的左手,一手握着他的手掌,一手不容置喙地将戒指无限贴近他的中指。“嫁给我。”她的声音轻缓,却足够他听清。祁衍没有说话。
只是眼眶忽地浮起一股暖
,像是百川归海一般往眼睑处奔涌,他快速眨了眨眼。清晨尚有鸟鸣,裹挟着初
草木生长的气味,屋里弥漫着粥的甜糯香气,身旁人的呼吸带着牙膏的薄荷清香,如果将祁衍心中对于家的定义具象化提取,那空气就会是此刻的气味。祁衍声音有些哑“你…”他张口憋出一个主语,不知是措辞未成还是被荀卉打断,只剩一个音节。
“别说话,”荀卉把戒指堵在他的指尖,脸颊蹭着他的肩胛,猫儿似的“答应我吗?”她总是用疑问的语气问着没有第二种回答的问题。
“我答应你。”祁衍把手指伸进戒圈,简单的动作他却生怕做错一般无限放缓,呼吸也跟着慢下来,仿佛眼前是会被吐气吹散的香甜梦境。
戒指稳稳地停在他的指
,荀卉也未曾预料到尺寸会如此合适,只是惊讶了一瞬便被蓦然转身的祁衍拥在怀里。
荀卉脸闷在祁衍
口,欢喜地邀功“之前你睡觉的时候我去量的尺寸,我是不是很聪明?”术后的第一夜祁衍因为麻药的原因睡得格外沉,望着祁衍平和的睡颜,荀卉福至心灵。
她跑了好几个病房,终于从一个陪
的小学生那里借来了一把直尺。“嗯…”祁衍吻她的发顶,还是忍不住发问“怎么想起来结婚的?”二人相恋的这两年里“结婚”
一直是一个心照不宣的
忌词汇,是藏匿于森林里的巨大捕兽器,只要谨慎避开,生活便能维持当下的甜蜜。
而过于突然的提及只会打破平衡,将这段关系送入虎口,他们或许能逃开它的考验,或许就此被锋利刀口咬断也未可知。祁衍术后不宜多动,腹肌轮廓也难免浅了些。
他比荀卉更痛恨自己的疏忽,大有伤口恢复后在健身房举铁终
的架势,荀卉捏捏他
间的薄
“因为你的阑尾拜托我帮它继续守护你。”
多么荒诞不经的理由在荀卉口中
转一遭都变得合理,成了她表白真心的说辞。祁衍捧起荀卉的脸,虔诚地印上一个吻,语气终于有些无奈“你求婚了。我还能做什么?”“你负责结婚呀。”荀卉自然吃不得亏,算盘打得噼啪响。
荀卉是一个对婚姻十分缺乏想象的人,领证以后本不想置办婚礼,但拗不过世俗,祁衍将就着她将一切环节简化,只是一切从简也依旧足够繁杂。
婚礼相关事宜一桩接一桩
得祁衍
不过气,筹备中期他忙得脚不点地,相比之下,荀卉倒闲得有些心虚,便揽过了写请柬的活儿,原本印刷即可的请柬。
她认真地画了一对依偎的小人,托人刻成印章,在誊抄好宾客姓名后郑重地在角落空白处盖上印章,她趁着周末全天赶工,辛勤劳作的背影活像个捣药的兔子
。
晚上祁衍把她搂在怀里监工,恰好看到她开始给梁修齐写请柬,他轻轻咳了一声。荀卉抬起印章要印上,祁衍从她手中接过印章重重地在墨台上蘸了一记,印到纸面时墨迹浓重得像将将滴落的冰淇淋。
“你还吃他醋呢?”荀卉望着这墨迹有些好笑,一时半会也干不了。便索
整个人靠在祁衍怀里,享受着他的手部按摩服务“我总不能不给他发请柬嘛,而且还能捞他一笔份子钱呢,等下还有我几个男
友人的请柬要写,你到时候可别把醋缸砸了。”说话时她刻意加重了“男
”的咬字。
“我现在就砸。”祁衍说着便把荀卉抱到
上,将对一众嫌疑男
的醋意全都化作吻烫在荀卉皮肤上,任她怎么讨饶他都没有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