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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赵煜下一秒
 看到她先是皱眉,而后继续手中慢条斯理的动作。奚月冲过去,嗓音涩得不像话:“门口有人。”

 季邢动作顿了一下,打量着眼前奚月慌里忙张的神情,脸上的异样神情一闪而过,随即端起酒杯送到嘴边,一边品着一边坐进皮质沙发里。奚月更急了。跟去过问:“是谁?”

 今天他们刚才帝皇会所回来,又刚和赵煜擦肩而过,门口就突然守着陌生车辆,会是谁可想而知。见季邢完全坐怀不,奚月如身坠冰窖。季邢等她慌完了。不再多发出他不爱听的声音后,才缓慢开口:“是赵煜又怎么。”

 “你怕自己没脸见他,还是觉得我不住他?”奚月无从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季邢能不能住赵煜,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确实没脸见赵煜。***

 那个晚上之后,奚月没再出过金玉府半步,她时常会在季邢离开之后走到落地窗前眺望门前是否停有陌生的车辆,好在最近几天她都没再看到过,或许真的是她过于感了。

 这几天,季邢也都没回金玉府,也没有多余的代给她,甚至在门口都没留人看守,他知道她不会离开这里。

 手机里打进陌生号码,奚月习惯性地挂断。对方没有再打,而是很聪明的选择了以短信的形式对她传达要说的话:奚月,你又做错了。

 又做错了。这四个字似乎附带着某种魔咒,隔着屏幕让奚月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呼吸也凝滞下来,好似这个人说话的清冽嗓音就在耳边。

 她后背微凉,下意识地走到落地窗前往外张望。可视范围内,一片正常。如同鬼魅身,奚月心里染起一股寒意。赵煜终究还是找到了她。上次,季邢问她是不是觉得他不住赵煜,她不确定。

 但不代表不是。真正从赵煜手底下逃出升天的数,为零,她不会打破赵煜在道上的风评而成为例外,因为她已经没了那个资本。

 这个世界上,有人想要你死,是因为有仇有恨,是情有可原,而有的人想要你活,是因为要让你生不如死,将每一分痛苦都万倍体验一遭后似人非鬼。总归。

 在这个血腥的江湖里,奚月的存在,早已不是掌中珍珠,而是令人想要浴血成王后的战利品。

 奚老爷子生平除了讲道义,唯一喜好就是把玩一些文物古董,当年为博奚老爷子一笑,不少人为了一个小瓷器去各大拍卖点盲抬价格。

 也是在奚老爷子的影响下,奚月从小在一堆文物里长大,也对这些东西颇感兴趣,这一巧,父女两一个爱文物,一个成了文物鉴定师兼收藏家。奚老爷子混黑道,钱多烧习惯了。

 用在淘文物上也不足为奇,但培养出这么一位杰出的女儿是他这一辈子另一大骄傲事。爱屋及乌,有人想要在奚老爷子眼里留个印象,没少在奚月身上下功夫。其中就包括赵煜。

 2007年的时候,赵煜在中贸圣佳拍卖会拍下一尊“御制珐琅彩庭园”以8400万元人民币成,创造当时中国瓷器在内地的最高成价。事后。

 他把这件珐琅彩以见面礼送给了年仅十三的奚月。2010年在香港的苏富比拍卖会上,赵煜豪掷近三个亿拍下一对干隆御制珐琅彩捶瓶和一只清干隆万寿连延图长颈葫瓶,前者清秀典雅,后者荣奢尊贵,一个是送给奚月,另一个则是以奚月的名义送以奚老爷子做寿礼。

 又一年,赵煜在同一个拍卖会上看好一件清干隆珐琅彩“古月轩”题词“锦花石”图,白金釉面,彩双耳壶把,瓷质细腻,勾画精致绝伦,花与鸟儿斗,美景美意。

 正衬奚月的大好花季,单瓶估价近两亿港元。只可惜的是,最后并没有成,而是在拍卖后以私人洽购的形式售出。

 奚月十八岁那年,她收到了那件一见钟情的瓷胎画珐琅,只是并未在这件礼物上看到赠与人的卡片,她以为是赵煜送的,但她后来在礼物堆里又看到标注赵煜送的其他精美彩瓷器。

 送礼最讲究投其所好这四字,而奚月的喜好完全是随了奚老爷子,对清三代珐琅瓷器爱到不肯释手的地步。

 清三代珐琅瓷器在原清宫也不过才400件,300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40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仅剩余的60件才能够流通在市面,其昂贵和珍稀程度是多少件金银财宝都加在一起都无法比拟的。

 即使是一比一的赝品,能够有幸看上一眼也让人叹为观止,在奚月的原住宅顶楼阁楼里,整层楼都是用来摆放她的那些宝贝,其中有一间收藏室里摆满了清三代的赝品,那都是赵煜每年花上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金钱去全国各地找到人做出来的最还原的复制品。

 只不过,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已经随着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犹如圆明园的那场,毫无人心可言,而纵火的人。这一生她都不会原谅。

 ***冬日的夜入得很快,还没到七点窗外就已经开始是黑的一片,车子驶进前院的声音很清晰。奚月刚吃完自己做的简易晚餐,正要上楼,就听到门外传来动静,步子停在了阶梯上。

 季邢五天没回来,他工作有多忙她也很清楚,只是这种等到另一个人归家的感觉太诡异,让她一时无法适从。

 这种陌生的感觉随着门外响起的敲门声随即消失地一干二净。来的人不是季邢,季邢不会敲门,这里是他家,他也不该是敲门的人。门被节奏有序的扣响,每一下都把奚月的心提起来一分。

 “谁?”她走过去,没动作,隔着一扇门问。门外的人没答复,回应她的是又两道敲门声。

 奚月没得选,人找上门来,她已经无处可躲。所以在拉开门看到赵煜这张脸时,她没有因为意外而了神色。敲门的人自觉往后一步站回到赵煜身侧,面无表情地盯着奚月,那双眼睛和赵煜看她的完全不同,夹杂着提防和警告。

 赵煜看她,是柔情意,是纯澈的失而复得后的欣喜,伸手将她抱入自己怀里,用深情的行动和缱绻的嗓音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是我,赵煜。”

 下一秒,奚月果断推开赵煜,手心紧撺成一个拳头藏在身侧,冷声开口:“你来干什么?”赵煜没有介意她这么冷漠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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