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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不在乎了
 王赞赏了他的身板,说他是个好苗子“有没有想过当警察?”年轻的警员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路过的时候了句嘴“我记得这位小弟弟的父亲就是我们局的警察,我小时候那个叔叔还帮我家找回了两千块的现金。”

 “哦?”王挑眉,看向陈叹樵。陈叹樵抿嘴“我和我父亲关系不好,他已经离家很多年了。”年轻警官哑然,小声说了句抱歉,他离家多年,今年刚毕业回来,连家乡的发展变化都觉得陌生了,对于邻里杂事更是知之甚少。陈叹樵说没关系,他不在意。

 王有些可惜,拍了拍自己警帽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干这一行得有耐力和恒心,辛苦归辛苦,但偶尔也有那么几个时刻,让你觉得值得,那个时刻就是…”

 “就是你真正爱上这个职业的时刻。”陈叹樵接话。王一愣,陈叹樵不等对方疑惑便说“大家都这么说。”王挥挥手,把烟气吹散,朝他抬了抬眼皮:“你知道的还不少!”陈叹樵不吭声,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抬。

 胡玉桐很快就赶过来了。女儿回到家就把这事和她说了。儿子突然进了公安局,她怕留下记录影响以后升学就业,急得满头大汗,还让一起回来的同学她给她爸爸打电话,她自己没什么社会关系。

 但认得那女孩,陈劲松离婚前经常和对方的父亲吃饭,胡玉桐想找他打点一下关系,接了电话才知道对方升迁成了局长。去楼下小卖部买了几包好烟。

 她也不懂,听店员的拿了两条软中华,好几百手,一条给了那女孩,一条被她揣在包里带来了警局。

 还没进门,陈叹樵就听见他妈的声音“哎呦警官好!警官好!孩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事情大不大,会不会留案底影响升学啊?您看还需不需要做什么资料登记,我把东西都拿来了…”说着就把布包往人手里送。

 王见惯了这一套,也没当面戳穿,接着拍陈叹樵的肩膀巧妙躲开了。“不是什么大事,让这小子回家好好反思,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拳头解决的。”胡玉桐连忙称是,手里的包递了几次都没送出去,只好讪讪收手。

 “还不快谢谢王警官!”她剜了一眼陈叹樵,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陈叹樵朝王鞠躬,要说谢谢,被对方抬手打住了。

 “本就是职责所在。”他说。这次只是来外省调派,手头的事情还没忙完,第二天就要走,行程赶得紧,他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

 第二天还要赶火车,便挥挥手让人回家,自己也准备回旅馆。胡玉桐千谢万谢地走出派出所,陈叹樵落了她一步“我有东西忘在里面了。”

 胡玉桐本就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臭小子,赶紧去拿,回家再收拾你。”陈叹樵应了一声,转身跑回所里。王正在关灯锁门,转身看见他,眼皮也不抬,转动着钥匙道。

 “怎么了?”陈叹樵定了定神,面前的人要比他印象中年轻很多,这时候还没功名加身,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脾气也没以后那样收敛。

 “王队。”他张嘴“我已经找到那样的时刻了。”王嗤笑一声,听笑话一样。轻轻抬起眼皮“哟,这么厉害,还没当上警察就已经找到了?”

 “不单是那个。”他垂下眼皮,睫在眼睑下落出细密的影子“我回来就是想跟您说一声谢谢。”也不只是为今天这事。王不怎么意外,笑了笑摆手“行了。赶紧回家挨吵去吧。”陈叹樵又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王这才回过味来,那小子又不是他队里的人,为什么张嘴闭嘴喊他王队,搞得自己好像个警察似的。关键是他听着也不觉得奇怪。啧,门!

 ***胡玉桐没给陈叹樵好脸色,想不通平时那么乖的儿子还有在外打架的本事,他难得挨了顿训,不怎么在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着。推开门就看见陈坐在客厅里,双手抱着膝盖,电视机也关着,她就这么干坐在沙发上发呆。陈叹樵的眼角软了软。

 陈听见开门声,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下来,她总是忘记穿拖鞋,这次也是光着脚跑来了。拉住陈叹樵左看右看“有没有事啊陈小乔,没被打皮吧?”陈叹樵任由她拉着。抬起来胳膊让陈在下面转来转去。胡玉桐看着女儿又气不打一出来。

 “你也是,非要穿那么少地往人群里钻,对面施工不安全你又不是不知道,过段时间还要开ktv,什么三教九的都有…哎妈说话呢你听没听见?”

 “哎呀知道了。”陈扒着陈叹樵检查了一遍,对方的衣领都快被她扯下来了。确定没事这才放手。

 “你们把我气死算了!”胡玉婷一咬牙一跺脚,直接转身回卧室,门摔得砰砰响。陈撇嘴,拍拍陈叹樵的胳膊“妈就这样。”他点头。

 “沉怡菡回家了。”她说“你之前不是拿走了我高一物理书作预习吗,马上高三了。我想拿回来复习一下里面的内容。”陈叹樵道“我借给沉怡菡了。明天拿给你。”

 “我知道,她已经给我了。”陈抬头“你猜我在里面发现了什么?”陈叹樵正在弯拖鞋,看见陈光着脚,顺手给她也拿了一双,他闻言抬头,看见对方脸上的笑,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什么?”

 “嗒哒!”陈从身后出来一张纸条,让他自己看。陈叹樵接过来,上面写着四个字,我喜欢你,他皱眉,看向陈。陈脸上出来玩味的笑“我就说你藏了情书吧,还嘴硬!沉怡菡不错,我喜欢,她爸不还是局长吗,你快去做个倒门,后半生就一步登天了。”

 她开玩笑道。是情书,可不是她要找的那封,那晚看见的纸张更大一些,陈没着急填答案,她还要再等等。陈叹樵的脸色并没有多大起伏,他换了拖鞋,蹲下身捏住陈的脚腕,把拖鞋给她套上。

 “不可能是她。”“怎么不可能?我看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嘛,哎你不是还帮过她解围,小女孩最受不了这种英雄情结,肯定一下子就爱上啦。”

 陈叹樵的手很热,掌心托着她的脚底,不烫的温度也灼得她心慌。陈把脚收回来,又被对方拽着穿好鞋。陈叹樵捏着她的脚踝,抬头看他。

 目光平静,眼尾有些下垂,跟路边等人的狗似的,看得她莫名脸红。心跳漏了一拍,陈撇开目光。“不会是她的。”陈叹樵站起身,低头看她“你那么开心做什么,我和别人谈恋爱你没意见吗?”

 “我能有什么意见?”陈往后退半步“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妈妈,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陈叹樵皱眉,那三个字重重敲在他脑袋上,砸得他一阵耳鸣。不在乎,只要爱没消失,就不会不在乎,就会害怕相见,所有的忍耐痛苦就是为了等待那一个时刻。

 她不在乎,她不在乎了…“我,我在乎什么?”陈叹樵的脸色在迅速变化,陈摸不着头脑,被他死死地盯着。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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