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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夸很诚恳
 陈叹樵不知道这话里有几分是宽慰,嘴里的烟草味苦得很,王队说的对,尼古丁是不需要刻意追求就会上瘾的东西,他现在碰不到烟已经牙了。

 陈叹樵磕牙,扭头看向窗外,说的话毫不相干“我还没做好准备去见她。”顿了顿,他扭头看向王“她一定很恨我。”王没打断他。

 “我时常想,如果我不曾出生,大家都会好过一点,妈妈,姐姐…我这辈子最爱的两个女人,一个都没能保护好。”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很平静,连呼吸都没有变。兜里已经没有烟了。

 他牙的越来越厉害,脑海里闪过胡玉桐在他面前练习道歉的模样,又想起来陈离开的前一晚,坐在他身上问他爱不爱。

 在那一晚前的所有晚上,陈都会笑嘻嘻地教他,要说爱哦…很爱很爱,说我爱你我只爱你我最最爱你,但那晚没有,他从来没说过那句话。

 那晚他要张嘴,陈却捂住了他的嘴巴,屋子里就只剩下龌龊的情。爱爱爱,这爱没有好结果,他早就知道的,只是不曾想过会这么惨淡。牙更了。

 烟瘾跑出来咬他。王叹了一口气,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陈叹樵的经历让他过于早了些,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不会真的在意,他摸了摸鼻子,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你知道我这些年追查失踪人口,过手的卷宗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

 除了那几宗重大刑事案件,有很多人并不是真的失踪。”陈叹樵抬头看他,王放下茶杯,把烟灰缸的烟蒂倒进垃圾桶里“比恨更可怕的是放下。因为不在乎了。

 所以见不见面都无所谓,见也可以,不见也罢,那些人长久的没有音讯不是失踪,而是觉得没有重逢的必要。”

 “爱的反面不是恨,如果还恨,还踌躇着不敢见面,爱就没有消失。”他顿了顿,把烟灰缸擦干净重新放回桌子上,污垢扫除后,岗底崭新如初。“而且,不要对妈妈说那种话。如果我没有出生就好了…”王顿了顿“妈妈听了会伤心。”

 陈叹樵没说话,睫低垂。王拍拍手,从兜里摸出来一包新烟,道:“好了,虽然送后辈香烟不太合适,但能让你提前适应一下。”他敲了敲桌面,把烟盒扔给陈叹樵:“喏,越南金玫瑰细杆,等你回国,大家接风洗尘给你吃庆功宴。

 “遗憾难免,辛苦常在。无论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做的警察、来的这里,会有一天,你会找到那个让你觉得一切痛苦、忍耐都值得的时刻。

 “那个时刻,就是你真正爱上这个职业的时候。”王带上警帽,看了一眼表,开会时间到了。“人的爱也是在等待这样的时刻。陈叹樵,我很期待再次相见你会变成什么模样。”***“的,是这小子先动的手!”

 警局里,陈叹樵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抬起眼皮看那个地痞跳起来和王理论。叫喊声引得大家都看过来,王嘴里叼了支烟,眯起眼睛看那人,那人跳脚“你们警察怎么办事的,怎么还黑白不分啊?”

 王就坐在别人的办公桌上,翘着一条腿,抬起下巴看人的时候和整个警局格格不入,他了一口烟,深深吐出来。

 看人的眼睛眯成一条“当众扰未成年人,你还有理了?”这表情威胁中带着嘲弄挑衅,放在氓身上是合适的,现在出现在王脸上,多少有点警痞的味道。陈叹樵低头,嘴角不自觉地扯起来。

 还是老样子。这表情没能逃过王的眼睛,他把嘴里的烟拿下来,扭头甩给陈叹樵一眼“你笑什么?还没问你话呢,书都没读完呢还在外面打架,你爸你妈知道吗?”

 陈叹樵把嘴角的笑意下去,正道:“我没爸,妈妈还不知道。”他回答的一本正经,路过的同事闻声低笑,王的嘴角,扔给陈叹樵一部手机。冷笑一声,他道:“呵,不必贫嘴,你妈马上就知道了。”

 他们小县城的警局不忙,大家都已经收拾东西要下班了。王赶在这个时间又拉来两个人,直接把局里的下班时间后调。老人已经收拾东西走了。新人踌躇着不敢离开,把背包放下又重新做回椅子上,配合王调查。

 “您好,我们需要您配合做一个笔录。”挑事那人瞪了年轻警官一眼“都他妈说了多少遍了,那小崽子先打的人,你看看我这手腕…”说着把手举起来往人脸上凑,事没有。

 年轻警官往后躲,王掐了烟从桌子上跳下来,拿着笔录本子在年轻警官头上拍了拍,道:“你去问那小子,我来处理这个。”说着。给了那人一眼尾。对方脸上的肌颤了颤,咬牙,骂骂咧咧地跟着走了。陈叹樵做笔录很快。

 本来就不是太大的事情,可王明的杀威厉害,对方过了半个小时才出来,陈叹樵还规规矩矩地坐在警局里,双手放在膝盖上,得笔直,那人走到他面前鞠躬“小朋友对不起,是我出言不逊在先,在这里给你姐姐道歉。”

 王着手站在那人身后,陈叹樵看了他一眼,他也看陈叹樵“表个态?”陈叹樵点点头。

 那人回头看向王:“警官,可以走了吗?”他今天买彩票中了奖,不多,一百块钱,弟兄吵着说要让他请吃饭,他好面子不好意思拒绝。

 就挑了工地后面的烧烤店,便宜,适合练摊,不过就是喝了点酒,看见了个妞儿,他走南闯北没女人跟着。劲来了就去城里找个小姐快活,什么货没见过。

 那个学生妹穿了条短,腿又白又长,往他眼里晃,比上的小姐都给劲儿。学生,能有什么本事?可偏偏他遇见了个不怕事的,又偏偏遇见个下班时间还管闲事的警察。请客的饭钱已经付过了。连个都没吃着。还了一笔罚款,他捏了一下鼻子,妈的,运气真背!

 “以后让你姐别穿那么少。”陈叹樵的脸一下又沉了下来,他抬眼“这和我姐穿什么没关系。”气氛一下又紧张起来,那人烦躁地挠了一下头“妈的,搞不懂你们这些人。

 最近有个大老板要来这里搞KTV,老爷们儿自己的女人都不在身边,穿多点总比少点好…哎你个没长齐的,给你说你也不懂!”陈叹樵皱眉,还想要再开口,王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上升的气氛了下去,点头让那人回家好好反思。

 等人走了以后才扭头对陈叹樵说道:“他说的也没错。”“可是…”这怎么能怪他姐穿的少,分明就是人渣的错。

 王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嘴角笑了一下叉开腿随意坐在长椅上,他从怀里摸了包烟出来,点上,吐出来一口烟气。啧,,他抬头看向陈叹樵,眼神感慨。

 仗着年轻就想凭一己之力改变环境,王看了看少年,又看看自己,真是岁月蹉跎,他没把这话说出来,目光在少年身上来回打量,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你小子擒拿术不错。”王把烟夹在手里,抬眼看他,夸的很诚恳“练过?”陈叹樵点头,他没说这招数还都是你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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