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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皱了皱眉头
 上首的男子不语,须臾的间隙,却有如一旬般漫长。“你叔叔昨在赌场欠了千两银债。”男人的声音依旧冷然,陈初婉一怔,就听得他继续道:“他打算拿你弟弟去抵债。”

 她倏然抬头,娇如花的瓣早已被咬出深红血印,透着些浅棕色的双瞳中浮现震惊、焦急,又转变成哀痛。仰望着男人不为所动的俊冷面容,她挣扎良久。

 最后,面上的复杂神色逐渐化为颓丧的认命,她在男人的凝视下,一字一字困难地从染了血迹的中吐出:“我是、我是…冯初蕾。”

 姜绍钧脑中如被重锤轰然一击,震得他脑海里有一刹的空白,猛然攥紧了桌上的白纸,薄吐出两个字:“写字。”说完那句话的陈初婉仿佛已然抛下了所有枷锁,大步走到桌前,提笔写下一行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是当年他求娶初蕾时,给她写过的情诗。姜绍钧的目光落在她笔尖下写出的簪花小楷上,视线从审视怀疑,到惊诧骇然,最终化为一片空蒙。陈初婉写下最后一个笔画,将笔放下,抬眸看他,情绪里有近乡情怯的忐忑。

 她低声道:“绍…绍哥哥,九年前的那,我在你面前闭了眼,我本以为再次睁眼会是曹地府,没想到…竟然成为了别人。”

 她说到这里,声线里也满溢着不可思议,给他时间让他消化后,才道:“我成为…陈初婉后,弟弟是陈家对我最好的人。你…帮帮我。”

 姜绍钧对上她恳求的眼眸,一阵恍然,她求他帮忙的语气同以前一模一样,带着笃定他会同意的理直气壮,他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心绪剧烈翻涌,各类情绪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无尽深海,如窒息般难以将其撕扯干净。

 “我会处理。”他干涩的薄吐出一句话后,停顿了良久,才哑声道:“你先回去罢。”***自元宵那夜过后,卫渊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不论干什么事,脑中总会浮出高御医讲过的那些话。

 “她们的脉象一模一样…”“虽然模样有些变化,但五官轮廓极为相似…”与此同时,姜绍钧和他的王妃相携离去的背影再次闯进他的脑海,俞氏那双骨匀停的手、凹凸有致的身形、披着大红盖头时出的那半截细白如玉的下巴…

 “子擎。”清冷如碎玉撞击的男子声线猛然将他拉回神,卫渊一回首便瞧见姜绍钧正朝他而来,目光落在那张俊朗出尘的脸上,隐晦上涌的心虚与愧疚让他一时不敢对上他的眸光。

 “王爷,寻末将可有事?”这是在大朝会散朝的宫中甬道上,他们二人分别是威震一南一北的武将。平里为了避嫌,两人都心照不宣,除了陪同姜绍钧亲那次,少有在众人面前表现出稔的时候。

 “你今可有空?”姜绍钧眼底有些血丝,没留意到卫渊的那些异样“若无事,陪孤喝几杯罢。”卫渊有些诧异,姜绍钧历来不太爱杜康之物。

 就算是两人都还未上战场的少年时期,也少有饮酒,更何况现下还是大白天的,不过他也并无他事,自是应下了。同他一起去了他们年少时常去光顾的酒馆。进了酒馆楼上的雅间,姜绍钧就要了几坛竹叶青,端起酒杯敬他一杯后,便自顾自喝了起来。

 卫渊抿了一口醇厚的酒,也就这般沉默不语地陪着他喝起来,只是酒过几巡,姜绍钧那边的三坛竹叶青都见了底。

 他眼底的血红更加醒目,却依旧不见他停下。卫渊有些担心,怕他再喝下去会出事,出声问道:“可是出了何事?”

 他们二人虽然有幼时伴读的情意,但因着南征北战多年的关系,一直聚少离多,不过两人之间的情颇有些君子之淡如水的意味。

 而且又是两个大男人,素里也少有互相打探心事之举。姜绍钧捏着酒盏,被酒气熏得通红的双目一直盯着杯中碧青色的透明酒,他就算是喝醉了。

 一举一动间那股出自贵族的清贵之气依然不散,仰头喝酒的动作不透半分鲁,反而有几分让人心动的颓然。又一杯饮下了肚,在卫渊觉得他不会回答他的时候。

 忽然听到了他清凌的声线,宛如酷暑天泼下的一场冰雹。“你说,这世上会有死而复生一事吗?”桃香把回宫的张嬷嬷送出府门,折返回南菱院的一路上闲言碎语可听得不少,一入了青黛起居的内室,青黛便发现她小脸上的怒意蓬

 “又是谁招惹到我们的小桃香了?”青黛放下手中的话本,朝她戏谑地笑了笑。来到她面前,桃香反而快速收敛了面上的情绪,只是闷闷地回了一声“奴婢无事”后,默默捡起她掉落地上的披肩,妥当地挂在架子上。

 青黛可不信她,躺在美人榻上,用小巧的足勾着桃香的衣袖“对我还藏着著作甚,有什么便说罢。”桃香觑了她一眼,见她趴在榻上,托腮笑望着她,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模样,不由替她着急起来。便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顿了顿,嘟嘟囔囔地道:“就是昨王爷叫了…星澜阁那边,把她叫到前院书房去了。”说完,桃香怕她伤心难过,连忙描补道:“但她只在书房前厅里待了一刻钟不到,且厅里大门敞着,正平也守在门外,就是那起子下人传罢了。”

 桃香这话说得像是亲眼见到了一般,话里话外暗含着陈初婉和姜绍钧并无什么情的意思。“不过,王妃您也该上点心…如何能把她安到星澜阁去…”桃香和她说话随意惯了。看她自陈初婉被带回来后就满不在乎的模样,忍不住为她愤愤不平起来。

 那什么初婉姑娘不就是会抚琴弹曲吗,不管是长相还是子家世都差自家姑娘一大截,王爷怎么能在新婚不足半年就把一个大姑娘往府里带呢!

 在珍馐楼亲眼见到姜绍钧对陈初婉的态度的时候,青黛对于陈初婉便隐隐有了些猜测,毕竟能让姜绍钧如此失态的人和事,也就那一样罢了。只不过。

 也不知陈初婉究竟是真是假…“确实该上些心。”青黛惦记着那依旧没完成的任务,从美人榻上起了身,对桃香吩咐道:“你去使人把杜嬷嬷唤来。”桃香惊诧得将眼睛瞪得比铜铃大,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上心”要上到三番两次和主子作对、甚至想伤害她的疯嬷嬷身上。

 杜嬷嬷踏进南菱院的正屋时,青黛已经换了一身半旧的秋香家常褙子,歪在美人榻的引枕上,面容含笑地看着来人。

 杜嬷嬷自那被她一番醍醐灌顶的话一浇后再见到她,心下有些复杂,只绷着脸行了礼,问道:“不知王妃唤奴婢过来,有何事代?”青黛笑得亲和,让人端了小杌子过来,给她看了坐,见她推辞不坐也不介意,只是闲话家常地和她聊了几句。

 在杜嬷嬷面上出不耐烦之时,青黛不动声地转了话题“对了。杜嬷嬷可有听闻,王爷近带回来了一个琴师。”

 杜嬷嬷常年驻守在兰初院里,不喜与府中之人多交谈,也很少踏出兰初院的院门,这些消息自然没那么灵通,听闻她此言,皱了皱眉头“奴婢未曾听闻。”话音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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