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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亲自喂吃药
 你婆母心思不正,当王峤已犯病她还教人来咱府上说亲,想诓了你生下一儿半女,幸而你觉出不对。只如今有一件,国公爷可是起疑心了?梅回去说那夜女婿动怒拉扯了你…我儿无事罢?”

 陆希娘自然摇头,她道:“还是因王峤的事,他不知从哪里听了闲话…”听女儿讲不是先前的人命,罗氏勉强宽心几分:“你且哄哄他,这男子都经不住哄,这会儿就咱娘俩在,母亲跟你说几句贴心话。你只管教他上快活了…”

 “母亲…”陆希娘一想崇哥儿还在屏风后,忙打断她的话。***只罗氏已然说到这份上如何肯听,她巴不得女儿能早些笼络好王崇。

 这天下男子论说来,都逃不过裆里那些事,就像她婆母,她母亲当听得伯府来议亲,都没顾得上细打听,后来才晓得其中有些龌龊,不过她嫁入府里二十来年,孩子都生了两个,总不好在孩子面前议长辈。

 “母亲知你初为人妇尚有几分羞,不过母亲定然不会害你,你如今收敛了脾气母亲自为你高兴,然而不过都是闺中的事,你不往外头传哪个晓得,先前册子你莫忘记看。”罗氏说道。

 陆希娘应了声抹泪道:“我知道您素来疼我,还有祖母也是…母亲,那我梦到姑母,她道…”

 她顿了顿,罗氏慌张问道:“可有说什么,你莫怕,若她在你梦里有什么心愿未了。母亲请人帮她,只盼着她莫着你。”

 “…她说她与祖母有仇。”陆希娘道“我给她磕头请罪。她却说不是她这一桩,而事关她生母…母亲…”这样的私,想崔氏也不会去闹得人尽皆知。

 不过罗氏既是她儿媳,又是陆启延的子,许知道些也说不定。陆希娘试探她而已,上次崇哥儿无无据说,却教她不由得多想。

 罗氏哪里知道面前女儿早换了子,自然知无不言,将自己清楚的部分全说给她听。罗氏脸色微变,低了声道:“我的儿,这可是无妄之灾,我那先婆母过世时我还未嫁到府里,不过其中事情我倒听过些,你万不可传出去,坏了咱府中的名声。

 你知道咱府上不过空架子,一向捉襟见肘,除了那些个家生子,哪还有几个下人,就你祖母房中也不过才四个丫鬟伺候。”陆希娘点点头,罗氏又道:“可我听你父亲说。

 其实咱府中也曾好过一阵的,就你父亲十来岁前,他院中仅伺候的小厮就七八个,只是后来渐败落,不过你祖母手中还有些好东西。之前你大婚时不是给了你对绿宝石耳饰还有莲花点翠簪,我说了你莫吃惊,我想那都是前头那位夫人的东西。

 你舅老爷家中比咱府上还不如,哪里来的这些。只事实究竟如何,我确实不知,我猜着怕是前头那位死得蹊跷,不过论说起来,谁家府上没点不能见人的事,你既然说起,我这…唉…我私下请人替她们母女俩超度…”

 陆希娘不言不语,罗氏也不好久待,她这番来国公府,旁人看来总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略说了几句也不留在府里吃饭便起身告辞。

 只等罗氏走后,陆希娘便取了自己的首饰匣子坐在榻上,连王崇人从屏风一侧走出来都没出丝毫吃惊的神色。王崇拢着眉看她。

 她手摸着簪子纹理轻声与王崇道:“你既然在里头,定然听到我与母亲的谈话,我若真是陆月香,怎会又问起祖父原配的事。”她对生母没有丁点印象,只晓得她姓陈。

 陆希娘红了眼,怕只怕自己唤了仇人几十年的母亲。“你莫不是妄图将罪都推到崔氏身上,故意和罗氏在我面前演了场戏。”她虽然什么都不说,王崇却知道她心里难受得很。

 他只得背过身才能勉强克制自己上前抱她的冲动“方才见我出来,你半点都不吃惊,可不早就知我在屏风后。”陆希娘劝说不过他,无奈叹气:“你不信我也没法,我有些累,想去歇会儿。”她却忘了。

 依着王崇平里为人端得是察秋毫,又怎会犯这样的错,让她瞧出破绽。***如今入了冬月,天愈发冷起来。

 陆希娘初一去秦氏院内请安,回来时便见外头下起雪。屋子火盆中烧着的银骨炭不知何时已熄灭,陆希娘衣裳单薄站在窗棂边望着外头,雪花飘进屋内她也没察觉。

 丫鬟杏在外头轻唤了声,听到吩咐才掀帘抱着翠绿竹枝进来。杏刚进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里屋比外间还要冷些,她给陆希娘行礼后将竹枝摆在瓷瓶中,正要退出去,又道:“夫人,外头雪下得大,要不要奴婢关了窗?再添些炭火?”

 陆希娘摇头:“中午让厨下做些粥罢,没甚胃口。”杏忙走近回话,见陆希娘面容憔悴,倒像是染上病,一时自己也做不了主。

 从屋里出来后告诉厨下,又跟石嬷嬷那儿说了声。石嬷嬷知道这丫鬟素来有分寸,不会胡乱开口,便教人把韩大夫请到临晖院,在前头寻了间屋子让他先待着。只等主子传话。中午陆希娘用得少,吃了小半碗粥便搁下箸。

 也不让丫鬟们送茶,漱过口就道自己要去上歇息。杏、兰两丫头守在门外寸步不敢离开,只里头主子不发话,两人也没有办法。

 好容易等到王崇回院中,石嬷嬷忙将陆希娘的事说了。王崇连话都等不及听完,匆匆往后院走:“去将韩大夫请来。”他走得急,倒让石嬷嬷好生感慨,幸而她为人谨慎不敢托大。

 单看国公爷这心焦的模样,只怕要不了几天私库钥匙便要交给夫人。且看先前国公爷下值,何时这样,跟点卯似的不在前院呆着。

 那边王崇进了屋绕至屏风后,看陆希娘人躺在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王崇伸手去摸,才发现她额头滚烫,人已然烧糊涂了。

 王崇脸色骤变,顾不得旁的忙跑出去问:“韩大夫人呢,怎的还没过来?”其实这身子并不算孱弱,近来却连病了两次,这回是陆希娘忧思过重,白里故意吹了冷风才至风寒。

 韩大夫循例开药,嘱咐王崇几句,又道:“国公爷,我本不该多嘴,只我瞧着夫人却像郁结于心,久而伤肝,不利气…”他这话还算委婉。

 然而王崇再想到丫鬟说的话,只觉瞬间出了身冷汗,她不肯烧炭,又开着窗吹风,难道竟起了轻生之意。

 王崇原先想着等她怀上子嗣再说不迟,到时她就是再想走也没法真正狠心抛下他们两个,他这算盘打得好,一个她生的,一个她养大的,无论是谁都走不开,何况她本就心软。

 他不让丫鬟伺候,亲自喂她吃药,给她擦洗身子。陆希娘烧得糊涂,药又苦又涩根本咽不下去。

 还是王崇含了药在嘴里渡给她,又哄她喝完药吃饴糖。夜里王崇丝毫不敢睡下,依着大夫的话衣服帮她换了两回,锦被也不敢盖太多。陆希娘到了后半夜烧总算退下去。

 王崇松了口气,见她乌发散在枕上睡得正,攥着她的手叹息道:“你莫要再抛下我了。”他左右为难,不晓得如何是好,往日在她身边总觉得心安,今却悬着颗心,生怕她当真狠心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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