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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原未饥饿
 独有那个神师严道育又来捣鬼,对逆邵道:“圣上尽请放胆安心,愚下当替圣上出力,使反王叛将一个个命赴黄泉。”逆邵本来最信道育的话儿。

 此时听说他有这副本领,能使反王叛将全行丧命,好不喜悦,便问道育用什么法儿?道育道:“圣上只须将玉玺与愚下一用。”

 逆邵听说道育叫他将玉玺彼,不免起了疑心,恐道育怀了歹意,便正道:“玉玺为国家的重宝,怎能轻易与神师。

 难道神师作法,玉玺也有重大的用处不成?”道育见逆邵动疑,忙道:“愚下也知玉玺为国家的重宝,不可随意授人,实缘此次作法拜表,上达天宫,押尾印章,不用玉玺盖印,便显不是至诚,触怒天帝,不但于事无益,反恐大受损害,因此,才要向圣上索取玉玺。

 愚下受了圣上天高地厚的恩赐,在这危急存亡的当子,反敢生什么歹意,违背了圣上,不怕天诛地灭吗?”逆邵听道育如此说来,心下方始释然,便含笑道:“神师为国效力,朕躬怎会起疑。”说毕,即命将玉玺与了道育。

 道育当下又在御花园高筑了一所祭坛,她便夜登坛作法,可是进攻的军队已近了建康,不多几天,已被臧质的军士攻破守卒,杀了进来。逆邵明知大事已去,单骑逃,哪里来得及,被义军高禽将邵擒住。

 皇后殷氏、皇子伟之,严道育与王鹦鹉也未被漏网,臧质便封府库,清宫,只不见了传国玉玺,便追问逆邵,才知道在严道育那里,在道育身上搜查,果然得了玉玺,随即献于新皇。

 逆邵与四子俱枭首示众,薄尸市曹,始兴王濬也被义恭所杀。逆后殷氏与逆妃一行人,奉了新皇的诏旨,一律赐帛自尽。

 只有严道育与王鹦鹉死得最是惨苦,原来她们受诛的那牵出牢狱,到了市上,即被人将道育与鹦鹉全身,众人鞭笞下,打得她们二人奄奄一息。偏有一个无赖冷不防用杆儿直向鹦鹉中捣去,她便一声惨叫,顿时了帐。

 行刑的割去了两人头颅,将尸体用火焚化,这一双作恶的枭妇如是结果,大快人心。也足见天道好还了。

 且说宋主骏登了大位,改元孝建,南谯王义宣依旧出镇荆州,宣子恺封宜县王,凯兄弟有十六人,姐妹亦甚多,皆留居京邸,在这许多姐妹中间,却有三个公主,最为美

 一个叫静贞,生得圆姿替月,异样风。一个叫静婉,却生得弱小轻盈,恍如赵家飞燕,能作掌中之舞。一个叫静仪,更是秀堪餐,人魂魄。有天姐妹三人,合伙儿进宫去见皇太后路氏请安。路太后也很爱这三个,便留三姐妹一同晚膳。

 尚未食毕的当子,宋主骏来见路太后,一见三朵姐妹花,各人有各人的风体态,宋主顿似雪狮子向火,全身瘫化了,原来宋主骏这时年方二十四岁,正是一个强力壮的英雄。

 可是他也是个中饿鬼、猎班头,见不得美人儿,要是瞧在眼里,便不肯轻易放人。路太后又是个溺子甚深的妇人,一任宋主骏在宫纵

 她毫不训责。宋主骏便越发肆无忌惮了,凡是入宫的妇女,只要略具二、三分姿,骏帝便要强,也不管亲疏长幼,终是任意闹去。这晚见了三个从姐妹生得如此姿容,请教阅者想,他还不要馋涎滴,快尝朵颐吗?

 当下便不像了人君,嬉皮涎脸,径与三姐妹调笑。三姐妹好不窘迫,又不便发作,只得默默无言,拈弄衣角,好不容易骏帝告辞而去。三姐妹也不敢久留,即辞了路太后而出。

 才离显殿没有多路,两旁早涌出数十个宫女,遮住三姐妹去路道:“圣上有旨,请三公主入宫小叙。”

 三姐妹听说,不小鹿撞,暗暗叫声苦也。还是静仪的胆儿稍为大些,便道:“今夕已晚,我们要回去了,你们去回复圣上,准明天来请安。”

 宫女们哪里肯让三姐妹出宫,大家暗使一个眼风,便不由三姐妹分说,竟各拥了一个,前扶后送,风也似的拥入骏帝宫中。三姐妹进了帝宫,抬头瞧时,正中一席酒筵上面,高高坐着一个面含的风天子宋主骏,只得硬了头皮上前相见。

 骏帝满面含笑,离座起立道:“今夕何幸,得与三皇妹相见,真是三生有幸了,特备了肴薄酒,敢请三位皇妹略进一觞,还望不要推辞。”说着竟先伸手儿去拉静仪的衣袖,要她就座。

 三姐妹见骏帝初次见面已说了不伦不类的话儿,此刻又失礼动手,三姐妹好不着慌,径自红了脸儿入席。

 各各怀着鬼胎,默然低头,一眼也不向骏帝望去。骏帝见她们这样含羞答答,越发动情,恨不得立刻搂住了她们。便又含笑了道:“三位皇妹不必拘束,尽请开怀畅饮,自家兄妹,小叙清谈,未始不是一件雅事。

 要是谈得开怀,我们兄妹四人正不妨同合被、抵足而眠,倾谈到明天也是美事,谅来三位皇妹决不以愚兄为唐突西子。”

 骏帝说毕话儿,便亲执金壶,要三姐妹满饮一尊。三姐妹听了同合被、抵足而眠的混话,早已红浸双颊,秋波中珠泪含满了一眶,又见骏帝来强酒,更是惶急死,恨不得地上生个儿钻了进去。

 这时一旁有个宫女,呼做小环,她是在宫女中间最得骏帝所宠,她又工于心计,善于调排,察言观,更是知机识窍,此刻她见三姐妹窘迫的情形,深恐骏帝闹僵,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高呼一声圣上更衣。

 骏帝正一手搭在静仪肩头,一手擎着金尊,送到静仪边,硬要叫她饮下,蓦被小环高呼更衣,倒将骏帝吃了一惊,手儿一侧,尊中的酒儿泼了静仪一身。骏帝好不愤怒,正想发作,却见小环小眼儿一闪,小嘴儿一歪。

 骏帝早已会意,怒气也不发作了,便道:“三位皇妹请宽坐,愚兄更衣便来。”说毕匆匆而去。到了外面,小环已是随后跟至。

 骏帝便勾了小环的粉颈道:“环儿,你唤朕更衣,定有深意存在,是不是替朕打算那三个美人儿?”小环抿嘴道:“谁说不是,照了圣上在席间那般光景,莫说美人见怜,成就好事,反要因羞起怒,誓不从君了。”

 骏帝轻轻打了小环一下道:“此刻便由你说嘴,要是想不出好法儿来,再来问你。”小环道:“法儿早已有了,我替圣上道,可好?”便附耳与骏帝说了。

 骏帝听毕,拥了小环亲了几个吻道:“可儿可儿,一准如此好了。”小环便自去准备一切,骏帝仍回进了宫中。

 三个姐妹自骏帝走后,安心了不少。此间见骏帝重行入席,又已焦急万分。静仪便亭亭起立道:“承圣上宠赐酒食,今已领,天时已晚,谨请告辞。”

 骏帝笑道:“即来之,则安之,皇妹何必急急,若不善饮酒,愚兄亦不敢强人所难,决不强酒,再请宽坐一回。”三姐妹见告辞不,更是如芒在背,情知不妙。

 不多一会,宫女献上四盘点心,分置三姐妹及骏帝面前,骏帝便指了盘中的点心,对三姐妹道:“此种点心名唤珍珠八宝糕,是愚兄厨中的特制佳品,因三位皇妹从未尝及,因此留皇妹等宽坐片刻,也一尝此糕风味,再让三位皇妹回去。”

 三姐妹听了骏帝此话,顿如肩上释了千斤重担,宽心了一大半,不相视微笑。骏帝见她们竟有了笑容,好不喜欢,举箸道:“三位皇妹速食,此糕一凉,便要走味。”三姐妹的腹中,原未饥饿,哪里吃得下什么珍珠八宝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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