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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王妃如此相待
 她因隐身青楼另有目的,当时也就未答应。楚行云却也未曾勉强她。楚行云无数女子,积累了不少技,倒也弄得这三大名之一的可卿极为愉悦。

 一时二人你尽量少去应酬,我亦不再亲近旁的女子,二人相伴一起夜夜笙歌,抵死绵,极尽男女爱之能事。

 后来,楚行云终于厌倦了只有一个女子的生活,悄然离去。楚行云嘴角吣出一丝微笑,暗道:倒也有些年未见可卿之面了。

 不知她如今怎样,是否还像当一样爱独自抚琴弄筝?从这里望去,淑玉台内当真是灯火楼台,笙歌院落。四面长廊,中间是一个池塘,塘中荷花已过花时,却是莲叶亭亭,一池深碧,别有韵致。

 就中有一座水榭,巧雅致,重帘深锁,帷幕低垂,便是此处最闻名的歌舞台,此时回廊上已是华宴高张,坐满了客人。灯烛辉煌,映照如白昼,锦衣丽服的女子穿梭其间,巧笑倩兮,莺声燕语,犹如一只只彩蝶。

 这里有金陵最香醇的佳酿,最娇媚的女子,说不尽旎奢华的光景,几可使人忘却人世烦恼。楚行云暗道:“此处的摆设一如四年以前,知识时光无情,人事再不复从前。

 议事思起伏,竟有些发古幽思起来了,不暗暗好笑,自己什么人?一名江湖普通的贼而已!

 而此刻祯王府卫士,金陵兵卫大肆搜索全城的主角---陵郡主朱珂歆却兀自大模大样地坐在淑玉台里的花桌前,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个地方。

 久居深闺,乍一出外,就象是刚放出笼的鸟,说不出的惬意,金陵城中的一切都让她兴奋不已,她虽得父母宠爱,较少限制她的自由行动,但毕竟身为皇室成员,一言一行都的有一定分寸。

 以前在京师时更因是天子脚下,而父亲的政敌都等着抓她的小辫子,因此朱坷歆还是感到似若一只囚鸟,整天渴盼着自由飞翔却是不能,周围的一切具为一到铁笼所隔断。

 当父亲因仇鸾一案皇帝昏庸不明偏袒严嵩父子,一怒之下搬离京师,暂时住到这六朝金粉之地的金陵散心消气。她随着过来之后,行动与以前大不相同,自由了许多,父王对她越发宠溺起来。

 有时都令她自己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而看来和她差不多大的母亲却不大爱管她,整里呆在那座祯王别府镜水山庄里,修炼她的驻颜之术。

 她对那玩意儿很感兴趣,因为她不明白人世间的功法修为怎能与老天抗衡,岁月无情怎得住青春花貌呢!

 但无论她怎样恳求,母亲始终未曾答应传授---尽管在其他方面,她要什么就给什么,但除此例外。朱坷歆是个执拗的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她越是想方设法要得到,东西如此,人亦是如此!

 终于有一次她觅得机会,趁母亲外出之时偷阅了她密藏的《驻颜心诀》。她记极好,看了两边就已经全部默记了下来,待方衣影返回的时候,她早已将秘籍放回原处,丝毫不破绽,留之大吉了。

 只是朱坷歆却未曾得见当方衣影望着那本《驻颜心诀》,眼眸红红的,似曾大哭一般,而她随后暗自修炼之后体质情都渐渐有了变化,却谁都没有发觉,包括朱坷歆自己。

 除了她的母亲,《驻颜心诀》的拥有者方衣影之外。朱坷歆正兴致的打量着周遭,忽听得彩声四起。

 只见水榭上的帘幕一层层缓缓拉开,十数名少女素衣环佩,头戴高髻,手捧孔雀翎,扮做月宫仙女的模样翩翩起舞。

 丝竹悠扬,舞姿妙曼,风过处轻纱飞扬,几凌空而起,衬着天上圆月,水中倒影,真如刚从月中冉冉而下。

 祯王生沉淡,素来不爱这些文娱之物,他只将国事看得重于一切。因此自小在祯王王府内长大的陵郡主亦甚少见到此种妙舞,她此刻不由看得兴高采烈,一个劲地拍手叫好,浑没注意到邻桌一个人正在暗暗地看着她。

 只听得羯鼓数声,缓急应节,乐声骤止,舞女也齐齐退了下去,看台上立时寂静下来,有一缕筝声幽幽响起。仿佛是水落花的寂寞,又或如纤纤细草的无奈。

 仿佛是辗转反侧的思念,抑可能是沧海桑田的感怀…筝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便似剪烛夜话平生事,潇潇夜雨落窗棂,说不尽那一种轻柔婉转,令人只觉得往事如风,蓦地兜上心头。

 只见珠帘轻卷,弹筝的女子蓦然现身人前,只见她身着淡绿色衣衫,乌云轻挽,微微现得有些蓬松,除斜了一枝碧玉簪外没有任何装饰,臻首半垂,但偶然微抬间瞥眼可见娥眉如画,只听她唱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摘直需摘,莫待无花空折枝。”歌声并不尖脆,却微微带了些化不开的慵懒之意,清冽醇秾,如饮美酒,令人醺然自醉。

 一曲既毕,纤手在筝上轻轻一划,这才抬起头来,顾盼四周,一双妙目清婉若水,被她看到的人都不觉骨软筋舒,浑忘了自己的身份作派。

 她盈盈一笑,站起身来,仪态优雅地福了一福,大众如梦初醒,登时掌声如雷。楚行云自这女子出来就变得目瞪口呆,原来这女子正是他昔日枕畔情人上娇娃---江东三大名中的“金陵筝仙”可卿姑娘。

 望着她益发充满了成妇人魅力的丰娇躯和那风情万种的绝代容颜,楚行云只感脑中一滞,心下黯然,不知这些年来,曾有自己独享的娇娃有过多少恩客,又有几许各男人在她身躯上垦耘播种,方可形成她今这付丽模样?

 他本江湖子,一时心情黯然消魂,片刻之后也就恢复如常了,忽然想起什么般再看朱坷歆,却发现那一桌已经空了,不觉呆了一呆,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心中浮过她邻桌那个年轻人注视朱坷歆时那炽热狂放的眼神,不掠过一丝不安,无心再看,正踌躇着往何方才可觅得佳人踪迹,忽听得楼下一声高亢令闻者热血沸腾的歌声传来,与可卿适才的柔媚婉转完全不同。低首望去。

 只见一人倏然从一众座客站起,手握一只酒壶,脚步蹒跚,一付醉态可掬的模样,一路放声狂歌,施施然走了出去。

 只听他唱道:“南登碣石馆,遥望黄金台。丘陵尽乔木,昭王安在哉?霸图今已矣,驱马复归来。”他的歌喉虽然不佳,听来却别有一番雄浑之气,极为动人心魄!

 这是唐朝陈子昂的诗句。陈子昂曾随武攸宜北击契丹,他的诗慷慨高韬,幽燕一带传颇广。

 此时大明虽是一派盛世气象,但却潜暗付隐忧重重。北方鞑寇蓄养军马,意图不明,令边关军备不敢稍懈。沿海倭寇虽在一代名将戚继光的兵威下暂时平息,隐患却未除。

 而朝中却是臣当道结朋连,排斥忠良祸国殃民,而圣上却受妖道蛊惑,迷信方术,不理政事,致使英宗正德时的宦官之祸又初端倪。神州象渐萌,风雨来!

 和大唐中晚期时的社会状况颇多相似,因此这意态豪雄的大汉,在这烟花之地,听过靡靡之音后的众人具是醉留恋之

 不引吭高歌,意图振聋发聩惊醒世人:我辈男儿有责保家卫国,抗击敌寇,切莫为这般犬马声消磨了大丈夫雄心壮志!

 楚行云心中一动,看此人着装行事,令他想起一个名传天下,中原道上无不敬其三分的人物。

 只是此人向来不居行迹,游戏风尘,尽管人间不平之事。在这时刻突赴江南,以他为人当不会专门为陵郡主的生辰而来---虽然天下皆知他和祯王情极厚。

 那么,莫非祯王朱见幞此次专门号召中原群雄,并非是为爱女贺寿如此简单,其中实是另有内幕?

 想到这里,楚行云不觉颇感有趣,决心打探清楚此事底细原委,展开身法,悄然尾随着这天下有数的顶尖高手身后去了,淑玉台最高处是一座小红楼,楼中红烛高烧,香气氤氲,正是可卿的香闺。

 室中陈设却甚简单,素绢为帐,一榻一几,墙上挂了琴箫等几般乐器,只几上供着的一瓶‮花菊‬开的正盛,此时月明如镜,月勾勒出一个纤长窈窕的身影。

 可卿窗前倚栏,眉梢眼角似有重重心事,却又不为人知。忽听门口传来一声叹息,有人柔声道:“不堪冷风雨,何事重霜华?”

 转头看时,一个白衣丽人长身玉立,形容温雅,正是祯王王妃方衣影。可卿款款施了一礼,欣喜的道:“原来是王妃驾临,可卿见过王妃。”

 方衣影作势搀扶,亦是娇颜含笑道:“适才从淑玉台下经过,在楼下听人说‘今朝得闻可卿姑娘仙筝一曲,实在不负平生’,知道你今未曾外出,还刚刚向客人献过艺。正是以未及通传,便进来了。”

 可卿脸上出一丝羞涩,掩面道:“在王妃神技面前哪论得到小女子说乐,那些人未曾见识过高人,所以将我这等陋手段也看得天上少有人间罕见了,王妃见笑了,尚请就坐。”

 拂拭了绣礅,自己也在几旁坐下,早有侍儿送上茶来。方衣影玉手轻摇,娇颜一沉,不满的道:“你我琴箫之,闻弦歌而知雅意,相识相经年,早该抛弃世俗那套虚伪的客套礼仪。

 若论筝艺,你胜我多多,你我皆心知肚明,你又何必有此虚言呢?看来我们三月未见,倒是生疏了不少!”

 可卿低眉一笑,婉转无那,抱歉的道:“我已知了,王妃如此相待,可卿愧不敢当。王妃今怎会出府?”方衣影出烦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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