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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钰郎,”惜幽幽地说:“如果你不是李钰,或者你只是贪图我的容貌,我不会拒绝你,我白惜虽然有黄金万两,可是这个身子却一文不值,这世上的寡妇都不过如此。”

 说到这儿,她无奈地笑笑:“可是李钰,你要的不是这些,你要的是我的心,要的是和我共度一生的承诺,可是这些却偏偏是我已经给不了你的了。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不能再拖累你,和我在一起只会污了你的名声,而最重要的是,我的心已经变了。”

 “心…变了?”李钰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失去颜色“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惜直直地看着他:“真的没有骗你,一切都晚了,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了。”

 “你…可是爱上了别人?”李钰拉住她,几乎不能自持。惜听了这话却笑了:“没有,我没有爱上别人。

 只是心里的想法变了,念头也变了,李钰,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们分开吧…”说着,她轻轻拿开他的手,施施然地走下台阶,回头看了看他,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心…变了?”李钰被她这一番话说的愕然,细细地思量着,却始终无法想明白,她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同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离开那亭子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这是一幢很精致的所在,原本是白家男主人在世时所用,李钰来了无处可住,便住在了这里。

 可如今,他却永远不可能成为白家的男主人了。幕临,大地一片黑暗,不远处突然响起了有节奏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听有人拍门,低声道:“主人。”

 李钰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做了个深呼吸,凝了凝神,说:“进来。”来者是个穿着土布衣服的人,打扮和长相均跟一般街坊百姓无两样,只有双眼睛,清亮透彻,在抬眸的瞬间,闪过一丝光。

 他鞠了个躬,将手里的信笺递交给李钰,一言未发。李钰接过,漫不经心地打开,一看之下,蓦地站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将桌边的茶杯打翻,茶水泼了出来,又在桌上滚了两圈,落到地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惊的破碎声。

 李钰脸上的血似乎在这瞬间全然退去,他拿着信纸的手都在颤抖,克制不住地颤抖,又是惊又是怒,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不甘和哀伤。

 许久,他似已疲惫,以手支住桌面,对那人挥了挥手,说:“加派人手盯紧他,一有异常举动立即向我报告!”

 “是。”那人颔首,退下。夜如歌,这座醉生梦死的兰陵城,从来都在浓烈得化不开哀伤中叫嚣着‮体玉‬横望。

 左手边是咿咿呀呀唱歌的歌姬,右手边是饿死在路边乞儿。乞儿的母亲拼命把自己早没有水的进已闭气的孩子的嘴里,用她那肮脏得早已看不出本来肌肤颜色的手抹去脸上浑浊的泪水,她痛失孩儿的低泣声混进了歌姬的歌声里,奏出一曲兰陵城独有的乐章。

 院墙外,又添牡丹三两朵。榻唱一曲,唱一曲,独我销魂。古树参天立,芳草连天碧,美人纤细。

 咿呀呀美人爱我我爱美人…“这姑娘唱得不错。”香惠斜着身子向白惜靠过来,说道。

 “嗯。”白惜应和了一声,见香惠半着香肩,表情离,心想她大约喝酒也喝多了。无夜把香惠向自己身上揽过来,低笑着说:“瞧你,别到白夫人了。”

 “嗯…”香惠低低地了一声,注意力转到无夜身上,身子贴了过去,捧着他的脸就亲起来,也不顾在场还有别的人。

 “你就这么等不及么?”无夜笑得暧昧,那柔软磁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只这一句话,却比香惠主动投怀送抱更令得房内见惯了风月的歌姬脸颊红润。

 “我想要…”香惠凑到他耳边着嗓门说,然而她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无夜低头吻住她,手直接探入她的衣襟内。这房里除了歌姬和无夜、香惠这一对外,还有就是白惜和情之了。本来白惜今晚并不想过来的,可香惠一说无牙也会过来,她就鬼使神差地跟过来了。她想无牙,很想。她的身体和心灵一般想他。白惜脸皮要比那些歌姬薄了许多,见无夜和香惠如此放,多少有些尴尬,同时分外想念无牙。

 “夫人,要不要尝尝这个?是桂花清酿的酒。”情之为白惜在琉璃盏内倒上一杯清酒,端给她。情之比起无牙或无夜,年纪尚轻,眉目间还未退去少年的纯真,少了一份成男人的味道,却多了一份清新和朗。

 白惜接过,喝了一口,果然口感甚佳。香惠已经发出了罢不能的呻,无夜却还在逗弄她,不肯马上带她离开。

 或许吊足女人的胃口,也是牛郎的必修技能之一。白惜坐在一旁却有些尴尬,好在还有情之,以及歌姬的歌声。

 “情之,无牙公子何时前来?”白惜这个问题问了已不下五遍。情之依然是那张温婉的笑颜,轻柔地说:“无牙公子或许是被别的事情误住了,不过夫人放宽些心,公子既然说要来了便一定会来的,还请夫人耐心等待些。”

 “哦,”白惜还是略有些失望。无夜的动作更加大胆起来,香惠的呻声高低起伏、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唔…夜…给…我…”

 无夜只是低低地笑,染满了念的低沉笑声比香惠的呻声更勾人心魄,就连见惯了风月的歌姬手下都跳出了一个错误的音节。

 白惜脸上的红晕已经染到了脖径,心中似也腾起了团火,终于再也坐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来。

 “夫人?”情之轻唤。白惜连忙掩饰地说道:“我…出去透一下气。”情之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却也不说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扶了白惜的手腕,温柔说道:“情之陪夫人。”无夜抬眼轻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笑,手下却按住了香惠的那一处柔软,稍稍用力,一声难耐得呻声从香惠喉咙深处溢出,还不及出口便被无夜的堵了回去,变成一串模糊不清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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