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若非如此
王龊昔笑道:“说到玩权谋,我和你都不是吕不韦的对手,这几天我每晚都找王陵喝酒,提起此事时,老陵说他是故意纵容杜璧和成蟜,好留下这威胁,迫使太后和储君更要倚重他。”
项少龙早猜到了这点,问道:“杜璧和秀丽夫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秀丽夫人就是庄襄王另一宠妃,成蟜的母亲。王齕道:“他们是堂兄妹,但我们都猜他俩有不可告人的关系。”顿了一顿,显是觉得岔得太远了。
正容道:“我有一个想法,听说你现在和楚人关系转佳,可否设法说服李园,指出若田单亡燕,下一个就会向楚人开刀这一利害关系,使楚人陈兵齐国边境,那就可包保田单不敢贸然攻燕了。”
项少龙为之拍案叫绝。姜毕竟是老的辣,这等若围魏救赵的翻版,妙在李园最忌的是田单,皆因秦国被东三郡的事给三晋紧紧牵制,无暇理会楚国。
何况李园亦非善男信女,自然对齐国亦有土地上的野心,所以这一着确是妙不可言。点头应道:“这个容易,我立即修…嘿!找人修书一封,送予李园,此事应无问题。”
王齕正容道:“事关重大,少龙千万别以为可纯凭私情打动李园啊!”项少龙恭敬受教道:“少龙晓得了!”
王齕欣然道:“只要能暂缓齐燕之争,待王剪回朝,桓齮和小贲又练成了他们的速援部队,老夫就可放心出征了。”项少龙得到这最少掌握了秦国四分一兵力的当权大将的支持,整个人都经松起来。
记起荆俊与赢盈的事,恳词说了起来,王齕哈哈笑道:“这个没有问题,今天我便找王陵一起到鹿府与昌平君处说亲,你等待我们的好消息吧!”
旋又神情一黯,显是想起鹿公和徐先。好一会后,喟然道:“少龙知否鹿公原不姓鹿,只因他田猎时猎鹿最多,先王戏称他为鹿王。于是他改姓为鹿,封邑也叫鹿邑。自那时开始,人人都叫他作鹿王,后来才改称鹿公吧!”
项少龙苦笑道:“大将军可知我现在也不应叫项少龙,而应叫龙少项,因我曾夸下海口,若让田单逃回齐境,就把名宇倒转来写。”王齕呆了一呆,接着哈哈大笑去了。
***王齕走后,项少龙把荆俊唤来,告诉他王齕答应了与王陵去为他向鹿府提亲,喜得这小子连翻几个筋斗,呼啸去了。
项少龙与滕翼这两个当兄长的,欣然相视而笑。滕翼眼中
出思忆的神情。项少龙见他虎目内隐见泪光,知这铁汉又想起惨死的
儿亲族,也觉凄然。
滕翼叹道:“若非当
之祸,小俊亦没有今天的风光,老天爷的意念真令人无从涮度,但无论如何,我们五兄弟之情,确可比照
月。”项少龙暗忖或者老天爷并非无从测度,只是没法改变罢了!
自己现在便是活在绝对宿命的过去历史里,但却半点都不明白为何会是这样的。滕翼道:“三弟还是回家休息准备婚事吧!这里的事有我打点就成了,咸
除了仲父府的人爱闹事外,治安一向都算好的了。”
项少龙记起周良兄妹在市场内被人追打,摇头叹道:“管中
其身不正,如何能治好下面的人,待本大人后天把他顺手革了职,由你或小俊去管都卫,那就真的天下太平了。”
滕翼失笑道:“若让那些认定你会输给管中
的人听到这话,保证他们会听得目瞪口呆,以为三弟大言不惭,只有我这领教过你那把百战宝刀的人,才明白你是如何谦虚。”
项少龙想不到滕翼这么富幽默感,大笑而起,道:“要在世上愉快点做人,少做点功夫都不行,到目前为止,先后有与连晋和王剪的两次比武,每次都改变了我的命运,只不知后天的决战,又会为我带来怎样的命运呢?”
滕翼站起来,陪他出了署门,边走边道:“该说少点智慧都不成,真不明白少龙怎能设计出这样可怕的兵器来。
在牧场时,那天你自己去了外面练刀。我和嫣然,琴清她们谈起你,均觉得你这人深不可涮,似有能透视未来的能力。
记得那晚到琴府的事吗?琴清只说了吕不韦因嫪毒对她无礼要处罚他,你便一语道破了吕不韦的阴谋,那根本是没有可能猜得出来的。”项少龙心叫惭愧苦笑道:“那只是灵机一触吧!
二哥莫要当作是什么一回事了。”这时到了署门,项少龙一拍滕翼病头,笑道:“多谢二哥提醒,我现在就去琴清的香怀内打个转,在这冰天雪地的日子裹,没有比美女的怀抱更温暖的地方了。”
荆善等早牵来疾风,两人在大笑声中,项少龙翻身上马,
着北风,驰上行人稀少,铺满积雪的大道,往琴府的方向驰去。
滕翼看着项少龙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奇异的感觉。这个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不但改变了周遭所有人的命运,还正在改变着整个天下的命运。
见到琴清,后者神色沉重道:“太后有了穋毒孽种一事,恐怕项太傅是不幸言中了,昨天太后遣人往雍都,据说太后准备搬到那处大郑宫去,不用说是怕将来会给人看破秘密了。”
猜想归猜想,事实归事实。当这想法被间接证实了时,项少龙心神剧颤,颓然坐了下来,这时代的妇女,若不想为男人生儿育女,会借山草药的土法避孕,所以朱姬在邯郸这么多年,终
应付赵穆、郭开等人,仍无所出。现在她竟心甘情愿为胶毒生子,可知她完全被这
贼操纵了。
亦可说她巳断了对小盘的母子之情,以后将一力扶持嫪毒,希望他能取小盘而代之。琴清知他心情,默默在他旁坐下。项少龙沉声道:“雍都在那裹?”
琴清答道:“雍都乃我大秦旧都,与咸
同在渭水之北,位于咸
上游百里许处,船程三天可达。雍都极具规模,城内有大郑宫和蕲年宫,更是宗庙所在处。”
项少龙倒入琴清怀裹,头枕在她动人的玉腿上,仰望这绝世佳人典雅秀逸的脸庞道:“嫪毒怕快要变成另一个吕不韦了。”琴清怨道:“这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吗?”项少龙满肚子苦水。
试问他怎能告诉琴清,因为早知命运如此,所以只有顺水推舟,任由嫪毒坐大,好像历史所记载般牵制吕不韦呢?
这事确由他一手玉成,一切进行得都很理想,但由于他对朱姬深厚的感情和歉疚,感觉却绝不好受,一时间他
语无言。反是琴清安慰道:“对不起!
我语气太重了,说到底都不关你的事。你只是因势乘便吧!若嫪毒事事要听吕不韦吩咐,那包括你在内的很多人要早送掉性命了。”项少龙伸手勾着琴清粉颈,迫得她俯下俏睑上享受了她香
甜吻后,伸了个懒
道:“今晚我在这裹不走了!”
琴清正羞不可仰,闻言吓了一跳道:“这怎行呢?”项少龙早知她不肯如此明目张胆,只是开她玩笑,闻言坐了起来,抱着她柔声道:“不是说过任我为所
为吗?”
琴清赧然道:“至少也该待项大人决战之后嘛!否则嫣然她们会怪我哩!”项少龙喜道:“就此一言为定,若琴太傅到时食言,莫怪我给你招霸王硬上弓。”琴清讶道:“霸王硬上弓!噢!你这人坏透了。
噢!,快滚!我不再和你说话了。”看到她既窘且喜的动人神态,项少龙只觉
霾尽去,再占了她一番便宜后,神舒意畅走了。
离开琴府,见天色尚早,顺道入宫找李斯,把小盘定了他作九卿之一的廷尉这消息告诉了他。本以为他会失望,那知李斯脸
喜
道:“小弟其实心中本渴望当此一职,但却怕争不过冯劫,现既如此就更理想了。”
项少龙自知很难明白这类有关官职权力的事,但总知道李斯将来就是秦始皇统一天下的大功臣,所以理该官运亨通。
李斯感激地道:“李斯之有今天,全是拜项兄所赐,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可表达出心中感激之情。”项少龙谦虚道:“珍珠无论到那裹都是那么光亮,我充其量只是把盖着珍珠的禾草挪开了。
而李兄就是这么一颗珍珠,将来储君能一统天下,正因有李兄之助。”李斯苦笑道:“项兄太抬举李斯了,我大秦自简公推行租禾之政,献公行改革,孝公用商鞅变法,惠文王再加巩固,大秦无论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均有长足发展。
际此天下久
思治的时刻,我们实比以前任何时间更有统一天下的机会,唯一的障碍就是储君尚未能真正掌权,事事均要太后盖玺允准。
但只待储君行了加冕典机正式登基,以储君气
山河的雄才大略,必可完成这史无前例的壮举,李斯只是给储君提提鞋儿,牵牵衣脚吧!项兄休要捧我了。”项少龙叹道:“只是李兄这种不居功的态度,难怪道么得储君器重。”说到这裹,忽有所觉,转头往入门处望去,赫然见到昌平君正陪小盘站在那裹,后者双目异采连闪,显是听到李斯这番话。两人吓得下跪施礼。小盘大步走来,扶起李斯,感动地道:“李卿勿怪寡人不请自来,若非如此,就听不到李卿肺腑之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