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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病来山倒
 夜里梦的天花坠,听到外面鸣狗盗,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韩玉眼睛坐起来,连忙把小棉袄穿上,扭了扭脖子,浑身像是散了架。做梦,是一个辛苦活,不但休息不好,还跟干了多少重活似的。

 “你醒了?”

 白泽坐在边,笑着,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韩玉点点头,问道:“恩,大哥二哥他们呢?”

 “早去学堂了。”白泽又是一副“睡到这么晚,还好意思问”的神色。

 “阿泽哥,我要穿衣裳,你…”韩玉的话还没说完,白泽站起来转身就出了门,又轻轻关上。

 虽然睡觉时候穿着亵衣1,但她还是心里有障碍。

 “小玉,起来啦,本来咱娘想早早喊你起来,阿泽说你睡得晚,今儿个是你生儿,这才让你睡到现在。”

 草在堂屋做活,看到韩玉推门出来,笑着说道“饭都在锅里闷着,我去看看凉了没,再给你热热。”说着,就要站起来往灶屋里去“娘说晌午给你下面条吃。”

 “嫂子,我等会儿再吃,现在不饿。”

 韩玉说罢,被院子里的白雪刺得眼睛生疼,连忙闭上,再睁开,慢慢适应了才好。

 雪,依然在下,说不上是鹅大雪,但也不小,一片一片,像是飞累的白蝴蝶,缓缓落在地上。

 白泽正在院子里雪中摆弄着什么,听到韩玉的声音,他转过头来,摆了摆手,叫道:“小玉,快过来。看看这是啥。”原来他故意挡着身后一个和韩玉个子大小差不多的雪人。

 韩玉沿着韩子明扫出的一条道路,走到院子里,张开双手,仰着脸,深深呼吸,凉气通过鼻腔进入身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片雪花贴到了鼻子上,的,不住“阿嚏”一声。

 “小玉。快来看。”白泽有些急了,又催了一句。

 “雪人!”

 白泽身子移开之后,一个雪人映入韩玉的眼前。而且看样子,这雪人就是按照自己的样子堆的,虽然说很糙,除了个头没什么相似的地方,但她还是忍不住对号入座。

 “胭脂是第一个礼物。这是送第二个。”

 白泽伸出剪刀手的姿势,得意洋洋地说道“可能有点不像,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昨儿个说了给你堆雪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叫有点不像?分明是一丁点像的地方都木有好不好…韩玉捂着嘴笑了笑。心里头自顾自地乐呵了一下,说真的,在她看来。不管礼物是好是坏,这雪人像还是不像,都不重要,有这份心思,就足够了。要不然为什么说“千里送鹅。礼轻人意重”呢,千两黄金容易得。真心实意却难求。有一个凡事为自己着想,事无巨细,体贴入微的人,疼爱,呵护,逗乐…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珍惜的礼物吗?

 “阿泽哥,你真好。”沉思了一会,韩玉笑靥如花地说道。

 白泽挠挠头,只是红着脸笑。

 因为这场雪,韩玉有了灵感,准备秀个“冰天雪地一点红”的花样子,那一点红自然是傲立寒霜的红梅。

 “嫂子,爹娘都干啥去了。”

 坐在草的身边,韩玉说开始就开始,准备着针线,不解地问道。

 草抬抬头说道:“哦,前院咱老太跟咱住的那间屋子的房顶被雪塌了,爹跟娘过去帮忙收拾。”

 韩玉一听,连忙问道:“啥?!那咱老太跟咱都没事吧。”

 草回道:“没啥事,就是咱老太滑了一跤,不过幸好没摔出什么毛病来。”

 “那就好。”韩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喃喃说道,这才有继续抠弄着针线和绣花样子的底布。

 “小玉,你知不知道,咱大姐年前就该出门子了,也快了。”

 反正说话也不耽误做活,而且有个人说说话,不会困乏,草说话,并没有抬头,而是一针一线毫不马虎。

 “二丫姐今年才多大,可就要嫁人了?”韩玉惊讶地问道。

 草回答道:“也不小了,正好十五及笄,人家那边来要了,听咱娘说应该就是这段时间的事儿。”

 “那二丫姐自个儿愿意不?”韩玉又问道。

 草回道:“这哪容她愿不愿意,婚嫁之事单凭爹娘做主。”

 韩玉不再说话了,其实草有这样的观念,她非常能够理解,毕竟就是生活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氛围,更何况草自身就亲身经历着这样的事,做着童养媳。就像是鱼儿离不开水,马儿离不开草,也没有几个人能够超脱自己所在的历史阶段。当然有两种情况属于例外:一,极少数能够看清历史大趋势的天才;二,穿越者。

 白泽在屋里看书,不时传来咳嗽声。

 “阿泽是不是冻着了,我听他不断地咳嗽。”

 草转脸往东屋门上看了一眼,一脸的担忧,说道“姜还有点,等晌午做罢饭,给你们每人熬一碗姜汤喝喝。可不能染上了风寒,请郎中贵的很。”

 “咳咳…”屋里又是一阵咳嗽,韩玉喉咙里也的,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

 草说道:“你看,你也跟着咳嗽了。”

 其实对咳嗽,韩玉现在仍旧是记忆深刻。

 说是“咳嗽”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并不为过。前世,她以优秀的成绩从市里最好的初中,被第一重点高中录取,目标是中国最好的文科类大学,没有之一。第一年高考,虽然过了一本线不少分数,但因为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不顾妈妈的反对,应是复读一年,成绩更是好的没话说。拼了命地努力。

 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一个小感冒,因为没在意,越来越严重,等到咳得头晕眼花,再也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学习的时候,到医院检查,已经确诊染上了支气管炎,住院一个月,高考再次失利。去了一所尚可的大学,然后就是毕业找工作,普普通通。仍在茫茫人海里,也没有人会多看一眼的那种。为谋生计,忙忙碌碌,东奔西走。

 草笑着看了看她,问道:“小玉。你想什么呢,都走神了。”

 “没什么。”韩玉回过神来,笑了笑,淡淡说道。

 外面天空,灰蒙蒙的,冷风嗖嗖吹着。雪花飘飘洒洒,这让韩玉想到了白雪公子和王子在一起幸福生活的场景。院中槐树枝桠上被白雪包裹,不时会簌簌落下一些。就在这时。东屋里“扑通”一声传出来。

 “阿泽哥…”

 韩玉尝试着叫了两句,但没有回音,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推门而入,见白泽昏倒在地上。连忙大叫“阿泽哥。你怎么啦!嫂子,快进来!阿泽哥昏倒了!…”

 草一听,连忙冲了进来,把白泽扶到上,探了探他的鼻息“阿泽,阿泽…”喊了几声,见到一只不睁眼,就在他的人中掐了掐,白泽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韩玉笑了笑。

 韩玉问道:“阿泽哥,你是怎么了?”

 “我…咳咳…我没事。刚才忽然头晕,眼一黑就啥也不知道…咳咳…”白泽说起话来很艰难的样子,还不停地清嗓子。

 “小玉,你看着阿泽,我出去一下。”说完,草就急忙出去了。

 韩玉有些嗔怪地说道:“阿泽哥,你要是不舒服,为啥不早说?”

 “我没事。”白泽笑笑,脸色有些苍白,嘴也没有血

 韩玉说道:“谁没事就晕倒啊。”

 “阿泽,阿泽呢。”

 韩子明一进大门就唤了两声,大步来到屋里,看着躺在上的白泽,问道“咋,我听草说你晕倒了,还不停咳嗽?”说到这里,不等白泽回答,韩子明转身对跟在身后进来的林氏说“他娘,去去南头请怀义来看看。”

 张怀义,杏花村的两个郎中之一,家住村子南头。另外一个家住村北头,名叫张怀亮。听名字就可以猜出,二人是亲兄弟,家里时代从医。

 林氏急匆匆地就往村南头赶去了。

 “阿泽,这几天你就好好养着,不要动,外面冷,尽量不出屋,就在被窝里坐着。”

 韩子明坐在沿上,摸了摸白泽的额头,确定不发烧,继续说道“等怀义过来看看,抓几服药吃吃,应该就没啥大事了。”

 白泽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笑起来都觉得很费力气的样子。

 “咳嗽,我看八成是喝了凉气。草,你现在就去灶屋,熬一碗姜汤。”

 说到这里,韩子明站起来,叹了口气,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草,你看看冰糖还有没有,没有的话,现在去西头买点。”

 屋里只剩下韩玉和白泽。

 韩玉坐在边,低着头,也不说话。因为她觉得,白泽这次不舒服,应该跟早早起来冻着堆雪人有关,不免带着些愧疚。

 而白泽也读懂了她的心思一般,轻声说道:“小玉,别担心,我没事的。休息一下,马上就生龙活虎。”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丝。

 韩玉知道,他这么一卧,怕没有一段时间是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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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1古代女子的内衣最早被称为“亵衣”最早见于《礼记。檀弓下》:“季康子之母死,陈亵衣。敬姜曰:‘妇人不饰,不敢见舅姑。将有四方之宾来,亵衣何为陈于斯?’命之。”

 ps:

 刚吓死了,眼看就写完,断电了!幸好稿子没有弄丢,想想都后怕,几个小时的辛苦啊~~因为天气热温度高,电力调配很频繁,会经常停电,更新也有早有晚,希望大家见谅。还有,要保重哈,表中暑了…以后果断用笔记本码字,再不敢用台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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