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心动
“三小姐,贵府什么时候把瑾仪接走,提前跟我说一声就是。”
傅卿和见他一脸的严肃,好像在做生死
割一样,心里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十五岁分明还是个孩子,却已经承担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长兄如父,果然如此。
“你不必如此着急,过继一事还需太夫人点头了才行,刚才我只是一个提议。”傅卿和道:“行与不行,暂时尚且不知,我先回去问问太夫人,等确定了,再通知你。”
傅瑾信闻言,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担心了,他道:“好,那我等候三小姐的佳音。”
佳音?过继或不过继,到底哪个才是佳音?
傅卿和觉得,恐怕傅瑾信自己都不甚清楚吧。
回了棉花胡同,傅卿和就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傅太夫人听:“…我看那两兄弟无父无母,与叔婶关系又如同水火,过继来之后,只会亲近我们家,绝不会与那边再有什么瓜葛,如此一来,岂不是比那些有父母的更要适合一些?”
傅太夫人也觉得傅瑾仪不管是年龄、条件都不错,她点头道:“我正为过继的事情发愁,没想到你出门一趟就解决了这个问题,既然你觉得这孩子不错,过几天他养好了病,你带他来给我看看,若的确合适,我们就赶紧将过继的事情定下来。”
傅卿和就笑:“老太太,我说的不是那个小的,而是那个大的。”
“大的?”傅太夫人面
惊讶:“你不是说那个大都已经十五了,年纪会不会太大了些?”
“老太太,我们之前说要年纪小的,是因为担心他跟亲生父母亲,我们养不
他,可如今傅瑾信已经没有父母亲人,这一点倒不用担心了,我看他为人很是正派,不像是那种虚与委蛇之人,只要他同意过继,想来就会安安心心做我们家的子嗣的。”
傅卿和又道:“瑾仪那孩子太小,看不出以后怎么样,等他长大,还要十几年,老太太您年纪却大了,家里如今就要有人支应门庭,十几年的时间也太长了。”
不仅仅傅太夫人年纪大了,傅卿和也等不到十几年啊,顶多两三年她恐怕就要出嫁了。
傅太夫人想了想,就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只要人正派老实本分,年纪其他的都是其次。”
年纪大一些也不要紧,反正他亲生父母都不在了,过继大的,把小的也接到府里养着,这样他的心自然会靠向这边,过两年再给他娶上一门
子拴拴心,等有了孩子,一辈子也就定了。
傅太夫人仔细地思量了一会,越发觉得傅卿和这个提议好,反正他已经无父无母,不愁他不死心塌地。
见傅太夫人同意了,傅卿和就道:“明天我先跟他们说一声,若是同意了,再让他过来给您请安。”
话虽然如此说,她心里却笃定,傅瑾信一定会同意的。
累了一个下午,回到自己的院子,已经是掌灯时分,傅卿和这才想起来卫昭,不知道他的烧退了没有。
挂在
头的帕子已经干了,她拿在手中,认认真真地折了几折,棉布柔软的触感让傅卿和觉得很舒服,一想到自己午睡时做的那个
旎梦,傅卿和的脸,不由“腾”地一下全红了。
她轻轻闻了闻帕子,帕子上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味道-原来属于卫昭的味道。
那天她扑到卫昭怀里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手软脚软起不来,而且,她也不想起来,反而很贪恋卫昭身上的味道,那暖暖的,闻起来令人全身无力想偎过去的味道。
那天回来之后,她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可以确定卫昭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也没有点什么香料,但为什么自己会那么不受控制地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呢?
之前自己可从来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傅卿和闭上眼睛,屏气凝神,仔细地回想那味道。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明白了。
卫昭身上的味道是费洛蒙,它是动物界包括人类在内的很多生物都会分泌并接受的一种是一种
信息素,这种味道会刺
人的反映,让人变得兴奋、愉悦…
而人类的拥抱与亲吻的行为也可能与信息素有关…
如此说来,傅卿和原本砰砰跳的心慢慢平缓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原因,一定是这种
素在作祟的原因。
外面传来木棉揶揄中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半夏姐姐,李护卫又送了一盒桂花糕给你,他可真是有心啊。”
李护卫与半夏?
傅卿和不由愕然,那李护卫是个死了婆娘的鳏夫,她一直觉得半夏之前是在老太太身边服侍的,于亲事上应该眼光很高,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跟李护卫扯到一处。
傅卿和丢了帕子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朝外看,正看到一向内敛老成的半夏满脸绯红地瞪着木棉:“胡说什么!你若是喜欢吃,这盒桂花糕就给了你吃便是。”
木棉笑嘻嘻地摆手:“我倒是想接过来,不过这是人家李护卫的一片心意,我怎么能接?”
“胡说八道!”半夏嗔怪道:“李护卫明明说是给我们吃的,根本没有指名道姓是哪个人,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了专门给我一个人的了?”
“是与不是,半夏姐姐与李护卫心知肚明,何必非要说明呢?”木棉道:“若是半夏姐姐如此说,那李护卫恐怕就该伤心了。”
半夏闻言脸涨得更红了,颇有几分明
动人:“好你个木棉,枉我待你一片真心,你却来这般打趣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说着,她抬着手就走了上去,木棉躲闪不及,被她一把抓住,两个人一个追一个躲,玩得好不热闹。
傅卿和见了,就不由笑了。
半夏已经将近十七了,的确是大姑娘了,自己之前还为她的亲事担忧过,不知道如何安排她才好,没想到她居然跟李护卫看对了眼。
面对木棉的打趣,半夏只是一味的害羞,并未生气,可见这事情有七八分真,这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仅仅是半夏,还有木棉,过了年之后就十六了,她的着落自己也该好好想一想才是。
在秀水庄的时候,她与木棉相依相伴,木棉对她更是死心塌地的照顾,她一定要给木棉一个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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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卿和答应驸马为他保守不孕的秘密,驸马的心里一块大石头就落了地。
他如释重负地回了隆庆公主府。
他先去看了隆庆长公主,得知隆庆长公主去了宫里,他就去看望郑姨
。
郑姨
正在给几株菊|花修剪花枝,见儿子来了,她将剪刀交给一旁服侍的丫鬟,又在红姑的服侍下洗手。
洗了手之后,在驸马的搀扶下,她一边朝里面走,一边看了儿子一眼,见驸马神情平和,就放下心来:“公主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生气?”
驸马闻言愕然:“怎么今天公主又发脾气了吗?”
郑姨
脸色大变,焦急地把驸马往外推:“不是说了让你回来先去给公主请安的吗?你怎么又忘了?她今天心情不好,要是闹起来恐怕又要有几天不能安生,你赶紧到公主寝宫去。”
“娘!”驸马连忙扶了郑姨
:“公主去了宫里,这会子不在府里,您放心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郑姨
这才松了一口气,由驸马扶着进了内室。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驸马道:“这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郑姨
不过是个妾室,驸马这样叫她“娘”是于理不合的,不过眼下没有别人,他想怎么称呼也不会有人管。
郑姨
将景福挨打的事情告诉了驸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公主寝殿的几个宫女都战战兢兢的,那景福或许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跟了公主十几年的老人,就这样挨了打,旁人见了难免心寒。”
郑姨
摇着头叹气,对公主的做法非常不赞同。
驸马听了也皱了皱眉头,隆庆长公主如此心狠手辣,对从小到大一直近身服侍的人都是如此,对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驸马冷笑道:“她向来心如蛇蝎,手段残暴,十几年前我就领略过了,娘,你不要太过担心,她不会嚣张太久了。”
十几年前?驸马跟公主成亲才十年啊,这疑问不过一晃而过,郑姨
只认为这是驸马一时口误,并未放在心上。
“我不担心。”郑姨
拍了拍儿子的手,无不慈爱地说道:“只要你好好的,跟公主好好的过日子,早
生下一儿半女,我就心满意足了。”
“娘,你放心吧,你会孙儿绕膝,颐养天年的。”
孙儿绕膝,谈何容易?都十年了,公主一次都没有怀上,她心里也着急的很。
儿子孝顺,郑姨
只当这是驸马的安慰之词,她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从郑姨
的院子里出来,驸马就拿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去了景福的院子。
景福是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任令侍之职,不仅有自己单独的院子,还有专门服侍她的低级宫女。
驸马一路走来,畅通无阻,居然连一个宫女都没有见到,他心里明白,这一定是公主的授意,或者这些宫女因为怕得罪公主所以都躲得远远的。
驸马冷笑一声,对带过来的两个贴身服侍的小厮道:“你们在门口看着,有人来了立马报告我。”
“是。”
驸马径直走进景福的寝室,景福穿着月白色的中衣趴在
上,身上盖着被子,受刑之后,她的脸色很不好。
听到有人进来,她艰难地抬了抬头。
来人风度翩翩,仪态不凡,景福做梦也没有想到驸马居然会亲自来看望她。
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她挣扎着要起来行礼。
驸马当先一步走到她身边,轻轻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你身上有伤快别起来了。”
驸马的双手温暖而有力,驸马身上还有好闻的味道,景福的心咚咚漏跳了几拍,怪不得公主会那么喜欢跟驸马在一起,原来跟驸马近亲的确让人心醉神
。
她还没有好好品味,驸马已经收回了手。
景福心里不由微微有些失落。
驸马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心思,他小心地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了景福的肩膀:“景令侍,你受苦了,你的委屈,我心里都知道。”
景福心里的失落立马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动所取代,她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望着驸马:“驸马,奴婢不苦…”
景福不过二十五六岁,虽然不如小姑娘水灵,却也容貌不俗,她只穿了中衣,趴在
上,高高地昂着头,从驸马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她修长的脖子,精致的锁骨,以及高高耸起的一片雪白的
脯。
驸马的眼神暗了暗。
景福这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她惊呼着去捂自己的
脯,捂住之后又红着脸低了头,她的心跳的很快,有些羞涩,也有些后悔。
为什么要捂住呢?
如果公主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自己作为贴身服侍的大丫鬟,一定是会跟她共事一夫的,想到这里,景福的心跳的更快了。
驸马见状,就坐到了景福的
头,他目光深深地望着景福:“景福,我们认识也有十年了,我看着你从一个青葱般的小女孩,长成如此美
动人的姑娘,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