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灵魂和
体必定有着不同的来源。我只能相信，不能证明，因为灵魂的来源是神秘的，而一切用体解释灵魂的尝试都过于牵强。有时候我想，人的
体是相似的，由同样的物质组成，服从着同样的生物学法则，惟有灵魂的不同才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差异。有时候我又想，灵魂是神在体中的栖居，不管人的体在肤
和外貌上怎样千差万别，那栖居于其中的必定是同一个神。体会患病，会残疾，会衰老，对此我感觉到的不仅是悲哀，更是屈辱，以至于会相信这样一种说法：体不是灵魂的好的居所，灵魂离开体也许真的是解
。体终有一死。灵魂会不会死呢？这永远是一个谜。既然我们不知道灵魂的来源，我们也就不可能知道它的去向。体使人难堪不在于它有
望，而在于它迟早有一天会因为疾病和衰老而失去望，变成一个奇怪的无用的东西。这时候，再活泼的精神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眼看着体衰败下去，自己也终将被它拖向衰败，与它同归于尽。一颗仍然生气
的心灵却注定要为背弃它的体殉葬，世上没有比这更使精神感到屈辱的事情了。所谓灵与的冲突，惟在此时最触目惊心。一个人的灵魂不安于有生有灭的
身生活的限制，寻求超越的途径，不管他的寻求有无结果，寻求本身已经使他和身生活保持了一个距离。这个距离便是他的自由，他的收获。体需要有它的极限，超于此上的都是精神需要。奢侈，挥霍，排场，虚荣，这些都不是直接的体享受，而是一种精神上的
足，当然是比较低级的足。一个人在体需要得到了足的基础上，他的剩余精力必然要投向对精神需要的追求，而精神需要有高低之分，由此分出了人的灵魂和生命质量的优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