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相逢此山中
丐帮帮主镇三山穆朗忠、八卦神算古算子、琅琊老八崔不凡、紫衣秀士尚子书、妙清道姑、玉静道姑,柳震一家三口、江湖四英、莫威、孙二姑,以及五十多丐帮弟子,在徐雨竹走后的第三天出发。
独眼丐及胡大小店五人,偕同五十多名丐帮弟子作为第二拨接应,迟一天上路。
穆爷等人未在太原府居住,直达了天龙镇。一到天龙镇,五十多名丐帮弟子就将全镇通道守住。
穆爷古爷留镇主事,尚子书率江湖四英、柳媚,即刻动身到天玄堡观察动静。
因为,在镇上他们知道了徐雨竹等人的情况,说是前
到达,昨
去了天玄堡。
据说,不见人回来。
尚子书等人于黄昏时出发,须臾到了天玄堡。
天玄堡大门开着,还有人出进,一片升平景象。哪有刀光剑影、尸横遍地的吓人惨景。
咦!莫非智圆大师他们没有来此?
可是,几百人不来此地,又到何处去了?
不对,也许武盟一举攻下天玄堡,逐走妖魔,全都在堡内住下了?
此说似可站立。
但是,徐雨竹心有鬼胎,本与妖魔同伙,又怎会干那匡正除魔的事呢?
他们六人潜在二十多丈外,竟然
惑了。
尚子书思忖片刻,总觉其中令人不解,于是要众人回天龙镇,大家再作商议。
回到天龙镇,尚子书将所见情况说了。
古爷穆爷都惊疑不已,事情如此蹊跷,该如何定行止呢?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夜探天玄堡。
穆老化子向丐帮弟兄作了
代,如果他和诸侠天亮不归,众弟子速速撤回,并让第二拨人返回长安,不得再来犯险。
私下里,穆古二老对萧笛抱存很大希望,他如今该在天玄堡,为何不见踪影呢?
三更时分,众人相继从窗口跃出。这家镇上唯—的客栈从失火后,巳换了主人,也不知是不是天玄堡的眼线,但总是小心为妙。
一行人瞬间到了天玄堡外。
莫威、孙二姑来过这里,便告诉众人,从侧边墙上跃进,以树木为掩护,慢慢接近楼房,须防林中潜伏有人。
众人依他所言,绕到大门右侧,纷纷掠入墙内。
古爷穆爷进树林后,默运玄功,查出并无人潜伏,才慢慢向楼房一侧靠近。
他们正对着第二幢楼房的侧面,决定先到里面看看,古爷穆爷当先掠进了院墙,轻轻落到地上,静立片刻,无异并状,方才一跃上了二楼。
侧耳在窗上一听,里面呼吸重浊,正好睡得很呢!
古爷传音道:“进去捉了此人,审问出个结果来。”
穆爷点头,守在窗前。
古爷则运功于掌,按在门上一发力“喀喇”一声震断了木
梢,闪身进了屋。
鼾声如故,那人睡得死沉呢。
古爷暗中戳出一缕指风,点中了那人背上的膈俞
。方才亮出了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残烛。
穆爷也就跟着进来了。
上背朝外睡着一人,古爷上前将那人翻过来,这一对面不打紧,竟把古爷穆爷惊得瞪目结舌。
你道
上睡着何人?
竟是武当掌门玄灵道长。
他们并不知道玄灵道长第一天到太原府就已失踪,还以为武盟大获全胜,所以道爷才在这楼上高枕无忧呢。
古爷忙拍开了道爷的
道。
“玄灵道长,玄灵…”古爷唤道。
“咦,不对,”穆爷警觉起来“哪有睡得这么死的?”
古爷道:“莫非吃了
药?把他救走吧。”
穆爷忽然感到天玄地转,叫道:“不好,中计…”
话未完,摔倒于地。
古爷与他同时感到头晕,几乎同时跌倒。
在院墙外伏着不动的崔爷尚爷,忽见楼上亮起了灯,知是古爷穆爷所为,等了一会不见出来,不
奇怪。
崔不凡传音给尚子书:“老朽进去一探,看古穆二位为何不出。”
尚子书回道:“速去速回。”
崔不凡一下掠进院中,再一下到了二楼。
窗未开,门却开着。
里面有三人的鼻息声。
崔不凡来到门口一瞧,
上正面仰卧着武当掌门玄灵道长,地上躺着的正是穆古二老。
他情知生变,但总不能看着不管。
房中确实再无第四人。
他运起护身罡气,缓步进了门。刚跨进一步,就觉得不妙,连忙退了出来。可是已经头晕目眩,摇摇
倒。他赶紧伸手去怀里摸解药,但已经来不及,猛觉脑后风生,他勉力一闪,但
间却给人以隔空打
点中了
位。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尚子书等了盏茶时间不见三老出来,心知情形不妙,忙对诸人轻声道:“快撤!”
江湖四英、柳媚、莫威、孙二姑、柳震夫妇闻言忙站立起,刚要在林中退走,却见林中忽然闪出了灯光,相隔十来丈远,似乎不见有人。
尚子书道:“不能从原路退走,往后园去吧!”
莫威当即带头,从林子里往后园走。
行了二十来丈,突然林里鬼火般闪出了一盏盏的灯。挂在树枝上,每盏灯下面照着一个人,头垂于
,眼光一扫,起码有三十多盏灯,灯下便有三十多人。
显然,这些人不象活人,否则,怎会人人头垂于
?
这情景实在可怖极了,孙二姑、柳媚、沈雪珠、董雪雁俱都惊叫出声。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大片“擦擦擦”的脚步声,这声音响彻这片小树林,前左右都有,只有背朝楼房的一方没听到。
众人拔出兵刃,只见遍林子亮起了灯,红的,绿的、黄的、白的,把小林里映照得诡秘
森。
随着脚步声,一个个手持机弩的武士,肩并肩、从三方向他们迫来。
这林子里怎好动手?
他们身不由己退朝楼房方向,刚出了林子,背后有人嘿嘿冷笑。
一转身,楼上巳点起了十多盏灯,从院子里又拥出几十个机弩手,他们的手腕上都悬着一盏小风灯。
灯光亮处,徐雨竹、郑山、戚玉珊、天山四煞、四大拘魂使者,嘿,都是一等一的大魔头,哪里还想出得了天玄堡?
徐雨竹笑道:“各位,好久不见,想不到在此地晤面,幸会幸会!柳姑娘,那
将你掳去,想不到竟让你逃了,是谁帮的忙啊?”
柳媚那
被萧笛莫威救出,萧笛将她送回闺房,第二
醒来,不
大吃一惊。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在梦中呢!
她出到外室,荷花青莲也大叫起来,慌不迭问长问短,又去通报给柳震等人。
大家闻讯赶来,询问详情,她却一样不知。今
徐雨竹厚颜无
说出此事,恨得她紧咬银牙,骂道:“披着人皮的野兽,你丧尽天良,必有恶报!”
徐丽竹非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
笑毕,他道:“柳媚,你知道吗?莫说你们区区数人,就是跟我来的四百多武林高手,不也全部完蛋了吗?几条鱼也想掀起大
,未免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
尚子书道:“徐雨竹,干脆把话挑明吧,少林智圆大帅等人究竟何处去了?”
徐雨竹道:“他们啊?现在困在一个绝壁凹里,无水无粮,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再隔两三天,便到鬼门关称雄去了。至于武当玄灵牛鼻子率领的第一拨人,连同玄灵牛鼻子,我们抓了三十多人,喏,你们刚才不是看见了么?都绑在树上呢!”
“玄灵道长也被你害了?”
“不,玄灵留着还有点用处呢,刚才把他放在三号楼,古算子、穆朝忠就上了当,点着了桌上的腊烛,腊烛本身就掺有极厉害的
香,是他们自己把自己
倒了,后来崔不凡老儿上楼来了,这老家伙狡猾得很,脚跨进一步就缩回来,可已经晚了,他已中了
香,被我轻易点了
抓住了。我本想让你们都上楼一个个自己昏倒的,免得多费手脚,现在,只好动手了。依我看,不动手的好,免得伤了人,你们看如何?”
这一番话说得大家从头到脚都凉了,就象浇了一盆冷水。
众多的武林精英,竟葬送在徐雨竹的手上。
妙清道姑道:“无量寿佛,施主心
残毒,害了这许多余人命,只怕有干天和,今
既无妥协之地,只有与施主一较高低了!”
那象个大猿猴一样的无敌神猿郑山嘿嘿冷笑道:“老道婆,你有多大道行,也敢说大话,今
就由我老人家超度你吧!”
尚子书赶忙道:“慢,徐雨竹,你为何要这般做,骗取了武林盟主之业,又将众人带进陷阱,你不怕落个千秋骂名吗?”
这话显是多余,为的是拖时间,急思
身之计。
尚子书知道今夜凶多吉少,敌方势大,已方不是敌手。如何才能保住几人逃出,以免一网打尽呢?
趁徐雨竹得意扬扬大说特说之际,他以传音入密通知妙清道姑,率众突围。
莫威站在后面,对附近的江湖四英耳语传话:“我老莫只要打出追魂散他们就吃不消,你们赶紧服下解药。
于是,一颗颗小小的药丸,在人们手中传递,然后悄悄放进了口中。
徐雨竹大声道:“秀士问得好,告诉你也无妨,当年恩师立有宏愿,要杀尽你们这些正道人士…”
“你恩师是谁,可以说出来?”
“哼,不必。对一个将死的人来说,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莫威突然大声吼道:“撤!朝后冲!”
他已撤出两把追魂散,挡在了众人面前。
接着他一个后跃,又向弓弩手方向撤出两把,众人却闻到了极浓的香味。
徐雨竹冷不防见对方撤出一把粉末,当即一个后翻,已跃到了院墙上。
众魔头也都赶忙跃开,同时打出了劈空掌,把追魂散吹得四散开来。
一些武士接二连三倒下,弓弩受到震动,毒箭满天
飞,
翻了不少自己人,也阻挡了众魔头及时追赶逃走的人。
莫威一面跑一面撒,尚子书灵机一动,用劈空拳将追魂散送远,把那些阻路的机弩手,麻醉得东倒西歪。
他们终于越出了天玄堡的墙垣,直往天龙镇上逃去。
一回到镇,尚子书命丐帮弟兄连夜撤走,不许走官道,最好进山隐蔽。
情况紧急,丐帮弟兄也不多问,立即动身上路。
尚子书等也不停留,展开轻功直往太原府奔去。
但是,追兵已至。
来的都是高手,轻功都趋一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尚子书立即让大家往山上逃,明
在太原府汇合,地点定在大旅舍“杏花
”
沿官道两侧的旷野,众人分散拼命逃去。
后追的人不
慢了愣,临时又分追赶方向,不免稍稍耽搁了一点时间。
这一点点时间,就给群豪多了一丝逃走的机会,大家都展尽平生功力,快如
兔,疾似鹞鹰,眨眼间从不同方位,不同地点钻进了两边的山林。
柳媚钻进山林后,一刻不敢
息,拼命向纵深地方跑了一段之后,改向太原府方向奔驰,直跑了半个时辰,功力消耗太大,才把速度放慢下来,又跑了一段路,才背靠树身停下来歇息。
树林里静悄悄,黑得怕人。
她瞻前顾后,才发觉只有自己一人。
刚才于慌乱中,只知道跑跑跑,并未想到别的,现在冷静下来,却只有孤另另一人了,不
使她悲从中来。
魔长道消,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恶魔,其人以正道侠士面目出现,谋取了武林盟主的高位,然后极其恶毒地将各派精英断送在天玄堡内。
恶魔,可怕的恶魔!
已方精英尽失,剩下尚老前辈、师傅二老,又何能挽狂澜于一时?对方高手众多,二老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武林精英的血仇,要何
才能报啊!
她感到绝望,感到痛苦,感到无比的悲伤,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直往下滚。
萧笛要是还活在人间,他也许能当中
砥柱。
正是他,及早发现徐雨竹心怀叵测,因此巴巴地赶来警告自己,可自己竟然妄自评判于人,认为萧笛心存嫉妒,诽谤他人,对他曾经失望。
唉!萧笛啊,柳媚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要是早听你的话,徐雨竹又何能有今天哪!
她越想越伤心,泪如涌泉,不会停止了。
渐渐,她又想到目前的处境。
仇既不能报,留在世上何用?
但自己一死,又有何益?
想起自己出生人死,巳经历不少险关,每次均得化险为夷。
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了几次暗中救她的人,心中不由又燃起了一阵希望的火花。
这不是活在世上的一位绝顶高手么?他在哪儿藏着呢?为什么不公开出现,率领群豪与妖
一较长短呢?
也许,他自有不现身的道理。
也许,还不到他现身的时候。
这样一想,心情才略有好转。
是的,要活下去。越是艰难就越是要活下去,你自己死了,妖
不是更猖狂了么?你活着,妖
就多了一个对手,正道就多了一份力量。就不相信妖
从此横行无忌,正道英雄从此一蹶不振。
不会的,自古
不胜正,一定要和这班妖魔拼杀到底!
她感到热血沸腾,胆量横生,站起来又在前奔去。
过了一个时辰,她不敢再走,怕
失了方向,便将剑横抱于
前,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竟然入睡了。
似乎只闭了闭眼,一阵冷风就将她吹醒。
一睁眼,天已微明。
她赶忙站起,扯了扯衣服,估摸着官道方向,便往官道上奔。
奔了半个时辰,居然未见官道。
呀!莫非方向错了?
回想昨夜,一味狂奔,也不知跑了多少路,也许,还差着一段路呢。
她继续向前跑,山势逐渐下降,证明她已找对了方向,在往山下跑呢。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她已钻出了山林。
嗬,不远处不正是官道了么?
她放心地叹了口气,放慢脚步走去。
官道上,已有人在赶路,但寥寥无几。
秋日的早晨,寒风阵阵,草木尽枯,显得寂寞荒芜。天
地,似
下雨。
她不
又是一阵伤感。
路边有一大荷塘,荷叶已枯,这让她想起前人两句:“秋
不散霜已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雨打枯荷,多么单凋、凄凉啊!
这雨说下就下,连绵不已。
柳媚见官道无人,使施展轻功赶路。
刚起了两个纵跃,忽见前面如飞掠来一人,便赶忙收住脚步,在侧边急走。
面来的人是谁,她并不注意,反正是个武林中人。
没想到听见“噫”一声,那人忽然停住了,她不由抬头一看,不由呆住了。
你道来者是谁?
四大拘魂使者之一的北使苏雷。
苏雷阴沉沉地,和天色一样。
“走!”他说。
柳媚扯出了青钢剑:“滚你的!”
“走,免得大爷动手!”苏雪从牙
中说。
柳媚知道走不
了,今
只有一拼到底。
她施出了七星剑法后十二式,一上来便是杀手:“七星争辉”、“流星逐月”、“光照四海”一口气接着猛攻。
苏雷竟被她
退了三步。
她信心倍增,提起七成功力,凶猛地出招,急
将对方毙于剑下。
可是,苏雷是何等人,五招过后,便拳掌齐施,发出极大的罡风,将柳媚迫得攻势慢了下来。
渐渐,十招过后,柳媚已难支持。
她情急智生,左手一扬,娇喝一声:“打!”与此同时,向山上一跃而逃。
苏雷被她唬得往侧一个横跃,掠出一丈,以为她施用暗器,未料她趁机逃了。
他不由
然大怒,急起直追。
柳媚在他十丈外,两个纵跃就缩短了距离,他再有两次纵跃,就可赶上了她。
柳媚跑着跑着,突然改了方向,又往大路跃去,等苏雷改了方向,她又突然向山上逃。
苏雷恨得咬牙,在只差五丈多的时候,她已然溜进了山林。
好在草枯叶落,又是大白天,毕竟好找多了,于是苏雷毫不放松,紧追不舍。
柳媚由这棵树绕那棵树,也不管什么方向了,只知道要逃出魔爪、逃出险境。
一个跑,一个追,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跑的终于气衰了,追的却一点也不减力。
越追越近,眼看手到擒来。
柳媚正
返身拼命时,突觉眼前一亮,已经跑出了林子,来到个斜坡上,不远处还有座农舍,正冒炊烟呢。
可惜,离小屋还有十来丈远,她被苏雷追上了。
她猛地刹住身子,转身就是一剑。
这一剑要在平时,苏雷难以逃避。
可惜柳媚力衰气竭,刺出的一剑速度慢了不少,使苏雷在猛往前冲时得以挥出一掌,击落了她手中的剑。
柳媚又惊又怒,一声尖叫,双拳直捣苏雷
腹。
苏雷忽然一转身,柳媚扑空,竟然力竭跌倒在地。
苏雷狞笑道:“你死吧,丫头,你巳惹怒了老子!”
“你死吧,苏雷,你已惹怒了大爷!”
忽然冒出一个清朗的声音,完全学着苏雷的声调,调皮而又诙谐。
多么熟悉的声音啊!
她撑起身来,扭头望去。天!是萧笛啊!
不、不是的,是他的魂魄出现了,也许是自己眼花了吧!
她呆了、愣了、惶惑了。
“柳小姐,别来无恙,还记得我这个养马工吗?”萧笛望着她,似笑非笑,眼睛炽热而放肆,看得你脸发烧。
她掐掐自己的眼,莫非在梦中?
苏雷眼也直了:“小子,又遇到你了,上次关在天玄堡,你逃得快啊!要不,早把你剥皮
筋了!”
萧笛笑道:“那是我运气好,今
你的运气恐怕就不佳了呢!”
苏雷道:“不见得!”
“得”字出口,他已动了手。
他不攻向柳媚身后丈外的萧笛,却远足了掌力去偷袭柳媚,妄想一掌将她劈死。
亏他功臻一
,一生经历了无数斗场。
他这回的算盘打错,因为他的对手不是别的什么人,是须弥怪客萧笛。
他这一掌击了个结结实实。
不过,不是击在姑娘身上。
萧笛的掌和他硬对硬对上了。
“砰!”一声大震,尘土飞扬,苏雷随尘土飞下坡去了。
柳媚知道不是做梦了。
不,她依然在梦中。
“萧笛,果真是你吗?”她小声地问。
“当然是萧笛啦,小姐的马夫呢!还要我回白鹤别庄养马吗?”
柳媚不管一切了,纵然是山崩地裂、洪水滔滔,她也会不闻不问的。
一声娇呼,她奋力冲过去,扑进了她
思夜想人儿的怀中,大声地、忘情地哭了起来。
多少思念,多少委屈、多少情愫…
全在这一哭中倾述。
农舍里柴火熊熊,萧笛忙着做饭弄菜。
柳媚斜靠在
上,瞧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呢?
他来自何处?出自哪位高人门下?
多么扑实又多么能干啊!
有他在身边,她心里感到十分踏实、安定,任有天大的灾祸,自有他承担。
他象一湾湖泊,她就是一只小舟。
他象一座高山,她就是山上的一棵小树。
她坚信有了他,徐雨竹就会碰到最强硬的对手,四海门就不能为所
为。
啊,管他是什么人呢,她跟定了他。
她想得出神,不
喃喃有声:“愿为连
同死之秋草,不作飞空之落花。”
萧笛转回头来问:“大小姐说什么?”
他嘴边挂着常有的笑意,似笑非笑。
柳媚一下红了脸,嗔道:“不要你管!”
萧笛伸了仲舌头,忙活去了。
她“噗哧”一声笑了。
原来,她刚才无意中把李白的词念出来了,幸而他没听真切,要不又要取笑她了。
萧笛终于把饭菜端到方木桌上,柳媚一跃而起,一夜奔波逃命,她饿坏了。
“小姐,山间农舍,没什么好的,将就些吧,只怕小姐锦衣玉食惯了,咽不下去呢!”
他嘴边又泛起了那该死的、略带讥讽的笑容。
柳媚狼
虎咽吃了几口,听他这么说,刚想回答不要紧的,你做的满有味道之类的话,一抬头,瞧见他那副神态,马上明白他不安好心,在讽刺她的狼狈相呢!
她二话不说,举起筷子就打。
“人家饿得象头狼,你还恶心来挖苦人!”
萧笛挨了打,心里乐滋滋的,嘴里却叹了声气。
“怎么,打疼你了?不高兴吗?”
“哪儿的话,筷子打着不是味,用鞭子才好受呢!”
柳媚“噗哧”一声大笑,道:“你还记仇呢!男子汉,心
狭窄,人家以前以为你不是好人,所以用皮鞭
你。一再说,谁让你死死盯着人家看?”
萧笛笑道:“谁让你要长得好看呢?怎能怪我?”
“赖脸!不跟你说了!”
她又低头忙吃饭。
他定定瞧着她,看得呆了。
他现在能和她那么亲近,一亲芳泽,真是做梦也不敢想的。
他一直以为她看不起他,对他的出身来历疑神疑鬼。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她一直记挂着他。
从长安花市邂逅至今,已快一年了,他们彼此都在魂牵梦萦、相思两地。如今。一切误会早已冰释,还需要多说什么呢?
他痴了、醉了、
了。
“咦!你怎么不吃?”柳媚抬起脸来问他。
“秀
可餐,哪里还吃得下别的?”
“你真坏!小心割了你舌头!”柳媚脸又红了起来。这家伙真调皮,拿他有什么法?
萧笛笑着,端起了碗。
吃完饭,该述说别后之情了。
可是,他们没有时间。
柳媚道:“许多话,留着以后说吧,好么?我得赶快去见爹娘师傅他们呢!”
萧笛道:“这个自然,还得去天玄堡救人呢!”
柳媚忽又悬起了心:“萧笛,不,我以后叫你哥,哥,你老实说,你是那些魔头的对手吗?不是一个两个啊。”
“你说呢?”萧笛嘴上又泛起了笑意。
“刚才你一掌就把拘魂四大使者之一的北使苏雷送上西天,我想你对付得了的,只是一来他们人多,二来那个徐雨竹…”
她不想直说伤了他的自尊心。
她最担心的就是徐雨竹这个恶魔。
萧笛明白她的意思,道:“知道么?徐雨竹练成了震山掌!”
柳媚大吃一惊,脸一下白了。
震山掌,无敌的掌。
“放心,小姐。我要是死了,徐雨竹也决话不了!”
柳媚全身一震,一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这话明明白白,他要与徐丽竹同归于尽!
她的眼泪涌又出来了。
她猛地又扑了过去,一把抱住萧笛的头,揽在怀里,哭出声来道:“不、不,你不能死,你如果要死,还不如我先死了吧!”
她突然放开了他,一下跌到
前,
出了长剑,猛一下砍向粉颈。
萧笛惊得大叫,身躯一晃,紧捏住她的手腕,吓得心都快蹦出来了。
他万万没料到,一句随口而出的话,引起柳媚如此
烈的反应。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在她心目中已胜过了一切。
没有他,她不愿再活。
从来不掉一句眼泪的他,竟然渗出了几颗泪珠,滴到了她的粉脸上。
柳媚靠在他怀里哭着,伤心透肝啊!
萧笛紧紧抱住她的肩,喃喃地在她耳边说:“媚妹,我的心肝,别哭了,萧笛不是死了好几次了吗?还不都是装的?放心,萧笛死不了的,为了你,萧笛也不愿死,为了你,萧笛一定要活着。
魔除妖,匡扶正义,萧笛手下再不留情!”
“真…的吗?你说话…算话吗?”
“萧笛从来不说假话,对你更不能如此。”
“可…是,震山、掌…”
“放心,任何一种武功都不会是天下第一的,震山掌并非一切掌力都不能对抗。”
“真的吗?不、不骗我?”
“飞天魔獠贾德山并未被
山掌伤了,贾德山虽然伤了我,可他的伤也不比我轻。”
“呀,你受伤啦?多久的事?”柳媚猛地抬起头来,关切万分。
萧笛把她的剑收进剑鞘,扶她在
上坐下,道:“有八天了,放心,我已恢复。”
“你在这里就是为了养伤?”
“是的。”
他把经过情形简单说了。
原来,那天他受伤行功后,恢复了一半,这才和一老一少见礼…
老的叫罗森木,外号种拳,儿子叫罗洪。
罗家本住太原府,在当地颇有声望。不意大儿子罗刚,偶与章彩云在酒楼相遇,交谈之下罗刚堕入情网,被章彩云带回天玄堡,和东方磊的命运一样,当了个二等护卫,章彩云的面再也难见,日子一长,他终于醒悟过来,想逃出天玄堡,被抓住后残酷处死。
罗森木闻讯后大怒,但天玄堡高手太多,以他和儿子之力,休提报仇二字。他也发柬邀友,以期复仇,但武林人谁不知天玄堡的厉害,无人敢撄其锋,都托词不来见面。
罗森木无法,只有带着小儿子罗洪,寻找报仇机会。
父子俩从未见过章彩云,只听人说过大致模样和身段,一年多来酒楼茶肄盘桓,就是见不着章彩云的面。
昨
误把东方秀当成了章彩云。
罗森木邀萧笛到家中养伤,但萧笛别有打算,想在山中独处。
罗森木便领他找了家农舍,把房屋让给萧笛,农家暂到亲戚家小住。
东方秀则跟罗氏父子进城。
萧笛为何不去城里?
他有两个打算。一则是把东方秀
托给罗洪,让他们多亲近,一则是他要续练一种神功,只要有整整七天的时间便可大成。
七天内,不能有人打扰。
他对罗氏父子则说要疗伤,有人干扰,伤就不能全好。
东方秀本想跟着他的,这下跟不成了。
萧笛的大须弥功已练至九成火候,大须弥掌也到了九成。
他要用七天的时间,昼夜不停,达到十成。这样,他也许才能与徐雨竹的震山掌力一较短长。
他如期达到了十成。
因此,当他看到北使苏雷要加害于柳媚时,怒火陡地窜了起来,决心手下不再留情,使出了六成功力,一掌毙了苏雷。
柳媚拭干了泪,听他说完,便道:“走吧,情势紧急,危机四伏,我担心父母他们呢!”
忽听有人说笑的声音传来。
萧笛道:“是罗洪、东方秀他们来了。”
柳媚道:“东方秀恨我呢!”
“为什么?”
“为你!”
“噫,有罗洪了,我牵的线呢。”
“这又何必,只要你喜欢,我并不…”
“不准说,除了你,还是你,你懂‘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句诗么?”
柳媚芳心甜极,嗔道:“不懂!就你会!”
罗洪在屋外喊道:“萧大哥!”
东方秀却不管二七二十一冲进来了。
一见柳媚,她惊呆了。
柳媚也有些不自然,道:“秀妹,久违了,你一向可好?”
东方秀一双妙目转了转,道:“媚姐,你好,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柳媚叹道:“被人追赶,误打误撞来的。”
东方秀抬眼去看萧笛,根本不相信。
室外的罗洪忽叫道:“咦,这里躺着个死人,
手了么,萧大哥?
萧笛道:“那是天玄堡的魔头,被我打发上西天了。”
东方秀这才相信柳媚的话。
她明白,萧笛的心向着谁了。
一扭头,她出了屋。
萧笛跟出来,对罗洪道:“罗兄弟,我要走了,代向老伯致谢!”
东方秀猛地转过身来瞪着他:“去哪儿?”
萧笛把情形大略说了。
东方秀道:“我要去!”
“不行啊,危险着呢!”
“东方家与天玄堡、徐雨竹有仇,我怎能不去?再说,多一个帮手总好。”
罗洪也道:“秀妹妹去,我也去!”
东方秀没好气道:“谁要你去?”
罗洪道:“跟着你呀。”
“谁要你跟着?”
“萧大哥呀!”
“呸,你倒会说。”
这时,罗森木也来了。
知道情况后,罗老也要参战,于是五人便往太原府“杏花村”旅舍。
五人一到,柳媚急问柜上,大家都已到齐,就差她了。
她急忙领着四人往后院走。
瞧,他们都坐在一间客室里,正愁容满面呢。
她一闪身,跳进了屋。
“哎哟,我的柳小姐呀!”沈雪珠大叫起来。
柳震夫妇、妙清道姑等都忙着问她为何到现在才来,有无受伤。
柳媚应接不暇,干脆道:“这些暂不提吧,你们瞧瞧谁来了!”
除了莫威、孙二姑一点不奇怪,其余人皆大惊。
“你不是…?”柳震膛目结舌问道。
柳媚抢着答道:“他死了,见了阎王了,是女儿从
间把他叫回来的!”
潘洁嗔道:“疯丫头,怎能如此说话,不怕得罪了萧大侠?”
“唔,我还用鞭子
过他呢!”
众人大笑。
萧笛又把缩在门外害羞的东方秀叫送来,大家也热情地问候寒暄,使她不再内疚。
罗森木父子也和大家见了礼。
紫衣秀士笑道:“这下好了,萧老弟重返人间,我们“是的。”
他把经过情形简单说了。
原来,那天他受伤行功后,恢复了一半,这才和一老一少见礼…
老的叫罗森木,外号种拳,儿子叫罗洪。
罗家本住太原府,在当地颇有声望。不意大儿子罗刚,偶与章彩云在酒楼相遇,交谈之下罗刚堕入情网,被章彩云带回天玄堡,和东方磊的命运一样,当了个二等护卫,章彩云的面再也难见,日子一长,他终于醒悟过来,想逃出天玄堡,被抓住后残酷处死。
罗森木闻讯后大怒,但天玄堡高手太多,以他和儿子之力,休提报仇二字。他也发柬邀友,以期复仇,但武林人谁不知天玄堡的厉害,无人敢撄其锋,都托词不来见面。
罗森木无法,只有带着小儿子罗洪,寻找报仇机会。
父子俩从未见过章彩云,只听人说过大致模样和身段,一年多来酒楼茶肄盘桓,就是见不着章彩云的面。
昨
误把东方秀当成了章彩云。
罗森木邀萧笛到家中养伤,但萧笛别有打算,想在山中独处。
罗森木便领他找了家农舍,把房屋让给萧笛,农家暂到亲戚家小住。
东方秀则跟罗氏父子进城。
萧笛为何不去城里?
他有两个打算。一则是把东方秀
托给罗洪,让他们多亲近,一则是他要续练一种神功,只要有整整七天的时间便可大成。
七天内,不能有人打扰。
他对罗氏父子则说要疗伤,有人干扰,伤就不能全好。
东方秀本想跟着他的,这下跟不成了。
萧笛的大须弥功已练至九成火候,大须弥掌也到了九成。
他要用七天的时间,昼夜不停,达到十成。这样,他也许才能与徐雨竹的震山掌力一较短长。
他如期达到了十成。
因此,当他看到北使苏雷要加害于柳媚时,怒火陡地窜了起来,决心手下不再留情,使出了六成功力,一掌毙了苏雷。
柳媚拭干了泪,听他说完,便道:“走吧,情势紧急,危机四伏,我担心父母他们呢!”
忽听有人说笑的声音传来。
萧笛道:“是罗洪、东方秀他们来了。”
柳媚道:“东方秀恨我呢!”
“为什么?”
“为你!”
“噫,有罗洪了,我牵的线呢。”
“这又何必,只要你喜欢,我并不…”
“不准说,除了你,还是你,你懂‘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句诗么?”
柳媚芳心甜极,嗔道:“不懂!就你会!”
罗洪在屋外喊道:“萧大哥!”
东方秀却不管二七二十一冲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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