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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间计
 反间计

 云随了父亲重返军营,将士们看到岳飞激动得欢呼雀

 由于张元帅从中代行监管过一段军队,所以一切被改变的制度都要重新调整,岳云也委实随了奔忙了些时。尤其因为他是军中机宜文字,更是难免案牍劳形。

 静夜里,岳云在父亲的大帐内处理案卷,屏风后临时的睡榻间父亲早已入睡,发出隐隐的鼾声。

 岳云忽然觉得手背发,情不自的去抓挠,却听了一阵嗡嗡声音一只花腿蚊子飞起。

 岳云伸手去拍,却没能擒获这个狡猾的家伙,再眼睛定睛寻找,蚊子却不知去向。

 岳云暗自寻思,这事好怪。难道蚊子都会了穿墙术不成?明明他在父亲入睡前已经仔细的搜寻过帐子里的蚊子,还烧了丛艾草驱蚊,怕咬到父亲,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坐回原处重新提笔,忽然一想也不对。万一这蚊子再去咬父亲岂不是罪过?于是岳云举了烛台在帐子里四下查望。

 岳云记起,玉蝉总是说蚊子最为狡猾,每当秉烛去追杀它,它就会藏在角落不出来。待火烛一灭,四下漆黑,它就会偷跑出来人血。

 岳云吹灭了烛,去上衣,赤膊坐在父亲的边。他想,就是蚊子要寻人咬,也会先来咬他,蚊子好血腥气,而他的背上还有父亲那天在庐山一时气愤用篾条的几鞭留下的血痕,才结痂但伤痕深的地方还隐隐犯些脓水。郎中看过说,是天热不易愈合地缘故。

 岳云坐在父亲榻前。父亲却毫无知觉睡得沉酣。隐隐的光线还能看清父亲面颊的轮廓,岳云忽然想,平多是父亲看了他睡,怕他这还是头次守了父亲看他沉睡。

 忽然。星忽明忽亮的光线引起岳云地注意。

 就在帐子的一角,似乎是破了个。黑暗中月光透过口投入。

 “朱大壮和王敏求他们也太大意了。”岳云心里责怪。“难怪父亲地帐子里蚊子屡屡轰不干净,原来开了这个漏在。”

 可转念一想,怕也不怪他们。父亲不在地时候,这个帐子一直空置。听说新来的代管岳家军的张大人,一进了父亲的寝帐就抱怨说:“这哪里是朝廷命官住的地方,有损朝廷官威。”所以特地让人新去购置了一顶奢华的大帐。就连内配的圆凳都是金丝楠木雕地;马桶镶金嵌玉,马桶盖是和田玉雕刻,上面还有个焚香小炉,那份奢侈真是罕见。若不是张元帅撤走时遗留下这个马桶,又不见他来讨要,岳云都没机会去开眼见识这奇观。

 这闲置的帐子破损倒似乎平常。只能明早找人来补了。

 就在这个时候。拿个破损的漏的光线却忽明忽暗。之后就一片黑暗。似乎被人堵了起来。

 岳云想,莫不是朱大壮自己也发现了。在外面补帐子。

 想开口问话,却又怕惊醒爹爹,促狭的子一起,岳云蹑手蹑脚的走出帐子,想去吓唬朱大壮。

 “什么人!”岳云沉声喝问。

 趴在帐上向内观瞧地人忽然跌坐在地上,回头看了岳云时,岳云才发现这人并不是朱大壮,而且他并不认识。

 那人一个骨碌爬起来就跑,岳云随后紧追。

 “站在!再跑放箭了!”岳云一声吼喝果然管用,那人停下步看了他尴尬地笑,忽然转身拐到一个帐子后面夺路就跑。

 巡营地士兵闻讯赶来,和岳云一起抓获了这个鬼鬼樂樂的家伙。

 “我~我~我是被抓来~张大人~~抓来地“我是想逃跑~~~张大人~~他强抓我当兵,岳云见那人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心里也在想,莫不是冤枉这人了?

 “小的是做小本买卖的,不想死呀。”那人哭了说。

 “起来吧,哭什么!”岳云走到他近前。

 忽然,岳云鼻子里闻到一股怪味,是一股难以遮掩的羊膻味道。汉人很少吃羊,军营里平也没羊,而岳云再仔细闻,这味道就出在说话支吾的小贩身上,岳云恍然大悟,莫不是此人是金营派来的细作。

 “押了去见元帅!”岳云吩咐。

 “赢官人~~

 巡营的偏将刚一开口,看到岳云埋怨的眼神瞪了他,忙改口说:“大官人,大官人这回是立了大功了,抓了金兵细作。”

 岳云笑骂:“我什么时候都与功劳无缘,倒是你们几个的赏钱是少不了的。”

 怕这细作还有同伙漏网,岳云带了几个兵去在各营巡视,又吩咐偏将将细作押解去父亲的营帐,自己随后就到。

 确认军营内没有异样,岳云大步流星的往中军帐里去。

 “父亲,你的眼疾~~”岳云一进帐,看到帐内烛光大亮,父亲正痛苦的着额头,虚着眼。由于眼疾长期无暇去医治静养,父亲那双灼然的厉目有一只不自觉的略显小了些,总是眯了眼看人。难怪金兵私下骂爹爹是“大小眼”将军。

 岳云见父亲正在喝问绑跪在地上的细作,身边还立了张宪、王贵、徐庆。

 “松绑吧!”岳飞不屑的神态,岳云愣了片刻,相信自己没听错话。

 岳飞探探身,对跪在地上的细作说:“张勇,你可知罪!”

 岳云心里奇怪,父亲难不成认识这个细作,难道这细作原来是岳家军叛逃出去的?

 “张勇呀,张勇。本帅派你去大齐同齐王刘豫商讨要事,你怎么一去不返了?难不成是另有二心?”

 地上的细作默不作声,低头不语。

 岳云知道前些年,父亲也曾派细作打入大齐内部去刺探军情,如王大齐就曾混迹在伪齐太子刘麟的府中,颇受重用。难道这个人也是父亲派去的细作,被自己误抓了?

 岳云正在心里惶惑,就听父亲叹息一声,手了睛明无可奈何的说:“没用的蠢材!”

 岳云心里暗笑,似乎这话是父亲总来骂他的,不是亲密的人父亲也不会如此骂。

 “你一去杳如黄鹤,本帅只得另外派人去联系刘豫,骗四太子金兀术过河来擒获之。”

 岳云当然不信刘豫这大金养的走狗能和父亲谈和,心里一惊,猜出父亲八成在玩反间计了。

 “还好,刘豫已经答应本帅借口金、齐联兵进犯长江,待金兀术~~”

 “父帅!”岳云慌忙制止:“父帅,孩儿看这人不像是张勇。张勇比他略瘦。”

 “是~~小的是张勇~~小~~小衙内~伪齐那边口粮好,所以长得丰硕些。”

 岳云一听心里暗笑,军里没人喊他衙内。

 于是会意的望了父亲一眼。

 岳飞说:“云儿,你多虑了,张勇你还不认得,小时你还骑了他脖子当大马。”

 见岳云无声,岳飞沉了脸训斥“张勇”:“金兀术只要过河就入我大宋天罗地网!只是你这个奴才,延误战机,险些坏了本帅的好事,拿着本帅的信不知跑去了哪里,贪生怕死,岂能饶你!”

 岳云见细作磕头如捣蒜,连连说:“小的知罪。”

 岳云叉手上前求情:“父帅,既然是他知罪,让他戴罪立功罢了。”

 岳飞瞥了岳云一眼说:“去给为父端碗水来。”

 又起身对细作骂了说:“张勇,本帅就饶你狗命。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带上本帅的信去见刘豫,商量出一个出兵的时间回来复命。若再有拖延,定斩不饶!”

 细作忙磕头谢恩。

 岳飞又说:“死罪免了,活罪难饶。拖出去打二十军,再回来拿信。”

 岳云听了帐外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和军行刑的声音,巧笑了看了父亲。众将也都忍俊不

 岳云见父亲低头写了封信,抬头对岳云吩咐:“交给张勇,务必亲手交给刘豫,不得内情。”

 岳云将书信和准备好的一袋干粮几贯钱递给“张勇”说:“元帅今天病痛,没时间同你计较。你快去送信,不得再有差池,仔细记住!”

 大帐内,岳飞同众人哈哈大笑:“利用这细作必定除掉刘豫这心腹之患!那金兀术生多疑狡诈,必然对刘豫生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将此事快马加鞭禀告金国皇帝,怕伪齐不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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