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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情 I
 *情I

 云在军营随了张宪学习阵法,亲兵跑进来通禀说:“门外来了为小哥找你,说是你的兄弟。”

 岳云抬起头,有些蓦然。

 张宪纠正说:“不是说过都不许再叫‘赢官人’。元帅不高兴听到对岳云的这个称谓。”

 亲兵连连称是,岳云也感激的笑笑。

 父亲那天郑重其事的警告他,若是在军中再听谁喊他“赢官人”这种类似“常胜将军”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称谓,只同他算账。岳云当时还耍赖的猴在父亲身边抱屈:“云儿总不能堵了他们的嘴,若是他们管不住嘴,岂不打死云儿也没用。”

 岳云指着亲兵说:“下次谁再这么叫我,自己先掌嘴二十。”

 说罢一溜小跑奔向营门,心里暗骂一定是安娘这个丫头又在捣鬼。

 营门口背对他立了个瘦小的身影。白色的衫子在风里襟带飘飘。

 那人转过头,岳云惊愕的叫了声:“兰妹,是你吗?”

 “云哥哥!”韩若兰冲过来一脸朝气调皮。

 “会卿贤弟!”大树后走出韩彦直,有意将“会卿”二字拖长声音。调笑说:“听说你正冠了?”

 “彦直哥哥。”岳云给彦直行礼,韩彦直打趣说:“听说你风光无限,在军中带兵率众登城,克服襄汉六郡你战功无数,各大军中都传开了,说岳元帅有个儿子是‘云来大仙’的徒弟,天外仙童来助阵。”

 “你也信?”岳云捶了韩彦直的肩头,兄弟二人好久不见。

 “彦直哥哥怎么得空来鄂州?”

 “我爹听说岳叔父建节的喜讯,派我来送贺礼。还有我娘听说兄弟你行冠礼了,想了给你带来的贺礼。我们已经去府里见过和婶母了,听说你在军营,特地来找寻你。”

 岳云忙四下看看,吩咐守门的卒子说:“去回禀张宪统制。岳云先回下家就来。”

 “干娘可好?”岳云关切的问。

 不等韩彦直答话。若兰先抢话口若悬河般陈诉说:“我娘扔了我们和爹爹走了。都是爹爹手下那个人无赖。”

 “若兰!”韩彦直嗔怪说。

 “怎么了,跟云哥哥说说知道也无妨。”若兰嘟囓说:“不过就是爹爹的一个手下将领请爹爹去过府喝酒饮宴,爹爹就去了。那个手下太无了,灌醉了爹爹,然后诬陷爹爹污了他地女儿,还来勒索。娘误信了谗言,一怒就带了包裹走了,我和哥哥拦也拦不住。”

 “清者自清,干娘迟早会明白干爹地人品。”岳云安慰若兰说。

 到了家里。岳云看到梁干娘为他准备的正冠贺礼,一套湖笔,一方七星端砚。一张别致的花笺还写了些勉励的话,岳云看得抿嘴笑笑,连声让彦直转达谢意。

 “让我看看。”安娘伸手过来抢包裹,忽然掉下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安娘好奇的弯身拾起来看,竟然是一双针线做工考究的布鞋。

 韩彦直这才拍了头抱歉说:“忘记了忘记了。看我总忘事。这还是那个死了儿子的婆婆为你做的,听娘说起你正冠了,她连夜几天赶做的,做工不错地。你别嫌弃。凑合穿也是赏她个脸面。”

 “替岳云谢谢老人家。”岳云谦恭的说,仔细把弄那双布鞋,又吩咐安娘去把他去年打猎得的那张狐皮垫包裹了拖彦直带给婆婆。

 “有劳韩大哥操劳,将这皮子替岳云送老人家。虽是半新,却是极好的。”

 “云儿,你同个下人的女人客套什么?肯穿她们的鞋。是给她脸面。”

 “话是这么说,爹爹知道了岳云无功受禄会怪罪。”岳云说。

 若兰换了一身女孩子的装束出来,光照人地娇美,拢拢头发重新和众人见礼,一副大家闺秀有教养的样子。

 见到戚继祖,若兰问:“这位哥哥我没见过。”

 安娘说:“是爹爹收的义子,继祖哥哥。”

 戚继祖一礼,若兰向他笑笑。

 吃饭时。若兰不大动筷子,李娃给她夹得菜也不见吃几口。还将一块儿芋头吐了出来,呲牙咧嘴说:“扎嗓子,什么东西呀?”

 安娘一脸的不快,沉了脸不说话,吃过饭收拾碗筷,若兰在却在院里看花草玩耍。

 “安娘,若兰不过同继祖多说几句话,你不必这么给人家脸色吧?”岳云嗔怪妹妹说。

 “哥哥,若兰怎么变成这样了。就她是大小姐,说岳家地东西寒酸,说她家的浴桶都是镶嵌金子的,洗浴用牛,洒了鲜花瓣,沐了芸香。还有,她笑话我的洗衫是麻的,说是她家下等的奴才都不穿麻衫。吃饭是母亲为她递菜,她就不知道‘长者赐,不敢辞’吗?什么大家闺秀,假地。”

 安娘抠着廊柱,撅嘴嘟囓。

 继祖赶过来说:“干娘拉了若兰去谈天,安娘也去陪陪。”

 安娘不情愿的走开,继祖才拉了岳云说:“韩元帅的丑事,镇江一带军中传得很多。他经常微服独自去手下将领家,了人家的女来劝酒,还借了酒力污言秽语的动手动脚。怕是这回梁红玉夫人怒了,才离家出走。”

 “继祖哥莫要胡说。”岳云提醒:“让爹爹听了要责怪。”

 “会卿弟,那韩世忠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前去看望父亲,听父亲讲,张俊和韩世忠都对义父建节一事颇有不满。说义父凭什么与他们这些老将并驾齐驱,如此年轻就建节。我看他给义父送礼都是透了不情愿。你看他送的东西,一副长辈赐赏晚辈的架势。”

 “那也说的过去,韩干爹可比爹爹大上十七、八岁,说是长辈也不为过吧。”岳云宽慰继祖。

 戚继祖自嘲地一笑:“这算得什么。当年继祖还看不惯家父天天在女人堆里寻,但好歹家父从不拿手下人子玩。将士为他浴血拼命,子女儿还要被他羞辱,简直不是人。”戚继祖说:“川陕的吴玠元帅也自诩风,但人家一掷千金去秦楼楚馆玩闹,也不似他韩世忠,偷自家地嘴。”

 “人家的事,我们管不了,怎么说韩元帅还是抗金的,要比张俊、刘光世这些一见金兵就抱头鼠窜之辈磊落的多。”

 “物以类聚,听说韩若兰许配给张俊的儿子张绣了。”戚继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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