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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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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贞带过来的汪大海家的最擅长的就是白案,又因着今儿早早的就应了可贞的话炖上了鱼汤,所以知道肯定是要下面条作为宵夜的,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

 手脚利索的好了面团坐好了水,却被知会暂时不要下锅。然后这么一等就是半个时辰,来来回回的往正院张望了几趟,才见清和跑过来招呼她快下面条。忙应了一声,笑着去切面了。

 可贞披着衣裳虚扶着看了圈孩子回来卧房,苏慎已是穿了中衣从净房出来了,一看到可贞脸上就笑开了花。笑的可贞面上一阵火辣,幸好清和送了面条过来,忙装作没事人儿似的服侍苏慎吃面。

 可清和刚刚垂着头退出去掩上了门,苏慎就抱着可贞坐在了自己膝上,挑了口面条晾了晾送到可贞嘴边。

 “我不饿呢,你自己吃吧,迟了可该腥气了。”可贞没有拒绝苏慎的怀抱,懒洋洋的窝在他怀里。可瞧见伸过来的筷子却是摇了摇头,推到了苏慎嘴边。

 因着心里存着事儿,可贞哺食确实用的比以往少些,可她还真不觉着饿。再说身体吃了,自然也没甚胃口了。

 苏慎却不惯着她“听话,吃一口。”说着把刚刚挑起的面条浸在了汤里,又挑了热乎的面条喂给她吃。

 可贞无法,只好就着苏慎的筷子吃了。苏慎这才一壁搂着可贞,一壁吃起了面条来。不过到底自己吃一口,就要给可贞喂一口。虽然是小口,也吃的可贞肚儿圆了。

 把茶盘送了出去交给了清和,可贞打着哈欠上了,顺势枕在了苏慎伸出来的手臂上。

 “今儿出去可是遇上了什么事儿了。”苏慎一面握了可贞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着,一面问着她。

 “嗯!”可贞脸上慵懒的神色淡了淡。侧过身子,搂着苏慎的把钟茜的事儿告诉了他知道。

 正说着,突然意识到苏铨的续弦就姓钟。

 这么想来,这里头若没有什么关联那也未免太巧了,忙告诉给苏慎听。

 “没听说苏铨的续弦和耿家沾着亲啊!不过,或许里头有什么说道也不一定。这样,明儿我就写封信问问小五,让他帮我们查访查访。”苏慎一听是和苏世彦相关的事儿,脸上不由得带出了两分正来。

 见可贞眉头微颦,又安慰着她。“其实咱们再这么想,钟氏这个年纪,就算知道你。可那些个往事就再不能够知道了。还有苏铨苏世彦那就算也知道了,也不一定会往你和岳母身上想的。再说了,钟氏给苏世彦做妾想来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了,可你看苏慎苏世彦的样子,哪里像是知道些什么的。你说是不是?”

 可贞在担心什么,苏慎自是知道的。其实话虽这么说,他会劝解安慰可贞,可这心里也不是就真的不担心的。

 倒不是担心旁的,就担心那个钟氏也知道可贞的身份。

 毕竟,计耿两家都是知道可贞的身份的。钟氏又在耿家住过。虽然不知道曾住了多久,可毕竟是客居的表姑娘,若是听到些什么。也是有的。

 又担心苏铨那个老狐狸那么精明,有了个苗头,再略微想一想说不得就得怀疑上了。

 倒不是说可贞的身份见不得人。说起来,可贞的身份也算是过了明路的,有天家赏的金玉如意坐镇。明摆着是给可贞撑用的,量也没人敢动什么歪心思。只是。这苏铨却是要另说的。

 现如今只因着是林氏名份上的伯父、可贞名份上的外伯祖父,就黏的这样紧。若是知道若论血缘还是明堂正道的女儿和外孙女,以苏铨那样的混不吝的子,还不知道要怎么威胁利用的。

 而可贞,也正是有些担心这则。虽说看着王氏的样子不像是知道什么的。可苏铨那般精明的人,但凡有了个影踪,说不得就能前情后果的联系起来了。若真让他弄明白了,怕是林氏白氏苏铎苏怀远并她和苏慎,甚至于苏家一大家子,这么一大串的人都得和他纠不清,几家子都得永无宁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贞就掌不住的头疼。

 不过经过苏慎这么一开解,她虽仍旧担心,可这心里还真是舒服多了,不自觉的就在苏慎身上蹭了蹭。

 苏慎搂住可贞,感受着可贞的爱恋,轻笑出声,又问她道:“你今儿认出了她,她可曾认出你来了?”

 可贞仰起头来摇了摇头“应该是不曾的,我这些年的变化委实不小,又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要认出我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的。再说了,我能认出她来,也是因为她的一个下意识的眼神罢了。若只叫我看她的脸,也是认不出的。”

 这个问题,可贞也想过。想过之后,虽不敢肯定,可却还是有两分笃定的。

 毕竟在宿豫的那些日子里,可贞从来不曾和她有过什么集。再者,因为环境的改变,居移气养移体,这些年来她自身的变化是非常之大的,不管是容貌抑或是气韵,都不是当初那个不知前路在哪的小姑娘可以比拟的。时隔这么多年后想要认出她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儿的。

 苏慎颌首,帮可贞掖了掖被子“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就是了。今儿晚了,咱们先睡,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就是了。”

 一面说一面哄着可贞睡觉,只是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已是盘算上了。

 第二天一早,就写了信去京里。

 对于苏铨,虽说是长辈长者,可苏慎对苏铨是半点好感都没有的。甚至于,只觉着不可理喻。

 因为他也是父亲,也有孩子,儿子女儿都有,都是他的命子。他不能想象,这世上竟有什么东西是能让一位父亲放弃抛弃自己的孩子的。

 父母、子、儿女,哪一样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可对于苏铨而言,这些都是可以抛弃放弃的。这么一个根本没有心的人就不能用常理去推断了,所以但凡涉及到他的事儿,由不得苏慎不上心不担心的。

 可贞虽有几分笃定钟茜是认不出她来的,可到底,这世上的事儿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既然已是知道了钟茜的身份,那自然是要防患于未然的。

 只是,说到底她现如今也只是一个妾侍,正常的际必然不可能参加的,除了偶遇,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打交道的场合的。不用见面,这也是一重保障不是。

 可贞是这样认为的,可没两天,就差点让她惊掉了下巴了。

 …

 这是孙道台太太的生辰,可贞早早的前往贺喜,刚刚逗着孙太太笑了一回,坐定和身边的董太太说了两句话儿,王氏竟带着钟茜走了进来。

 可贞登时就愣住了,坐在可贞身边的董太太更是立时就颦了眉,花厅里也响起了几道不合时宜的说话声儿。

 坐在董太太对面的崔参议太太虽没见过钟茜可却是认识王氏的,这些日子也有过走动,一见她带了个妇人装扮的女子过来,起先还以为是哪位得脸的幕僚门客的娘子。可她一向眼尖的很,一见董太太的表情不大对头,再听身旁的悉悉索索声,眼睛一转,就笑着和孙太太说话,把孙太太的注意力转向了钟茜这个貌美的小娘子。

 王氏端庄的容有了稍许的变化,不过到底瞬间就恢复如常了,依次上前给众位太太行礼。

 孙太太笑呵呵的招呼了王氏近前说话,初时还好好的,随后一听王氏竟带了个妾侍过来,这心里顿时就不喜上了,眼里的笑意也淡了淡,指着椅子请王氏坐了,客气非常的向大伙儿告了声罪就往正堂里接受家人下人们的磕头拜寿去了。

 王氏自然明白孙太太什么意思的,可心里再苦,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分毫的,否则这大喜的日子可不成了来砸场子的了么,只好定定的坐在位置上。

 为了这的生辰之喜,孙家是早做了安排的,这里花厅里安置的都是一众官眷们,都是老相识了。孙太太一走,因着还没到坐席的时辰,所以大家伙便三三两两隔空闲聊了起来,恰恰把算是新人的王氏冷落了下来。

 刚刚王氏带着钟茜一进来,有两个和可贞董太太一般见过钟茜知道钟茜身份的太太已是惊诧一声,然后左左右右的抖搂出来了。

 大家伙一听说这样的场合王氏竟带了个妾侍来,而且这妾侍还穿了一身殷红色的衣裳,头上金戴银的贵重无比,有两个胆子大又素来不惯掩饰情绪的,已经当场甩了脸子冷哼出声了。

 再看钟茜虽是立在了王氏的身后,可却半分做小伏低的妾侍姿态都没有,甚至的比一干正室都直,下巴微微扬起,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纷纷更是来了气,连正眼都不想看这不懂规矩的二人了。

 不过一个妾侍,却穿了一身殷红色的衣裳带着逾矩的首饰往一众正室堆里扎,都是三书六礼聘进门的正头太太,瞧着这般不规不矩的做派,真没几个不觉着恶心的。

 再看八风不动的王氏,有人心存怜惜,有人不由得就鄙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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