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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探红楼(26)《梦稿本》的真伪(
 本文重点探讨《梦稿本》中的造假问题。

 一、誊清稿中的伪造品

 第8回《梦稿本》是:

 宝钗被不过,因说道:“也是人给了两句吉利话儿,所以【斩金】上了,叫天天带着,不然,沉甸甸的有什么趣儿。”一面说,一面解了排扣,从里面大红袄上将那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的璎珞掏将出来。宝玉忙托了锁看时,果然一面有四个【篆】字,…宝玉看了,也念了两遍,又【将】自己的【也】【念】【了】两遍,因笑问:“姐姐这八个字【到】【真】与我的是一对。”莺儿笑道:“是个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鉴]](嵌)在金器上--”宝钗不待【他】说完,便嗔他不去【到】茶…

 《程甲本》和《甲辰本》是:

 宝钗被不过,因说道:“也【不】是【个】人给了两句吉利话儿,所以錾上了,叫天天带着,不然,沉甸甸的有什么趣儿。”一面说,一面解了排扣,从里面大红袄上将那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的璎珞掏将出来。宝玉忙托了锁看时,果然一面有四个字,…宝玉看了,念了两遍,又【念】自己的两遍,因笑问:“姐姐这八个字倒与我的是一对【儿】。”莺儿笑道:“是个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宝钗不待说完,便嗔他不去倒茶…

 《庚辰本》则是:

 宝钗被不过,因说道:“也是人给了两句吉利话儿,所以【【錾】】上了,叫天天带着,不然,沉甸甸的有什么趣儿。”一面说,一面解了排扣,从里面大红袄上将那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的璎珞掏将出来。宝玉忙托了锁看时,果然一面有四个【篆】字,…宝玉看了,也念了两遍,又【将】自己的【也】【念】【了】两遍,因笑问:“姐姐这八个字【到】【真】与我的是一对。”莺儿笑道:“是个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宝钗不待【他】说完,便嗔他不去【到】茶…

 鬃:除了“錾”外,《梦稿本》与《庚辰本》完全相同,说明《梦稿本》的这一页是按照《庚辰本》抄写的;只是把第一个“錾”字,折开写成“斩金”;将第二个“錾”字,认成“鉴”字,后来觉得不对,而改成“嵌”字。

 在前篇文章中,笔者曾经推断出:在《庚辰本》的创作前,写作和誊清工作都是由曹雪芹一人担任,后来将手稿抄写成誊清稿的工作是由其子或者指定的人进行(详细论证请看[3~7]对《梦稿本》第39、24、57、24和25回的分析)。显然,曹雪芹绝对不会抄写出上面《梦稿本》的誊清稿,出现【斩金】和【到】的错别字,而且曹雪芹的书法水平比较高,可以出《梦稿本》中的许多修改文字和第65、66、68、77、78、80、84回的正文,以及许多附加页中看出。也不会是曹雪芹的子或所指定的人抄写的,因为他们具有一定的文化水准,不会连“錾”字都认不得,甚至“倒”和“到”不分。基于以上情况,可以肯定:《梦稿本》上的第8回是伪造的,而且伪造者的文化水平太低。

 第13回《梦稿本》是:

 只见秦氏从外走【了】进来,说道:“婶【婶】好睡!我今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及】你,如何连两句俗语也不晓得?…乐极【悲生】…”凤姐听了此话,心【大】快,十分敬畏,忙问道:"这话虑的极是…”“亦可【能】常【保永】全了。即如今诸事【都】妥…家塾虽立,无一定的【工】给。…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工】给…【亦不能】有典卖【等】诸【弊】。便是有了罪…【凡】物【皆】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鲜花【自】锦之盛。…临别你两句话,须要记着。”

 《程甲本》是:

 只见秦氏从外走进来,【含笑】说道:“婶婶好睡!我今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过】你,【你】如何连两句俗语也不晓得?…乐极【生悲】…”凤姐听了此话,心【不】快,十分敬畏,忙问道:"这话虑的极是…”“亦可谓常【永保】全了。即如今诸事【俱】妥…家塾虽立,无一定的【供】给。…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也没】有典卖诸弊。便是有了罪…【己】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鲜花【着】锦之盛。…临别【赠】你两句话,须要记着。”

 《庚辰本》则是:

 只见秦氏从外走来,【含笑】说道:“婶【子】好睡!我今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过】你,你如何连两句俗语也不晓得?…乐极【悲生】…”凤姐听了此话,心【大】快,十分敬畏,忙问道:"这话虑的极是…”“亦【可】【谓】常【保永】全了。即如今诸事【都】妥…家塾虽立,无一定的【供】给。…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亦不有典卖诸【敝】。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鲜花【着】锦之盛。…临别【赠】你两句话,须要记着。”

 鬃:《梦稿本》与《程甲本》和《庚辰本》比较起来,虽然都存在一些差别;但《梦稿本》这一回同《程甲本》之间的差异仍然大于《庚辰本》,因而还是按照《庚辰本》抄写出《梦稿本》这一回目。

 《梦稿本》与《庚辰本》的差别是:《梦稿本》抄漏了【含笑】【可】【赠】;将【供】讹误成【工】,【着】错抄成【自】等等。值得特别注意的是:这里又出现【工】,【自】等低级错误,说明伪造这一回的人与伪造第8回的是同一个人。

 在《梦稿本》的“前80回”中,还有一些回目的誊清稿与《庚辰本》雷同,如第1-6,10,11,15等,鉴别这些回目是不是伪造的唯一根据是:出不出现低级错误?凡出现低级错误的誊清稿,都应该属于伪品。

 二、《梦稿本》是不是过录本

 也许有人会认为,由于现在的《梦稿本》是过录本,因而出现上述低级的误抄。笔者根据下列理由,认为现在的《梦稿本》大部分是原始底本,而非过录本:

 1)大部分回目的修改稿都是两种字体,除了第65、66、68、69、78、80、84等章回外,修改稿的底本有好几种字体,但所有修改的文字都是一种字体,与第65等7个回目的底本和修改文字的字体相同,说誊抄修改稿的底本是几个人,但文字修改者都是一人;这一点正好符合是曹雪芹(第78回后,增加曹頫)修改的手迹;

 2)《梦稿本》中共有19份附加页,采取粘贴的方式附着在稿本之内。它们的字体与修改稿的修改文字完全相同;

 3)杨继振对《梦稿本》中的残缺章回,按照《程甲本》补抄齐全。他一个人抄写了第11回第1和2页,第21回第1和2页,第40回后半回至51回前半回,第61回从第1~5页半,第80回第4页,第100回第4和5页等回目,全部都是水平比较高的行书,同一个字体;

 4)除《梦稿本》外,目前普遍认为:其余11种古本都是过录本。它们的共同特点是:因漏抄、漏、讹误、讹意、讹音、重改、补缀、错等造成的错误率都比较高。《己卯本》和《蒙府本》尤为突出。但是,《梦稿本》中的绝大部分修改稿和部分誊清稿则很少错讹,尤其是修改稿中在字行间添加的文字,基本上没有因错写而出现的再次更改。就连杨继振补纳的章回也错误极少。这些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它们都是原作,而非过录本。

 再说,如果是过录本的话,能如此复杂的抄写吗?要更换人誊抄,必定是全文由他抄写,绝对不会只誊抄底本,然后再由另外一人再抄所有的修改文字;更不会将杨继振补纳的章回由一人抄写,而且传抄的人,哪里会知道上述的地方是杨继振补抄的呢?他们这么费事的抄写,目的何在?是要伪造《梦稿本》?既然是过录本,转抄的人还考虑什么伪造不伪造的问题?所以,笔者认为,除了少量在初期伪造的誊清稿外,《梦稿本》中的绝大部分修改稿和大部分誊清稿都是原始底本。

 三、《梦稿本》的造假过程

 到底谁是《梦稿本》的伪造者呢?这个问题可以从时间上作出一些推断。目前可以确定的《梦稿本》收藏者是刘铨福的岳父,然后由他的爱妾马氏将《梦稿本》带到刘家,以后的收藏者是杨继振。高鹗在编辑刻印《程甲本》前,看到过《梦稿本》,并在第78回末书写了“籣墅阅过”;而且《程甲本》的第24回以前使用“茗烟”,以后到第119回都是采用“焙茗”;这种写法也是按照《梦稿本》中曹雪芹对书童“茗烟”名称改变的说明进行的。

 由于杨继振买到《梦稿本》后,对其中的残缺回目按照《程甲本》补纳齐全,并且作出声明;因而可以肯定,上述伪品不是杨继振所为。因为他已经按照《程甲本》补抄了那么多回目,又何必照抄《庚辰本》呢?而且,杨继振书法的功底不错,远高于上面的伪造回目;可以从他补抄的回目中,充分看出这一点。

 杨继振按照《程甲本》补纳齐全《红楼梦》的120回后,使以后的人无法再进行伪造,因此提出《梦稿本》是近代人伪造的看法没有根据。

 也不是马氏父女造的假。因为马氏的文学造诣不低,她的笔名叫“宜男花主人”,留下一些作品。由此肯定:她父女决不会按照《庚辰本》假造几回《梦稿本》,而且质量如此低劣。

 由此可知,上述造假的时间必定在《程甲本》公开发行之前,否则不会按照《庚辰本》,而不是照抄《程甲本》来伪造《梦稿本》的章回。笔者根据以上情况,推想出《梦稿本》的出现和伪造过程,请看拙文[2]。

 四、结 论

 1、《梦稿本》中的修改稿基本上是真品,其中有不少曹雪芹父子的真迹;

 2、《梦稿本》中的誊清稿存在伪品,少量修改稿也可能是伪造的,需要今后仔细的鉴别。

 3、《梦稿本》的71个回目的修改稿出自不同的版本,因而它不是某一个古本的手稿;而且它的“后40回”中的修改稿基本上是初期底稿,并非《120回红楼梦》的第一次发行版本和定稿版本的手稿。《120回红楼梦》的第一次公开发行版本是《程乙本》,还有最后发行的《120红楼梦》定稿版本,有待今后挖掘。

 相关资料(检索互联网)

 [1]安晓玲:新探红楼(25):论《梦稿本》(一)、(二)

 [2]安晓玲:新探红楼(51):《梦稿本》的故事

 [3]安晓玲:曹雪芹创作了120回《红楼梦》(下)

 [4]安晓玲:新探红楼(11):戚序本和庚辰本的学术地位

 [5]安晓玲:新探红楼(12):《戚序本》是伪造品(一)

 [6]安晓玲:新探红楼(22):“甲辰本”不是伪品

 [7]安晓玲:新探红楼(25):“梦稿本”的真伪(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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