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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一章 咬了舌头…
 第一八一章咬了舌头…

 既然还是要请家法,那就代表大少爷并不想将她直接送出去,也就是说她这个宠妾,也许真的还有翻身的机会。(小说手打小说)若是如冷清月那般,直接淡淡一句“送她出府”,便不再过问,那她才是真的走到绝路。

 这样说来,她方才真的是太冲动了,竟险些就将自己的身份彻底暴出来。幸好大少爷这话说得及时,否则她若是真个要跟大少拼个你死我活,最终岂不是要落得跟冷清月一样的下场?

 也许,还更加不如

 毕竟冷清月只是单纯的因为嫉妒而对大少下毒手,而她则是有目的有预谋的细作,不管是被大少爷知道,抑或是她自己的主子知道,她最终都只有死路一条

 幸好,她还没能说全。李冬巧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漏跳了一拍,但瞬间她便又想起自己此刻的处境,不由一声苦笑。即便如此又如何?她也真的没什么值得庆幸。大少爷的态度,都算不上是对她不满,而是根本就不耐烦见她。

 这般一想,她看向梦心的眼神,越发狠毒起来。暗暗咬牙,李冬巧心中将梦心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平里把自己装作多么高雅的贵妇人,结果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就是传说中贤惠的大少

 什么能容人?真能容人,为什么闹得家中又是死人又是走人的?如今还霸占着大少爷虽说按照世家规矩,男人到自己正的房里,是最正常不过的了,经常和正在一起,也是大多数人家既定的规矩。

 毕竟只有,才能和夫平等。那些小妾通房,不过都是半个奴才罢了。

 但李冬巧不这么觉得大少爷一向是待在妾室房里的,每个月也不过只有固定的几天,才会到东厢房,旁的时候哪一次不是随便找一个妾室的屋子便进去睡?虽说她现在也有些闹不清,大少爷究竟有没有和那些人有过夫之实,但至少他从不会特别偏爱任何一个。

 除了她

 大少爷机会到她房里,虽然没有真的碰她,却让她已经忍不住去想,那些未曾等到大少爷的女人们,在同一时刻,又会是怎样的表情。是焦急?是懊恼?是羡慕?还是嫉妒?甚至也许,肚子里头早已经恨死了她这个最得宠的妾。

 可如今呢?这个世界颠倒了,她竟然也成了在屋里等人的那一个然后,她又会忍不住去想,大少爷此刻正在和大少做什么?而当下的大少,又会是怎样看待她们这群彻底失宠了的妾室呢?

 越想,她越是气愤。她已经再也等不及毕竟要到一个说法,因此这些日子,她才频繁往东厢房来。偏偏越来,她越觉得心里头像了鸡蛋一样不舒服——几十次的求见,她竟未曾得进一次

 她张着嘴,眼眶越发红了起来:“等一下”她喊了一声,立时想到了冷清月当教她的方法,一时立刻哭出声来,转头巴巴地看向梦心,软了态度:“姐姐,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刚是气糊涂了,我一定会改,一定会改的,好不好?求您…”

 “你给我闭嘴”见她又这般对梦心,又想拿梦心当傻子看待,未等她说完,羽扬强忍着低喝一声,实在不想在此刻发作不休。

 事情还没完,冷清月的事儿太过严重,当时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而她也的确做了。梦心一句话赶她出府,不会招来任何人的怀疑。但若是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将李冬巧也给赶出去,那只怕那群原本按兵不动的人,都会察觉出异动来。

 原本好好一场热闹的打雪仗,愣是被李冬巧的闯入折腾的气氛都变了。

 大少爷的冷声斥责,更是让东厢房院子里头的气压瞬间降低。本就是寒风刺骨的冬季,此刻让人觉得更冷了。李冬巧还趴在梦心身上,她实在没想到,大少没有发话,大少爷却先开了口,并且对她如此绝情

 她的眼泪一下就了满脸,贝齿咬着红,即便是因天冷,浑身上下包裹了个严严实实,她依旧是妩媚而妖娆的。玫红色的小褂,越发衬得她面若桃花。此刻桃花沾了雨,不仅未曾显得狼狈,却越发惹人怜爱起来。

 “大少爷,不要不要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求您别请家法,大少爷”她吼着,原本就刚好趴了大半个身子在大少身上,此刻越发趁着机会将高耸的脯下意识地朝羽扬身上贴去。

 这又是她与冷清月的不同。

 冷清月表面看去永远是俏皮可爱的小女孩,而李冬巧则是个成魅惑,充满了对男人惑的成shu女人。所以冷清月吵闹起来看去更像是孩童不讲理的霸道,而李冬巧则是一种身为女人,娇媚的无辜。

 有时候,容貌上佳的女子,确实有先天的优势。李冬巧虽然这样大闹着发疯,但因她姣好的面容和完美的身材,以及那若有似无散发出的yin*,还是让人没办法待她像对待冷清月那样厌恶。梦心还记得她与大少爷当初走在一起,背影叠的那一幕。美得仿若一幅画。

 但如今,画中的美人却成了画外的路人,当恩宠不在,她的心中又会作何感想?

 梦心闭着嘴没吭声,大少爷还抱着她,李冬巧偏又在她身上,让羽扬的手臂平添了好几分的压力。大少爷皱着眉头,知道她又对他做出这样的动作,自然更加不喜,若不是怕动作太大把怀里的梦心也给扔出去,他只怕早就要有大动作了。

 微微动了一下手,梦心试图让李冬巧先让开一些,倒不是她知道李冬巧又当着她的搞小动作,而是她觉得被一个不熟悉的人这般着,着实难受。她的眼睛只能看到李冬巧的后颈,自也不知真相。

 可谁料她这里才一动,李冬巧的反应却特别大,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拼着命的摇晃起来。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个没有名分的郡主?就因为我的出身不够高贵?就因为我是被爹送进南宫府来的?大少爷,为什么你对大少这么好,却这样待我?为什么?”

 她本来是豁出去了要和梦心拼命,但羽扬不过一句话,却又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她的心中除了那最后一搏的意图,毕竟还是存了一丝侥幸的。她是真的爱羽扬,所以才会如此痛恨梦心,痛恨任何一个属于大少爷的女人。

 从前大少爷对她那样温柔,她不信,不过是过了几个月,一切就都变了。冷清月那是自作自受,所以才会傻傻得被大少借着机会赶了出去,但她李冬巧,自认根本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也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她不相信她可能会暴,因她就未曾有过动作

 大少爷现在这样对她,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从前他对她的好,根本就全都是假的。若他今果真可以这般绝情,那她的心就真的死了。

 一个人想要真正死心,谈何容易?她心中还有着一点点的希望之火,因此她的声音也跟着越发柔媚起来:“大少爷,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这样闯进上房来。上一次的教训,我都记得的,但我真的是太想您了,所以我才忍不住…”

 羽扬的眉头再次皱起,冬雪方才在外头被她狠推了一把,一下跌倒在地上,此刻好不容易得以进门,就见到眼前的这一幕。晚晴一看大少爷的表情,就知道再由着她这么说下去定要不好,不敢再这么由着她闹,忙一挥手,让周围的人都来帮忙拉下她。

 李冬巧放声大哭,此刻简直恨不能捶顿足她哭得鼻子都红了,挣扎着还要往羽扬那儿去。旁边有几个婆子还在发呆,冬雪一见,忙朝她们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她出去”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个,李冬巧越发激动起来。她瞪着眼睛,上飞的眉角妩媚妖娆,尖尖的下巴扬起一个固定的高度,红一勾,竟就这么止了哭,冷笑起来:“你想让她们我出去?冬雪,你有没有弄错?原来你们东厢房的规矩,就是这样的?”

 “东厢房的规矩又怎么了?”冬雪因方才被她打得眼睛都肿了,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我的身份,也配你这般拉?我倒还不知道有这么个理,回头我可得问问老太太去,是谁教给你的规矩”李冬巧哼着,人已经缓缓从梦心身上爬起来站直。她这话对着的是冬雪,眼睛却看向大少爷。

 羽扬没有吭声。他甚至,连看都不曾再看她一眼

 心一下被撕成了粉碎。李冬巧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她的话音刚落,羽扬忽然又接上的一句,更让她真正的绝望了:“行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冬雪,拉她下去。若是再有什么话,等我有空了再说。对了,巧主子这些天怕是累了,你派个人过去好好照顾她。”

 羽扬说完,根本懒得再理她,摆摆手,便让她们架着人出去了。

 这一回,李冬巧即便是想挣扎也没法子。大少爷这样明确了意思,奴才们行动间自然更加有底气,她若是反抗,就是对大少爷的不敬。这般一来,几个婆子也跟着帮忙下了死力,哪里还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耳听李冬巧哭喊地声音越来越远,梦心也觉得没了兴致再打什么雪仗。再说,刚刚那样七八糟,先头定下的规矩就没人遵守,分不出个胜负,就连说好留作奖赏用的碎银子,也早被七八糟抢去一空,什么都没了。

 因要李冬巧出门,院子里呼啦啦便走掉了一小半的人,另一半即便是想打也没人陪,再说看主子的意思,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索全都站定在原处不动,只听主子的吩咐。

 梦心下意识便要回座位上去坐,但脚下才刚刚一动,她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直被羽扬抱在怀里,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待了这么久若是从前,她绝对不会肯,甚至连被抱都是不可能。

 但今儿个,也许是因为单纯地想李冬巧,试探一下她的底线,她竟真的被他抱在怀里这许久,重要的是,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舒服,甚至…竟还想要继续这么被抱下去哦,看来她是真的病了,而且越病越发严重起来。

 本来没有察觉,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此刻一惊醒,那股子的懊恼便铺天盖地而来,一时竟觉得不知有多少目光,正在偷偷地打量着他们。梦心窝在羽扬怀里,脸色有些发红,眼睛下意识扫看众人,口中则轻声道:“好了,她走了,放我下来吧。”

 她说罢,人已经做好准备要被放下地来,结果等了一会儿,却没发觉到羽扬的动作,她呆了一下,一时抬起头来朝他瞧。

 眼亮如墨,让梦心心中一突,羽扬嘴角挂着笑容,正直直盯着她看,虽然没有开口,却让她好似听到了千言万语。怪怪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了起来。不知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梦心忍不住动了一下身子。

 “你,你看什么?放我下来,我没事的,可以自己走…”她口中嘀咕着,从第一句就开始结巴,结果说道最后一句时,就连她自己都听不到是说的什么了。

 她的话没说完,便感觉到靠近自己的膛轻微的震动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他觉得好笑,梦心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你想要用到我的时候,便让我配合你,如今利用价值没有了,就急着想逃开我不成?”

 “我”梦心被他的话噎住,一下抬头便想反驳,结果这才冒出一个字,却因为自己动作幅度太大,一下将脑袋瓜子撞上了他的下巴,原本的辩解立时成了一声哀嚎:“啊——好痛”

 她才喊完,就听到自己头顶上方也传来一声闷哼,接着便是羽扬低声地咒骂:“该死你这个女人,害得我咬了自己的舌头”

 啊?梦心怔住,有些傻眼,但随即便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她这么一笑,原本院子里头压抑的气氛,也跟着一下消失殆尽,就连被撞的羽扬,在停了一会儿之后,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起来。

 眼看着原本绷着个脸的大少爷也出了笑容,一两个胆子大些,资格也老一些的婆子立时趁机说笑几句,气氛便再次活络起来。不过这一回,羽扬也没再为难梦心多久,不过又跟她你来我往地暗示了几句,他到底直接将她放了下来。

 梦心本来被他抱着,有些畏首畏尾,人一落地,是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就连说话的底气都足了:“行了,今儿个事情就到此为止。既然咱们打雪仗是打不成了,跟我和大少爷在一起,你们又不得自在,索自己随意乐去吧。”

 这边梦心一摆手,还待在院子里的一群人便都应了。有人按照原先的规矩,又分了小场子,弄了几个人开始一本正经打雪仗。也有人则是贪吃螃蟹的美味,得了梦心的吩咐,知道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事,一时又坐回位子上,拿了螃蟹继续吃。

 不过,因方才玩的时间太久,原先的螃蟹此刻都已经冷了,味道自然大不如前。她们今左右无事,一帮人索又去煮新鲜的,顺便将原先自个儿吃的东西都拿去小厨房里热。才没过多久,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几个小丫鬟眼看着该玩的都玩了,能吃的也都吃了,便开始在旁堆雪人。

 梦心见了,便有些心地起来。她忍不住抬了脚,就要往那边走,却被羽扬一把拉住了:“你站在这里等我一等,我进去屋里拿些东西,等我来了你再去,可知道了?等我一下,就一会儿…”

 “你拿什…”

 他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半天,梦心的话才刚问了一半,他人却已经转了身子往屋内去拿东西。

 梦心口中嘟囔了一声,但见他神神秘秘,不知究竟又要玩什么花样,只能等着。谁知等了一会儿,竟眼看着那边几个丫鬟忙得热火朝天,说笑着打闹着的功夫,竟已经将雪人的身子给堆了出来。

 此刻她竟然答应了羽扬,虽说不好直接到那边去凑热闹,但自己过过干瘾也还是可以的。因此想了想,她索蹲下地来,就着自己周围这一小片雪地,用手罩着雪往一块儿堆。企图也能堆出一个身子来。

 不过,才刚围了一点雪,就看到大少爷风风火火自屋里又出来了,手中还捧着文房四宝。就见他一个招手,又让几个丫鬟将案桌给抬了出来,慢慢摆着,竟像是要作画。

 大将军南宫羽扬的文人风,一向京城闻名。若不是他年纪轻轻就上了战场,大好青春都是在战场上度过,按照朝中大学士的话来说,就凭大少爷的文采,只怕就算是当朝状元也未必能比,而若说是作画,那即便是宫廷画师,也不能及其分毫。

 其实这些话,自然有几分吹嘘的意思在里头。大少爷文武双全,本来就足够人津津乐道,偏又生了一副好皮相,长在钟鸣鼎食之家,便越发的引人议论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在梦心眼中看来,羽扬的画还是极好的。但他很少做画,偶尔的画作,也不过是水墨山水,抑或便是战场厮杀图。他年轻的时候行走过太多地方,正因为亲身经历,所以才能画的如此活灵活现。

 此刻看他的模样,应当是来了兴致,但问题是,这里没有山,没有水,没有那种优雅空旷的意境,那又有什么是值得他画的呢?梦心有些想不明白。

 正心中猜测着,就见到羽扬抬头看了她一眼之后,已经低下头去,提笔便往纸上泼墨挥洒。她停了不过一瞬,便懒得再去理会。他爱画就让他画好了,反正不关她的事儿,她想要堆雪人,只想堆雪人,堆好多好多…

 她的手跟着她的意念不停的翻动着,这个是他,这个是她,这个是他们的大儿子,这个是他们的大女儿,然后,他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每一个的性格皆有不同,但却让人觉得喜欢。

 心中存了这样的念头,便让她的面容越发温和起来,虽然此刻并没有太阳,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竟觉得她周身都在散发出一种温暖的光芒。

 她笑着,忽然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她看,捏完最后一个小脑袋放在作为身子的雪球上,梦心对着那小脑袋点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这才转过身去往回看。怪了,大少爷他在做什么?

 梦心停了身子,这才发觉出不同寻常之处,难怪她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是了,就是不对大少爷从来都只画水墨山水,而且必须在绝对安静的情况下才能完成画作。但今儿个,他竟是在院子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笔一划,描地精致

 她甚至还能听到那边喝酒喝多了的几个丫鬟,正在高声叫着行酒令呢,他又是如何静下心来的?

 梦心想不明白,人下意识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雪块,往他走去。

 看来,大少爷作画不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一直在抬头看她不是说,大少爷从来不会让景物中有人吗?只因为人会将所有空灵美好的景破坏,那他今天却在画什么?不可能…是她想象的那样吧…

 越想,她的心情越是激动,待得快到跟前,她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一下便跨到了他的跟前,伸手便抢过那张才完成了一半的画。纸张飘起,一个穿着淡蓝色小袄的俏丽人儿,正亭亭立在白雪中间。

 不是她,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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