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何为内情
念头旋即抛开。怎看她也不会是好吃懒做甘心被人包养的人,定是另有隐情。
“我是在毕业前认识他的。当时是在学校的现场招聘会上,他…他那时很有魅力,对我很是照顾。我以为他是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于是就…”她似在梦呓般说着“为了他,我离开了以前的男友。后来才知道,他是有家庭的,永远也不可能为了我离婚。他是一家国资私营企业的老总,需要顾及自己的公众形象…”说到“公众形象”四字,她声音里带上酸涩。
“他一开始就是想…那个你吗?”我略去中间的动词,因觉直说出口不太好意思。章晓涟却道:“直说不要紧的,我当你是真正的好朋友,而且现在已经没关系了。不错,他是想包养我,再后来我才从别人那里知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真无
。”我低声自语。
章晓涟的声音继续破过黑暗传来:“可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也就是在那时候,他…他打了我。”我闷哼道:“早前你不该阻止我的!”这确是现在心里的想法,因我知那男人必会因顾及形象不敢报警,挨打也是白挨。
“对不起,我知道不该阻止的,不管是为你还是为我,可是…可是我心里…”她声音忽转轻快“但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他再不能对我怎样。以前我会想着他对我的好,难以割舍,现在什么都可以抛开了,从今往后我会重新开始生活!”
我试探道:“你要离开这里吗?”她明显地一怔:“为什么要离开?”我松口气道:“那就是不会离开了,太好了!”刚一出口我忽生异觉。
这亦是内心真实的想法,产生的原因则是不自觉间从廖氏人力的角度来看的。她在现在的职位上做得非常好,可以算得上一个人才,如果离开至少对北京办事处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
但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代入考虑廖氏的利益这角色中了?那该是管理阶层的责任,而不是现在仍是小职员的我所做的。
或者…是因廖父一直在将我向这方面培养,而我自己,也在为不辜负他而向这方向努力?
“你真的这么在意我会不会离开吗?”旁边黑暗里忽然问道。
我从自省中回过神来,闻言微愣,但立刻正声道:“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我当然应该关心你。”旁边轻“嗯”了声,轻语道:“睡觉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次晨我醒得极早,为免出现她起
后连换衣都没法换的尴尬——总不能当着我面吧?听到外面楼门开启的声音,估计那守门的老太婆已经回屋后才悄悄溜出门去。
果然楼道上空无一人。
我刚三两步窜出去,恰在同时那老太婆披着衣服端着一脸盆洗脸水正从门口的屋子里走出来,目光第一时间定在我身上,两人面面相对,一时互愣。
下刻她放声大喊起来:“有贼啊!”半个小时后我回到屋子,为刚才发生的事大叹倒霉。
未料到那敏婆婆竟不问青红皂白地就认定我是小偷,叫得整栋楼都沸腾起来。若不是章晓涟起来为我作证,我现在还在保卫处呆着不得
身。但麻烦的是临走时那老太婆看着我和章晓涟的眼神满是暧昧,显然以为昨夜我呆在章晓涟屋子里过夜是另一种关系。
更麻烦的是这么一闹,基本上宿舍区的男男女女都知道了这件事,一时间我和章晓涟均成为大众焦点——敢擅自留男子在女子单身宿舍过夜的事虽然并非没有过,但却做得这么明目张胆,真可谓本区第一人…
上班后我第一件事就想找张仲言明言要向环路高科下手的事。这工作狂人每天是第一个到办公室,见面后他
出愕然表情:“你来得
早啊。”我本是特意早来,想趁正式上班前大家都还没来时和他商量,不料还未说话,他已接道:“正好,这里有三份档案和材料,你给我处理下。编号七六四的那份是呆会儿要用的,你尽快完成。还有,上周那两份材料你重新组织没有?现在给我取来看看。”
我闻言讶道:“那两份材料不是已经用过了吗?”张仲言不悦道:“那就是没有重新做了。你该明白我在上面划线的意思,可不是称赞你那个地方做得好!”我平静地道:“那两份材料已经重新做过,不过上周末我让小宁放到了档案柜里,要取出来有点麻烦,能不能等她来后,我再让她给你送来?”张仲言眉头皱了起来:“做了就做了,没做就没做,别跟我绕***。在我这儿工作,讲究的是效率,不是文学艺术!”我哭笑不得,这么不近人情的上司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过已然没有开口机会,因他挥手送人,当然也同意了我的建议。
我无奈下只好取了材料退出。今天上午的材料使用并没有在上周制定的工作议程里,但在张仲言处“意外”两字是常有的事,若耽误了事,什么话他亦不会听进去。现在则只好先做好这些,下次找机会再跟他说。
做这工作因着已经有了上周的经验,加上我本身适应力就强,因此现在是得心应手。做完最急那份材料送去后,出来时章晓涟才到,见到我时微红面颊,拦着我到角落处歉然道:“对不起啊,今天早上害你受委屈了。”我微笑道:“没事儿,这种事谁不会遇到一两件,要是人人都觉得委屈,世界上哪还有‘宽容’这词呢?嘿,不说了,我现在有紧急工作,一会儿再聊。”正要走时她却又接住我,歪着头俏皮地道:“那我中午请你吃饭道谢加道歉,好吧?”我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答应后离开。
说实话现在和她关系虽然前所未有亲近,但我却下意识地生出疏远之心。实是因以前招惹了太多女孩儿,在感情方面不得不小心些。就连对着真如,我现在亦很难将她摆在“恋人”这位置上,何况是章晓涟?无论她是否对我有那个意思,在我却只能疏远。
我不愿现在轻言感情,也不愿招惹不必要的感情。做朋友便可,再深一些,恕本人不能奉陪。
忙到工作完成后我靠坐椅子上休息,思索半晌后,决定改变做法。就这么贸然向张仲言直说,他必难接受,而又不能把廖父的摆上台面。不如等工作一段时间,待他对我的工作比较肯定后再提出来,可行
还高些。自然这段时间也不能浪费,对环路高科进行尽量的调查和了解情况,虽不一定能用到,但有备无患,我现在手上对环路高科的资料太少了。
午休时间刚到,章晓涟冲入门来:“走吧!”我哑然失笑。原本还想着趁她不注意前溜走,下次见面随便找个忘记了之类的理由搪
,不想她真这么在意请我吃这顿饭。
移时在对街一家快餐店,我将菜单
还给服务员后章晓涟不满道:“是我请你吃饭耶!又不是要你请,干嘛这么省?”我微笑摇头,道:“真搞不懂你到底是否真的比我更年长,像个小孩一样。我是吃饭又不是摆谱,干嘛要叫上一大桌菜来浪费?亏我还为你薪水着想。”她噗哧失笑,佯嗔道:“谁是小孩子了?!人家只是好心嘛,算了,都随你,反正今天你是客。”现在的她完全恢复了初见时的活泼,似真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虽然未能逃脱这次二人单对的场面,但看到她能恢复开心,我亦感心中大慰。
无论何时,女孩在微笑的时候远比哭泣的时候美丽得多,她就是一个实例。
说到与女孩子聊天,现在的我可说已到炉火纯青的境界,能将任何无意义的话说到非引她笑不可,那是在真如诸女身上磨炼来的成果。一顿饭完成时,章晓涟几乎未将一碗饭
完一半,皆因时间都被笑过去了。走出快餐店时,她仍在“抱怨”我逗她笑得太厉害。我随口答腔地答着她,却突然顿住。
“怎么了?”她觉察到我的异样,目光顺着我的眼睛看过去。
一辆军用吉普正远离而去。
我定定地看着它消失在远处,笑容慢慢消失。
封如茵。绝对没错。
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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