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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李从庆的困惑
 齐王府,李从庆正坐在软榻上,他一手扶着桌子,整个身子斜着靠在桌子上,桌子上的那杯茶一直冒着热气,只是他的眉头一直皱着,一旁心腹站着,说着事。

 “…监国,林仁肇叛了,他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已经在暗地中招兵买马,打算清君侧。监国,监国,这怎么办?”李逸夫说到这儿,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做?”李从庆皱着眼皮,忽然间冷哼一声,面色愠怒,他登时起身,掀翻桌子上的杯盏,铿蹭一声,瓷片倒了一地儿。地上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他顺脚踢了碎瓷片“可恶!皇甫继勋已死,他林仁肇果不其然就叛了,你们这一群废物,他只有仗着区区一个润州,就敢杀了我军。”

 身旁的那个心腹李逸夫却忽然间跪倒在地,求饶道:“监国恕罪,李逸夫知错,如今皇甫将军已经战死,不知道监国打算怎么怎么做?”他使劲地在地上磕着头,一不小心碰到了碎瓷片,在额头上划拉出了一条狰狞的口子,正往外渗着血,那张惨白脸色一下子被血覆了,让李从庆看了更加郁闷、冰冷。

 “晦气。皇甫继勋死了就死了,怎么留下这么个麻烦?”李从庆使劲地踢着地上的碎片,一副冰川脸色已经更加阴郁了,屋子内的温度却比外面还要冷,心腹一直磕着头“李逸夫,怎么做还用我教你们么?”

 忽然间一阵风吹开了窗户,一丝寒意裹挟着零星的雨夹雪吹了进来,李从庆的额头上沾了一些,他厌恶一看,将窗户重重地关上了。

 “废物还不快滚,将王参将给本王叫进来。”李从庆使劲地踢了一下李逸夫的股,恶狠狠瞪着他。

 李逸夫忽感如蒙大赦,立即捂着伤口狼狈出了屋子,屋子的地上只留下一地的血迹,透着股腥味。

 屋外,雪花并不大,夹杂着小雨,王参将一身盔甲地登了进来,顺着一路风雪,冰冷的盔甲上已经透了,他一进屋就快速地看了一下地上的那滩血迹,心中有些忐忑。

 李从庆见到王参将,忽然间那股霾脸色已经淡了不少,也出了久违的喜悦。

 “不知齐王唤末将前来,是为林仁肇一事么?”王参将双手抱拳,半躬着身子道,方才他在屋外就听说了那件事情,只是他想不到区区一个林仁肇居然敢与金陵作对,真是活腻了,与此同时他也在思忖接下来如何应对林仁肇。

 果不其然,李从庆一听,点点头,道:“王伯父,你一向来心中都是有智谋的,不知道这次能否给侄儿指点一下。”

 “王爷谬赞了,末将不过是些诡计罢了。”王参将下头盔,满头白发在风中凌乱,最近他一直在为李从庆之事谋划着,他看着李从庆半天都没有说话,这李从庆他从小看着长大,就是子有些软弱,凡事都得依靠别人。

 王参将又道:“林仁肇此人不能留,王爷必须火速派军前去镇,否则林仁肇一旦做大,其后果不堪设想啊!”李从庆皱着眉头道:“王伯父,此事我也知道,只是那林仁肇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已经知道李煜并没有死,而且那个林仁肇也不知怎么回事手上有李煜的亲笔书信?”

 “这…这样的话那个林仁肇更加留不得了,否则若是被某些人知道李煜还活着,这样对王爷登基更加不利。”

 听王参将说起登基二字,李从庆的一张脸黑了不少,他苦笑道:“也是,说起登基,都怪本王当初说等李煜出殡后再行商议,现在看来反而麻烦了不少。”

 王参将一脸严肃,他思忖片刻,忽然间想起一个好主意,就低沉道:“眼下之际,也只有将李煜的灵柩葬入钟山皇陵,一并也将先齐王的灵柩葬了。”

 “王伯父的意思是?”李从庆看着王参将,一脸笑意。

 王参将道:“先斩后奏,非常时期施行非常之事,不过王爷为了避免口舌,此事应该由陈乔他们这些大臣提出来。”

 李从庆对这些人还是知道的,他反问道:“陈乔?陈乔他们可是非常固执的,对礼法也是相当看重,不知怎么样才能从他们口中说出这番话来?”

 “旁敲侧击,王爷可以派人去试探一下他们的口风,适当时候也可争取一下宋国那边的情况。”

 “宋国那边,恐怕因为魏王失踪一事,两国已经闹得不可开了。本王这时候去,恐怕会给宋国一个口舌吧。”

 一阵风吹来,窗户蹭蹭响着。

 “王伯父,这该当如何?”李从庆一想起这些,头就非常痛。

 王参将道:“一方面我们要派人暗中去刺杀林仁肇,将李煜给他的信函给盗来,这样他手底没有了信函,何来讨伐的借口,到时候王爷只要对唐国百姓宣称林仁肇是逆贼就可以了。另外一方面我们要尽快找到失踪的魏王,让宋国也没有任何发难的时机,而且宋国没有了借口,也不会随意让王爷难堪的,这样宋国那里我们也好待。至于金陵城内,王爷这段日子也可以趁机拉拢朝中大小官员,至于其他的,这个末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他说到这里,又拱了拱手。

 李从庆细细地咀嚼着他的一番话,只是他不知道为何不直接宣布林仁肇是叛逆呢,反而多此一举要派刺客去润州刺杀他呢,而赵德昭那儿确实是要立即找到他的下落的“为何不直接派军再去镇林仁肇呢?”

 “林仁肇不是一个简单的将领,若是硬碰硬我们反而得不到便宜。”王参将道。

 “王伯父,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我们何须怕他。”

 “王爷不记得上次是怎么吃亏的么?而且末将也并不是怕他,只是行事还需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被王参将这么一问,李从庆的脸上忽然间更黑了,他的脸色已经丝毫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愤怒。而王参将也忽然间感受到李从庆心底的一丝愤怒,他紧了紧盔甲,思绪不定。王参将这时候又想起了一件事,他又道:“周府的周小娘子已经回府了,或许她能让我们找到魏王?”

 “周小娘子回府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些日子了。”王参将现在才记起来,他略显尴尬道。

 “怎么现在才告诉本王?”李从庆听了有些愤怒,只是面前的是王参将,他有些不好动怒,只是语气略微有些重。

 “末将不察,也是一时间想起来,王爷有空也可去问问周小娘子。”

 李从庆已然忘了先前的束手无策,这时候他道:“王伯父,你现在就去备马,本王现在就去周府。”

 这个世界已经飘起了雪花,过了半个时辰李从庆的车马已经到了周府。

 李从庆的车马周府的仆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仆役立即按照监国的吩咐,请出了周嘉敏。风雪在空气中飘着,周嘉敏探出头来,见是齐王,虽然心中满是厌恶,可是面色上还是装作恭敬的样子,与齐王一同坐在厅堂内议事。

 李从庆踏入周府,周嘉敏便邀他去了厅堂。

 厅堂内,李从庆坐在软塌上,他*眯*眯地看着周嘉敏,心里头有些激动,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近距离地看着女人,忽然间他发现周嘉敏长得如此出落端庄,看样子女大十八变,这周嘉敏已然成长为一个少女了。

 李从庆咽了咽口水,他问着周嘉敏关于赵德昭的下落。周嘉敏自然也不会告诉他赵德昭的下落,到了最后齐王李从庆并没有从周嘉敏口中问出有用东西。

 不到半个时辰,李从庆拱手告退,返回齐王府。

 …

 城南

 杨濛、杨澈与赵德昭三人在屋子内谈了许久,而赵德昭在机缘巧合之下也解决了一档子非常重大之事,这鬼见愁也成为一大助力。

 忽然间屋外一阵敲门声,赵德昭三人适才停止谈话,杨濛与杨澈二人也如默契一般,闪身躲在了屏风后面,赵德昭当即转而开门,听脚步声,他知道门口来的是辰源,看样子是有事情汇报。

 只见辰源顶着一身雪花入了屋子,他当即就道:“少主,李从庆方才已经去过周府了。”

 “哦?”赵德昭也没想到李从庆会去周府,看样子李从庆此番前去是为了自己,弹指间他既道“李从庆这是想从周小娘子口中得到我的下落吧?只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周小娘子断然是不会将我的行踪告诉给他的,恐怕他吃了闭门羹了。”

 “少主果真料事如神,看样子这李从庆果然是接受不了来自宋使的压力了。”

 “我大宋使臣一不知我下落,就不会善罢甘休,此事拖得越久,越能起大宋的愤怒,他唐国的压力就会与俱增。而且据我观察,李从庆断然不会这么聪明,他要是聪明的话,也不会在周小娘子回府这么久了,才想起来。”赵德昭说到这里,轻蔑一笑而过“不过敌人越蠢对我们就越有利。”

 “是,少主。”辰源听了赵德昭说的话,脸上微微一笑。

 “润州那边有消息么?”

 “润州那边皇甫继勋已死,林仁肇也有无庸子师徒三人指点。李从庆也一定会为了此事而伤头脑。”辰源接着又道“可是李从庆若是不能成为林仁肇的对手,少主的计划不就落空了么?”

 赵德昭笑道:“这倒没有,李从庆这边还有鬼见愁帮,只是李从庆怎会知道他身边都是我的人马。”

 “少主这话说的是?”辰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也对,你还不知道了。”赵德昭喃喃道。

 此刻躲在屏风后面的杨濛与杨澈兄弟也相对而笑,忽然间杨澈就从屏风后出来了。

 辰源见到一惊,接着杨濛也从后面出来了,辰源见到杨濛立即拱手拜道:“属下见过主上。”

 杨濛摸着胡子道:“这位就是鬼见愁口中的尊上。”

 辰源一听,立即明白了赵德昭方才口中的含义“属下明白了,看样子少主已然成竹在。”

 辰源说完,立即走出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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