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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上)限令七日把人寻
 有一种威,叫做不怒而威;有一种势,叫做杖人势。

 而宁安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自己只是静坐在衙门的门口,却已经将整个广州知府衙门闹的天翻地覆,犬不宁,这就是威,这就是势。

 在得知公主到来之后,褚思德的脑中闪现过无数的片段,就连穿衣服穿鞋袜的时候,也在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公主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任凭他有过人之才,他也想不通公主竟然是为了一个已经死了七年的人,如果真的让他知道了,他还真的不知所措。

 现在公主就在门外等自己,他褚思德再牛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于是身上只是披着官服,然后一边跑,一边穿衣,其动作之迅速,当真有当代军人之貌。

 “公主啊,我的姑,大,太,老祖宗,你千万不要来啊!我这小小的广州知府可是经不起你的折腾!”

 一边奔跑着,褚思德的嘴里不断的嘟噜着,心里也倍感无奈。

 宁安公主是出了名的胡搅蛮,从来都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任妄为的没人敢去逆她的意思,就连当今的皇上也觉得她是最让人头疼的。

 这些信息自然而然是褚思德从多方搜集来的,因此,综合得知,凡是有公主到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寸草不生”“灾祸连连”

 虽然夸张,但是确实也是那么一回事,他褚思德自然不希望成为宁安公主手下的一个“亡混”

 只可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该来的始终会来。挡也挡不住!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加快脚下步伐,只是祈祷情况不会太过糟糕。

 果然,很快的,没有到一炷香的时间,褚思德便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了宁安面前。

 飞奔过来之后,褚思德想也没想,直接跪倒在地。同时低头道:“罪臣广州知府褚思德参见公主,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广州知府褚思德?你也知道你有罪啊?本宫以为你只知道躲在温柔乡里面根本无视本宫的存在呢!”

 宁安似乎连正眼也没有瞧褚思德一样,只是对着空气一样的不温不火的说道,言语之中自然是充满了不满之意。

 “罪臣不敢!罪臣不知公主驾到,所以…”

 “好了,本宫不想听。也没有必要听你的解释!本宫告诉你,这件事暂时不追究,你先起来说话!”

 本来褚思德还想解释什么的,结果却硬生生的被宁安的话给打断了。不过听宁安的口气和话中意思,似乎并不会立马找自己的麻烦,那褚思德不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额头上的汗珠也终于掉了下来。

 公主叫自己起身,自然就要起身。于是应了一声之后。褚思德便立即站了起来。然而当褚思德完全站直身子的时候,却见他的官服的纽扣竟然扣歪了一颗也不知道。俨然就是一个衣冠不整。

 “咳咳!褚大人,以后见本宫的时候,最好把衣服穿好了再来!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一套官服不适合你的话,那你以后也就不用穿官服了!”

 本来不想说什么的,可是一看到褚思德那胖嘟嘟的样子,连官服都穿不好,顿时让宁安又是一阵火大,真不知道这个褚思德的广州知府是怎么当的!

 乍一听,似乎还没有明白宁安的话,却见褚思德左顾右盼之下,跟没事人一样无动于衷,反而是把头给低了下来,当真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嘘!”冯保下意识的给褚思德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又指了指自己的口,道:“这里,看你的这里!”

 虽然声音很小声,但是宁安是没有道理听不到的。

 如果这样还不明白的话,那还真的应了宁安所说的那句话,他这一套广州知府的官服也不用穿了,回家种田算了。

 “微臣该死!微臣仪容不整就出现在公主面前,实在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还望公主法外开恩!”

 褚思德这个时候已经害怕到了极点,整个人就差完全趴在地上似的。

 或许他为官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过这样的经历,俗话说的伴君如伴虎,没有想到,在公主的旁边,也是这样!

 “够了够了!少在本宫面前说什么罪该万死的!本宫若真的要你死,你还能活不成?”

 宁安没好气道,真不知道这个褚思德的广州知府是怎么当上去的,竟然连这种细节都做不好,看来朝廷用的人真的不怎样。要是多一点如正尧这样的人,嘉靖他也就用不着这么烦了。

 想到这里,宁安不又想到了正尧,内心也不由地搐了一下。

 这七年来,复一,年复一年,宁安都在回忆和幻想中度过,没有正尧的日子,她瞬间觉得好空虚,整个世界就像突然断了电一样,所有一切都暗淡无光,所有一切都停止运转。

 所以每每有人提及,或者是自己看到与正尧相关的事情之时,内心的搐就会发生,而这样的次数越来越,搐所带来的疼痛就越来越深刻,不知不觉,这俨然成了宁安的一种心病。

 “谢谢公主饶命!谢谢公主开恩!不知公主有何吩咐,微臣定当幸不辱命!”

 不管自己做不做得到,首先答应了再说,这是下级对上级固有的表示和反应。为官也好,做事也罢,无非就是一个安心,只要能够安抚领导的心,那么你也就不会有担心可言了。

 “幸不辱命那是必须的!你且给本宫听好了!本宫此次出宫只是为了一件事,如果这件事办好了,必定重重有赏,如果办不好”

 后面不用说,相信也知道是什么后果!

 “还请公主言明!”

 就算是办不到,那也没有办法,毕竟上头代下来的事情那就是命令,必须做,不做也要做!

 怀着忐忑的心情,那一双蒙的眼睛看着宁安一动不动,可以想象,褚思德此刻只期望宁安的要求不要太过苛刻,否则的话,真的就是灭顶之灾了。

 “冯公公,你来说吧!”

 宁安似乎暂时不想亲自说这件事,或许是因为怕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有关正尧的事情之后,自己会忍不住再次搐,到时候无法控制哭出来的话,那么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可是真的有些不妙了,失礼于人前是小,公主面子事大啊!

 “恩!奴才遵命!”

 冯保毕恭毕敬的点了点头,随即面朝褚思德一脸严肃地说道:“据可靠消息,‘御前驸马’不前在广州城里出现过,为此,公主和我们便马不停蹄的从京城赶来,现在广州城如此大,而且我们也不熟悉,所以,找人的这件事就落在褚大人你的身上了,相信你一定不会让公主她失望吧?”

 “什么?御前驸马来了广州?下…下官怎么不知?”

 褚思德顿时有些愕然,这个任务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难。

 可靠消息?谁的可靠消息?公主的脾气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话可以完全相信吗?要知道,御前驸马李正尧已经死了七年了,七年了,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广州呢?

 谁敢保证他所看到的就一定是李正尧?谁敢保证就算是李正尧,他不离开广州去别的地方?

 别说李正尧有没有在广州城出现过,就是出现过,那广州城有这么大,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找?怎么找?

 这些都是难题,谁能够一时解答出来?

 更何况,见过御前驸马李正尧的人本来就不多,现在就算在大街上看到了,也未必能够认出来,这要怎么去找?

 想到这里,那褚思德的心里开始愤愤不平起来,不满,愤怒,甚至开始暗骂宁安胡闹,瞎搞!

 只是这只能在心里面,并不能说出来,否则就是大罪,轻则斩首示众,重则满门抄斩!

 “那…那公主确定出现在广州城的真的就是御前驸马本人而不是别人?”

 显然褚思德心有不甘,于是想要弄个清楚,问个明白!

 “怎么?你还质疑本宫?本宫可以告诉你!你不用管是不是驸马本人,你只需按照本宫的意思去办就好!至于其他的,你少过问,也轮不到你来过问!”

 宁安已然有些动怒了,不可否认,这褚思德什么都想弄个清楚明白,却不知道她这么做是惹火烧身而已,宁安会跟他说那么多?公主的想法他还敢质疑?

 “是是是!微臣知道,微臣明白!微臣一定按照公主的意思去办,绝对不会有半点的马虎,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现在是有什么好话就要说,有多大幌子就要扯多圆,否则小命不保,那可怨不得别人了。

 “知道就好!”宁安这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语气也渐渐平和起来。

 “那未知公主给微臣多久的时间呢?微臣好有个准备!”

 “七天!如果七天找不到,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一语说完,无尽的霸气显无余,差点没让褚思德吐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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