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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消息
 袁友冲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他一时半会也想不通。

 相互沉默了一小会儿后,周倩欣站起身,说:"该说的,都差不多告诉你啦,就算漏了点什么,报告书上也记的很清楚,你自己看吧,我得赶紧回解剖室了,否则天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行,去吧。"袁友冲没再留她,摆摆手说:"嗯,我这就先给老于发个信息,你别太担心。"

 "嗯。"她点点头,又道:"对了,DNA鉴定结果出来的话,我会第一时间转告你。另外,记得多补充水分盐分,按时吃药。"

 "好。"

 …

 一个钟后。

 实习生小华来到袁友冲门口,轻轻叩了叩虚掩的门,随后便站在那儿,脑袋微微低垂,两手似乎也不知该往哪放才好。

 他性格本身比较外向,喜欢际,又喜欢出风头,虽说是个学渣,但那只是因为脑子没用对地方,不够努力而已,脑子是足够聪明的,按理说,绝不该有这么鞠瑾的表现。

 事实上,在面对自己的"老师"周倩欣,以及支队内其他"前辈",比如于辰的时候,他也相当自然大方,也能跟他们开点玩笑,反正他们也不会因为自个儿是前辈,是领导就在他面前端什么架子。

 总体而言,他身为实习生,虽矮了半截,但还算平等。

 可面对袁友冲就不一样了,他跟袁友冲不太,又被其"教训"了几回,还以为袁友冲是个严肃古板的人,自然有些拘束。

 袁友冲回过头,见他站在门口,不由轻笑一声,自然也知道他为什么而拘束。

 不过,这样好的,小华是个聪明人,但可惜有点儿懒散,有点儿不务正业,导致该掌握的理论基础差的一塌糊涂,要听之任之,这么个人才也就彻底毁了,因此,需要个能镇得住他的人,将他扶回正路上。

 周倩欣脾气温婉,于辰则为人随和,其他人又不负责带他,没有义务和立场说什么,只能由袁友冲当这个"恶人"。

 没办法,身为支队副队长,他有培养新人的责任,且并不局限于自己的实习生。整个支队,不论是谁的手下,谁的学生,他都能拉出来教育教育。

 想到这儿,他很快将溢出嘴角的笑容止住,重新板起脸,对小华招了招手让他进来,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让他坐下。

 小华落座后,赶忙从口袋里掏出烟,要递给袁友冲。

 "嗯?学会抽烟了?"袁友冲皱眉问道,却没去接。虽说仅仅只是一烟而已,芝麻绿豆大点事儿,但他仍旧拉不下脸,只摆摆手,掏出自己的烟并递给他一

 "嘿嘿…"小华讪讪一笑,也不敢接袁友冲的烟,便干脆与他各自各自的。将烟嘴里点上后,他才说:"老早就会,都上大学了,抽烟也不奇怪嘛。"

 袁友冲颔首,警校环境虽然不像警队,夸张到十个人里少说有八个抽烟的地步,一帮大老爷们开会更是烟雾缭绕,彻夜不散,但终归是个男多女少的地方,抽烟喝酒的学生不说主,却也不少。

 也不知是天生差异还是环境导致的区别,在研究方面,男普遍比女要沉一些。

 小华又接着说:"就是不在周老师面前,怎么说呢,她毕竟是女的,可能闻不惯烟味,而且在不抽烟的人面前,感觉蛮缺德的。"

 "嗯。"袁友冲再次缓缓点头,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有这份自觉。

 接着,两人又沉默起来。袁友冲不知在想什么,而小华则是因为拘束,袁友冲不开口,他也不知道说啥。

 了有半烟,他才彻底坐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道:"袁队,是周老师让我过来找你的,她叫我转告你,支队法医科传来消息,上午发现的那颗脑袋,多核苷酸氧核糖核酸鉴定结果出来了…"

 袁友冲眼皮子抬了抬。

 这一串名词,实际上指的就是DNA,只不过DNA为缩写罢了。他当然不会觉得小华是在卖弄学识,相反,他知道其最近在非常刻苦的恶补理论知识,所以才会这么说。

 因此,他终于又出一丝笑容,说:"是何睿吧?"

 小华挠挠头,拍了个马道:"袁队你真牛,这都猜得到。"

 "呵,"袁友冲摇摇头:"早先就有猜测了,仈Jiǔ不离十,只是鉴定结果没出来,不好下定论罢了。嗯,小周…呃,你周老师让你过来,就只是为了通知这事儿?还有别的吗?"

 "呃…"小华说:"还真有…虽然尸块的解剖工作还没完全完成,但也已经得到了许多有价值的线索。"

 "说说看。"袁友冲掐灭烟头,坐直了身子,同时从手边取来一本本子,随时准备记录。

 见他这么认真,小华不免又紧张了几分,好好的组织了下语言后,才说:"何睿的死亡时间还不清楚,但能确定,在廖文觉之前,早了有三到四天。"

 "其中,因为廖文觉的脑袋只是被"保鲜";而非"冷冻";,因此能判断出他遇害至今应有四十八小时以上,七十二小时之内,也就是三号到四号之间的样子。"

 "而且,周老师先解剖了廖文觉的胃部,细细检查了胃和十二指肠,发现胃及十二指肠皆空盈,距末次进餐应该有六小时以上。"

 "六小时…"袁友冲眯起眼睛,轻声说道:"检查厨房的时候,发现各厨具都有使用过,且并无被清理的痕迹,灶台上有个砂锅在炖汤,橱柜内的饭菜也还没被动过。"

 "如果,何睿的脑袋是被廖文觉放进砂锅里的,而他又打算喝这人头汤,是否意味着,他死亡的时候,正在做晚饭呢…"

 小华脸色变了变,他不过是个法医实习生罢了,虽然大学期间就上过解剖课,虽然也跟着华钰出过几次现场,但神经毕竟还没那些经验丰富的法医来的那么坚韧,甚至比不得普通刑警,听袁友冲这么说,多少有些不舒服。

 袁友冲却没留意到他的神色,自顾自的接着说:"这么分析的话,他应该是在傍晚时分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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