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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总管该换了
 萧俊听梦溪嫁到府里这两年,月例给的都不全,心惊之下怒问到:

 “谁这么大胆,敢这么对待爷的嫡!”

 “奴才去物事房打听过,物事房的人说,上面吩咐的,下面只有照着做,哪敢多说话,还说起那一年,知夏因月例不下来曾找上门去,可巧被现在的翠姨娘撞见了,那时她还是大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也是去取月例,当场吵了起来,翠姨娘还命人打了知夏和知冬两个丫头,后来不知翠姨娘怎么回的大太太,大太太竟将二叫了去,当着管家的面,跪了近一个时辰,这事儿是安总管偶尔喝多了说出来的,当时还说大太太早晚会将二逐出萧府,要大家不用太敬着她。”

 “还有什么!”

 “银房的还说起另一件事,那一年二想出府,老太君准了,并让二去账房支些银子,二派知去支50两,安总管背地里不准给,银房管事张瑞觉得毕竟是少,不给不好看,偷偷地支了30两,为这事儿挨了安总管一顿骂,打那后再没敢偷偷帮着二,奴才打听过,二就是那次事儿后,把头面都当了,知知秋开始频繁出府给二采买用的东西…”

 萧俊此时额头已是青筋暴起,母亲,他一直敬重的母亲,心目中那个慈祥的母亲,竟然当着下人的面这样折辱溪儿!

 心的天平第一次在至亲和至爱的两个人身上发生了倾斜。

 溪儿曾经受尽委屈,虽不是他给的,但多多少少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冷落溪儿,奴才们敢这么对待她吗?

 这些她却从没跟他说过,是从不认为他是她的依靠吗?

 萧俊再一次,为自己做下的事心痛不已,梦溪会有耐心等他把这破碎的镜子重新拾起来,粘到一处,再对她说,经他修补完整的镜子和新的一样完好吗?

 梦溪不会,他太了解这个他曾经想用威压去征服的女人了?眼前又浮现出梦溪那淡定的目光,他终于明白,当初他为什么哪么讨厌她淡定的目光,因为那目光中不含一丝留恋,一丝感情,如果说,他之前还有信心能追回梦溪的心,听了这些之后,他真的绝望了。

 一股发自心底的撕心裂肺的痛,第一次撼动了他从小接受的深蒂固的礼教思想,百事孝为先,可母亲错了,也一样要听吗?圣人的话,就一定对吗?女人一定是依附男人才能活吗? 那梦溪为什么不依附他?

 良久,重重的一拳砸在了书案上,一字一字地说着:

 “萧府的管家,该换人了”

 “二爷不可,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二爷您想,真有哪个奴才敢这么明目涨胆地欺负当家少?一定也是奉命行事的。”

 这些二爷又何尝不知,但他又能拿母亲怎么样?见二爷不语,萧夏接着说道:

 “安总管打小在府里跟着老太君,是老太君一手提起来的,大老爷也是安总管一手带大的,感情亲厚的很,这府里大老爷别人不敬,却敬安总管三分,拿他当长辈看;大太太这么多年主管府里的事务,全仰仗着安总管,这安总管动不得!”

 “萧府留着这样的小人,早晚都是祸害!“

 “二爷三思,您为这事儿生气,奴才也懂,但只为一时气愤,惹怒了老太君、大老爷和大太太,背上不孝的骂名,就不值了,依奴才的想法,二爷不如去敲打敲打安总管,让他今后不敢放肆,别再亏了二才是。”

 “除了府里的事儿,萧安这两年有没有经管府外的事儿”

 “这两年二爷不在府上,三爷也不理事,大老爷忙不过来,曾将外面一些产业的修整交给安总管去做,府里负责外事的那些奴才都看着眼红,处处巴结他,抢着认他做干爹呢。”

 “好,真好,这么多徒子徒孙,看起来比我这个未来家主都威风,府内的事情归母亲掌管,我们一点都不能碰,立刻派人去查府外萧安经手的产业,就以我刚回来,要接手这些产业为由,把账搬回来,给我好好地查查,注意两点,第一要保密,不能惊动老太君、大太太和大老爷,第二不能让萧安感觉到,我们在查他。”

 “二爷不可,就算您查出来安总管贪墨,只要数额不大,大老爷和大太太不过训斥一顿罢了,反倒因此结了仇,再说安总管当真贪墨,那银子说不定是为了孝敬大太太的,大太太心里明镜着呢,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会护着,听说让安总管主管府外的产业修整也是大太太在大老爷耳边吹的风,真动了安总管,不亚于捅破了天。”

 “按我说的做就是,对了,去当铺把二当的东西都赎回来,一件也不能少,听到没。”

 萧夏见劝不动二爷,只得应了,想二爷正在气头上,等回头再慢慢劝劝,可一听二爷吩咐他去赎二的头面,不仅暗暗叫苦,忙上前说道:

 “二爷,奴才忘了跟您说,二当初做的都是死当,不能赎回的,再说这都快两年了,奴才去当铺打听过,大部分早都转手落民间了,好在大老爷赏的玉佩,虽也是死当,但上面有萧府的标记,又贵重的很,听当铺掌柜的说,当时没注意,后来才发现是萧府的东西,以为是小丫鬟偷出来当的,没人敢要,才留到现在,奴才已经给赎回来了,至于其他的,想是赎不回来了”

 “你去找那掌柜的,要出当时的当票,按着当票上的清单,一件一件给我追回来,少了一件,唯你是问!”

 “二爷,这,这不但耗时耗力,而且花费也大,二的那些头面,听说也不值几个银子,二爷费这么大的周章,光花费都可以为二打几套上好头面了”

 “少啰嗦,按我说的去做!”

 萧夏无奈,只得愁眉苦脸地应了,退了下去。

 梦溪嫁妆,是他们婚姻的见证,梦溪毫不犹豫地当了,而且是死当,就意味着她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这场婚姻,如果他能够找回那些嫁妆,说不定就能挽回他这一场失败的婚姻,萧俊迷信地想着。

 不,他绝不放手,哪怕只是一稻草,只要能挽救他和她的姻缘,他都不会放弃。

 …

 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个斜倚在自己上看着她的书的二爷,梦溪和知秋无语的对视着,这二爷怎么了,没事来东厢坐坐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毫不客气的霸占了自己的,闹的梦溪很想把个二爷给踹扁了,扔出去,可看看人家的个头,在看看自己,肯定打不过,没办法,忍了!

 坐在那和知秋大眼瞪小眼。

 二爷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梦溪,见她一脸不自然地坐在那,不由出一丝笑意。

 原来,这些日子二爷发现,梦溪竟和他来了个违,说一套做一套,就像前些日子,明明已经答应他了,他每回府,她就在上房接,可他就没见她去过一次,不也就罢了,他吩咐红珠过来传,梦溪更绝,让他等半个时辰都是少的,然后再胆怯怯的和他说“婢妾来迟了,求二爷责罚”气的他真想把她抓过来,狠狠地打她股。

 最可恨的是,他已无数次让她改口自称妾,称他夫君,可她就跟他扭着,每次都惹得他一肚子火,可每看到她那娇弱的样子,又让他发不出来,他真担心他会不会成为大齐历史上第一个被子气死的人。

 二爷恍然间觉得,梦溪就是想怒他,深思一通后,把心一横,与其吩咐人过来传,有在上房等她的功夫,不如直接来东厢好了,青山不就我,我来就青山。

 所以便有了刚才的一幕,既然梦溪对他不客气,他也没客气,来到东厢,直接霸占了梦溪的,看到梦溪坐在那吃瘪的样子,几天来的恶气总算顺了一些。

 她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二爷这些日子出来的情意,让梦溪心惊,更加速了她准备离开萧府的步伐,这些日子,她试着用各种办法怒他,想让他主动休她,却毫无建树,再耗下去也没意思,不如自己主动挑开的好。

 梦溪想到这,看了眼斜倚在上的二爷,咳了一声叫道:

 “二爷”

 “什么事”

 听梦溪叫,二爷放下书,直起身来。

 “前些日子,大太太提到婢妾进门两年了一直无出,让婢妾心中有愧,百事孝为先无后为大,婢妾两年无出,耽误了二爷的子嗣,有违七出,让二爷担上不孝之名,是婢妾的罪过,婢妾愿自求下堂,求二爷给婢妾一纸休书,让婢妾带着知秋四人离开萧府。”

 她终于还是提出来了,听了梦溪的话,二爷身子一震,坐在那半晌无语。良久,抬头对知秋说道:

 “知秋出去!”

 “二爷!”

 “出去!”

 终是主子,知秋子再辣,也不敢明面上反抗二爷,看了眼二,只见梦溪冲她点点头,说道:

 “你先出去吧。”

 “二

 “去吧。”

 知秋无奈的转身走了出去。

 见知秋出去了,二爷站起身来到梦溪跟前, 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

 “母亲那天说过后,我也查了一下律法,七弃中的无子是指年五十以上无子方可休去,溪儿今天提出这个,是怨我这两年一直没对你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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