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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定要争气啊
 一句话,无数人震惊,特别是段凤羽,身躯刹那间虚软,就那么跪坐在冰冷的地面,她没有要那孩子死的,真的没有…

 即便是想,也绝不是在这个时候,真的是天要亡我吗?

 元玉泽闻言目光内顿时布满霾,冷冷的俯视向脚边呆住的女人:“你还有什么解释?”

 段凤羽缓缓抬头,瞬也不瞬的望着男人,这才发现他的眸中没有一丝的温度,十年,自他登基至今十年了,跟着他也十年了,无怨无悔的承受着他将女人一个一个纳入后宫,从不曾有过悔恨。

 她用了十年时间试图改变这个男人,试图走进他的心,如今看来却是一败涂地,不敢再去看那无情的脸庞,深一口气仰头,然而微咸的泪珠还是不听话的滑入了口中,那么的苦那么的涩,哽咽道:“无情便休,臣妾并无怨言!”

 原来不爱一个人,不管她做得在好,在男人眼里,终究不屑一顾。

 十年里,从来就是把这个男人放在了第一位,而她自己则永远都排在了最后,却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的承诺。

 “当真不解释?”

 “呵呵!”段凤羽自嘲的笑了两声,因为她看到了何林正偷偷站在门外,冲她摇了摇头,苦涩的望向男人:“有用吗?”

 你会信吗?如果你真的有一丁点的心疼我,会一脸的冷漠吗?

 “来人啊,将皇后送进常清宫,永世!”

 “皇上!”蒋博文不敢置信的望向男子,一定要这么绝情吗?虽然已经明白他是想借此消弱段云涛的势力,可段凤羽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爱疯了的女人,非要将她拉入政治牺牲品内吗?

 元玉泽微微眯眼,不容拒绝的继续道:“不得踏出常清宫,违令则人人可斩杀!”无情的大甩衣袖,头也不回的踏上台阶,预备走进内殿。

 “你说过喜欢我的,皇上,十年夫,您真的要如此狠心吗?”段凤羽惊慌的转身望着男人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大喊。

 “朕就是念在十年夫,才并未将你立刻斩杀!”待男人彻底消失后,段凤羽已经泪如雨下,见伸过来的四只手便哽咽道:“本宫自己走!”不想被像押犯人一样,径自起身落寞的走出大院,带着原本属于紫宸殿的所有宫女太监,常清宫,呵呵,比起在里面慢慢变疯,后送进疯人塔来说,这比杀了她更残忍吧?

 果真是无毒不丈夫。

 蒋博文淡淡的望着门外,后伸手向疼痛的太阳,跟你说过的,害人终害己,为何就是不听?

 “娇儿,感觉如何?”

 红罗帐内,苗温娇毫无神采,意志消沉,盯着罩眨也不眨,好似那里有个孩子正在跟她挥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多少个夜夜期待‘他’的到来?连婴儿用的襁褓都已经做好,可这是皇宫,想要生存下来就得牺牲一些不能失去的东西,否则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元玉泽捧起对方的小手,满脸的自责:“都是朕不好,倘若早看出皇后的蛇蝎心肠,定不让你受这等委屈!”

 “不怪皇上!”苗温娇眨眨眼,冲男人扯出一个牵强的笑:“皇上宅心仁厚,又怎看得出皇后姐姐的歹毒?”

 “方才朕已经叫人将她移都了常清宫,往后定不会再发生这等事!”

 是吗?只是打入冷宫吗?难道十年里,你们真的有感情了吗?那可是我们孩子的命,只换来打入冷宫吗?

 有些失望的苦笑道:“臣妾很是疲倦,先回落月宫歇息了!”虚弱的起身,却被男人按了下去,不解的蹙眉。

 元玉泽温柔的命令道:“你刚刚滑胎,经不起劳累,暂且就先住在此处吧,朕也有许多政务需要处理,明再来探望,乖乖的睡觉,什么都不要想!”

 “可…这里是历代皇后才可居住的…”

 “在朕心里,娇儿就是朕的皇后,听话,闭眼!”

 苗温娇受宠若惊,却按捺住了,乖乖的闭上双目,直到听到关门声才睁开眼,扫视了屋内一圈,确实比落月宫要豪华呢,宰相之女…又如何?曾经她还只是个老百姓呢,不还是做到了今天的地位?

 段凤羽,真正自以为是的到底是谁?

 扬冷哼一声才开始闭目安静的进入睡眠。

 常清宫。

 两名侍卫将人带到后就赶紧掉头就走,好似走入石门就会陷入地狱般,令何骇惊恐万分,抱着双臂盯着月光下的大石门,上面‘常清宫’三个字很是显眼,四周静得有些可怕,几乎连一针落地都会一清二楚。

 “娘娘,奴才好怕!”向段凤羽凑近,听闻这里经常闹鬼的。

 心死了,还会害怕吗?段凤羽的泪珠还在滚落,有着太多太多的委屈,呵呵!眨眼间从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变为需要住在这种地方的弃妇,多么的讽刺?

 所有的院子都一片漆黑,唯独最里的一间,还灯火通明,缓缓却步,望着一个白衣男子正依靠在大门边,落寞的望着月牙儿,想必这就是那个冷宫的太子吧?

 真是难得,住了十年也没发疯。

 “哇!好美的男人!”

 “好像是那个要和云挽香成亲的前任太子!”

 四个跟来的宫女开始窃窃私语,至于其他姐妹,都临阵退缩了,用了各式各样的理由的离去,剩下就只有她们和何骇五个下人,也是最忠心耿耿之人。

 都瞬也不瞬的瞅着那个站在门边的男人,远远望去,好似仙人临凡,飘逸除尘,脑后的发带随着发丝狂的舞动,本还觉得有风的夜晚很是令人厌恶,而此刻却出奇的美。

 轻纱也不安的摆动着,手握竹简,表情温和,一看就知道是个很容易相处之人。

 如果有这等仙人做伴,那么即使住在冷宫又有何妨?

 段凤羽看了一会便转头走进一间极为清冷的宫殿,院中杂草丛生,却听不到一只蛐蛐的叫声,连它们都知道这里是冷宫吗?都不屑前来做客?

 失魂落魄的进屋,推开木门,一股发霉的味道袭来,已有百年不曾住人的屋子冷冷清清,

 “咦!什么味儿啊?好难闻!”何骇举起那两个侍卫给他们的灯笼,当见到底有着几只受惊的老鼠正四下逃窜后便尖叫道:“啊有老鼠啊!”段凤羽被这冲破耳膜的尖叫吓到,后蹙眉道:“如果你们无法忍受,就走吧!”

 四个宫女面面相觑,后跪在肮脏地面摇头道:“娘娘,奴婢们不会走的,就让奴婢们伺候您吧!”

 “娘娘,何骇头可断血可,就是不会抛弃娘娘!”

 诧异的抬眸,早已干枯的眼眸内再次被泪水填满,五十多人啊,仅仅只剩下这五人,太多的感动令她无地自容。

 比起那爱了十年的男人,这些可谓强过他千万倍,转身走到屋中央,刚要坐在那木桌前,却发现上面布满了尘埃,看向唯一的铺,罩子早已破旧不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娘娘不必灰心,丞相定会救我们出去的!”何骇起身小跑过去用袖子将板凳擦拭干净,小声安慰。

 是啊,爹爹手握重兵,还怕一个小小妃子不成?关键是要等到什么时候?这里她一天也住不下去。

 从小哪里受过这等罪?向来就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后又是一国之母,如今住的地方却连乞丐都不如,边叹息边擦去眼角的水珠,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的望着屋子外。

 我用了十年的努力,却无法打动你的心,还是你根本从未爱过我?

 五人识趣的起身开始进行打扫,哎!这种地方真的可以住人吗?

 朝阳殿。

 “拿杯开水来!”

 充满磁的嗓音令站在一旁的何林怔了一下,后快速转身,不一会端着一杯滚烫的清水送到了桌案上。

 元玉泽不温不火的端起茶杯,挽起袖子,就那么将开水淋在了腕部。

 “皇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为时已晚,周遭的人们吓得纷纷跪地,这是怎么了?为何皇上要这样待自己?

 而男人始终面不改,即便被淋的左手一直在发抖,依旧没出痛苦的表情,好似被淋的并非是他一样。

 “砰!”重重的放下瓷杯,右手肘抵住桌沿,有棱有角的额头逐渐沁出涔涔冷汗,而左手腕已经鲜红一片,好似有意要感受一下被开水烫过的感觉。

 后起身一把将桌面上的文房四宝全部扫落一地。

 ‘砰砰啪啪’声惊得人们个个形同打摆子。

 后沉重的落座,大手用力着俊颜,刚毅脸庞上,似乎有着一抹无奈,又有着无法掩藏的憎恨。

 何林边将对方打落的砚台摆好边嘱咐道:“皇上,要不您歇息一会?奴才去给您找蒋太医?”

 “不用了,你们都退下吧!”不耐烦的摆手。

 “奴才‘奴婢’告退!”

 关上房门后,一个宫女惊魂未定的道:“啧啧啧,皇上真是爱皇贵妃爱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居然以这种方式来感受她的痛,还如此愤怒,看来皇后之位迟早会转到贵妃娘娘手中。”

 “谁说不是呢?皇上对苗贵妃多好?给她洗脚,亲自代替封葆搀扶她,可谓是照顾得无微不至,羡煞旁人,我要是有这么一个男人爱着,死也无憾了!”

 “少臭美了,皇上平时连看都不看咱们一眼,别以为在他身边当差就可当娘娘,奴才始终都是奴才!”

 何林瞪了一眼那一堆叽叽喳喳的长舌妇训斥:“是不是都想挨板子了?”为什么宫里的女人永远都学不会何为祸从口出?

 闻言大伙一起吐吐舌头,乖乖的站在门口守夜。

 “何总管,好奇心就跟爱美之心一样,人人都有的!”可爱的宫女眨眨大眼,表示这并没什么好奇怪的,不管一个人到了哪里,爱美之心都不会改变。

 比如她现在就很想问一个特别想问的问题,可又不敢问,为何皇上近几每次安寝前都有写写册子的习惯了?都写了什么呢?

 “那是不是为了好奇心连命都可以失去?”毕竟这都是何林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说话难免有些低柔。

 “唔!不说就不说嘛!”撒娇的笑笑。

 何林摇摇头,也站在了一旁侍候。

 绣珍房。

 云挽香拿着一张绣好的布料,送到了柴雨手中吩咐道:“裁剪好后,用面水泡一泡,这样穿起来就不会太生硬!”

 “啊?面水?就是白面泡的水吗?”这是什么逻辑?

 挽香见大伙都一副不解就笑道:“恩!刚刚绣好的图样都会很硬实,穿在身上会很不舒服,面水有软化的作用,但一定要清洗干净,然后再用香水泡,晒干后,周身都会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芬芳。”

 都一副似懂非懂,不过她说行就一定行。

 “对了,苗贵妃那件,放到最后再做,我…去一趟茅房!”转身小步走向屋外,每一步都会传出钻心的痛,但都很小心,尽量不将伤口弄破,能避免不要留疤就尽量避免。

 白永玺,明你若再不来,那么你就真的没机会了。

 再次踏进常清宫,却与以往来时的心态完全不一样,大概是这次来并非为了那个男人吧?一个下午脑子里想的全是皇后之事。

 不管她是真心想救她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救了就是救了,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

 然而蓦然抬头,竟然见到那个人居然还像以往一样站在那里,再傻的人都不会再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把她当朋友,因为他从未对柴雨这样过。

 “你怎么又站这里了?”而自己怎么也过来了?

 “啊?挽香?”显然走神过度的男人惊喜的垂头,方才还黯然的眸子瞬间充满了色彩,激动万分的循着味道握住了女孩的双肩:“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为难你?”

 “嘶!”

 虽说蒋博文的药效果很好,水泡已经在明显变小,可还是没有全部消除,突然被这么一摇晃,简直形同催命符。

 “怎么了?”元玉锦感觉到女孩全身都开始发抖,就彻底怔住:“他…打你了?”

 “不是,我们先进屋吧!”这次改为男人搀扶着她了,进屋最先看的是门边,见有空碗后才放下心来,这次可真没带食物。

 “挽香,我们出宫好不好?我!”将女孩扶上竹椅后便缓缓蹲下身子,说到一半言又止,绝美的细睫垂下:“我虽然看不见,但我可以绘画,你看!”

 掏出怀中一张画卷递了过去。

 云挽香那本来已经如同止水的心尽然再次跳动了起来,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事情会引起她的注意,而这个男人又一次在瞬间里改变了她的想法。

 满怀期待的接过,失明的人也会画画?这太新奇了。

 快速摊开画卷,发黄的宣纸上立刻出现了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虽然没有什么颜色点缀,却显得更加轻灵脱俗了。

 画中女子穿着一袭十多年前款式的宫装,手提竹篮,就那么站在长长的宫道上,微微偏着头,笑得很是明朗,那眉毛、眼睛、鼻子,耳朵都与她毫无分歧。

 震撼无比的抬头定定的瞅着男人:“这…真是你画的?”天啊,这太不可思议了,拿给任何人看都不会有人相信吧?如此传神,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相信我?”元玉锦并未生气,笑着起身自出纸张坐到桌前,取来陈旧的文房四宝,镇纸在顶端,后提笔开始闭目酝酿。

 云挽香确实有些不信,悄悄走到男人对面,等待着他的大作。

 见过的画师不少,如此鬼斧神工的还是头一次见。

 酝酿了许久,男人睁开了眼,嘴角绽放着世间最能令人心情舒畅之笑,目不斜视的望着屋外,左手摸准位置,便开始在宣纸上挥洒。

 天啊…挽香惊恐的瞪着眼,双手捂着小嘴阻止自己惊叫出声,以免打搅到那个专注的人,此时,周身火辣辣的疼痛然无存,剩下的是目瞪口呆,就那么盯着逐渐出现在纸张上的一个轮廓。

 这完全超出了人类的想象,视线移到男人的脸部,见他盯着门口久久不曾眨眼,仿佛画中人就站在那里一样。

 当他画出发丝时,几乎恰到好处,绝没画到纸张外去,不由咂舌,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天才都不足矣形容吧?

 “现在信了吗?”

 一炷香后,男人搁下了笔,咧嘴笑问向女孩。

 “这…是太后吗?”

 是十多年前的太后吗?想不到曾经那个人如此貌美,怪不得先皇会如此宠爱她,为了保住她的孩子,竟然送到了宫外抚养,后又将江山给予他,果然是任何男人都逃不过美人关。

 说到太后时,元玉锦有短暂的忧伤,但很快就点头道:“嗯!母后她…太后其实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当初迫于无奈,将真正的皇子送到了民间,待重逢后,皇上几乎从不踏足她的宫殿!”

 “你很喜欢太后吗?”挽香慢慢落座,在他喊完母后又喊太后时,鼻子便不断发酸,见他苦笑着点头,双眼顿时被雾气填满,你把她当成了你的亲生母亲,而她却从未想起过你。

 很难想象十多年前发生在这个男人身上的一切,爱了一辈子的母亲突然无情的告诉他并非亲生,又被送进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那得有多难受?

 要是她的话,肯定会痛苦万分,谁能承受得住这些?

 “小时候我就感觉到她表面看似很疼爱我,实则一直都在排斥,当时我并不知道原因,只知道她是生育我的人,不断想方设法的去讨好,每要学许多别人学不了的东西,只希望她能对着我真心的笑一笑,可不论我做得再好,她的那种笑容都没有过变化,带着疏远,我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很笨拙,等我决定更加努力去发奋图强时,却失明了!”

 “可悲的是,得知我失明后,她还是那种笑,没有为我掉一滴眼泪,当时我很无助,在我最消沉时,她又止我踏出房门,不再去探望我,直到十年前…”

 默默垂头,笑容变得开始牵强,深邃的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伤痛,声音也变得沙哑:“她亲口说将那个瞎子送到常清宫,任何人都不可以去探望,那一晚我才知道自己并非她亲生,真正的太子回来了,宫里就再无我容身之处,当时万念俱灰,不过后来也麻木了,本以为这一生都会如此度过,永远没有黑夜白昼,直到你的出现,打破了我所有的想法,挽香,我会尽量不让你吃苦,请相信我好吗?”

 “你是不是没听到传言?都在说我引皇上,想攀龙附凤…”

 元玉锦抿摇头:“你不是那样的人。”

 云挽香擦掉眼泪,不知要如何回答,很感激他的信任,就连生活了十五年的洛儿都不相信她,这个只见了几次面的男人却从不怀疑她。

 “你是不是害怕我无法给你幸福?”女孩的沉默是元玉锦始料未及的,当时她有答应嫁给他,难道是自己今天说多了吗?所以让她没有安全感?

 “玉锦,对不起,我…我没有喜欢过你。”对不起,让你误会了,真的不忍心说这句话,可是害怕他越陷越深,到时怕他无法放手,就像现在的自己,拔都拔不出来。

 元玉锦愣了一下,后起身绕到女子身旁,摸索着捧起她的双手很是真挚的给出承诺:“我是认真的,有半句谎言定遭受五雷轰顶,只要我们可以出宫,我就每天去卖画,帮人刻字也行,只要能给你幸福,做什么都可以!”

 “对不起!对不起!”回手快速起身小跑了出去,没有勇气去看男人难过的样子,从来没想过要来伤害他,从来就没想过,却还是伤了他。

 手中温度离,快到令元玉锦都来不及再去捕捉,慢慢直起,是因为这双眼睛吗?

 望着门外许久才缓缓闭目,两条水线倏然而落,那么的晶莹剔透。

 微微仰头,水珠顺着下颚滚落到一尘不染的地面,溅起一朵水花,所谓美人一笑万古,一啼万古愁。

 连天地都瞬间黯然失月无光,剩下的仅仅只有男子无声落泪的模样。

 “啊!”才跑出大门就暗暗痛呼,颤抖着手指摸向大腿上,好痛。

 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移动,当来到十丈外的一座宫墙外时,收住了脚,顺着灯光望向了屋内,大门敞开,都能看到大堂里坐在桌子前发呆的人儿。

 褪去了凤冠凤袍,一身白色的里衣亵,发丝不扎不束,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憔悴,不由自主的抬步走了进去。

 屋内,一盏凄凉的油灯摇曳,四名宫女疲倦的躺在地面睡得不安,姿势换来换去,何骇似乎也承受不住精神的压力,坐躺在墙角打盹。

 铺早已铺好,不管他们怎么努力,破屋子就是破屋子,屋顶有着十来个大,可见下雨天定会漏雨。

 没有虫鸣声可不代表没有蚊虫,真不知夏日要如何生存。

 段凤羽单手拖着头颅,盯着木门看得出神,察觉到有人靠近,便转动眼珠,后慢慢站了起来。

 意外的瞅着越走越近的女孩,一身单薄纱衣,听闻浑身都是水泡,而那纱衣并不会将那些水泡磨破,如此看去,到是觉得像极了月光仙子。

 那走姿,那委婉的步伐,样样都带着超凡入圣的气质,在这个女人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污点,怎么看都不像传闻中的那样。

 可事实就是事实,只能说人不可貌相,君无戏言,皇上说她勾引了就勾引了,因为他完全没有理由来污蔑一个小宫女。

 只要是有心想攀高枝的人,就定充满了心机,更会想着将强敌一个个扫除,那她现在来是为了什么?讽刺她吗?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来到屋内,艰难的跪地。

 “呵呵!起来吧。”居然还有人来向她下跪,云挽香,本宫真看不懂你了,真的看不懂了,长叹道:“有事吗?”

 挽香站起身,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好像比玉锦那里还要落魄,如此穷酸,这个养尊处优的人当真能忍受吗?

 不过看她的样子,很是疲累,却依旧不肯上歇息就知道忍受不了,那些棉被,几乎全部发霉,里面说不定还有许多虫子,几百年没有清洗过一样,还记得当时她救她时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和现在比起来,岂止是云泥之别?

 “奴婢就是想来看看娘娘!”

 看看她?看什么?看她如何悲惨吗?然而不论她怎么仔细看,依旧瞧不出女孩的眼里有半点的鄙夷,甚至真挚得令她都几乎要上当受骗。

 曾经本宫就告诉过你,敢试图靠近那个人,定不饶你,可你还是去了,从未将本宫放在眼里过,现在又来看看她,云挽香啊云挽香,要说这苗温娇会演戏,那么你绝对超出了她千万倍。

 最起码本宫还知道她会演什么戏,可你这里,本宫猜不到。

 “你没必要对本宫毕恭毕敬,说起来,本宫如今还不如你,最起码你还是可以接近皇上的,不是吗?”何必来假惺惺?

 云挽香有些狐疑的拧眉,试图在段凤羽的脸上看出一点是开玩笑的表情,可她说这话时,明显是发自肺腑,什么意思?难道她也把她当成了是勾引帝王的狐狸吗?

 既然她都这么认为了,解释也是枉然,自怀中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搁置在了桌子上:“我并非大富大贵之人,宫中至今都还没给过我一文饷银,这些是我在宫外存的,听说您身上的东西都被收走了,在宫里,其实只要有钱就可衣食无忧,虽然不多,但您可以给那些送饭人一些打赏,就会顿顿可腹!”

 段凤羽搁置桌面的小手骤然捏紧,后起身拿起那银票扔到了地上,刚想低吼,又斜睨了一眼那些正沉睡的下人们,这才咬牙切齿的自牙中挤出了几个字:“本宫不许要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人来同情!”

 “要不要随便娘娘,奴婢告退!”欠身后便转身离去。

 “云挽香,别以为你真的可以一步登天,本宫告诉你,凭你的姿,且还带着一个累赘,想入皇家,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拿五十两银子来嘲笑本宫,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告诉你,不要等我有出去的一天,否则第一个就要你好看!”

 恶毒的话没有让挽香觉得后悔,完全当作是一个发无门之人的气话,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虽然这都是绵薄之力,做了才不会良心不安,皇后娘娘,这个时候生气是没有用的,我也相信你确实可以出去,毕竟你的父亲你的哥哥无人敢惹。

 即便是皇上。

 “娘!还痛么?呼呼!”软塌上,往日这时早该进入梦乡的阿樱这两却出奇的精神,趴在云挽香旁边对着那有着水泡的小腹吹气。

 腮帮子都吹红了还不是不停的吹,希望可以减轻母亲的痛苦,多么希望这些伤是长在她的身上…

 云挽香平躺着,手儿顺着宝宝垂下的柔软发丝,记得曾经,她也是经常这样摸洛儿的头,他才会乖乖睡觉。

 女儿的话着实令人窝心,微微摇头:“不是很痛了,阿樱乖,睡觉好不好?”

 “不要!娘您先睡,柴雨姐姐说您会等阿樱睡着后又去刺绣了,您都两天没睡觉了。”摇摇头继续吹着那些可怕的泡泡,以前她也被开水烫到过,痛了半个多月,仅仅是手腕而已,那时别说干活了,就是抬一下都痛得冒冷汗。

 不明白娘亲为何这么拼命,但她知道一定是为了她,因为娘亲总是说自己就是她活着的理由,很想告诉她,她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没有娘亲了,她也就不活了。

 只有这个孩子永远都不会背叛她,她的眼里永远都只有她,摸着那细腻的小脸慈爱的笑道:“阿樱永远都是我最乖最乖的好孩子,等娘亲有本事了,一定送你到书院去读书好不好?”

 “好啊好啊!”闻言,阿樱立刻拍手叫好,到现在她只会写自己和娘亲的名字,好羡慕以前隔壁那家店铺的女孩,一般大,可对方有个大官撑,有三个先生教,现在都会吹箫了,会写一百多个字,每次都只能羡慕的看着她。

 她也好想像她那么厉害。

 “好了,听话,过来睡觉!”

 “阿樱不要睡觉,娘不睡,以后阿樱也不睡。”坚定的摇头,天真的眨巴眨巴大眼,又趴在了母亲的小腹处吹气。

 云挽香长叹一声,宠溺道:“好,那娘可闭眼喽。”不是她不想睡,而是还有太多事要做。

 阿樱见娘亲乖乖的闭眼后就拿过一旁的扇子开始轻轻的摇晃,明明都困得快要死掉,却就是咬牙坚持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披头散发的小女孩打了一个盹,后睁开眼轻轻叫道:“娘?娘您睡着了吗?”

 没听到回答才呼出一口气倒在了上,天!太困了,实在撑不住了。

 又过了一会,云挽香挑眉,抬起眼睑轻笑了一下,拉过被子为宝宝盖好后才下将柜子里的几准备扔掉的被子全部取出,后坐在地上开始拆线,取出棉花,归置到一起,才挑细选的找出一些能用的部分。

 后拿过绣珍房不用的丝绸一针一线的阻止在一起,几乎到天明才将被套做好,都说能生巧,绝对没人看得出整张漂亮的被套是要被扔掉的碎布做成。

 碎布们都被阻止成了一朵朵五颜六的花朵,将选好的棉花包好走向了屋外,天才微微亮,瘦小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后院水井旁,将泛黄的棉花全部清洗干净后再全部凉开,到了晚上,估计就能干了。

 而朝阳宫内,一大早,元玉泽便翻看着哪本不知道记载了什么的厚册子,一行行看完后才将它放在了枕头下的暗格内,冷漠的冲何林道:“不得让任何人来看它,否则唯你是问!”

 “奴才明白!”到底是什么?弄得这般神秘,近睡前必写,醒来必看,看他如此谨慎,定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且不可告人。

 “特别是你!”元玉泽张开双手,四名宫女上前伺候更衣。

 何林呼吸一滞,赶紧摇头:“奴才哪儿敢?”就是给他十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吧?

 得到答案,满意的点头,不苟言笑的走出大门,坐上早已备好的鸾舆,双手搭在两边扶手上,‮腿双‬大开,永远都一副君临天下之模样。

 “皇上起驾!”

 何林大喝完,鸾舆抬起,六十多名锦衣卫举着宝剑护航,二十多名宫女陪伴左右,三十多名太监拥簇。

 缓缓移动向那最神圣之地。

 ‘咚嗡’刚刚洗完棉花准备坐下刺绣的云挽香望向门外,朝钟敲响,代表着君王正移驾向宣政殿,今朝堂上一定会很热闹吧?

 皇后无预兆的被送进冷宫,护女心切的段云涛怎肯罢休?再说了,这对他也是百害无一利,不反对都难。

 因为他有反对的资格,如此这般,为何不争取?至于元玉泽会不会如他的意那就等一会阿月那好奇心过旺的人回来讲解了。

 宣政殿内,确实争吵声不断,苗树明虽然做了宰相,可毕竟才来朝中多久?站到他这一边的寥寥无几,很是震撼到这个时候了,大半朝臣居然都还站在段云涛那一边,自己的女儿都快做皇后了,他们不知道跟着谁更有前途吗?

 还是真有把握皇后还会归位?

 “哼!以为住进紫宸殿就是皇后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不是吗?这还没册封呢,瞧瞧那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苗树明昂首,双手捂握着朝笏就那么高傲的站得笔,一脸春风得意,没想到都进入了桑榆之年,还有机会做国丈,女儿啊,你太能给爹争气了。

 虽然做不成外公,不过孩子没了可以再有,但皇后之位永远都只有这么一个。

 “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未出世的孙子没了还能如此雀跃,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就是,还在得意呢,一旦皇后回来,这下母凭子贵的筹码也没了,想再争啊,难喽!”

 段云涛几乎都不用张口,手下就已经把对方给贬得一文不值了。

 站在苗树明这边的仅仅只有十来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冲那些老头子道:“啧啧啧,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历代除了皇后,哪个妃子住过紫宸殿?住进去了就代表着地位的象征,且手持凤印,这不已经很明显了吗?”

 “说的对,一会万岁爷来了,定会宣旨昭告天下,废除皇后,令立苗贵妃为皇后!”

 苗树明感激的冲好友们拱手:“多谢诸位的抬举,替小女先行谢过!”

 “宰相说哪里话,往后贵妃娘娘一跃成名了,希望能稍微提携一下就千恩万谢了!”

 “贵妃娘娘大方得体,读四书五经,乃帝月国之三大才女之首,温柔娴熟,又贵为皇贵妃,坐上后位也理所当然!”

 “是啊,先恭喜苗宰相了!”

 十人不断的拍马,看得段云涛等人无不鄙夷的嗤笑,一群土包子。

 还是第一次听人将废后二字说得如此轻松的,国君国母乃天下表率,岂能说分离就分离?天下人还不得依样画葫芦?

 苏云龙不断的咂舌,后摇头摆脑道:“啧啧!跟这种人同朝为官都觉得是一种辱!”不懂装懂,偏偏人家就是农民的身子大官的命,这一路这些人不断的节节高升,丁点阻碍都没有,也不知道这皇上到底看上他们什么了。

 就算真闹起来,万岁爷也指定站在他们这边,难道丢掉百八十大臣不要,要这几个废物?

 那帝月国还不得毁于一旦?

 “皇上驾到!”

 闻言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几乎还没等君王道来就都自觉的下跪,举高朝笏齐声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玉泽依旧面无表情的走上阶梯,后坐上龙椅,抬手道:“众卿家平身!”

 “谢万岁!”

 何林上前,将手中拂尘须子甩起,后搭在左臂上,大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段云涛有事启奏!”

 元玉泽双手抵在龙头上,严肃道:“准奏!”

 段云涛上前一步,弯道:“微臣觉得苗贵妃滑胎一事定另有蹊跷,想请皇上予中书院审理!”

 苗树明惊愕的抬头,好小子,居然来这招,也上前抢话道:“微臣苗树明有事启奏。”

 “准!”

 “苗皇贵妃如今刚刚滑胎,不宜走动,定不可去往中书院!”那可是刑部大牢,就女儿现在的情况,哪里去得了那个地方?

 万一得个什么病,这不是正中了这些人的下怀吗?

 元玉泽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但眸子内却有着一道寒光闪过:“苗爱卿说的有理!”

 “皇上!”段云涛无恐无惧的仰头,直直的看向上方的男人蹙眉:“此乃关乎江山社稷,皇后就好比天上星辰,一旦有变动,群星混乱,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将她送入冷宫,实在难以服众。”

 “段爱卿这是不相信朕吗?”元玉泽微微眯眼。

 “这并非是相不相信,而是此事过大,皇后娘娘若真被嫉妒冲昏头,那她为何如今才行动?再者说,她再傻也不会傻到在自己的宫殿内行凶,请皇上派中书院彻查此事!”再次弯祈求。

 “请皇上让中书院彻查!”

 一百多位官员集体下跪,均有若不如他们的意就长跪不起的趁势。

 仅仅只有十四名不曾下跪。

 元玉泽抵在龙头上的大手又开始收紧了,阴郁的俯瞰着下方跪在地上的群臣,后冷笑道:“诸位都是为人之父母,俗话说虎毒不食子,难道爱卿们认为是苗贵妃自己将孩子杀死的不成?”

 “这…”大伙开始低头不语,毕竟这话令人无法反驳。

 段云涛自知此时不争取,那么往后就真没机会了,或许真保不准哪天就被废了,继续坚持道:“是不是如此,查过便知!”

 “啪!”龙颜再次大怒,元玉泽冰冷无情的指着段云涛厉喝:“你的意思是朕有眼无珠,连女人都不会看了吗?”

 “微臣不敢!”段云涛见他愤怒就在心中冷笑,果然是年少气盛,看这样子里面定有事,害怕追查,为了苗贵妃,来惹怒他的臣子,都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倒好,宁为一块瓦碎也不为玉全。

 臭未干的娃儿。

 元玉泽气得脸红脖子,后一副愤恨的模样,咬牙道:“查是吧?好!那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段爱卿又该当何罪?”

 段云涛愣住,后扬道:“要杀要刮,任凭皇上处置。”

 “段爱卿乃父王钦点护国大臣,辅佐朕十年,朕怎会如此不讲情面?这样吧,倘若你查不出,就拿段曲的元帅之位来做换,如何?”

 “!”

 “这…万万不可!”

 无数大臣开始劝阻,段云涛一副出乎意料的模样,再次抬头看向元玉泽,见他脸色铁青,连额前的青筋都几乎爆出,点头道:“如果查出一切都是苗皇贵妃一手策划呢?皇上又要如何处置?”

 “杀无赦!九族灭之。”

 抓着龙头的大手不断发抖,可见气得不轻。

 “那微臣就先谢过皇上了!”出老巨猾的笑后退回原位,还以为多了不起,这不就除掉了?

 而段云涛越是自信满满,苗树明就越是慌张,可事已成定局,多说只会惹来麻烦,皇上明显一副被气糊涂了的样子,女儿的子他还是有那么一点了解的,说不定真能做出这种事…

 越想越惧怕,真要灭九族?第一次尝试到了何为伴君如伴虎…

 只能在心中祈祷这事不要有任何的变动,也慢慢退回原位。

 “各位爱卿还有何事?”

 苏云龙上前拱手道:“微臣苏云龙有事启奏!”

 “准!”大手不耐烦的抬起,英眉也倒八而立,可见有想快速离去之意。

 “前微臣有上奏折,不知皇上可否批阅?微臣想听听万岁爷的答复。”

 元玉泽苦思冥想了半响,后疑惑道:“苏爱卿有上折子吗?前的奏章朕全数批阅,为何没见爱卿的奏折?莫不是有人私藏各地送来的折子而不小心弄混了,将苏爱卿的藏了起来?”若有所思的瞟了段云涛一眼。

 苏云龙果真愣了一瞬,难道真是段丞相藏错了?

 “不过还真有一奏折,被朕不小心打翻墨汁,覆盖住了上表者的名讳,朕今也想问问此奏章是谁所呈上的!”拿起桌案上的金黄折子直接扔到了人堆里,阴郁道:“居然敢将朕的话如此当儿戏,到底你们是这皇帝,还是朕?明知消息都已传遍了整个帝月国,却还来让朕召回杭将军,在你们眼里,仿佛‘君无戏言’这四个字就是戏言吗?”

 苏云龙闻言大惊失,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可这也没错啊,这种事本就该大元帅去办,何时轮到一个小小将军领军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说,这折子到底是谁呈上的?”君威瞬间爆出。

 吓的苏云龙缩了缩脖子,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他只是个小小的侍郎,万一真要斩他,恐怕段丞相也无法相救,毕竟现在他有求于皇上,只有跟着大伙摇摇头。

 “哼!有胆子写,没胆子承认吗?杭野乃朕之八拜之,情同手足,为人忠厚老实,做事向来不马虎,何来的不如他段曲?难道朕的朋友就全是酒囊饭袋吗?谁胆敢再上折子参他,就是说朕的不是,违令者不管是谁,定先斩后奏!”

 铿锵有力的一段话令段云涛不满了,不过这次倒是放软了声调:“皇上,虽说段曲确实不如您,可他毕竟是军中元帅,发兵之事并非是您一句话的事,如果皇上您每次都亲自命杭将军带兵,那要他这个元帅何用?将士本都由他管,就算您命杭野出征,可也需要经过他手才合乎情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元玉泽所有的怒气也因为老人的态度而和缓来下,淡漠道:“既然如此,为何当初朝堂上不说?非要等朕诏告天下后才来上表?是想要朕做一个出尔反尔之人吗?现在就不怕天下人笑了?”

 这不是当时您喊完就走了吗?一点给我们说话的余地都没留,苏云龙在心中抱怨。

 一句话堵得所有人哑口无言,是啊,一国天子,言出必行,都觉得着苏云龙办事有点不假思索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何林见都不开口,赶紧大喊。

 半响无人上前后才继续喊道:“退朝!”

 “恭送皇上!”

 君王一离去,大殿内又再次喧闹起来,全都围着段云涛摇头。

 “段丞相,您太鲁莽了,万一什么都查不出来,您这不是害了您儿段曲吗?”

 “就是,这怎么能答应呢?”

 段云涛见一旁苗树明也在竖着耳朵听,且面色泛白就老谋深算的笑道:“中书院总共有八大院,而院院都是本官的门生,这不但关乎着本官的命运,也关乎着他们的,你们且放心,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清楚,绝不是这种不知轻重之人,定有人所陷害,既然有人,那么就不信八大院同时出手会揪不出来!”

 闻言大伙这才稍微放心。

 可有人喜就定有人悲,苗树明听得心惊胆颤的,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灭九族…自己死无所谓,关键是家里院里的都得跟着遭殃,这罪孽可大了。

 女儿啊,一定要争气啊。

 御书房。

 “怎么样?看你的样子好像很苦恼,是不是昨又失败了?”

 龙案后,元玉泽好笑的看着站在前方的老人,这次的眼内终于有了温度。

 老人摆摆手,叹息道:“皇上又不是不知道老臣什么都行,还就喝酒不行,三杯两杯就不醒人事了,不过昨倒是也听到了不少,也稍加试探,果真见这群人吃了熊心豹子胆!”

 此人正是昨在丞相府最先醉倒被段云涛命人搀扶到厢房歇息之人‘俞槡’,就位于丞相之下,宰相之上的太尉。

 不过向来行事作风很是低调,在外人眼里就是胆小如鼠,且出了名的怕子,所以能跟在段云涛身边,甘愿俯首也不足为奇。

 “呵呵,俞太尉恐怕得多练练酒水了,三两杯确实有点!”元玉泽微握成拳的大手抵在鼻翼下轻笑。

 “皇上莫要笑话老臣,家中有悍,她说老臣肝脏不好,尽量少饮酒!”

 元玉泽再次轻笑,后伸手道:“怎么个大胆法?”

 俞槡扶扶胡须,充满智慧的老眼老神在在:“臣在醉倒之前,发现他们对宫中,包裹后宫之事都了如指掌,按理说…”看了何林一眼,蹙眉道:“皇上下的旨意只有何林一人先得知,后到宣旨时才会传入外人耳里,可昨中午他们就已经得知何林晚上会到紫宸殿!”

 “何林,你是不是又财心窍了?”鹰眼冷酷的转向一旁伺候的老太监。

 “这…皇上!”何林苦恼的垂头:“您也知道,何骇是奴才的干儿子,他一直问奴才何时才到紫宸殿,奴才…管不住嘴就说了晚上会去,可奴才绝对没有说您是要奴才去宣读圣旨!”举手做发誓状。

 俞槡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段云涛摆了三桌酒席庆祝,可见何林也并未说谎,醉倒时,老臣听他们不断的抱怨,均是对皇上的不满,而臣离去前,也试探的与段云涛说他更适合做君王!”

 “那他是何反应?”

 “当时臣确实醉了,不过可以清楚的记得他并未大怒,之后他们说的什么臣就不得而知了!”痛恨自己干嘛不想法子拒酒?

 元玉泽搁在龙案上的双手互相转动着,开始陷入了沉思。

 “对了皇上,方才段云涛都说出要杀要刮随便您了,为何不趁机除掉他?”这么个大好的机会,就这么丢掉了。

 “俞槡啊,你觉得到时朕若要真杀他,文武百官还不得集体以辞官来要挟?他可不是那么好杀的,整个官场,大半人都是在他手下做事的,好了,你先下去吧,太后即将大寿了,公孙离炎说是来贺寿,实则是来看朕的笑话,朕得想办法让他羞辱不成反遭羞!”

 “万岁爷聪明绝顶,此次定会为国争光,臣告退!”

 待俞槡离去后,男人俊颜上原本的温和瞬间淡化,大手边着眉心边不断皱眉,冷冷道:“让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何林摇头:“几乎所有宫女都检查过了,无一人的胎记是圆月形的,且还在右后肩,皇上,您说会不会是蒋太医真的看错了?”

 男人眉头拧得更紧了,十指叉,缓缓靠向椅背,后点点头:“告诉他,全皇宫都已搜遍了也没找到他所说之人,记住,是全皇宫!”见何林又不知在那里想什么便危险的眯眼:“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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