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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他终于能承认自己的心【万更
 凌南霄心里气闷的厉害,摔上车门走到了她面前。

 “你还真是急不可耐啊,久等了吧?”

 叶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头顶传来了他清冷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抬头对上了他讥笑的眸子。

 她已经懒得再和他斗嘴,只是转过头淡淡的道:“走吧。摹”

 她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让凌南霄更加气郁,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里一样,饶是万般怒气都撒不出来了。

 他今天的穿着打扮都和平时不一样,靠近他的时候还能闻到淡淡的须后水和男士沐浴的味道,清而甘冽,头发也是打理得一丝不苟,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那样子不像是来领离婚证的,反倒是像来领结婚证的。

 可是他即便再倨傲,眼窝那抹淡淡的青影和眼底难掩的落寞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反观叶亦倒是打扮的平平淡淡,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她这样又显得凌南霄实在是吃了撑的。

 民政局的结构真是让人无力吐槽,喜气洋洋的结婚登记处对面就是死气沉沉的离婚办事处,简直是晦气的不能再晦气。

 他们只是撞而来,却没想到遇上了一个黄道吉,来领结婚证的人络绎不绝,每一对的脸上都是笑的,恋人们手挽着手走进去,出来的时候已经被一个小红本变成了夫

 原来从没关系到有关系也只不过是一张纸的距离,九块九的价格,又能维持多久呢?

 叶亦轻轻地勾了勾角,有些苦涩,却也有些自嘲。

 那边还是天喜地的扯证结婚,这边离婚办的却已经闹得飞狗跳,年长的夫因为出轨和双方父母而否定了两个人一路走来的恩爱艰辛,年轻的小夫则因为一些蒜皮的小事就把对方嘲讽的一钱不值,和平一点的是两个人拿了离婚证就分道扬镳,烈一点的则是直接在办事处就动起了手。

 离婚登记处简直是表现出了所有不堪的一面,相爱的时候有多美好,分离的时候就会有多么卑劣。

 “0457号…”

 很快就轮到了他们这一对,叶亦拿着包站起来走向离婚办,凌南霄看着她的背影,终于也缓缓地跟了上去。

 离婚的程序也无非就那么几项,经办员千篇一律的抛出问题“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财产分割怎么样”从始至终凌南霄都没说过一句话,都是叶亦在回答。

 他忽然想到当初他们领结婚证的时候也是这样,他板着脸没有说话,只是那时她脸上还不是平淡的表情,而是羞涩的雀跃。

 “啪——”的一声,钢印就在他出神的时候打在了离婚证上,他听着那沉重的一声,心跳似乎也漏了一拍。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凌南霄本想留她吃顿散伙饭,可是还不等他开口,叶亦已经率先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话,甚至连他的回应都没有等,转身便走向路边拦了一辆车走了。

 她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站在原地等着他,用一双期期艾艾的大眼睛望着他。

 他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出租车,手上的离婚证沉甸甸的,心口也闷得窒息,他烦躁的拉了拉精心打好的领带,烦闷不堪的上了车。

 他身体里满满都是叫嚣的怒火,手忙脚的在车上翻找着自己的烟盒和打火机,想一支烟来缓解一下自己濒临火点的情绪。

 可是烟找到了,火机打了几次却都打不出火,他心下一怒,打开车窗便将火机扔了出去,冷风灌进车里,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镇静下来。

 凌南霄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的了两口气,发动引擎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忽然想起那个打火机是以前叶亦送给他的,叹了口气之后又推门下车捡了回来。

 是人都有点自己的癖好,他唯一的癖好就是收集各式各样的打火机,Zippo的,Dunhill的,甚至还专门用了一个精致的大盒子收藏起来。

 他的每一个打火机都有记号,后来有一天盒子里忽然多出了一个,他看着那个精美奢华的打火机清冷的笑了笑,不用想也知道是叶亦偷偷给他放进来的。

 她怕他的厌恶和嫌弃,怕他冷言冷语的不接受,所以偷偷把那个打火机和其他的混在一起,以为这样他就看不出来了,却不知道他对自己的东西一清二楚,更何况她那

 tang个又是Zippo的定制限量版,他又怎么会分不出来?

 他分得清世上最珍贵的珠宝首饰,鉴别得了真真假假的玉器钻石,唯一看不清的就是自己对她的感情。

 那个打火机,他本来是不想要的,可是那个打火机实在是难得一见,她不吭不响的送给他,他也就装作不知情的收下了,后来有一次拿出来用,他还看到她掩着嘴偷笑了好久。

 他自以为对她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甚至在她面前将他们的回忆否定的一钱不值,可到头来却发现原来每一桩每一件,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像是叶亦这个人一样,早就渗入了他的骨血,再也无法分离出来。

 *

 “阿霄,救我…救救我…”

 倾盆大雨之中,凌南霄站在空寂可怖的山谷之上,四面都是料峭寒生的悬崖峭壁,一个凄厉的女声在山谷之中久久的回着。

 那是叶亦的声音,他只觉得心上一紧,循着声音快步找过去,却看到她穿着一身白裙,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拖着一只鲜血淋漓的右手站在悬崖边上摇摇坠。

 风雨在山谷中久久呼啸,凌南霄只觉得心跳都快停止了,冲着她厉声吼道:“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点回来!”

 可是她只是站在悬崖边上,不哭也不闹,他快步走上去想把她拉离那个危险的边缘,她却抬起血不止的右手抚上了他的脸,哀哀的低泣道:“阿霄,你心上的枷锁我永远也打不开,我太累了,所以我要走了…”

 她说完便仰面向后倒下去,悬崖之下深不见底,她就像一只折了翼的蝴蝶一样,飘零坠下,速度快的让他来不及抓住。

 “不要,不要!叶亦…叶亦!”

 他趴在悬崖边上声嘶力竭的喊着,却只能看着那个女人越坠越深。

 “叶亦…叶亦!”

 凌南霄挣扎着从梦魇中醒过来,卧室里是一片漆黑,静谧的有些骇人,他坐在上大口大口的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闹钟还在滴滴答答的走着,他抬手按开了头的灯,凌晨两点四十分,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他闭上眼长长的叹了口气,抬手抹掉了额头上的汗水,加速的心脏似乎还没有从方才那个惊心动魄的噩梦中缓过来。

 已经是第几次了?

 自从他和叶亦离婚之后,他就常常会做这样的梦,她在梦中举着一只满是鲜血的右手,明明两个人相距那么近,他却怎么也抓不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越走越远。

 真是要疯了。

 凌南霄掀开被子下楼去找了一罐冰啤酒,打开之后猛地灌了两口,这才慢慢的镇静下来。

 自他们领了离婚证之后,他就不再找人去跟着她,总是刻意的忽略屏蔽关于她的消息,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却又常常能梦到她。

 他烦躁的扒了扒头发,真怕有一天自己会疯掉。

 *

 叶亦在Dick珠宝的工作已经渐入佳境,虽然右手还是常常疼得发抖到拿不了笔的程度,可是她的设计理念却得到了同事们的支持和肯定,邢漠北对于她的构思也是十分肯定的。

 “…六角镶的钻戒非常受珠宝爱好者的,因为六个镶爪将钻石托镶与底座之上,最大限度的衬托出了钻石,使其光芒随着切割面得意全方位的折,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具体可见Tiffny的set系列…”

 会议室的最前面,叶亦拿着笔在投影板上指点着,脸上带着沉静而专注的神色,袖子浅浅的挽在小臂上,长发用一圆珠笔绾起来,干练却又知

 又是一场会议,叶亦的讲话内容刚刚结束,会议室的门就被人轻轻敲了两下,众人不约而同的转头,邢漠北正长身而立的负手站在门口,角带着一抹浅笑。

 “OMG,boos来了!”

 “老板,要请我们吃饭吗?”

 “就知道吃!boos肯定是来找叶总监的,你回去吃西北风吧!”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同事们的嬉闹,设计部的人员多是一些年轻又有活力的小姑娘,构思新颖,思维跳,再加上邢漠北常常往设计部跑,所以跟设计部的人早就已经打成了一片,

 平时说话也都没什么拘束。

 邢漠北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走到叶亦身边冲她们耸了耸肩“开完会了吗?我借一下你们的叶总监,没意见吧?”

 “没意见!记得还回来就行!”一个小姑娘高声打趣道,会议室里瞬间哄堂大笑,叶亦无奈的剜了她一眼,笑着和邢漠北走出了会议室。

 她一走出来便伸手掉了头上的圆珠笔,一头如瀑的黑发倾泻而下,空气里霎时弥漫了馨香的洗发水味道,她的头发本就是带一点自然卷的,这一甩,比飘柔广告上的女明星还绚丽夺目,跟在她身后的邢漠北眸光中蓦然出现了一抹惊

 “对了,邢总找我什么事?”她转头淡笑着看着他,模样恬静而又优雅。

 邢漠北看得出她最近已经渐渐步入正轨,眼中也没有了刚来时候的郁郁寡和局促不安,反倒是多了一分自信和沉着。

 这才是那个璀璨耀眼的Renee·Ye,而不是那个自我放弃的叶亦

 “以后叫我名字,不要叫我邢总。”

 邢漠北的脸色有些冷硬,语气中难得带了一抹强势霸道,叶亦一愣,张了张嘴还是叫不出他的名字,只好有些局促的叫了他一句“Sean…”

 她叫多了他“邢总”和“邢先生”这种尊称,突然叫他名字,她实在是叫不出口,叫他英文名也算是折中吧。

 她一时转变不过来自己的身份,他也没有得太紧,笑了笑道:“我带你去见个人。”

 邢漠北带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个身形高大,器宇轩昂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负手站在落地窗前,听到脚步声便回过了头,冲着他们浅浅的笑了笑。

 叶亦有些奇怪“这位是…”

 “这位是姜峰,我的一个朋友。”邢漠北挑眉笑笑,给叶亦介绍道:“他是一位精神分析学家,也是一个左撇子。”

 姜峰向前走了两步,习惯性的向她伸出左手,礼貌的笑了笑“久闻叶总监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优秀美丽。”

 叶亦怔怔的同他握手,仍然一脸茫然地看着邢漠北“可是,这跟我…有什么联系么?”

 “当然有。你的右手虽然无法过度活动,但是你还有一只左手!”邢漠北的眼中掩着一抹激动和愉悦,走到姜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对她解释道:“从今天起,姜医生会帮助你尽快熟练用左手写字,运动,和生活,上天既然给了你两只手,你与其自暴自弃,倒不如振作起来,把你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利用起来!”

 邢漠北的话就像是一盏亮在黑夜之中的明灯,在一瞬间点亮了叶亦所有的希望,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他说的没错,她只是废了一只手,可是不代表她废了全部,为什么一定要把生活看得那么绝望呢?

 明丽的眼中忽然染上了晶亮的光芒,叶亦欢喜极而泣的重重点了点头,深呼吸之后对邢漠北感激道:“谢谢邢…不,谢谢Sean,我一定会重拾信心的!”

 “这就对了。”邢漠北赞赏的拍了拍她的肩,眼底是一派君子般的赏识“我相信你仍然是那个光芒万丈的Renee,不过…”

 他忽然顿了顿,对着叶亦上下比划了一下,随即朗的一笑“有时间的话…去做一做发型,买一些精致漂亮的衣服,女人嘛,何必委屈自己呢?更何况,你现在可是走在时尚前沿的总监大人,不是那个一板一眼的叶老师了。”

 叶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复又点头玩笑道:“谢谢Sean的建议,我这周六就去血洗恒隆广场!”

 旁边的两个男人也笑起来,姜峰也附和道:“钱不够的话就报你们邢总的大名,放放他的血!”

 之后姜峰便先给她简单说了一些左撇子的问题,由于她是后天要用左手,所以要比先天的左撇子费劲一些,从现在起她就要渐渐地开始熟练自己的左手,工作生活的时候都尽量以左手为先,闲暇的时间里要练习用左手写字作图,待人接物的时候也要尽量避免右手,这样才能习惯成自然。

 叶亦逐条都认真记下,就像是小时候刚学会用右手时候一样专注认真。

 邢漠北从始至终都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谈话,她认真时总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辉,美丽的让人心动。

 其实她只是一块被蒙了灰的璞玉,只要

 擦掉那层霾,她就能获得璀璨的新生。

 深邃的眸子逐渐变得晦暗,邢漠北的眼中有着一抹势在必得,这一次,他要做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

 “阿霄,周六陪恬恬去逛街,晚上记得带恬恬回家吃饭,妈妈做了她喜欢的菜…”

 “知道了妈,您都已经打了三遍电话了!”

 挂了母亲的电话,凌南霄郁卒而又不耐烦的按了按太阳,满脑子的像是一团麻一样,怎么也找不到解开的源头。

 自蒋静心知道了他和叶亦离婚后,第二天就开始给他打电话,让他带申恬回大宅吃饭,起初他还能找借口推一下,可是越到后来,蒋静心也有些火了,连骂带训的给他说了一顿,他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办公桌上的文件堆积成山,他每天都要用无数工作来麻痹自己,甚至发展到了设计部的每一个设计图都要亲自过目,以此才能不去分心的想叶亦,才会让自己的心情的平静一些。

 公司上下还不知道老板身上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看到他愈见阴沉的脸色,所有人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上班,如履薄冰一般的工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触到老板的逆鳞,被罚回家吃自己。

 凌南霄自己也知道自己最近的情绪不好,甚至可以用暴躁来形容,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发火。

 家里天天都是清锅冷灶的,叶亦临走时给他包的馄饨和饺子都已经被他吃完了,没有人在他身边叮咛督促,他渐渐也不再去关注自己的饮食,速冻食品吃了一袋又一袋,半夜醒来喝冰啤酒也成了常事,为此还犯了好几次胃病。

 就连Kingsize大上的单也没有人按时按点的换新,最夸张的一次,他居然在一套单上睡了十天,一身西服穿了三天,这和过去两天就要换一次单,一天就要换一次衣服的凌南霄相去甚远。

 凌振霆为了给他们小夫俩独处的空间,甚至连保姆都不许他们请。直到他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生活,花了一天时间去洗单被罩,这才发现那一大单洗起来有多么麻烦,洗衣机里拿出来之后打结成了一团,搞得手忙脚

 他亲身体验才知道原来持家务有多么的累人,可是过去叶亦做这些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一句,他总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她的照顾,却还是不停的对她发脾气,嫌她这不好那不好。

 当初父亲有一句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纵是她有千般不好,万般心计,可是作为他的子,她确实是尽到了一个子该尽的义务。

 他那些的缺点,除了父母以外,大约也只有她才能无条件的包容和忍耐。

 可是她的一颗拳拳之心早已在他无尽的伤害之下碎落成片,从此再也无法拼凑起来。

 凌南霄烦闷的趴在办公桌上,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又乍响起来,他以为又是母亲的催命电话,看都没看就准备敷衍两句,却听到那边传来了一个清美的女声——

 “您好,凌先生,我们是Vivian婚纱摄影公司的,上个月您和太太参加了我们百人婚纱照的活动,您的照片已经做好了,方便来取一下吗?”

 凌南霄没想到是上次那个婚纱店的电话,当初只是一时起意的去拍了那个照片,后来也就没当回事,可是今天想起来有这么一件事,他不由得有些发愣。

 上个月她还是他的太太,可是这个月两个人却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嗓音暗沉嘶哑,他攥着手机,许久才说:“好的,我这就去。”

 桌上还堆着满满的文件等着他签字,可是他却捞起外套便向外走去,全然不顾那些工作。

 再次来到这个婚纱店,凌南霄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前不久他还在这里惊鸿一瞥看到她美的样子,可现在却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店员看到他走进来,十分热情的带他去取照片,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的说话“凌先生和您太太真的是好福气,二位是这场活动里的第九十九对夫,长长久久,二位的生活一定也很幸福吧…”

 长长久久…

 这个词刺得凌南霄心上一疼,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那店员并没有察觉他突变的情绪,取出一个小纸袋递到他手上,和气的笑了笑“二位的照片是所有夫里拍的最好看的呢,先生和太太如果满意的话,再来光顾我们店,老顾客可以打折的。”

 纸袋里是两张照片和一个钥匙扣,第一张照片是他揽着她的,两个人亲昵相拥的姿势。第二张则是他吻她的照片。

 她穿的还是那件Miumiu的小礼服裙,澄亮的眸子难以置信的瞪大,而他则捧着她的脸,揽着她的,闭上双眼吻得动情。

 如果不是这张照片,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吻她的时候原来是这幅样子,认真虔诚的足以用“深情”两个字来形容。

 其实他早就对她动心了吧?不是现在,也不是照这张照片的时候,而是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一往情深。

 凌南霄苦涩而自嘲的笑了笑,心里酸楚的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复杂。

 到这一刻,他终于能承认自己的心,可是他们却已经离婚了。

 他看着那个嵌着照片的钥匙扣,随手便将它挂在了车钥匙上面。

 *

 在蒋静心几次三番的电话轰炸之下,凌南霄不得不遵循母命,周六的时候出一天时间陪着申恬去逛街。

 自从发觉申恬的苏醒时间有问题之后,他总是在有意无意的避着申恬,甚至连她出院时候都没有去接,以一个重要会议为借口推掉了,倒是蒋静心很热心的帮着申恬办了乔迁宴,听说还送了她一条Adamas限量版的钻石手链,母亲回来之后就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忽视了申恬如何长短的。

 可是一想到申恬有可能早早醒来却还是装作植物人的样子,凌南霄就觉得心里格外不舒服,也不愿过多的去接触她。

 大约是申恬也很看重这次和他的约会,他的车到了湛江别墅的时候,申恬已经打扮好了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了。

 她一坐进车里,狭小的空间里便染上了她Dior香水的味道,凌南霄下意识的蹙了蹙眉,申恬却温柔的笑了笑,侧脸看着他道:“南霄,我们准备去哪里啊?”

 “都可以,随便你。”

 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让申恬有些不满,可她却仍然笑得大方得体“不如去恒隆广场吧,我出院这么久,你还没陪我好好逛街呢。”

 她的语气里隐隐带了一分撒娇的意思,凌南霄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点头应了句“都可以。”

 他都这样了,申恬讪讪的闭上了嘴,视线百无聊赖的在他的车里上下打量着,最终却停留在了他的车钥匙上。

 内敛却又奢华的迈巴。赫车钥匙上赫然挂着一个小小的钥匙扣,那钥匙扣不见得有多么精致高贵,和这么名贵的车钥匙挂在一起甚至显得有点掉价,可是那一方小小的照片却让申恬的眸光倏然变得狠冷厉起来。

 凌南霄深情款款的吻着叶亦,那专注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专注。

 该死的,她早就知道自己不该拖拖拉拉这么久,看来凌南霄对叶亦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动了心!

 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裙摆,申恬怨毒的恨不得咬碎自己的一口银牙。

 “怎么了?”

 耳边忽然传来了凌南霄略带奇怪的声音,申恬急忙敛了神色,抬头看向他,眼底依然是一望无际的单纯无害,有些迷茫的笑着“什么?”

 她这才发现,在她出神的时候,凌南霄的车已经开到了恒隆广场的停车场里。

 凌南霄的眸光变得深邃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道:“你的脸色…不太好。”

 “是吗?”申恬抚着脸,以为他是说自己的妆容不好,急忙对着后视镜照了一下,有些懊恼又心疼的说:“大概是这两天都没有睡好吧,咱们下去吧。”

 她说完便推门下了车,凌南霄的眼神却愈发的幽暗起来。

 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方才申恬眼中出现的那一抹毒狠厉的眼神,森冷的让他一个男人都觉得有些诧异。

 这一次申恬醒来之后,他总是时不时的发现她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具体要说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表达不出来。

 凌南霄郁结的叹了口气,推门下了车。

 之前微博上就说过,逛街时女人的天,男人的天敌,没有多少男人愿意把时间浪费在琳琅满目的衣服商品上,所以大多数的男人走进一家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地方坐下。

 同样的,凌南霄本

 就不是一个多么有耐心的人,之前他的衣服都是叶亦给他买的,说来也奇怪,他虽然不待见她,可是她的眼光倒真是没的说,挑给他的衣服件件都很合他的心意,十分了解他的喜好。

 他连自己的衣服都懒得去挑,更何况是跟着女人逛街。上一次主动带叶亦逛街已经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这一次跟申恬逛街本来就是被母亲赶鸭子上架,走到哪里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冷脸。

 反倒是申恬一直兴致盎然的逛这逛那,他也就只好跟在她后面溜达着。

 一圈名品店都逛下来了,申恬又走进了Miumiu。

 前不久他和叶亦才来过这里,当时给她买的那条裙子还挂在那里,可是他身边跟的人却已经不一样了。

 物是人非说的大概也就是如此这般吧。

 凌南霄烦闷的抓了抓头发,蹙眉对申恬说了一句“我去外面支烟”便转身走出去了,申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奢华精致的衣服上,甚至连回应他的时间都没有。

 他转身走向了商场的吸烟室,点着烟之后深深地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终于缓解了一下他烦闷的情绪。

 最近他的生活真是颓败到了极点,就连抽烟的频率都是直线上升。

 吸烟室里站着三三两两的男人们,大多都是陪老婆来逛街偷跑出来的,即便是素不相识也可以站在一起借个火胡侃两句。

 凌南霄完烟便回去了,刚走进Miumiu的店里,便看到申恬正拿着之前叶亦买过的那条裙子在镜子前比划着,不时还跟店员交谈两句“嗯…我知道这个是今年的新款,米兰的设计师亲手设计的…”

 稳健的脚步猛然一顿,凌南霄的心上一紧,眸光瞬间变得警觉深邃起来。

 当初和叶亦来这里时,那个店员介绍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了起来“这是今年的新款,来自米兰的设计师刀设计的,还上了下半年的米兰时装周…”

 现在已经是接近年关了,这个裙子早已经不能算是新款,这裙子上市的时候,申恬应该在昏期间,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凌南霄越想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眉心也渐渐地高拢起来,然而就在他在心里想深入的去思考一下的时候,镜子前的申恬却发现了他的身影,拿着那条裙子跑到他面前,兴高采烈的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南霄,你觉得这裙子好看吗?”

 其实她个子比叶亦要高一些,穿的长裙要比较适合她,这种素雅恬静的款式更适合叶亦那种文静淡漠的气质。

 他想都没想的就摇头否定掉了“这裙子不适合你,去别的地方看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叶亦穿过的裙子会被她穿在身上,他就觉得心里格外不舒服,碍眼到了极点。

 他转身走出了Miumiu的店,申恬站在后面气的咬牙跺了跺脚,脸上眼中满是愤然不平的气恼,将裙子扔给导购,拎起自己的包追了上去。

 凌南霄走出去还在一直想着那件事,申恬的高跟鞋声越走越近,一走到他身边便亲昵的挽住了他的手臂,有些委屈的撇着嘴“南霄,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呀?等我一下嘛!”

 他看着那只挽在他手臂上的手,想了半天,却只想出了一个“嗯”字。

 申恬笑靥如花的挽着他的手臂,像是没了骨头一样软软的倚在他的身上,时不时的抬头和凌南霄说两句话,他却从始至终都只是淡淡的应着。

 两个人刚走过转角,面便遇上了和自家老公来逛街的杭璐,四个人都停下脚步,肖慕远扬着下巴冲凌南霄笑了笑“老二,你也来逛街。”

 凌南霄点了点头“嗯,巧。”

 杭璐看到凌南霄和申恬亲密无间的走在一起,心里顿时来了一股火,冷笑一声替叶亦抱不平道:“刚离婚就和旧爱出双入对了,凌少盼这一天判了好久了吧?”

 申恬有些尴尬的出了自己的手,扯了扯嘴角冲杭璐干干的笑了笑“杭小姐。”

 “申小姐在上躺了两年,是不是与世隔绝了?小姐是用来骂人的话,你不知道吗?”

 杭璐眼神不屑的睨着她,她以前就对申恬没什么好印象,加之又是个泼辣直子,才不管本人在不在这里,说骂就骂了。

 申恬的眼里顿时包了一汪眼泪,仰头巴巴的望着凌南霄,

 却见他眼底满是厌烦,僵硬的侧脸已是要发火的前兆。

 杭璐一看她这副小可怜儿似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再讽刺两句,凌南霄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开了口“慕远你逛街吧,我先走了。”

 他没有一点要给申恬说话庇护的意思,说完便准备转身要走,身后的杭璐却忽然开口道:“凌南霄你知道你当初在京大遇上欢迎的时候,她为什么会哭的那么伤心么?”

 凌南霄的脚步一顿,猛然转过头看着她,眼中有错愕却也有浓浓的急切。

 杭璐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因为那是她妈妈自杀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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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他不了解的事。也会渐渐了解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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