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
’三月,‘
’光明媚。
严青菊抱着儿子坐在廊下的‘
’凉处晒着暖‘
’的太阳,恰好听到纪山从外头打探回来的消息。
“秦王五天后要领兵出征仓州?”听到这个消息,严青菊是极为惊讶的,秦王这种时候竟然会求旨出征,若不是他脑子有问题,便是他太理智了,知道此举于他而言代表的是什么,而他将会失去什么。
纪山笑道:“是啊,这些天来秦王不是一直去乾清宫求旨么?原本大伙以为今
皇上仍是会拒绝的,谁知道皇上竟然答应了。”
说到这个,纪山和京城里的那些人也同样觉得好笑。也不知道秦王是不是脑‘
’了,自从仓州传来战事后,秦王三天两头地去请旨出京,都觉得秦王脑子有问题。虽然没人说,但是宫里的皇帝已经老了,这身子一
不比一
,储君人选未定,作皇子的这种时期留在京里是最好的,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能回到,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严青菊也闹不明秦王这种时候在想什么,秦王这些年来表现得不错,也是极有可能竞争那位子的皇子,‘私’底下支持他的人也很多,他现在做这种事,可谓是将自己的后路都绝了,若是将来新君上位,还不知道会是怎生的光景呢。除非秦王一直在外头不回来,或者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连新帝都不好动他。
唔,还有其他的可能,这种单看上位者是如何想的。
思索片刻,严青菊便将此事抛开了,反正与她无关之事,她素来是懒得‘
’心的。
刚这般想着,便又有下人进来,说秦王来找世子。
严青菊略一想,便明白秦王这种时候过来的原因,定然是为了西北营那几万大军之事。以前纪显未调入神机营时,他掌着西北营的军权,秦王想要尽快地掌控好下面的将领,还得寻纪显讨些经验。
“请秦王殿下去大厅稍坐奉茶,我让人去瞧瞧世子什么时候回来。”严青菊吩咐道,转头便打发人去外头寻纪显了。
严青菊对秦王无甚好感也无恶感,倒是对秦王妃有些儿好感,这好感的来源便是去年‘
’天去枯潭寺上香时,秦王妃直接出手教训那些纵马过市的纨绔。若非有秦王妃率先出手,她们这些在后头的马车怕是要遭殃了。这事情的后续严青菊也听了,心里顿时对怀王的做法不太满意,也在暗中观察着怀王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是现在看来,怀王蹦跶了两下,又安份下来了。
纪显回来得很快,秦王喝了两盏茶时间,纪显便过来了,两人直接去了墨砚堂的书房议事。
他们这一谈直到天‘
’黑了,秦王方满意地告辞离去。
纪显回了正房,没见到严青菊,问了下人后,便去了隔壁的房间。
严青菊正抱着儿子哄他睡觉,见纪显进来也不意外,问道:“秦王殿下走了?”
纪显点了点头,走过来后,发现原本已经眯着眼睛的儿子在他进来时,突然又变得‘
’神了,双眼瞪得大大地看着他,让他心里极是高兴,直接将他抱了过来掂了掂,动作不敢太大,免得旁边坐着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女’人发火,上回她发火时还将他吓了一跳,有些不愿意拿点小事来惹她了,省得自己受罪。
小家伙被他父亲‘弄’得发出咯咯的笑声,小手揪着他的衣襟,此时已经清醒得不行了,估计没个把时辰是不会睡了。
“世子这般闲,你便哄他睡罢,我去洗个澡。”严青菊起身,决定将儿子丢给他老子去带。
纪显见她胆大包天地将儿子丢给自己,扭身便走了,着实愣了下。看了看‘门’口,又抱着儿子蹭了下他的小
脸,说道:“藿儿,你娘不理咱们呢,爹哄你睡觉。”
纪藿小朋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父亲的话,‘腿’脚有力地在他胳膊上踢蹬着,扯着他的头发啊啊啊地叫着,让纪显颇为狼狈,没有一点在外头威风凛凛的感觉。
而严青菊将儿子丢给孩子他爹后就不理了,都没过来看一眼。直到纪显将儿子哄睡,狼狈不堪地回到屋子里,便见那狠心的‘女’人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梳着她那头乌黑的秀发,盈盈的双眸透过铮亮的铜镜看了他一眼。
纪显走到她身后,揽着她的
身,弯
看着铜镜里的‘女’人,目光和她对视,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气息便有些不稳。
“这天气还凉着呢,王爷便出了一身汗,快去洗洗!”严青菊有些嫌弃地道,这男人气血太旺,作‘女’人的总要受苦,她便要想法子去消磨下他的‘
’力。
纪显虽然不满意她的穷讲究,觉得呆会也要流汗的,到时候再清洗也不迟,但见她瞪眼睛,仍是乖乖地去净房洗了个澡回来,将自己‘弄’得干
了,直接扛着她便上‘
’厮磨起来。
等他‘弄’得舒
了,见怀里的‘女’人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便又十分得意。为她捋了捋鬓角边汗
的发,正想给她‘弄’个姿势让她睡得更安稳时,却没想到这时候她打起了‘
’神开始问话了。
“秦王今儿过来与你谈得怎么样?”
她的声音软软的,又有点沙哑,像有只小猫在他心肝上抓挠着,让他心里有些蠢蠢‘
’动。
“他就问了些关于西北营大军的事情,恐怕心里还防着我使坏呢。他也特小瞧我了,这种事关百姓存亡之事,我哪里会使坏?”纪显明显有些不屑秦王的小心眼,想到秦王妃是老定威侯的‘女’儿,纪显心说就算秦王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他也得使个法子保下秦王一家三口。
严青菊忍不住笑起来,手指
着他的头发绕了绕,笑道:“他们那些皇子总是算计颇多,自然也担心自己这么一去,会有人在后面给他们使绊子。”
然后心里说,不怪秦王不放心,谁让纪显在外头的名声不好,人也油滑着。而且他现在虽然看着是皇上的人,但谁又知道他有什么‘私’心,‘私’底下会是谁的人?秦王既然要离京出征,便要防着后头有人使坏。
纪显双手垫在脑后,漫不经心地听着她的话,心里也在不断地猜测着秦王这回请旨出征的意图。捞军功?估计是有,但是也特冒险了,等他捞到军功,黄‘花’菜都凉了。
难道秦王自知以自己的能力,没法子趟京里这‘混’水,又是个对那位子没有野心的,方出此下策?如此一想,心里着实觉得好笑。
可以说,秦王此举真是‘弄’糊涂了很多人,原本大家都以为他不过是想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翻,才会如此三翻两次地去乾清宫求旨。而让他们意外或者说是不解的是,皇帝竟然也真的允了他的请求。
宫里的淑妃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直接晕厥了过去。
等她晕厥醒来后,第一个反应便要去寻皇后求情,让皇后劝说皇帝收回旨意。只可惜这段时间皇后身体有恙,免了宫妃的请安,她这般冒然去凤翔宫,皇后根本没有见她,倒是安贵妃见了,可惜大伙都知道,这位横也只是在后宫横,在皇帝面前根本说不上话,谁搭理她。
淑妃没法子之下,试着去了乾清宫,皇帝自然也不见她的,于是便知道这事情是无力回天了。
如此,淑妃在哭了两天后,便宣了秦王夫
进宫。
秦王妃抱着‘女’儿坐在边上,听着婆婆淑妃拉着秦王的手哭着骂他好好的京城里不呆,偏偏要去战场上送死的行为,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
秦王满脸无奈地坐着听骂,等淑妃又哭又骂声音都哑了后,方倒了杯水给她润喉,劝道:“母妃放心吧,儿子去那儿是督军的,又不是真的上战场,哪里会有什么危险?你且就宽心吧,儿子定然会平安无事回来的…”
恐怕这一去,便是回不来了!既便回来,估计不久也要就藩。
淑妃虽然仍是有些伤心,但到底是听进去了,没有哭得那般厉害。她低首拭了拭泪,眯着眼道:“我儿怎么突然想要上战场?可是谁撺掇你的?而且眼看天气就热了,边境那等穷山恶水之地,可是人呆的么?”
不是人呆的话,那么多百姓呆哪里?秦王妃心里腹诽,‘
’不高兴婆婆这般定义边境的环境,她家族世代镇守西北边境,满‘门’忠烈,她也是在边境长大,对那儿的感情极深,婆婆这一句话可真是一杆子打翻整条船了。
秦王听到这话后,眼睛往后瞟了王妃一眼,若是他母妃知道这些都是王妃掇撺的,指不定能扒了王妃的皮。虽然心里想要看好戏,但话在舌尖绕了一下,出口便成了这样:“是儿臣自个的主意,没有人撺掇。而且母妃现在也知道父皇的身子,儿臣为父皇分忧是理所当然之事,母妃莫要再拿此事来说项,省得有心人听了,还说母妃对父皇的决定不满呢。”
淑妃心里自然是对皇帝不满的,但是她没有傻缺地因为这殿里都是自己人而承认,嘴里说道:“本宫没有不满,就是心疼你罢了。”
秦王略略满意,又投了一眼给王妃,心说他这般维持王妃,也算得上是好男人了,王妃若是再敢对他甩飞刀,那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了。
淑妃虽然已经接受了事实,仍是满腹怨气,拉着儿子的手唠叨不停。秦王被她唠叨得一个头两个大,想着自己此去不知何年何月方会回来,而京里的情况看着不好,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由得又有些后悔。
淑妃如何不知道他的担忧,眼睛转了转,拍拍他的手道:“你且放心,若是有什么不对,本宫自会找地方躲躲,且前头不是还有凤翔宫的那位么?”
秦王想起了皇后,心里不
有些发悚,但又觉得母妃对皇后那般信任放心真是让他感觉奇特非常。他知道皇后贤惠大度,为人公正,堪称贤后典范,但却不明白同是宫里生活的‘女’人,怎么能对正
如此信服,就如同他不太明白府里的小妾为‘
’那么信任王妃,王妃到哪里便要跟到哪里,根本视他这个王府男主人如无物。
所以说,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思维总是不能在同一个频道上,他们也不太明白‘女’人这种生物,斗的时候可以你死我活,信任你的时候,可以托负生命,连男人都望尘莫及。
等出了皇宫,秦王见乖巧地坐在王妃怀里抓着块糕用刚长出的‘
’牙啃的‘女’儿,便又将她抱了过来。他总是担心王妃将‘女’儿教成她那样,以后贴再多的嫁妆也嫁不出去,所以只要‘女’儿在他面前,都自个抱了过去。
“王妃打算几时和母妃说你会和本王一起出征?”秦王忍不住问道。
秦王妃双眸带笑,说道:“这事儿不急,等王爷出征后,臣妾自会进宫和母妃说的。”
“恐怕母妃不同意罢。”秦王觉得他母妃是脑‘
’了才会同意王妃带着六七个月大的婴儿往边境跑,路上吃苦不说,到了那里环境更是比不得京城,到时候婴儿若是水土不服怎么办?
“没事,到时候臣妾自有法子让母妃同意!”
看着信心满满的秦王妃,秦王即便心里好奇,也打消了寻问的念头,只觉得到时候他母妃会头疼。
想到这里,秦王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早知道会走到这一步,当初他为何要看中定威侯府的军权而娶了这王妃呢?恐怕当时连自己也不知道会娶了这么个‘女’人回来,更不知道会走到这一步。
待马车快要到秦王府时,秦王
起车帘看了眼秦王府隔壁的府邸,是端王府。
秦王府与端王府是邻居,可惜他与端王素来不合,只有表面上的友好,使得两府的‘女’眷也不怎么来往。现在想想,心里便要凉了半截,若是以前知道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当初便不那么嘴欠,得罪那弟弟了。
“端王妃人不错,可惜大家都忙,没空多走动。等王爷离了京,臣妾若是没事,便去端王府走动走动。端王看着也是个坦‘
’的君子,行事颇有度,人品风度也不错,我爹以前就夸奖过他呢。”秦王妃笑着说。
秦王听得不舒服,他知道自己比不得端王,倒没想到连岳父他们也看好端王,当年端王才多大?既然如此,为何还将‘女’儿嫁给他?
虽然很想问一问,但见着王妃拿着小鼓逗‘女’儿时低首温柔微笑的脸,便不知道怎么地,再也问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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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大军开拨。
秦王出征一事在京城中成为一项谈资,等大军离开后,京城里的人谈论了那么几天,很快便又让新的话题给
过去了。
“秦王真的离开了?”阿竹有些惊奇地道,她还以为中途会出个什么事情,然后秦王便能留下来,没想到就这么风平‘
’静,让她着实有些不习惯。
陆禹正在看书,听到她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拍了下她的脑袋,问道:“不然你以为要如何?君无戏言,父皇既然答应了,自然没有更变的道理。”
她这不是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么?自古以来夺嫡之争最是凶险,秦王这么一退,搅‘
’了很多人的安排,想必‘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他呢。秦王这回也光
,直接这么离开了,不掺和进京城里的这堆破事中,想来也是个果断的。只是,作为一名极有竞争力的皇子,他是如何让自己放下心中的执念的呢?
阿竹心里有些好奇秦王到底是如何想的,但也知道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走了个秦王后,她在心里掰算了下,发现前途虽然光明,但道路依然曲折的,不由得望向旁边坐着的男人。自从皇帝勒令他的府里闭‘门’思过一个月,他又恢复了原本懒散的生活,过着每天懒‘
’,然后玩胖儿子的悠然生活。
陆禹发现她的眼睛一直往自己身上瞟,‘弄’得他无法专心看书,便直接将她拉到怀里圈着,继续翻着书。
阿竹窝在他怀里,眼睛也跟着一起看书,发现他看的是一本医‘药’典集,看了几眼便没兴趣了。这时代的皇公贵族或者世家子弟,多少都是懂些‘药’理的,并不‘
’通,但也能说得出几分名堂来。陆禹显然也是如此,有时候她身体不太舒服时,他还会为她把脉。
阿竹没事干,便又开始胡思‘
’想起来,想了很多,不知不觉脑子一片空白,已经发起了呆来。
陆禹偶尔低头,凑过去看她,发现她双眼呆滞,显然正忙着发呆,也没有‘弄’她,继续圈在怀里看书。
何泽走到正房前,见坐在槅扇前分彩线做针线活的几个丫鬟,笑嘻嘻地道:“几位妹妹,王爷王妃在里头?”
丫鬟们见是他时,眼睛都晃了下,特别是对上那张雌雄难辩的漂亮脸蛋,都羞涩地低下了头,只有甲五是许过人的,对他完全没有什么想法,笑道:“在的,何‘侍’卫有什么事么?”
何泽眼睛转了转,笑道:“宫里刚来了消息,皇后娘娘今儿的身子大好,特地使人过说一声,免得王爷王妃挂心。”
听罢,甲五双手合十念了声佛,便道:“如此好消息,王爷王妃听了定然高兴,奴婢进去通传一声,何‘侍’卫进去说罢。”
甲五在‘门’边朝里头说了声,很快便传出了王爷清润温雅的声音。
何泽进去时,阿竹已经移到一旁坐着了,等何泽呈了纸条离开,阿竹也凑过脸去瞧,然后发现里面的信息是加秘过的,她没有习过专‘门’的破解手法,还真是看不出来。
陆禹看过后,脸‘
’有些凝重。
“怎么了?”阿竹有些担心地道,不会宫里真的出事了吧?
陆禹叹了口气,说道:“皇祖母的身子不好,可能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了。”
阿竹听得脑袋一懵,轻声道:“昭萱郡主…”
他拍拍她的背,同样轻声道:“人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是常态,即便伤心,也须得接受。何况皇祖母这一两年来身子便不好,相信她心里也有准备了。”
阿竹心里仍是有些难受,提不起‘
’神来,神‘
’恹恹的。
太阳慢慢西落,白
里温煦的阳光到了近傍晚,热度越发的小了。这种天气,阿竹心里是极喜欢的,不冷不热,穿的衣服也刚刚好,连带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小胖子午觉睡了一会儿便醒了,喂了‘
’后便开始闹人,也不像以往那般吃了睡睡了吃的小猪生活。
在胖儿子醒来后,阿竹便打起了‘
’神,抱着睡得脸蛋红扑扑的胖儿子亲了亲,然后被他笑呵呵地凑过来糊了她一脸的口水。阿竹一抹脸,便将胖儿子
给他爹去糊口水了,自己去了厨房查看今天的菜单。
陆禹看着坐在旁边抬头脑袋瞅着自己的胖儿子,拿小鼓来逗他,他显然对这种将他当狗逗的游戏不感兴趣了,继续瞪着他。
‘摸’了‘摸’胖儿子的脑袋,陆禹将他抱到怀里圈着,捏了捏他的‘肥’脸蛋,嘀咕道:“你要乖,要孝顺,不然就不要你了…”
胖儿子听不懂他的话,伸着胖爪子啊啊啊地叫着去捞他手中的书籍。这是极珍贵的‘药’典,陆禹可不敢让他真的撕了,不然荀太医知道后,下次若是他生什么病,一定会在‘药’里头搞鬼,‘弄’得又恶心又难喝。
胖儿子勾不到书,气得用爪手拍着圈住他身体的老爹,啊啊地叫个不停,围兜兜上也滴了口水,不一会儿便
了。
“脏死了!”陆禹嫌弃地拿了帕子给他擦嘴,恼怒道:“出去别说你是本王的儿子,本王没这么没形象的儿子。”
胖儿子终于抓着书脊了,开心地玩起来,才不理他的话。
等阿竹回来后,便见父子正玩得高兴。
陆禹斜倚在长榻上,将儿子圈在旁边,胖儿子面前是一本厚厚的医典,陆禹用手指
着医典边沿,胖儿子使了吃‘
’的力气都抱不起来,啊啊叫个不停。
“好了,今天天气好,到洗澡的时间了,豚豚要不要洗白白?”阿竹过去抱起胖儿子,捏了捏他的脸蛋笑道。
胖儿子正对医典感兴趣,被抱走了后眼睛一直盯着医典,等发现离自己越来越远后,终于不干了,手舞跳蹈地叫起来,阿竹差点抱不住他,还是陆禹来搭把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