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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陆禹和秦王出发的日子。

 陆禹出发前的一天,承平帝给了他半天假期,直接将所有的应酬推了,回家陪老婆。

 阿竹对于他能在家陪自己自然极为高兴,想到他一去不知道几个月,怕到时候自己都快要生了,心里便生起更多的不舍。不过她也不是什么不识趣的人,按下心里的不舍,早早地便让人准备好行李,并且亲自检查了几遍,确定不会遗漏后,便看向旁边坐着正在边喝茶边看她的男人,问道:“王爷觉得还有什么需要带的?”

 陆禹面上带着微笑,将她的一勾,又将她搂到了怀里。

 室内原本帮着阿竹一起收拾行李的丫鬟们面上一红,悄无声息地退下。虽然王爷王妃越来越喜欢秀恩爱了,但她们心里也是喜悦高兴比较多,毕竟主子们感情好,她们伺候时也少遭些罪,不然若是主子们感情不好,夹在中间受累的还不是伺候的下人?

 “没什么需要的了,你都准备好了!”陆禹笑着在她脸上蹭了蹭,近来汤汤水水地补着,这肤‘’是越来越好了。想罢,隔着轻薄的‘’衫‘摸’了‘摸’她的肢,好像还是没什么变化。

 阿竹畏地缩了缩身体,正好坐在他大‘腿’上,股蹭来蹭去。这么一蹭,感觉到股下面有个怪兽正在苏醒,她满脸黑线,再也不敢‘’动了。再看那位王爷,面上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高冷男神样,真是装得一脸好b。

 “放我下来吧。”阿竹无奈地道,既然那么容易有反应,还敢抱着她挨挨蹭蹭的。

 说来,自从她传出喜信时,他便开始规矩了,不仅没有再碰她,也没有提出纳小的事情,每天晚上都乖乖地爬上她的‘’。阿竹知道齐妈妈等人觉得不妥,这种时候应该分‘’睡才是,但陆禹没当回事,她也乐得不提,甚至那些暗示她给陆禹‘女’人给男人火的声音,同样直接无视了。

 又不是圣母,谁会将乖乖地跑回来蹲着的男人推到别的‘女’人那里去?

 陆禹却揽着她的肩膀,没让她离开,只是将她往怀里按了按,在她耳坠上轻轻地咬着,带笑的声音有些暗哑:“胖竹筒不会舍不得么?”

 虽然她看起来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豁达宽心,与平时没什么两样。陆禹心里怅然,明明希望自己不在她身边时,她也能这般快活,但发现她真的能调节自己的情绪,与无常无差别时,心里又有些不快活了。

 他想起初见时的那会,五岁的幼童遇袭,躲藏、逃命,当时她是如何判断路过的车队能救她的呢?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不可否认,他欣赏她当初小小年纪时表现出来的坚毅及果敢。若是她没有那个胆量扑出来拦车,估计早已经冻死在了冬日的山野之间。

 ‘摸’‘摸’她的发,当年的小娃娃已经长大了,但看起来却像个纤细柔弱的姑娘,仿佛不堪负重,让人忧心。

 这么一想,陆禹有些担忧起来,捏捏她手心里的软‘’道:“以后每隔三天便写一封信,不准少于一千字,让‘侍’卫快马加鞭送来。”即便他不在,也要及时掌控她的情况。

 阿竹皱眉“每隔三天一千字啊…”你当是高考前冲刺在写作文么?就算写作文也是一周八百字罢了。

 “怎么?胖竹筒有意见?你可以提出,但听不听取在于本王的决定!”他朝她笑得十分清雅。

 阿竹低下头,拉着他的手嘟嚷道:“没意见啦,到时候会尽量凑齐的。”果然是嫁了个爹吧?就这么爱管她。然后又道:“你放心,我在京里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王府里有‘侍’卫,就算有事情,我也可以进宫找母后和母妃,你就安心地办差吧。”

 “找母后就行了。”陆禹温声道。

 “…母妃听到你这么说,会生气的。”阿竹提醒道。

 “不告诉她不就行了?胖竹筒不会这般蠢吧!”

 “…”她想咬他!

 临行前的夫磨磨又蹭蹭,腻腻又歪歪,外头的丫鬟都不好意思进来了,但偏偏当事人一无所察。或者是察觉到了,但是明天都要离开了,而且还是自成亲到现今的第一次分离,自然是舍不得的。

 *****

 端王府的那对夫正在腻腻歪歪不舍,而秦王府里的那对同样要分别的夫却与之完全相反。

 “王爷明一早便要出发了,臣妾现在怀了身子,估计是无法去城外送王爷了。”秦王妃扶着,边查看着行李单子边道。

 秦王一脸不在意地道:“你好生呆在府里安胎便是,本王不需要你一个‘妇’道人家来送。”想到成亲几年,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女’人的势力范围,秦王觉得连空气都是清新的。

 不过,王妃现在正怀孕中,他母妃已经不止一次地叮嘱他,孕‘妇’情绪多变且感,让他迁就一下,毕竟这胎是他的嫡子,要重视。所以,秦王也不敢再像以往那般说话,就算心里高兴,也不能在王妃面前表现出来。而且他发现,自从王妃怀孕后,越来越暴力了,甚至上一刻还笑眯眯的,下一刻一把锋利的飞刀就扎过来了。

 真的是飞刀哦,那种寒光湛湛的小飞刀,直接钉入墙中入墙三分,若是钉在人体身上,起码要扎个血窟窿。

 前几天,他不过是见她近来暴饮暴食,都胖了一圈了,多嘴说了一句,当时正在朝嘴里猛水果的王妃便微笑地看着他,然后手指一扬,他身边桌子上的茶盏砰的一声裂成了碎片,茶水四溅不说,在茶盏原来的位置上,一柄轻薄的飞刀深深地扎进了楠木桌上。

 啊啊啊啊啊——

 秦王已经忘记当时自己的反应了,等回过神来,脑子都差点溢血。

 为‘’别人家的王妃都是温柔体贴、美丽‘’人,而他的这位王妃人高马大、暴力嗜血?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啊啊!他作丈夫的威严何在?

 不过,经历了这一遭,不仅是秦王不敢再惹她了,府里的那些侧妃和‘侍’妾通房们都唯王妃马首是瞻,连他想要到其他侧妃房里歇息,那些侧妃都要请示过王妃,得了王妃的同意才敢收留他——对,就是收留他!摔,到底这是谁的王府?

 秦王越想心里越不平衡,目光转到旁边正在忙碌着清点行李的王妃,她微垂着脸,侧半边脸的线条颇为柔和,眉稍锋利,睫‘’又黑又长,半覆盖了那双幽冷的寒目。单是这么看,侧脸还‘’好看的,只是他是男人,不欣赏这种英气的美,比较喜欢那种纤细的美感。

 “怎么了?”秦王妃抬起头,发现秦王盯着她看很久了,难道她的头发没有绾起来又遭到他的不满了?

 男人真是爱计较,在自己房里放松一下又有什么?又不用给外人看。秦王妃心里嘟嚷了下,拿起旁边的发带将头发扎了起来。

 “我来吧。”秦王接过她的发带,帮她将那头浓密如黑云的头发扎了起来。临行前,他还是体贴一下吧,免得这王妃又生什么事出来。

 不过秦王觉得自己如此委曲求全了,但是秦王妃却没有丝毫的感动。

 等扎好头发后,她便将行李单子丢给他查看,端起丫鬟呈上来的柠檬茶抿了口,微酸的味道下了那种反胃感。喝了半盏柠檬茶后,秦王妃用茶盖刮着茶碗道:“王爷此次去江南,还须要小心一些,有什么不懂的,看端王如何行事吧。端王是个聪明人,听他的准没错…”

 秦王一口气梗在心口里,差点撑得他气了,涨红了古’的脸庞,恼怒道:“王妃说什么?本王是兄长,端王应该听本王的才对。”

 秦王妃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秦王身体一颤,默默地收回了恼怒,不过仍是有些不高兴地抿着嘴,英俊的脸庞像大理石般坚硬。

 “臣妾只是就是论事,并不针对什么,王爷不必如此生气。母妃常说,十弟在读书和办差上都极得父皇称赞,是个有主意的,江南水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王爷虽然身份尊贵,但驾不住有些小人作祟,防患未然罢了。王爷,臣妾这般说可对?”

 秦王点头,秦王妃说得有道理,这次江南事件,看着就是一团‘’麻,他还揣测不透那位皇父的态度。不过他知道,那位十皇弟自小便是个极会揣测人心的好手,估计他心里已经有底了,所以接下这差事后,才会如此‘’有成竹(云淡风轻)。

 只是,知道归知道,自己的‘女’人这般去称赞别的男人,还是让他不

 不过,等接下来,还有更令他不的。

 “还有,听人说江南温乡水软之地,正是脂粉乡英雄冢,王爷当作位顶天立地的英雄,莫直接进了坟墓,不然臣妾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秦王妃说着,手指间突然一动,一柄薄刀片出现的指腹之间,闪烁着寒光。

 秦王:“…”秦王差点又脑子溢血,英俊的脸庞有些扭曲,怒瞪着笑盈盈的秦王妃,最后有些自暴自弃地道:“本王是去办差事的,没那功夫去风快活!”这样行了吧?哪个‘女’人有她这般暴力又嫉妒?简直是个妒‘妇’!

 谁知秦王妃却叹了口气,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说道:“王爷怎么这般说呢?臣妾不过是怕王爷一心关心社稷,难免疏于防范,然后被小人诓骗了。须知江南那边秦淮河畔不知道多少温柔媚骨的‘女’子,人心难测,怕王爷上当了。若是你喜欢哪个姑娘,只要身家清白的,进府里来便是了,臣妾自会将之当成妹妹般照顾!”

 ——然后照顾到你的房里去么?!

 秦王咬牙切齿,他的王妃可真是大肚啊,大肚得最后那些‘女’人全都看她的脸‘’行事,反而是他这位正主,睡个小老婆,小老婆也得请示过大老婆,不然就像个贞节烈‘妇’一般,坚决不让他上‘’。

 “行了,夜深了,王爷明还要出‘门’,早点歇息吧。”秦王妃说道,让丫鬟进来伺候他们洗漱更衣。

 入睡之前,秦王突然想到什么,对睡在旁边的‘女’人道:“你只会说我,怎么不想想端王,看端王妃那柔和的‘’子,端王到时候在江南带了个‘女’人回来,人家端王妃绝对不吭一声。”

 “问题是——端王不像王爷,估计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秦王妃的声音有些含糊“臣妾远远看着,都觉得端王那般仙人之姿,世间哪个‘女’人能配得上他?唔…端王妃有娇‘花’之貌、静水之姿,倒是教人喜欢。”

 看吧,连他的王妃都喜欢端王妃那样的‘女’子…不对!她一个‘女’人去喜欢一个‘女’人作什么?

 秦王再次脑溢血,差点想要蹦起身来问个明白,不过秦王妃已经早有准备,直接将他按下。

 翌,秦王顶着两个黑眼眶出‘门’了。

 秦王妃带着一群“妹妹们”送他到二‘门’,秦王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女’人个个都盯着秦王妃,见秦王妃面上带着快的笑容,于是都带上快的笑容,一点也没有丈夫远行的不舍惆怅——差点又开始脑溢血。

 眼不见为净,秦王带着随从大步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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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起得早了点,不过阿竹在发现身旁人有动静时,一股碌地起身上。

 “怎么不多睡点?”陆禹自己拿了衣服穿上,边看她‘’着眼睛爬了起来,不由有些不悦。

 “送你出‘门’回来再睡。”阿竹打着哈欠,同样拿了衣服过来随便披上,然后去伺候他更衣。

 见她坚持,陆禹没说什么,指尖在她颈后摩挲了下,心里叹了口气。

 天微微亮,已是暮‘’之时,天‘’亮得比较早。

 用过早膳,陆禹便出发了。

 “行了,你回去补眠吧!记得,每隔三天一封信!”他特地叮嘱她。

 阿竹撇了下嘴,还没忘记这事啊。若是她哪天没写够一千字,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望着陆禹消失在薄雾中的身影,阿竹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心里有些怅然若失。果然成亲一年,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别过,现在反而不适应了么?

 “王妃,回去吧。”钻石在旁小心地道,担心她因为王爷的离去而情绪不好,影响了腹中的胎儿。

 阿竹勉强笑了下,点了点头,搭着她的手回延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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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禹和秦王在城‘门’口集合,钦差已经先行去江南了,他们延迟了几天方行,并不和钦差一起赶路,只需要正常的时间到达便行。这点上,承平帝也没想要将两个儿子当成牲口一样使唤,所以给予的时间还是‘’宽裕的。

 两位王爷在城‘门’口聚集,甫一对面,两人皆想起了昨晚自己的王妃叮嘱的事情及对对方的评价,心里都有些膈应。不过两人一个面上云淡风清高雅如华,一个英俊朗、坦‘’磊落,都将想法掩在心中。

 不得不说,作为‘女’人,对于远行的丈夫,并且去的还是一个文人可以风风‘’的温柔之乡,自然都是担心的。所以秦王妃和阿竹昨晚做了同一件事情,就是先防患未然。秦王就不必说了,被秦王妃打击得够可以。至于陆禹这边,阿竹昨晚也叮嘱了一堆,虽然她语气极为迂回婉转,但是以陆禹的脑袋,你说得再迂回婉转,她那点小手段在他看来,都糙得很。

 其间,阿竹是这般说的:“禹哥哥,天气热,容易上火,我让太医给你多配了些败火的‘药’丸携带着。等到了江南那边后,注意身体,别太累了。至于一些不太好的地方,禹哥哥还是莫要去的好…”每当某人提醒他时,总爱将“禹哥哥”挂的嘴边。陆禹听得好笑又好气,他还以为她不在意呢,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提出来。

 然后,阿竹又提到了秦王,说道:“九皇兄是个生‘’不拘的,若是没有秦王妃在,也不知道他…王爷到时候别学他啊!”陆禹当时只能“…”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在她心里,他和没脑子却喜欢故作高深的九哥是排在一起的,若是外人这般认为,他觉得没什么,但是当她这么认为时,不知为何,就觉得恼火非常。

 所以,今再见秦王这张倒霉催的衰货脸,陆禹心里也膈应得厉害。

 “十弟来得真早!”秦王笑道。

 陆禹淡然以对:“九哥也一样,不过九哥似乎休息不好。”

 “不过是临行时还处理了些事务,忙了点儿。”

 “原来如此,不过九哥仍是需要保重身体才好,江南气候与京城不一样,九哥多休息,免得不适应当地气候病倒了,有负皇恩。”陆禹提醒道。

 秦王眸‘’微黯,如何不明白他的提醒,听来倒是无‘私’得很。不过——他心里冷笑一声,谁对那位子没想法?平平都是皇子,每个人都有一争之力,不过是看谁处于比较有利地之罢了。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秦王翻身上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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