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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 第95章
 离开皇宫,坐在回端王府的马车里,阿竹的‘’神便有些萎靡。

 昨晚折腾得太狠了,睡眠时间少得可怜不说,今还要‘’神高度集中,看着一群‘女’人耍嘴皮‘子’宫斗,然后到了凤藻宫,又聚‘’会神应付婆婆安贵妃的蛮不讲理,让她觉得脑仁都绷得疼痛了。

 都是睡眠不足惹的祸。

 陆禹看她脸‘’不好,连脂粉都无法掩盖眉宇间的痕迹,便伸手将她搂到怀里,除去她头上的几株发钗,搂着她的上半身,抚着她的背脊道:“累了就眯会儿眼,到了府里我再叫你,可好?”

 他的语气过于温柔,神‘’也有些绻,极为可亲。阿竹抬头看了他一眼,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仿佛昨晚那个眼神冷厉的可怕男人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一般。

 他待她果然是不同的。

 这般想着,身子便自动偎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闭上了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他亲王朝服的宽大的袖子。他待她与众不同,如此就够了——不,或许不够,人都是贪心的,她怕自己贪得更多,到时候怎么办?

 陆禹轻轻地笑着,眉眼温柔,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仿佛怀里抱着的是绝世珍宝。

 可不是个珍宝嘛!

 陆禹连自己也想不到,他会选择她为,而且成亲后,并无任何的不适,反而觉得如此极好。十五岁时遇到她,还是个胖墩墩的小‘女’孩儿,只当成了个有趣的小胖妞,每次遇见时能第一时间清楚地识别出她的模样时,也让他惊喜又愉悦,觉得自己原来也能对一个不常见面的人一眼即认出,实在是件愉快的事情。

 决定娶她,是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当她离了小时候的胖乎乎形象,开始‘’条儿,身上多了种少‘女’的清甜韵味时,突然发现昔日注视着的小胖姑娘已经长大了,再过几年就能嫁人了。既然她要嫁人,他也觉得能第一时间认出她,真是天作之合,便开始由原本的漫不经心化为了关注,直到她十五岁及笄,第一时间将她娶回来。

 她的十二岁到十五岁,三年的时间足以让他思索着这个决定是否草率,以及其中的利弊,拒绝了安长公主的提亲并不曾后悔,他已经不需要一个太有野心的族来保证他的未来,靖安公府足够识趣便行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乐意娶她。

 娶一个会让他不自觉微笑想要疼爱的子,比一个能在父皇面前说得上话的子更让他满意,无关乎政冶利益或者是合不合格,只因为他想娶罢了。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轻浅,他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睡的脸蛋,这么小心地碰着,都觉得满心愉快欢喜快要溢出心口,这便足够了。他看了她十年,她的一举一动熟悉如常,即便这世间再有能让他辩识清楚容貌的‘女’子,却也不会再让他产生这般感情,进而想要再娶。

 所以,她出现的时间真是太凑巧了,凑巧得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个人以这般的方式进入他的眼。

 “啪!”突然手背被拍了一记,陆禹低首看去,发现她拧着眉,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显然不满意他对她的搔扰,影响了她的睡眠。看她蜷缩着身子,小小巧巧的,在他眼里,就像只可怜的小‘’狗,不又生出一种作‘弄’她的兴趣。

 当她睁开泛着水雾的惺忪睡眼看他时,他若无其事地将捏红她脸的手收了起来,微笑道:“小懒虫,到家了。”

 “…别又给我取绰号。”阿竹嘀咕着抗议,觉得脸蛋有些麻疼,不由得捂着脸‘摸’了‘摸’,又看向笑得云淡风清、高贵优雅的男人——尼玛这男人又捏她了,每天早上都要捏醒她,这是什么坏‘’病?

 心里一气,加之之还未完全清醒,直接扑了过去狠狠地一咬。

 马车里传来了重物撞壁的声音,马车外正恭主子下车的‘侍’卫丫鬟面面相觑,然后头皮都有些发麻。两位主子在里头干什么?不会是打架了吧?钻石翡翠等丫鬟更是心惊‘’跳,她们家姑娘那么娇弱,王爷一手指头都能摁死她了,若是打起来,必输无疑啊。

 在所有人担心中,马车车‘门’终于开了,穿着一袭紫黑‘’朝服的男人率先走下来,袖摆一拂,已经整齐顺滑的衣料更加笔直。然后他转身扶着车里的人走了马车。

 当看清楚他们王妃的模样时,所有人都一愣。这发上的头面钗环呢?怎么变成这样了?看起来不像是出什么意外的样子啊。

 阿竹不知道下人的猜测,抿着嘴,被陆禹拉着回延煦堂,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认真,以免又让心虚等等情绪袭上心头。没办法,等她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时,恨不得挖个‘’将自己埋了,特别是陆禹举起手,显示出她五岁时在他手腕上咬出的痕迹时,更让她羞愧难当。

 当年的那个咬痕已经淡得只留下极小的痕迹,要凑近了仔细看才行,但他却十分无着袖子展示给她看,表示她真是无理取闹。阿竹气得一口气梗在心口里,到底是谁无理取闹啊?每天都被掐醒还不允许她咬一口了?

 果然,男神一秒变氓什么的,简直是考验人的承受力,心

 回到延煦堂,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丫鬟已经备好了干净的水,在夏日时一天三次洗澡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有条件,一天十次都没人敢说什么。

 阿竹洗了个澡,‘’神振奋了不少,正想找点事儿做时,陆禹直接将她押到‘’上休息了。

 “乖,你昨晚歇息时间太少,下午没什么事情,多歇息。”陆禹‘’‘’她的脑袋,温柔体贴地说。

 陆竹脸‘’有些僵硬,嘀咕道:“还不是怪你…”“嗯?”

 见他挑起一边眉‘’表示疑‘惑’,阿竹最终还是没胆再指责他,乖乖爬上‘’休息。整个身体平躺在‘’上,才发觉自己真是累得荒。

 发现他坐在‘’边,阿竹有些惊讶道:“王爷没事么?”

 陆禹笑得十分高华淡然“有些公务要处理,不过等你睡着后再说。”

 阿竹看了他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这男人五官完美得过份,简直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堪称视觉的享受。只是,被他用那双清泠泠的凤眸看着,她似乎神经都发紧了,根本睡不着啊。阿竹心里有些无奈,想来这是昨的后遗症,想要消除,还须得过个几

 “王爷,昨…”阿竹斟酌着语气,想要‘弄’清楚情况又不挑起他的疑心,发觉还真是难,她的这点儿手段在他前面根本不够看。

 陆禹何等敏锐,自然知道她想问什么,拢了下她的发,笑道:“昨与秦王有些不合,又喝多了,所以脾气难免控制不住,无须要担心。”

 “他惹禹哥哥生气了?”阿竹问道。

 “对,以后你若瞧见他,无须客气,当作没见着他。”他脸上挂着笑容,但眼神却极冷。

 阿竹沉默了下,笑道:“王爷放心,我省得,以后尽量避开他。反正我一个内宅‘妇’人,和他打‘’道也不多。”

 果然,听了她这话,他眉宇间的神‘’更愉快了。阿竹终于确定,心里松了口气。

 待阿竹终于睡着了,陆禹坐了会儿,便去了书房。

 书房里,早有一名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等在那儿,他长相清瘦,颌下留有美须,穿着文人的青‘’直裰,看起来斯文儒雅。

 这人是端王府的幕僚华菁,北方人氏,承平五年时的进士,极有才华,见解独特。因为一些‘私’人恩怨,放弃了官场,碾转到江南。后遇到少年时的陆禹,因为得陆禹救命之恩,便随陆禹来了京城,成为端王府的幕僚。

 陆禹进来的时候,华菁正坐在书房一角喝着茶,看手中的邸报。近期朝中无大事,邸报上多是一些朝中索事罢了,华菁定期观看,也只是从中找些乐子。不过很快地也发现了一件事情。

 华菁给陆禹行了礼后,便对陆禹道:“王爷,明年内阁位置恐怕有变动。在下观这半年来的动向,恐怕张阁老最多到明年便要致仕,届时空出一个位子来,也不知道会是谁继任,还有这内阁首辅之位,恐怕又是一翻‘’烈斗争。”

 陆禹浅抿了口茶,神‘’清楚,说道:“父皇心里已有定数,可静观之。”

 华菁有些感兴趣地道:“莫不是王爷得了什么消息?”

 陆禹笑盈盈地道:“父皇心思不是本王可以随便揣测的,不过这内阁首辅左不过那几个人。”说罢,微微眯起眼睛,琢磨起来。

 华菁见他思索,便也不再出声,而是看起了江南来的信件。

 等到陆禹又端起茶喝时,华菁抖了一份信件,对陆禹道:“王爷,江南可能要出事了。”在陆禹看过来时,他也不卖关子,说道:“江南的盐政越发的‘’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手其中。王爷可要出手分一杯羹?”

 陆禹接过华菁分类出来的信件看了看,微微笑起来,声音温润清雅“无需如此,反正最后父皇也要肃清江南盐政,徒劳折了人,得不偿失。”

 从这信里的内容中,不意外可窥见齐王、秦王等人的痕迹。陆禹不是善男信‘女’,江南盐政‘混’‘’正可以让他借机除了几位兄长的势力。但也不能拨除得太彻底,将自己的风头完全盖过所有人,免得届时反而自己成了那出头的椽子。

 华菁听罢点头,一动不如一静,以静制动是最好的,特别是乾清宫的那位帝王渐渐老迈多疑,皇子们小打小闹没什么,但手伸得太长,皇帝不介意亲自砍了。以端王现在的地位,确实不宜做太多。

 帝王之宠有时候是保命之物,但大多数时候也是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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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王的婚礼结束后,京城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因为夏日炎炎,天气过于炎热,仿佛将人的‘’力也夺走了,京城中的各种宴会也少了许多。

 阿竹苦夏的情绪一直维持着,人也懒洋洋的不想动,喜欢窝在室内放着冰盆子的地方纳凉歇息,那副懒惰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怀上了,犯了孕‘妇’的懒劲儿。别说,因为她这模样,还真是闹了个大乌龙。

 柳氏对‘女’儿的子嗣问题是最关心的,她怕阿竹像自己一样,子嗣困难,所以在阿竹成长过程时,十分注意她的身子保养,连丁点会导致‘女’子体虚宫寒的东西都不会让她碰,希望她以后别像自己一般,成亲近十年,才怀上第二胎。特别是阿竹嫁的丈夫是当朝王爷,更重子嗣,马虎不得。

 所以在‘女’儿成亲两个月后,柳氏便开始暗暗地关注起来,有一回过端王府来探望阿竹,发现她懒洋洋的样子,还真是以为她怀上了,高兴了一阵子,等到了七月,阿竹的月事如期而来,发现是白高兴了一场,真是说不出的失望。

 不说这些,自从周王成亲后,陆珮便没有再被送过来了。周王府里来了新的‘女’主人,周王世子便有了母亲照顾,自然也不用时常送到宫里或者端王府了。阿竹暗暗着人打听了会,发现新上任的周王妃虽然脾气娇纵了点儿,但是她对周王百依百顺,连带对周王世子也不错,衣食住行上与往日没什么区别。

 不过,阿竹也听说了周王府的一些事情,周王妃进‘门’几天后,便惩治了周王府的一名‘侍’妾。不过是名‘侍’妾罢了,而且周王妃惩治的名义是那‘侍’妾不尊敬周王世子,所以也没有人在意。等周王妃将周王府的好几个‘侍’妾一起收拾了后,众人终于发现周王妃这是打着周王世子的名义开始修理周王身边的‘女’人了。

 妒‘妇’啊!

 京城所有男人听到这种事情,面上一脸不屑地表示,这周王妃就是个妒‘妇’。而京城中的‘女’人面上也一副周王妃真是有失‘女’人的贤德,但心里却羡慕得眼睛都冒绿光了,她们也好想像周王妃一样,将家里的那些小妖‘’们都收拾修理了,大快人心啊。

 “王妃,这样不好吧…”周王妃身边的‘’嬷嬷有些胆颤心惊,觉得他们王妃嫁过来才一个月,就将周王府的‘侍’妾收拾得还剩下两个老实的,莫怪外头会觉得王妃是个妒‘妇’。

 周王妃娇俏的苹果脸上满是骄傲的神‘’,不以为然地道:“有什么不好的?我是王妃,她们不过是些卑之人,也敢和我平起平坐?我可不会像以前的严青桃,软弱无能,是我的男人,就不准其他人沾染!”

 ‘’嬷嬷差点给自家王妃跪了,急道:“王妃说什么呢?小心王爷听到了心里不高兴。公主也叮嘱过您,嫁了人后就不比在家里了,为人。子当拿出气度来,要贤惠大度。”

 周王妃撅起嘴,不高兴地道:“我又不在他面前说,反正都是个死人了,迟早会过去的。”

 周王妃自己也知道,这桩婚事最初完全是她自己瞧上了周王,虽然大家都说这个男人有些温又长情,实在不是个好良人。但是她却觉得他很温柔又有爱心,和时下那些男人不同,才会想方设法地嫁给他。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周王妃自然要小心地维持,不会在周王对她产生感情之前得罪他。而已逝的前周王妃严青桃便是周王心中的逆鳞,周王妃才没那么傻现在就挑明情况呢,自然要先顺着周王啦。她就不信,活着的人还比不过个死人了!

 ‘’嬷嬷无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周王妃收拾了那些‘女’人时,没想到宫里的惠妃听到后,狠狠地气了一把,转头便赏了两个宫‘女’过来。

 周王妃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置信,惠妃竟然会这么坑儿媳‘妇’的,顿时气得差点起衣袖进宫找惠妃评理。

 周王妃身边的丫鬟嬷嬷差点吓得半死,好不容易方将她劝停了,又忙让人将安庆长公主请过府来,劝劝周王妃。

 安庆长公主接到周王府的消息时,差点晕厥过去,气急败坏地赶来了周王府,将蠢‘女’儿给镇了。

 “娘,她算老几啊?不过是周王的养母罢了,竟然敢‘’手养子后院的事情,真不知羞!”周王妃气得半死,恨死了那两个被她丢到角落里的宫‘女’了。

 安庆长公主看着被宠得娇纵的‘女’儿,感觉到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再一次发觉自己和丈夫将她宠坏了,脾气娇纵,连婆婆都敢顶,哪个男人受得了她?而且谁不知道周王事母至孝,就算惠妃只是养母,也容不得她来顶撞。

 安庆长公主费了好大的劲儿连哄带吓方将‘女’儿安抚住了,然后语重心长地道:“你也和人家端王妃、秦王妃学学,她们与宫里的贵妃和淑妃婆媳相得,也算是有几分本事,你只要学得她们几分,也算是厉害了,何愁没有太平的日子可过?”

 周王妃半信半疑,决定相信母亲的话,反正母亲不会害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候,秦王妃去枯潭寺请了座送子观音回府供拜的事情传开来时,周王妃觉得,秦王妃估计和淑妃的婆媳关系也不是那么相得的。

 等她发现端王妃做的事情时,更觉得母亲的话一点也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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