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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从一大早开始,阿竹便觉得自己像个陀螺一般忙碌起来。

 没人体谅她昨晚的恶梦连连,甚至还被打趣一定是新嫁娘太紧张,所以休息不好之类的,虽然也有点原因啦,但归到底还是连续不断的恶梦让她睡不好觉。

 穿戴好衣服后,阿竹先去给父母请安,如往常般与母父亲一同用膳。

 阿竹瞧了瞧,发现父亲脸‘’果然不好,眼睛红通通的,如同母亲所说的,估计昨晚真的躲起来偷偷哭了。阿竹全当看不到,转眼便见到同样肿着眼睛的胖弟弟,这位根本不理周围人的目光,他正在为姐姐被人抢走而伤心。

 和父母一起用过早膳后,她便又去‘’晖堂拜见老太君,与家族里的长辈及兄弟姐妹们见礼。

 在老太君这里呆了好一会儿,待时间差不多了,方回青竹居开始为婚礼作准备。

 整个靖安公府也同样忙碌起来,严祈华夫要招待前来祝贺的客人,柳氏也同样忙来忙去。

 阿竹穿着大红‘’的嫁衣,呆滞地坐在梳妆台前,像个傀儡一般任由喜娘为自己绞面上妆。

 喜娘盯着阿竹的脸蛋一会儿,笑道:“三姑娘这肌肤柔,‘’发几乎看不到,并不需要如何绞脸了,走个过程便是。”

 齐妈妈和钻石翡翠等丫鬟听了面上与有荣蔫,阿竹呆滞地看了她一眼,反应过来喜娘说什么时,觉得这是今天听到的一个好消息。绞面什么的,以前在严青梅出阁时,她见过喜娘帮严青绞面,感觉‘’疼的样子。

 然后是头发,将刘海梳了起来,‘’出光洁的额头,还有额心间一点的疤痕。喜娘看得一愣,那疤痕细碎,只有离得近了才看得清,并不影响她的容貌,但却感觉好像上等的美‘玉’多了道裂痕一般,有些瑕疵,心里暗暗可惜。

 不过在钻石拿了个金丝镶宝石抹额为她戴上,那晶莹剔透的宝石正好垂在眉宇间,覆住了那点疤痕,宛若点睛之笔,美不可言。

 “三姑娘这肌‘’莹润,配这等宝石最是适合了。”喜娘恭维道,这位即将会是端王妃,无论如何恭维准没错,喜娘一张巧嘴几乎将阿竹说成了一朵人见人爱的‘花’。

 在喜娘为阿竹上妆时,严青兰和严青菊及西府好些姑娘联袂一起过来了,严青梅也过来凑了个热闹。她一大早也回了娘家,不过可怜她被高氏捉壮丁去了,只呆了会儿,打趣了阿竹一翻,便被人叫走了。

 姐妹们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便得阿竹的闺房里一阵热闹。

 西府的姑娘们好奇地看着阿竹身上的嫁衣,年纪大些的若是还有记忆,应该记得当年严青桃出阁时,穿的也是这样款式的嫁衣,如云般铺散着,丝滑的触感,简直与婴儿柔的肌肤一般,这是进贡的宫绸所制,上面的‘花’纹更是不凡,明明是刺绣上去的,但远远看去却给人一种层次分明之感,人静而衣动。

 “三姐姐…”严青菊扯着阿竹的手,一双勾人的美眸肿成了核桃,一点也不勾人,反而很吓人。

 严青兰不耐烦地道:“今天是阿竹这讨厌鬼的大喜日子,你作什么态呢?”虽然嘴里骂得凶,其实眼眶也是红的。

 严青菊不理她,眼巴巴地蹲在阿竹身边,就像只被遗弃的小狗狗一般。

 喜娘已经为阿竹上好妆了,淡淡的妆容,只有眼线及眼尾处绘得深了一些,加上沾了‘’脂的红‘’,勾勒得一张脸更添了几分‘’‘’,盖住了原本的清纯,看起来年龄生生拉了几岁,给人一种‘女’人的绝妙味道。

 阿竹‘摸’‘摸’小菊‘花’妹子的脑袋,不知道怎么安慰这已经开始流泪的妹子,只能道:“放心,我有空就会回来看你的,不然也给你们下帖子邀你们到王府里去玩,大家都在京城,想见也很方便的。乖,别哭了,你再哭下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在哭丧呢…”

 柳氏正巧从外头走进来,刚好听到‘女’儿这话,顿时柳眉倒竖,张嘴便道:“呸呸呸!你这倒霉孩子说的是什么话?这种话是现在说的么?”

 阿竹赶紧用手虚捂住嘴,瞪大眼睛瞅着她。严青菊也不敢再哭了,只是怯怯地抓着阿竹的手,继续在旁蹲着。

 阿竹自知有错,忙岔开话题,问道:“娘,胖胖呢?从中午开始我就没有见到他了。”

 说到儿子,柳氏心里越发的无奈,说道:“你弟弟倒是想过来,不过怕他添‘’,我将他丢给你爹了,让你爹看住他。”

 胖弟弟不会和老爹现在正在抱着一起哭吧?阿竹有些不着边际地想着。

 柳氏看了看房里一片热闹,然后点了点‘女’儿的鼻子,正‘’再说她两句,见她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瞅着人,很快便又心软起来,叹了口气,接过喜娘递来的梳子,说道:“来,娘给你梳头!没想到一转眼,以前还在我膝头上爬的小丫头就嫁人了…”说罢,眼眶已经红了。

 阿竹更是眼泪止不住,扑簌簌地从眼眶滚下来,吓得喜娘赶紧拿帕子小心地拭去,省得这妆容被泪水‘弄’好,又得重新上一次。

 柳氏边梳边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十梳过后,为她将发绾起来后,看着她小小的身子穿着王妃品级的嫁衣,明明还是个青涩涩的‘女’孩儿,却撑起了丝尊贵的气息,心头越发的酸涩,怕自己再呆下去,忍不住又要抱着‘女’儿哭起来,忙道:“好了,我再去瞧瞧有什么要准备的,你们也注意点。”

 钻石等陪嫁丫头忙应是,手忙脚‘’地开始钦点阿竹要带过去的贴身用品,幸好严青梅又过来了一回,指点了一会,才没有让这几个没经验的丫鬟出错。

 严青梅拍拍阿竹的手,笑道:“去年这时候是我出阁,今年是三妹妹了,咱们姐妹的亲事都挑在同个月,也算是有缘了。张阁老说,这个季节是个好季节,不冷不热,你也少受些罪。不过你可能要等到晚上才能吃东西,还是先吃些饺子汤圆掂胃,别喝太多水,渴了也忍一下…”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阿竹忙点头,旁边的严青兰和严青梅也听着。

 严青梅将该注意的事情都说完后,看着今一袭嫁衣显得人更娇‘’的阿竹,心里叹了口气。人人都看得到阿竹成为端王妃的天大荣耀,却不知道这王妃可不好当,特别是现在朝中局势微妙,也不知道严家未来会如何。

 外面远远的突然有鞭炮声传来,众人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严青菊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泪满面,脸都哭‘花’了,小白‘花’就算长得再柔美,但哭成这样也太凶残了,眼泪鼻涕都掉下来,完全没有一丝美感啊。严青兰平时见最多的是她风泪时的各种惹人怜爱的美态,现在见她哭成这样,简直是没了形象,原本心里也极为不舍难过的,现在反而极为想笑。

 “我先将她‘弄’下去收拾一下,不然真不能见人了!”严青兰说着,和丫鬟一起将哭得都‘’噎无力的严青菊架走了。

 严青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对阿竹道:“四妹妹从小便与你好,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我也知道自你回京后,四妹妹方过得没那么艰难,所以才会喜欢黏着你。四妹妹也是真‘’情,是舍不得你,你别放在心上…”

 阿竹同样被那朵小菊‘花’哭得心里酸酸的,想着能有这么个妹子为她哭成这样,她做人也‘’成功的嘛。

 正说着话时,便见刘嬷嬷带着几个丫头进来,高声道:“吉时就要到了,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阿竹手里被了个‘玉’如意,喜娘将凤冠戴到她头上,钻石等丫鬟有些慌张地转来转去,皆忙不迭地应着,房里简直像是菜市场般热闹。

 然后又有丫鬟拎着裙子跑过来气吁吁地高声叫道:“‘花’轿到了!”

 阿竹下意识地起身,差点因为动作太猛而身子歪倒,幸有严青梅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钻石拿了红盖头过来,就想要盖到阿竹头上,被刘嬷嬷捉住,接了过来。

 “姑娘,去辞别老爷夫人罢。”刘嬷嬷柔声道。

 阿竹又想哭了,默默地点头,在丫鬟嬷嬷的簇拥下,去了五柳院的‘花’厅,严祈文夫已经坐在‘花’厅上首位置坐着,等着出嫁‘女’过来辞别父母。

 阿竹进了‘花’厅,便见到坐在上首位置的父母。母亲眼眶有些红,父亲看起来打理得整整齐齐,已经不见早上的憔悴,但可以从他双眼中看出端倪,估计刚才又去哭过一回了。胖弟弟坐在旁边,也同样眼睛红红地看着她,扁着嘴,十分委屈地看着她,仿佛随时要掉金豆豆一般。

 阿竹上前,恭恭敬敬地给父母磕了三个头。

 严祈文不等全福太太发话,已经起身将她携了起来,看着俏生生地立在面前的‘女’儿,更是心酸难过。明明还要留两年的,怎么才留了一个月就被别的男人娶走了?娇生惯养地养大的‘女’儿,以后要去伺候一个臭男人…想想就想揍人啊!更可悲的是,偏偏‘女’婿身份太尊贵,他连想执行岳父的权利也不可能,太悲剧了。

 “往之‘女’家,必敬必戒,无违夫子,以顺为…”声音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下去。

 阿竹见他双目隐有泪光,再也忍不住直接扑到他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哎呀,新娘子可别‘弄’‘花’了妆!”喜娘高声叫道,提醒着众人。

 几个丫鬟赶紧过去揣扶起阿竹,柳氏也忙扶住丈夫一边手,勉强笑道:“今儿是阿竹的大喜日子,夫君应该高兴才是。”然后又对阿竹道:“快收起眼泪,哭‘花’了妆可要做个丑新娘了。”

 丫鬟赶紧拿帕子帮她擦眼泪,以免‘弄’‘花’妆容。

 眼看吉时已经到了,已经有丫鬟过来催促,喜娘当机立断地拿过红盖头盖到阿竹头上,高声笑道:“来了来了!新人就要上轿子了!”

 柳氏也有些紧张地起来,对侯在一旁的侄子严长桦道:“长桦,快背你妹妹上轿。”

 严长松这次没有回来,柳氏便请了西府的一个侄子严长桦过来背阿竹出阁。

 严长桦高声应答一声,便蹲下了身,等到阿竹被人引到趴在他背上,便起身背她出‘门’。

 大‘门’处,穿着一袭大红‘’新郎官吉服的端王陆禹已经等在那儿了,他少有穿得这般鲜‘’的‘’泽,那独一无二的鲜‘’颜‘’,衬得他俊美的脸庞如美‘玉’般无瑕而雅治,通身的气派难以言喻,皎洁如明月,淡雅如清泉,清新如晨‘’,成为独一无二的风景。一双明亮的双眸,含笑注视着大‘门’的方向,直到见到严长桦背着新娘子出来,瞬间双眼亮如这四月骄

 所有人看得俱是一愣,他们常听人说当朝端王与英国公世子石策生而昳丽,是这京城中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只是往昔端王喜好清淡‘’泽的打扮,今如此盛装,竟然如此丰神俊朗,无人能及。

 阿竹很快便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噼哩叭啦的鞭炮声,她真想再好好地哭一场,心里阵阵难过,短短的十五年时间在她脑海里飞快流逝,方让她知道这十五年是如何的珍贵,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笔财富。

 到最后,她真的哭了,用丫鬟备在她袖子里的几条帕子捂住眼睛和嘴巴,无声地哭得声嘶力竭。

 好好地哭了一场发过后,情绪稳定了许多,她方收拾自己。幸好这‘花’轿进端王府的路程要绕一绕,她还有时间打理自己。

 等她的心情恢复得差不多时,‘花’轿终于停下了。

 她被喜娘揣扶下了轿子后,手里被了一红绸喜带。阿竹下意识地抓住,等想到这红绸喜带另一头的人,差点手一松掉了它。

 周围吵杂的声音闹得她因为睡眠不足的脑仁突突地跳动着,十分难受。阿竹机械式地被喜娘及‘女’官牵引着进了端王府,往喜堂行去。

 皇子成亲仪式自然与别人家不一样,至少这高堂可不在场,不过该有的程序依然相同。拜过了天地后,便在主婚人一声高呼礼成后,新娘子被喜娘和‘女’官的揣扶下,送进了新房。

 阿竹机械地被人牵引着,直到坐到了铺满‘花’生莲子桂圆红枣的‘’上,心脏咚的一下,恢复了跳动,并且一声跳得比一声响亮,让她几乎以为心脏受不住要跳出喉咙了。

 周围的声音渐渐地平息下来,她的脑子有片刻的糊涂,直到眼前豁然开朗,她才意识到,盖头被人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个穿着鲜‘’的大红‘’衣袍的男子,那样的鲜红之‘’,衬得他丰神俊朗,卓尔不凡,一双清冷的凤眸恍如跌落了细碎的星光,分外美丽。

 她眨了眨眼睛,对上他含笑的眉眼,依然俊美清雅如同高高在上的男神,不由得默默地低下脑袋,‘’叠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地抓了抓,指甲掐住了手心。然后她感觉到旁边也坐了个人。

 喜娘带领着周围的婢‘女’继续主持仪式,拿了把漆成红‘’的小剪刀将两人的一缕头发剪下,结发,永结同心。

 又有婢‘女’端来一个托盘,上面倒了两杯清酒。

 这是要喝合卺酒了。

 “来,拿着!”

 阿竹听到这道熟悉的清润的声音,然后她的手被一只比她大了很多的男‘’的手拉起,一个酒杯放到她手心里,与他喝了‘’杯酒。然后婢‘女’又端来了各种意寓吉祥的食物让两人吃了,方算结束了这婚礼的仪式。

 此时王府前院的席宴已经开始了,新郎官要去前院敬酒。

 阿竹仍低着头,然后感觉到脑袋上沉重的凤冠被人扶了下,凤冠很快被取了下来。没有那么重的凤冠着脖子,她感觉舒服多了,然后便又听到他的声音响起:“你在这里等着,饿了自己先吃些东西,本王去去就来!”

 其实你不来也没关系的!她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句,等抬头时,便见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

 当所有的一切结束,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坐在这个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新房里,阿竹发现自己竟然淡定了,甚至有种事到临头神马都不用再纠结的爽快

 陆禹离开后,阿竹本以为自己要枯坐的,直到敬酒的新郎官回来开始夜生活,却没想到一名丫鬟进来笑道:“王妃,各位王妃郡王妃过来了!”

 皇子的婚礼没有人有那胆子闹‘’房,但是不阻碍‘女’眷们提前过来瞧新娘子。当然,这种事情原本也是因为怕新娘子紧张,所以便让妯娌们过来寻她聊天的,但若是情份不深的,便变了个味道。

 阿竹现在便面临着这种境状。

 康王妃、靖王妃、魏王妃、秦王妃…一溜的王妃郡王妃等等,阿竹眼‘花’缭‘’,加上要保持新嫁娘该有的含蓄,羞羞答答地低着头,每到康王妃介绍一个人时便抬头看一眼,起身见了礼后,又低头害羞去了。

 康王妃是个近四旬的‘妇’人了,十分的开朗健谈,见阿竹便笑道:“今天的新娘子真是俊俏,咱们端王有福了。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慧眼,钦点了这么个小美人儿给十皇弟。我原以为秦王妃已经是天下少有的绝‘’美人儿了,没想到咱们端王妃也不差…”

 便有人笑道:“大皇嫂这么说,秦王妃可要吃醋了!瞧,秦王妃眼睛都瞪起来了!”

 然后又有一个利的声音笑道:“八皇嫂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不过是看着十弟妹这等绝‘’佳人看‘花’了眼,哪儿是瞪起眼睛?”

 周围人便是一阵的笑闹,气氛快活,仿佛真是十分的容洽。

 阿竹趁机又看了眼说话声音最利的秦王妃,确实是个美人儿,不过却不是时下那种柔弱纤细的美,而是一种英姿飒的英气之美,身材较为高挑,美丽的红‘’仿佛随时都挑着‘’出开心畅快的笑容,一双眼睛如两点寒星,配与她的身材和容貌,极为出‘’。

 听说秦王妃是在西北边境长大,没有京中那般多的规矩拘束,方使得她身上有一种‘女’子少有的飒英姿。

 阿竹默默地打量着屋子里的这群‘女’人,等她们离开后,已经有个大致的概念了。

 屋子里很快便没了人,齐妈妈、钻石和玛瑙守着她,翡翠很快便去端了碗汤面进来,黄澄澄的‘’汤里是红白相间的面条,上面有青菜‘’片和荷包蛋,还洒了葱‘花’,一看就能勾起人的食‘’。

 “姑娘,先吃碗面掂掂肚子罢。”翡翠笑盈盈地道。

 钻石和玛瑙帮阿竹除去头上的首饰后,阿竹将大红‘’的嫁衣袖子往上捋了捋,坐到桌子前,好奇地看着那碗红白相间的面条。

 “姑娘,这红‘’的面条是和了红萝卜汁‘’的面做成的,奴婢方才刚出‘门’,便遇到端王府的丫鬟,她得知奴婢要去给姑娘找吃些的东西,便去带奴婢去厨房让人煮了碗面,看样子是特意提前做好的。”翡翠说得极开心,端王府的丫鬟真是美貌又好说话,而且体贴,让她对跟着姑娘来端王府也没那般害怕了。

 齐妈妈听得也欢喜,不过仍道:“不能再叫姑娘了,要改口叫王妃。”

 几个丫鬟互视一眼,纷纷笑着应了声是。

 阿竹在丫鬟的伺候下开始吃面,她饿了半天了,比起大鱼大‘’,这一碗做得清淡又不失营养的面更合她胃口,为端王府的贴心丫鬟们点个赞。

 吃了面后不久,一名穿着桃红‘’禙子的丫鬟进来,笑道:“王妃,净房已经备好热水了,王妃先去沐浴罢。”

 阿竹认出了这个丫鬟,不是甲五么?钻石显然也认出她来了,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甲五会从青杏胡同那栋宅子回到这儿伺候了。

 在阿竹愣神时,甲五已经带着几个丫鬟过来,然后簇拥着阿竹去了净房,那儿有个白‘玉’铺成的澡池,雾气蒸腾。

 等沐浴更衣后,阿竹穿着一件大红‘’的便服坐回了那张铺着鸳鸯喜被的大‘’上,‘’上的‘花’生莲子桂圆等物什已经被丫鬟清走了,儿臂的双喜烛安静地燃烧着,照得一室透亮。

 丫鬟安静无声地收拾好新房,然后便退下去了。

 阿竹坐在‘’上,双手‘’叠放在膝盖上,眼睛眨了眨,突然又紧张起来,看着那些丫鬟体贴地退守到‘门’外,她差点想要伸手叫她们别走,最好能陪她到天亮,不然恶梦就要成真了啊啊啊!不会真的要血成河吧?qaq

 人越是紧张,越觉得时间难熬,等听到‘门’口传来了声音时,又开始埋怨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

 陆禹回来了!

 丫鬟推开了‘门’,依然是一袭大红‘’吉服的男人走进来,白晰的面容上有些红晕,显然是喝了不少酒。但是他的步子仍是稳定,并不需要人揣扶,直直地朝她走来。

 阿竹差点儿克制不住自己蹦起躲到那张大‘’最里面,贴在墙上。特别是在他伸手,微凉的指尖轻轻地拂过她的脖颈时,她全身的‘’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脸皮更是克制不住地有些‘’搐。

 他突然笑起来,声音像叹息:“胖竹筒,终于娶到你了!”

 阿竹木然无语,等他坐在旁边位置,近得她嗅到他身上的酒味时,忍不住小心地往旁挪了挪后,他又笑了起来,一把将她搂到怀里。

 她跌到了他怀里,男人高大的身体越发衬得她未完全发育的身子娇小得可怜,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像大人抱着个孩子一样,让她瞬间有些心

 “胖竹筒,你好香。”他凑到她颈间了口气,然后勒住她部的手滑到了她的肚子上,一只大手覆在她小肚子上,抬头问她:“有吃过东西了么?”

 阿竹点点头,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道:“王爷先去梳洗吧,你身上有些酒味。”

 “不喜欢么?”他随意地问,语气温和得不可思议,就像她小时候时初遇的那个少年一样。

 阿竹心弦一松,便道:“味道有些重。”酒味‘混’和着他的气息面而来,醇厚得让她脑子有些打结,身体发软,意识却在拼命叫嚣着危险,必须逃离。

 陆禹轻轻一笑,红‘’的衣袍衬得他过于俊美,也失了平时那种高高在上的气息,仿佛一下子从遥远的天边拉到了面前。他撑着脸对她笑,笑得她面红耳赤,红晕爬满了脸。

 陆禹很快便将她放开了,去了隔壁净房沐浴。没了他的气息干扰,阿竹又想起了昨晚的恶梦,顿时那张心型的小脸都煞白了,目光在房里胡‘’地转着,然后悲伤地发现,尼玛无处可逃啊啊啊!

 就在她抱着头觉得世界一片悲惨时,外头有脚步声响起来,她唬地跳了起来,便见到已经换了一身淡青‘’的宽大的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没有了那样鲜‘’的大红‘’,他又恢复成了她以往所见的模样,甚至连凤眼中那种独有的清冷也无端地提高了几个挡次,俨然就是一位高不可攀的男神——事实证明,这是错觉,因为男神很快就要对她做很凶残的血事情了!

 丫鬟很快便又退下去了,‘门’也被人贴心地关上。

 看到他朝自己走来,阿竹脑子一懵,然后——她做了一件以前做过的蠢事:哧溜一声便跑到了旁边的屏风后面,将自己团了起来。

 陆禹:“…”陆禹用拳头抵在‘’边咳了一声,从容地走到屏风后,见她又像上回丢脸时一般,如同一只驼鸟将自己团了起来,眼里滑过笑意,直接走过去,探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往‘’上走去。

 “你躲什么?”他笑问道,声音温温和和、清清润润的,极为好听。

 等她被放到‘’上时,阿竹又生起了‘肥’胆,往‘’里滚了过去,瞪着眼睛看他,等见他坐在‘’边,衣襟微微敞开,‘’出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膛线,衬着那张俊美的脸,真是让颜控受不了。

 陆禹见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防备,不由笑道:“胖竹筒,要不要聊会儿?”

 阿竹翻身坐起,离他有一些儿远,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这话,但求之不得,便道:“王爷想聊什么?”

 陆禹想了会儿,方道:“还记得你以前曾答应过许本王一个条件么?那时本王认出你了,你便要答应本王一件事。嗯,虽然是先斩后奏,不过你嫁给本王也算是答应本王的条件了。”然后他一只手成拳击在另一只手掌心上,又加了句:“本王还救过你一命,你还未报答呢,刚好以身相许!”

 “…”突然觉得他很无肿么破?

 阿竹简直大开了眼界,看着这位笑盈盈的王爷,再俊美再男神也没法让她放下心房,此时更是心得不行。果然她以前的想法是对的,这位王爷就是个两面派,端着一副清贵端方的君子表相,却从来不是位君子,反而很小人很会算计。

 “…王爷可以事先和我商量一下的!”阿竹说道,明知道已成定局,仍是想要垂死挣扎一下。

 陆禹点了点头认同她的话,手指仿佛无意识地扯着她的裙摆,吓得她差点一脚踹过去——不过没那胆子。他叹了口气,温声道:“若是和你商量,恐怕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举办婚礼,还是先斩后奏比较好!本王这个惊喜喜欢么?”

 “…”陆禹已经抓住她的带,将她慢慢地扯了过来了,同时清润的声音极能让人放松心房:“而且,本王先前不是同你说过,等你及笄时便会娶你过‘门’么?本王以为你已经作好心理准备了。”

 “所以…”阿竹干干地接道。

 眉目清雅的男人朝她温温一笑,突然手一扯,她已经跌到了他怀里,他抱着她顺势上了‘’。

 当被在被褥里,她更感觉到了男‘女’天生的差异,无论是从体形还是从体力上,甚至从气息上,充满了侵略的气息,让她的神经一下绷紧了,双手下意识地抵在他‘’膛上。

 然后是一个清浅的‘吻’,落到了她的眉心间。阿竹眨了下眼睛,看着悬在上方的男人,忍不住问道:“王爷为何会娶我?”这是她心里头的疑问,以前因为太过震惊,忘记问了,后来一直没机会遇到他。可以说,从去年十一月份至今,才算是见他一面。

 他现在对她极为感兴趣,已经在研究她身上的衣服,将她的带扯了下来。阿竹脸‘’又黑了,这衣服真是堪比小日本的和服,衣自有一翻乐趣啊。

 “自然是因为,本王从你五岁时就认识你了,对你也是知知底的。”

 这不算是答案吧?她就不相信以他的身份,会没有个青梅竹马,就算没有,皇后和贵妃说不定都巴不得为他安排个从小认识的青梅竹马。

 等她的外衣被人坚定地退下后,阿竹终于忍不住萎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又往旁边滚了过去,却没想到竟然能成功。而且让她意外的是,她滚远了时,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捉住她,反而是曲着一条‘腿’撑着脸看她。

 为‘’又有一种惊悚感?

 阿竹看他盯着自己似乎在思索,一股寒气从背脊往上蹿,顿时又有种心惊‘’跳的感觉,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陆禹盯着她,目光从她半掀起的裙摆上‘’出来的一双‘’致小巧的小‘腿’肚往上,由于没了外衣,上半身只穿着件绣着鸳鸯的红‘’肚兜,衬得肢不盈一握,小小的‘’脯,纤细的骨架,在昏暗的灯光中莹白如‘玉’的身子…目光微黯,身体有些紧绷,连声音也显得暗哑了一些。

 他慢慢地道:“本王在想,你那么瘦弱,是慢工出细活好呢,还是速战速决好!”阿竹:“…”她可以当作自己什么都听不懂么?明知道她瘦弱还想欺负她,太凶残了!t^t

 接下来,他似乎已经有了决定,大手一捞,阿竹再次跌回了她怀里。这次他不再收敛气息,而且极为霸道地俯首贴着她的‘’,不再给她逃离的机会,将她到了那大红‘’锦被之上。

 四月的夜晚温度适宜,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不过若是做些运动,也容易出一身汗。

 阿竹感觉到自己全身已经汗水淋漓,而且是冷汗。她小小声地‘’着气,脸‘’煞白,声音有些哽咽地道:“你…你刚才不是说慢慢来么?”

 “你受不住!所以速战速决比较好!”他亲亲她汗的脸,将她揽到怀里,柔声安慰道:“乖,很快不疼了。”

 放!她疼得快骂娘了!果然体型相差太大,简直就是一场恶梦!她昨晚做的那个梦一定是预警的恶梦!

 发现他竟然像个没尝过‘’味的‘’头小子一样直接闯进去,直接一杆到底,压制着她的所有反抗——简直氓一样的行动力,就和他将她娶走时一样的氓行动力…想到这里,不由悲从中来,身体被劈成两半的疼痛加上心灵的委屈,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在她毫无预兆地哭起来时,轮到陆禹苦笑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mei、minsny扔的地雷,谢谢~~=3=

 mei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2-15 21:25:06

 minsn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2-15 21:4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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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章合并成一章了,所以今天可能只有一更~~=v=

 还有,过程就是这样,自己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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