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恋姐情节
住在驿馆中的日子,比想象中要来的轻松,司马秋谨守诺言,除了每天与她来聊聊天,没有别的出格举动。
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惹怒了苏好,她立刻就会带着韩梅离开,反正时间还长,他又是个有耐心的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包括人的思想与感情,他对自己有信心。
这边,苏妤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总之见他老老实实,心里也是高兴的。韩梅的伤势复原得很快,没几天就又活蹦
跳了,只是他伤在脑袋上,苏妤怕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抒姐姐,梅儿真的没事了。”见苏妤每天都是一副担心的不得了的样子,韩梅主动解释。
苏好摇头:“有些伤实在看不见的地方,今天你觉得没事,过些时候可就不一定了。”
韩梅则不认同“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啊,再说,梅儿自己也觉得好多了,姐姐你这不是杞人忧天吗?”
嘿,这这小手撞了一下脑袋,胆子也变大了,竟然敢教训起她来了!
不过他说的也对,自己这样手与杞人忧天有什么区别?
说到底,她担心的并非韩梅的身体,而是送韩梅回书院后,许梦书会不会又找上门。真烦,好好念个书都不行,实在没办法的话,只有她亲自出面了。
可一想到要面对许梦书,她又烦闷的不行。
司马秋是真正看出她为何闷闷不乐的人,为了打消她的顿虑,他好言安慰道:“小苏,你放心吧,虽然这里是晋国,我好歹是赤雪二王子,在京城也是有些人脉关系的,梅儿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苏好心有顿忌道:“这不行,万一暴
了你藏身之处,我怕梦书会带人来对付你。”
司马秋听她这么说,显然是关心自己,不由得感到高兴:“没关系,我既然敢来到京城,就有办法让他找不到我,你耍相信我的能力。”
现在也没人能够帮她了,司马秋的建议正好合了她的心思,可事实究竟是不是像司马秋所说,真的不怕许梦书找上门来,还有待考证,苏妤不敢贸然同意。
“你让我想想吧。”
司马秋还以为苏杼不信任他,眼神顿时又是一黯,苏妤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一点,但又不知该说什么,于是拉过韩梅,转移话题:“梅儿,你到底是怎么被带到王府里的?”
韩梅低着头,小声道:“他们说…姐姐来看梅儿…”
原来是这样,竟然用她来欺骗韩梅,怪不得贺伯昌说自己娇惯弟弟,私自将他带走。
“那后来呢?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梅儿自己撞的。”
“啊?”苏好奇怪,好端端的干嘛去撞桌手。
韩梅抬头飞快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那个王爷说,姐姐不愿意见他,所以要用梅儿来做人质,
迫姐姐去见他。梅儿不愿,就撞了桌子,也许是梅儿怕死,撞得不怎么重,后来还是没呃…,
韩梅越说声音越小,苏好则是拍着心口道:“还好撞得不重,耍是撞狠了,没准就救不回来了。”
韩梅弱弱问道:“姐姐不怪梅儿吗?”
“为什么要怪你?”
韩梅头垂得更低,两手在身前不停绞着:“梅儿不听话,拖累姐姐,害的你差点去见那个讨厌的王爷。”韩梅声音虽小,语气中却隐隐含着一股怒恨,尤其是说到讨厌两字的时候,简直就像恨不得冲上前狠狠咬对方两口。
苏妤自然是察觉到了,可她没有多想,只认为是韩梅耍小
子,对欺骗利用自己的人感到厌恶罢了。
然而,坐在一旁的司马秋,却将韩梅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若说这小子对苏好仅仅是弟弟对姐姐的依赖,他绝对不会相信。从瑞王府救他回来时,他就已经醒过一次,可当苏妤闻讯赶来看他时,他却装作昏
不醒,让苏好平添几分对他的担忧,以及对许梦书的怨怪。
这孩子,不简单。
这是司马秋现在唯一的直觉,至于韩梅会不简单到什么程度,他就不得而知了。
又在驿馆内住了几
,韩梅的伤势已经痊愈,苏妤决定送他回书院,可许梦书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苏妤一时间也不敢送韩梅回去。
又拖了几
,苏抒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只有拜托司马秋,让他出面想办法。
司马秋很爽快地答应了,并承诺,一定不会让许梦书再去
扰韩梅。
得到司马秋的保证,苏妤这才放心地把韩梅送回书院。
送韩梅回书院的当
,司马秋也一同跟着去了,毕竟以后还耍靠他庇护,苏抒便没有阻止。
贺伯昌见韩梅回来,虽然绷着脸教训,但眼里的喜悦却是掩盖不住的。
韩梅天赋聪慧,贺伯昌教了这么多年的书,又做过皇子的老师,可教过的学生中,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韩梅的,此子若用心教导,今后必定能大放异彩。
教训了一阵,贺伯昌边让韩梅回自己房间,第二
再去上课。
看贺伯昌对韩梅的态度,似乎很是照顾,苏妤路上一直在担心,韩梅离开书院这么多
,贺伯昌会不会一怒火之下,将韩梅赶出书院,如今一看,才知自己果真是杞人忧天了。
来到韩梅的房间,苏妤第一次看到古代的学生宿舍。
房间虽不是很大,却很宽敞,房内摆着两张单人
,各占房间一角,
榻边,还各摆着一副桌椅以及一面衣柜。看来,这间房并不是韩梅一人独住,还有另一个学生也住在这里,可能因为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所以那名学生不在房内。
刚坐下,就听司马秋道:“梅儿,你们这个书院看起来
不错的,外面似乎很大的样子,我想出去转转,但我方向感不好,怕迷路,你能不能陪我一同出去走走?”
韩梅正在整理书柜,听到司马秋的邀请,动作顿了顿,纤细的眉毛一皱,复又展开,将手里的书放回书柜,转过身道:“好啊。”
司马秋见他同意,也不多说,率先开门走了出去,韩梅紧跟其后。
苏妤诧异的看着两人一同走出房间,嘴上虽说是去闲逛赏景,可全都一副绷着脸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去吵架的。
吵架?司马秋会跟韩梅去吵架吗?想想都不可能,苏妤觉得自己又在杞人忧天了。
在房间内坐了一阵,苏妤开始有些昏昏
睡,正在
迷糊糊、将睡不睡时,响起一声尖锐的惊叫,苏妤吓得连忙睁开眼睛,之间面前站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身穿靛蓝色对襟长衫,亚冠束发,
间配着一条青色
带,
带上悬挂一枚质地上乘的亚佩,少年面容白皙,干净俊秀,一看就走出生于富贵家庭。此时,他正呆呆地望着苏妤,黑色的眼眸睁得大大的,似乎非常惊讶。
苏妤站起身,先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韩梅的姐姐。”
少年怔愣半晌,才回过神来,道:“哦,我叫陈睿风,国舅陈坚是我父亲。”
嘛?他刚才说了嘛?
国舅陈坚…。
“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叫做陈思环?”苏妤问。
少年一脸惊奇:“咦?你怎么知道的?”
靠,真是冤家路鬼
不对,她和陈思环之间貌似没有什么冤仇,她是喜欢许梦书,可谁也没有规定,陈思环不能喜欢许梦书啊。
“呵呵,原来是陈小公子,失敬失甑“大人物总是喜欢被人恭维的,为了梅儿今后不被他挤兑,自己还是多奉承他几句为好。
苏抒的奉承果然很受用,陈睿风听了,满面
愉:“哪里哪里,让韩姑娘见笑了。”
苏好正想说自己不姓韩,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耍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为好,这里是京城,他姐姐又跟许梦书走得那么近,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哪里,陈小公子一表人才,亚树临风,整个帝都也找不出向陈小公手这样有气度的人了。”苏妤说完这话,自己都快忍不住吐了。
还好陈睿风并不是一个喜欢奉承的纨绔手弟,听了苏妤的话,连忙摆手:“韩姑娘莫耍这样讲,整个帝都内,比我优秀的人一抓一大把,我又算什么呢,姑娘是没见过七皇子殿下,那才叫真正的一表人才,亚树临风,与他比起来,我就相形见绌了。”
“呵呵,是吗?无缘得见如此风采卓然之人,真是可惜啊…”苏妤装出一脸向往的样子。
陈睿风见状,连忙道:“姑娘若是想见七皇手殿下,我可以帮忙帆”
“啊哈,那个不用了,我就是说说的,真的不用。”鬼才想见他呢。
陈睿风有些失落:“哦,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姑教六陈睿风伸出手,想问她年芳几许,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叱:“陈睿风,你做什么!”
被这一喊,陈睿风吓得连忙缩回手。
韩梅一脸阴沉走进房间,瞥了陈睿风一眼,这才转向苏妤:“姐姐,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苏好很感动,但也很想骂一句蠢蛋。以她的武功,这一脸胆怯的少年,能动她一
汗
不?
“没事,没事,陈小公子与我聊天呢”苏妤倒是什么都不怕,可若是得罪了陈睿风,以后受苦的可是韩梅。
韩梅却感受不到她的良苦用心,狠狠瞪陈睿风一眼:“你敢欺负我姐姐,我对你不客气。”
苏好差点仰天长叹,韩梅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谁知,陈睿风不但不生气,还一个劲地赔礼道:“没有没有,我绝对不会欺负韩姑娘的。”
“对啊,陈小公子人很好的,一点都没有架子,呵呵。”苏妤连忙缓和气就
“是呀,我对韩姑娘一见如故,我觉得她人也很好,又亲切又漂亮。”陈睿风乐呵呵道。
韩梅脸色又差了一分,面朝陈睿风,厉声道:“你少和我姐姐套近乎。姐姐是我的,她只能与我一人亲近!”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房内气氛有些诡异。
陈睿风自然不知韩梅心思,还以为他有恋姐情节。苏妤呆呆看着韩梅,她第一次发觉,这孩子的占有
竟然如此强烈,自己做了他的姐姐,便不能做其他人的姐姐,这种思想实在耍不得。
韩梅站在原地,低着头,心中极是懊悔,他竟然一时激动,说了这样奇怪的话,不知道苏妤以后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认为他是个心思不纯的人,以后再也不理会他。
突然又想起刚才与司马秋的对话,心中的焦躁惊惧越发强烈,他几乎想要抱住苏妤,求她不要离开自己。
还是陈睿风先开了口,打破尴尬的气允“韩梅,我知道你姐姐对你很重要,但我又不会与你抢姐姐,你怕什么,再说,我就算想认韩姑娘做姐姐,她也不一定能答应呢。”
“呵呵,陈小公手说的哪里话,你可是堂堂国舅府的小公子,我怎么敢认你做弟弟呢。”苏杼跟着接口道。
陈睿风刚想说没关系,多一个姐姐也不错时,猛然瞟见韩梅阴沉的目光,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回去。
韩梅生怕自己的心思被看透,转身抓住苏妤的胳膊,忙不迭地催她离开:“姐姐,司马公手还在书院外等你呢,你快走吧,不要担心梅儿,梅儿在这里很好,一定会努力读书的,姐姐不要担心。”
苏妤心想,是要赶快走了,出来这么久,难保不会惹人注意,于是点点头,拉着韩梅向门外走:“送姐姐一程吧。”
韩梅无意识地被她拉着走,还以为苏妤也舍不得与他分别,心里不由得一阵窃喜,等远离房间后,苏妤才
低声音道:“梅儿,那陈睿风是陈国舅的儿子,他有个姐姐与瑞王爷认识,你耍小心些,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我与瑞王相识,知道吗?”
韩梅还以为她是不舍得自己,拉自己出来,是与自己说些贴心的悄悄话,结果悄悄话是说了,可一点也不贴心。陈睿风的身份他早就知道了,就算她不嘱咐,他即使拼了一条命也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为了不惹她难过,韩梅勉强拉开一抹笑容:“嗯,知道啦,姐姐快走吧,司马公子耍等急了。”
苏妤见他心情不错,也笑着道:“嗯,那我就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望着苏妤离去的背影,韩梅心中一阵落寞。
“你与她相处这么久,应该知晓她的心
,瑞王是她心头的一
刺,我都没有把握可以拔得出来,你就更别指望了。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吧,继续执
不悟,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你耍明白,她永远只会将你当做弟弟来看待。”
司马秋的话言犹在耳,一宇一句,都宛如锋利的尖刀,在他心口剜剐,撕心裂肺,却滴血不
。
因为,他根本没有
血的资格。
和…不会永远这样的!要想获得站在她身边的资格,就要靠自己努力争取,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能成功?
那么多年的苦他都熬过来了,为了最后的幸福,即便是死,他也绝不放手!
走出书院,苏妤便看到了正微笑望着她的司马秋。
“为什么先出来了?”苏妤走上前道。
“待在书院闷得慌,耍知道,我小时候是最不爱读书的,一听见那些念书的声音,脑袋就嗡嗡直响,实在难受。”司马秋打趣道。
苏妤笑道:“那你怎么应付的?逃过学吗?”
“自然逃过,怎么,你小时候也逃学?”
说起逃学的事情来,苏妤就忍不住想笑,自己非但逃过学,还被罚过站,请过家长,总之小孩子会做的所有坏事,她小时候全部做过。
“你一定猜不到,我小时候还跟你打架呢,把人家男孩手打哭了,老师罚我面壁思过,还耍请家长。”
“请家长?“司马秋对这个现代术语表示不理解。
苏好立即改口道:“就是把请父母到学堂来,老师会连着父母与有咐的孩子,一起教育一番。”
司马秋好笑道:“真惨,我要是这孩子的父母,定会觉得丢人至极。”
苏妤讪讪一笑“说的没错啊。”那时候因为请家长的事,她没少挨老爸的竹板妙
尖。
唉,如今想想,真是令人怀念。
也不知老爸老妈现在怎么样了,得知她死亡的消息后,一定非常伤心吧。
好想回家”
司马秋见她神色乍然变得黯淡,还以为她担心韩梅,于是劝道:“别担心了,我会托人照顾好韩梅的,这里是书院,只要许梦书不来捣乱,他定然会过得很好。”
司马秋说的没错,韩梅在这里生活,总比跟着她东奔西走耍好,这里有他的同龄人,大家时不时凑在一起聊天,肯定很有意思。只不过,她心里想的并不是韩梅,她此时的烦恼,无论是谁,都无法替她排解,能帮助她的,恐怕只有老天爷了。
二人上了马车,苏妤歪在车厢壁上,心情抑郁。
不管现在的生活怎么样,每当她想到自己在现代的一切时,便会忍不住难过。七年了,来到古代七年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在现代的亲人朋友,应该也逐渐将她淡忘了吧。
这样也好,她在现代的所有痕迹,应该随着她的消失一同埋葬。
她是苏妤,是玉龙山庄的庄主,苏睛的二姐,苏敏的妹妹,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悲秋伤怀不是她的作风。
“司马,我就不跟你回驿馆了,我离开山庄这么久,要回去看看。”马车行至半途,苏妤突然开口。
司马秋猛地转过头,盯着她道:“你要走?”
“对啊。”
“你不是化…”司马秋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来,他心中虽然不忧,却还没有失去理智,如果这时候强留苏妤,她今后怕是不会再理他了。
于是改口道:“那你还会来找我吗?”
苏妤老实道:“你总不会一直待在这个驿馆吧,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怎么找你?”
司马秋急了:“那你的意思是,你一辈子都不会见我了?”
苏抒白他一眼;“我又不会丢,你总不会连玉龙山庄的位置都忘了吧?
司马秋一听,她这意思就是说,自己什么时候去找她,她都会
了?
心中还是有些不确定,司马秋不安地问:“小苏,你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蒸的煮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司马秋这才放下心来“那好,我也不拦你,等手头的事情做完后,我就去找你。”
“嗯,那我走了。”生怕司马秋反悔,自己又要多费口舌,马车还没停稳,苏妤就耍下车。
“小苏。”司马秋拉住她的手,目光殷切地望着她:“悔…能不能亲我一下。”
苏妤眼角一
,要不是司马秋还拉着她的手,她肯定立刻跳车。
“司马,你又不是小孩子。”
“小苏,你不愿意吗?”司马秋握紧她的手,眼里的企盼像小火苗,烧得苏妤心口生疼。
两只僵持许久,最终,苏妤弯下身,在司马秋脸颊边轻吻了一下。
司马秋顿时眉开眼笑:“小苏,不是脸上,是这里。”他笑着指指自己的嘴
。
苏妤瞪他:“你别得寸进尺。”
“小苏,就一下,好不好?”发现苦
计对苏妤最有用后,司马秋又
出祈求的神情,琥珀
的瞳眸一闪一闪。
哀叹一声,苏妤觉得自己有够衰的,明知道是苦
计,却还耍上当。罢了,不就是亲一下嘛,省得他总是不依不饶。
住他的脸,苏好重重吻在他微凉的
上,末了,还狠狠咬了一下。
司马秋捂着
血的嘴
,笑调侃道:“小苏,你好暴力啊。”
苏抒跳下马车,对他做了个鬼脸,一溜烟不见了。
上的疼痛依旧还在,司马秋怔怔望着马车外,回想她
上的温度,好似她还在身边一样。
自己没多少时间了,京城的事情耍尽快办完,一个一个,全都在打她的主意,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令他极为不
,他不会将她让出去的,就算只有一年时间,他也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
“尤珈。”他向马车外唤道。
“二王子,有何吩咐?”尤珈恭敬应道。
“萧梦书的伤势如何了?”
“回二王手,瑞王伤势过重,还未痊愈。”
“很好,时机…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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