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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行针布线
 “赢了我真的赢了”

 马千乘挂着一脸智障般的笑容,翻来覆去的重复着这句话,似乎不多重复一遍,多得到一次别人的确认,它就会变成一场美梦,一旦醒来就不复存在似的。小說,

 “依他之前所言,秦姑娘武功远胜于他,他怎么能赢”

 田彬霏莫名其妙,想了一想,忽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都是马千乘之前的话误导了我。他只是四次败于秦姑娘之手,却非单打独斗,而是用兵布阵不如秦姑娘。呵呵,秦姑娘如今却要与他比武,实在是太自负了,”

 叶小天看了看田彬霏,确定他不是在说笑话,不叹了口气。这应该不是他大舅哥智商不足亦或是情商不足,想来是因为他从未有过男女爱的经历,所以才会只从理性上去分析。

 叶小天道:“我也不曾问过马老弟这四次被擒,有没有过与秦姑娘单打独斗的时候。不过,我能确定秦姑娘一定会败,是因为我注意到了秦姑娘看他的眼神儿,我就知道,即便马老弟手无缚之力,她还是会败”

 田彬霏蹙眉道:“这是为何啊难道是说”

 叶小天微笑着点了点头,烈女怕郎,何况马千乘这个“郎”不只容颜俊美,家世出众,而且他追求秦姑娘的手段热诚而真挚,秦姑娘已经到了适婚的时候,她对婚姻一定也有憧憬,对于未来的丈夫一定也有考虑。

 很明显,她对马千乘是中意的,看着马千乘时那种羞涩温柔的眼波,若非属意于他,却不会出现。也就是马千乘这个槌和对情爱并无了解的大舅哥才会无视,曾经沧海的叶大土司岂会不加注意。

 所以。他可以断定,秦姑娘提出比武,仅仅是因为女孩子的羞涩与矜持,动手的时候她一定会放水,让马大少爷当众赢她。如此一来,她不只有了台阶,马千乘也有了面子。

 女人啊,一旦倾心于一个男人的时候,她的男人站在最光彩处,比她自己站在那里更让她欢喜。

 “你赢了我秦良玉说话算话”秦良玉脸蛋儿红红的。就像一枚可爱的红苹果,眼波盈盈,透出几分羞涩的妩媚。那一刹那的风情

 马千乘回味着,再度傻笑起来:“我赢了我真的赢了叶大哥,我”

 “那当然”叶小天撇了撇嘴,人家真想嫁你时,你就是手无缚之力,也一样赢得了。要不然,就凭凝儿那一身本事。我怎么可能揩得了她的油

 叶小天用力拍了拍马千乘的肩膀,笑地道:“秦姑娘的父亲是个读书人,很多读书人都执拗的,万一你爹出面。他也不肯把女儿出嫁呢我觉得,你应该马上赶去忠州,把秦姑娘同意嫁你的事情告诉你爹和你岳父大人,以免生变”

 “对啊”马千乘从善如。可是想起秦姑娘羞美可人的模样,又好生不舍:“那秦姑娘这里”

 叶小天笑道:“你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是去你丈人家,还怕你那小娘子跑了”

 “叶兄所言甚有道理”马千乘振奋道:“那我我跟秦姑娘说一声,马上就去”

 叶小天笑道:“好你去吧,为兄也要告辞,先到城里汇齐了人便回贵州。”

 马千乘一呆,道:“叶兄这就要走了我还想请你留下喝我的喜酒。”

 叶小天失笑道:“喝什么喜酒你当婚事定下了,马上就能成亲么石柱马家在巴蜀各路土司中举足轻重,你可是马家的少主,你若大婚,光是派送各地的请柬,一来一回再加上客人准备,最快都得半年以上,真等你拜天地的那一天,怕是要一年半以后了。”

 马千乘恍然道:“对啊呵呵,是小弟太心急了咳咳,叶兄贵为一方土司,是不能长留于外的,那就等小弟大婚的时候,再请叶兄前来喝杯喜酒。”

 “好啊不过,我想我会在你前头先成亲”

 叶小天想到了展凝儿和夏莹莹,这两位姑娘,陪着他坎坎坷坷地走到今天,也该修成正果了。本以为曾经沧海,不会为之兴奋了,忽然想起那两位情迥异的红颜,叶小天心头竟然也是一热。

 “当真”马千乘笑道:“好的很叶兄什么时候成亲,我到时一定去”

 叶小天道:“七月初九,为兄在铜仁府卧牛岭娶石阡展家的展姑娘还有红枫湖夏家的夏姑娘,马老弟能去最好”

 马千乘惊道:“这两家有些耳都是土司吧叶兄,小弟佩服、佩服啊”

 叶小天旁边还杵着大舅哥田彬霏呢,虽然他脸上蒙着黑巾,看不清神色,但从他的眼神儿叶小天也能感觉得出来,田大舅哥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于是很尴尬地咳嗽一声,道:“低调低调”

 叶小天急忙岔开话题,对马千乘道:“凝儿与秦姑娘不打不相识,也算是好友了。到时候我会以凝儿的名义把秦姑娘也请去”

 马千乘大喜,他想找机会和秦良玉单独接触其实难的。如果秦良玉也能赴铜仁参加婚宴,那么

 马千乘天喜地的把叶小天送走了,这个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的货送走了叶小天,马上颠地跑去找秦良玉,向她“汇报”要去忠州向老丈人求亲以及要和秦姑娘一起赴叶小天婚宴的事去了。

 叶小天去重庆找到了田天佑,田彬霏三言两语便说动了田天佑,一行人离开重庆,返回播州。

 这一路行去无甚可言,只是越往播州方向走,越能感觉到气氛的紧张。江水暖鸭先知,往来于播州和巴蜀的客商已经极少了,经过一重重关隘的时候。已经很难看到络绎于途的商队。

 虽然他们路途所经处并未看到大队官兵驻扎,但是从沿途关卡的守关老军及税丁们的表现,也能感觉得到风雨来的味道。

 一行人回了播州,立即赶去海龙屯。此时,杨应龙依旧在进行内部的清洗,他的清洗并不是非常顺利,何恩、宋世臣、张时照等人已经逃出播州了,可是并不代表他们的家族与部落就能任由杨应龙捏。

 杨应龙目前所能做到的就是逐其首领,这样起码在他举事时,这些部落与其领袖家族因为缺乏领导人。只能采取观望态度,同时对他一定程度的加税加赋不予反抗。

 如果他想尽诛其族,那肯定会招来坚决的抵抗,这也不是杨应龙所希望看到的。同时,整个播州贵族圈子,经过千百年的发展,关系根本就是盘错节,任何一方势力都不是那么容易连拔除的。

 杨应龙可以压制那些明显与自己不是一条心的小土司,可要真想把它们连拔了。其结果只能清算到他自己身上。这是通过气衍生出无数棵大树的一片森林,杨家是那棵“初树”仅此而已。

 内部的事不可能一下子完全解决,外部的诸般问题就更多了。由于播州频繁调动兵马。水东宋家与杨家仅隔一条大江,岂能不加防范宋家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调动兵马沿江布防,而双方的疆界是不能简单以一条乌江为界限的。

 在江这边,有属于水东宋家的零星部落和领地。在江那边也有属于播州杨家的零星部落和领地,双方的疆界实际上是犬牙错的。以往双方本就有种种摩擦,如今大军境。那些隶属于双方的小部落都觉得有了靠山,硝烟味儿更浓了。

 虽然在双方的有意控制下,摩擦规模一直不大,却也从未停歇。战争一触即发,只缺那发全面战争的导火索。而这导火索,并不需要太大的事件,只要有一方觉得动手的时机成,任何一件小事都可以成为引爆全局的导火线。

 就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叶小天一行人回到了天王阁。杨应龙在天王阁亲自接见了他们一行人,看得出近来一系列的事件对杨应龙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他的神色略显疲惫。

 不过, 造反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点压力本就在杨应龙的预料之中,他的目光依旧坚定,而且因为他所图谋的大事,有种特殊的神采。双方坐定,杨应龙便马上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你们此去四川,那边情形如何”

 田天佑马上抢着道:“回大人,李化龙一直在松藩一带部署兵马,防范孛拜入川,对我播州似乎并无防范。”

 杨应龙微微松了一口气,但田天佑又道:“不过,李化龙征调了大批土兵,现集结于重庆城外,这些兵马说是松藩防线的备兵,可大人一旦起事,他们也可以迅速南下,增援沪州、合江、綦江、真州,凭其艰险,与我对峙”

 杨应龙目光一凝,迅速阴沉下来。

 田雌凤坐在杨应龙身边,不动声地看了田彬霏一眼。她是极力主战的,一直在怂恿杨应龙趁着日本侵朝、孛拜谋反,立即举事,可惜杨应龙虽然对她一向言听计从,但谋反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他不能不慎,所以一直犹豫未定。

 田彬霏在回程路上,就已接到田雌凤对他的授意,而他与叶小天在石柱时亦已有所计议,此时再次接到田雌凤授意,便淡淡一笑,从容地道:“在下以为,天王大可不必患得患失咱们是该此时动手,还是静观时势,一试便知”

 田雌凤只是派人告诉了田彬霏,叫他竭力说服杨应龙起事,至于田彬霏要如何说辞,她也一无所知,听到这句话,一双美目顿时投注在田彬霏身上,杨应龙更是动容,口问道:“如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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