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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使人选
 白泓和杨驿丞喝了一下午茶,具体聊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但白泓走的时候,又请杨驿丞送了他一副墨宝,这回是四个大字“厚德载物”又送了杨驿丞二百两银子,可见他对这一下午所了解的情况是非常满意的。

 接下来的几,白泓又做了些准备,见了些人,等到行文、告身都批下来,便欣然启程,直奔葫县了。

 行行复行行,这一白主簿终于到了葫县,花晴风设宴为白主簿接风。叶见到白主簿只觉的有点儿眼,一时也没想起他是谁,还是白泓窥个机会,向他起自己,叶这才恍然大悟。

 叶万万没有想到他当初在吏部随意捉弄了一个酷吏,这人便恰恰被派到葫县为官,两人之间有了这段过节,这位新主簿与他的关系又岂能亲近了,不得又是一个与他为敌的。

 想到这里,叶心中郁闷的很,他也不想啊,奈何意弄人,刚到葫县就跟孟县丞对上了,之后的徐伯夷、王主簿与他关系都不怎么样。赵文远还好些,可惜是驿丞,罗叶的关系处的也不错,奈何巡检司也不大掺和地方政务,如今来了这白主簿,他在县衙里依旧是孤家寡人。

 白泓见他神色不善,便惴惴不安起来,只道叶还对他抱有成见,只是接风宴上不好谈心,心中却暗自有了一番打算。

 白泓是携家眷来的,摆出一副要扎葫县,造福一方的架势。安置住处、安置家人,这都需要时间,所以花知县很体贴地许了他三时间,三之后再正式到衙上任。

 结果第二白泓放着家人的安置不去理会,却命家仆带了两挑子礼物上山,公然去拜访叶县丞了。更离谱的是。他才刚到葫县,没去十字大街采买过,这礼物竟是在南京的时候就备好的。

 拜贴是头一晚上就派人送到叶府的,所以一大早叶派人向签押房打了声招呼,就在家里等着了,以他今时今的地位,偶尔一半的不到衙,自然也不用向知县老爷告假。

 白泓这么公然上山,谁还看不到。不要对于新任主簿,本就有人注意着。就叶府那位置…,只要有人上山,那真是举目皆见,马上就有人凑到花知县面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花晴风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极为不悦。他昨率一众同僚为白泓接风,本就是向白泓表达自己的善意,希望这位新来的主簿能站到自己一边,可他却迫不及待地去拜访叶。这是什么意思,向叶县丞表忠心么?

 花晴风不仅仅是不悦,还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白泓这么做,显然是选择了叶做他的政治盟友。叶本就比他县太爷势大,如果再有白主簿的支持,他将更加独木难支,介时很可能要重演孟县丞、徐县丞故事。

 至于叶现在并没有表现出架空他这个正印官的态度。花晴风并不以为然,难保这不是叶故布阵。而且,就算叶现在没有野心。也不代表他将来没有,叶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没有追求。

 更何况,抛弃这种利害关系不谈,他们还有私仇未了。就算叶真的对他无害,他也是绝不会放过叶的。得知这个消息,花晴风更加迫切了要对付叶的决心。

 “徐伯夷和王宁都垮了,新来的这个白主簿显见是个见风使舵的人物,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我得尽快想办法把他除之而后快,否则等他尾大不掉,遭殃的就是我了!”

 花明风轻轻叩击着桌案,暗暗打定了主意。这才呷了口茶,随手拿起一份邸报浏览,想看看京中最近有些什么消息。是最近,其实这份邸报已经是两三个月以前的旧闻了。

 这“邸报”可以是古代的报纸,最初出现在汉朝。当时西汉实行郡县制,各郡在京城长安都设官邸,派人常驻,定期把皇帝的谕旨、诏书、臣僚的奏议等官方文书和宫廷大事记下来,传回各郡。

 朝代不断更迭,这个制度却一直保留下来,其质和内容也多少变化,到了明朝,由于采用了活字印刷,再加上有了专门以抄录邸报为业的商人,地方官想看到邸报就更容易了。

 不过,贵州毕竟地处偏远,再加上道路难行,所以别的地方的官员可能可以看到一个月前的邸报,到了花知县这儿,看到的最新的邸报也是两三个月以前的了。

 花晴风先习惯性地浏览了几条花边新闻,正打算再看看那些虽然枯躁乏味,但价值显然更大的官面消息,忽然有个驿卒在厮的引领下进来,送了几份公文进来。

 花晴风逐笔对照签收了,打发那驿卒出去,马上拿起其中那份有关税课大使任命的公函。花晴风对叶究竟提名谁为税课大使也有些好奇,这时把公函打开,定晴一看,不由微微一愣。

 “李云聪?怎么可能是李云聪?这李云聪不是王主簿的心腹么?”

 花晴风心中有些狐疑,但他旋即就明白了,脸色顿时一变。李云聪最初跟的是谁?之前跟的可是徐伯夷呀,徐伯夷倒了才跟的王主簿,难道这李云聪竟是叶安排在一众对头身边的内

 如果叶不是此时举荐李云聪,花明风还打算招纳李云聪为己所用呢,想到这里,花晴风不由暗暗后怕。后怕之余,忽又有些窃喜:“叶这时举荐李云聪,明他认为葫县已没了能与他抗衡的对头。如此一来,我以有心算无心,那么胜算…

 想到这里,花晴风心中一喜,他唤来自己签押房的司吏,把南京吏部转来的这份任命告身递给他,微笑着吩咐道:“你去晓谕各房吧,同时告诉李云聪,叫他明便赴税课司报到!”

 李云聪被任命为税课大使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全衙,众人这才知道叶县丞提名的人选竟然是李云聪。能在衙门里混的哪伸不是人,只一寻思李云聪这一两年来所扮演的角色,大家便明白一直以来他真正的身份了,对于叶县丞长远的眼光和深沉的城府,众人更是怀生敬畏。

 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后宅,正捧着一件新做的婴儿衣服暗自伤神的苏雅“啊”地一声轻呼,衣服失手跌落。她一直以为李云聪是她收买重用的内,万没想到这李云聪竟是一个双料细。

 想起自己当初以此人为资本,深夜找到叶洽谈合作条件时的事情,苏雅心中羞恼不胜,白净如玉的两颊登时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原来自己一直被他戏弄于股掌之上。

 苏雅羞恨加地骂道:“这个狡黠的贼…”

 “阿嚏!

 与白主簿宾主相谈正的叶忽地打了个嚏,白泓马上关切地问候道:“哎呀,近来气眼看就转凉了,叶大人您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呀,葫县上下,万事系于大人一身,可别沾染了风寒。”

 叶被他麻的马拍的有点不自在,他鼻子,对白主簿道:“咳,无妨的,有劳白主簿费心了。啊,还请白主簿继续讲。”

 白泓笑眯眯地道:“好!要起来,白某与杨驿丞,那可是多年的朋友了,白某得到告身,将要来葫县上任之前,朋友们听白某被起复,纷纷登门道贺,酒席宴间,白某随口起将要任职的去处,杨驿丞便大笑,葫县有你叶大人,本是他相莫逆的朋友。白某这才知道,哈哈哈…”这白主簿备了厚礼到叶家,见到叶之后,便先是一番痛心疾首地自我检讨。他他被免职之后仅仅一个月,江浦县县丞便因在征收漕粮运费的时候,不知体恤民情,横征暴敛,被愤怒暴动的民户们活活打死。

 因各省情况不同,故而在执行户部制订的“则例”时,各县可将征收份额依据地方情况摊派到粮户中去,一些特殊情况还可酌情减免。换句话,户部给出的数字只是一个大概的平均数,地方官有权在一定的浮动比例内上下调整。

 但这江浦县丞不顾当地夏季时刚刚遭灾的实情,一味严格按照上面勘发的数字征收,其实上是和白主簿走的一样的路子,通过不折不扣的执行上司的命令,赢得上面的青睐,为升迁打基础。

 白泓感慨万千地,若不是叶县丞用一只蝎子蛰醒了他,让他避过了这场生死劫,被人活活打死在税征现场的就是他了,所以他不但不恨叶县丞,而且对叶大人感恩戴德。

 叶并不清楚江浦县是否真的发生了这么一桩因为苛政起民变的事情,不过察颜观,实在看不出白泓有作伪的意思,而且白泓作为主簿只比他低半级,论品秩比他还高,实在也没有理由对他如此卑躬屈膝,便也姑妄听之了。

 做为主人,叶便礼貌地询问了一下白主簿的情况,不料这一聊,白主簿竟与杨驿丞是好友。叶在金陵驿居住的时候,为了能及时了解京中的情况,与杨驿丞倾心结,遂成好友,如今还有联系。这样一算,叶县丞和白主簿七拐八绕的居然成了朋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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