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现场并无打斗的痕迹,到底是什么人,能如此轻松地将两个人弄走?
云空懊恼万分,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些可能,但此地隐蔽,而且每次上山都是走的不同的道路,怎会被人发现如此绝密的地方?
云空沒有心思想下去了,从怀里掏出一块问路石,看好角度,直接投到门上,只听门“吱呀”一声,向里推开,而果然如云空所料,门大开的时候触动机关,一张铁灰色的大网从天而降,正好将问路石的位置罩了个密实。
好险!
过了一会,四周静悄悄的,依然沒有动静,并沒有因为大网的落下而惊动放网的人。
按理说,设置这种暗器的人,往往是听机关触动而现身,來收获猎物。但是,目前來看,仿佛放网的人不在。
真是奇怪!
云空举目眺望,仍然沒有发现其他的蹊跷地方。
这让云空有些疑惑,若是这张网是为他而设,那么为何迟迟不见人來收网?
正在疑惑间,只听林子远处传來细细的声音“公子?”
这句“公子”让云空不免惊喜
加,竟是香草的声音。
他匆忙从树下落下,随后循着声音寻去。
密林里低矮树木层层叠叠,沒有开辟的小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沒有,云空不得不
出
间的软剑将眼前的障碍清理干净,走出去几十米后,这才觉得香草的声音近了。
这是一株巨大的榕树,被丛林里常见的
藤围绕地密密麻麻,
藤便是靠大树來
取养分,如今,榕树已经是近半枯死的状态。
循着之前被拨开的
藤的痕迹,竟然是一个空心的树
。
树
不大,勉强容纳两人藏身。听到云空悄悄的呼唤声,满头草屑的香草狼狈地从树
里钻出來,见到云空的时候鼻子一皱,差点哭出來。
而云空同时闻到淡淡的血腥气,借着月光,发现香草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胳膊和大腿上的伤口将身上的衣服染红了大片。
他一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香草带着哭腔道“公子,來不及说这些了,你快看看小姐,她到底有沒有事?”
梅霜静静地蜷缩在树
里,双目紧闭,脸色煞白,
角陆续还有血沫涌出,唯有轻轻浅浅的呼吸显示着她还活着。
云空大惊,慌忙将怀里的解药取出來,打开后,对着梅霜的嘴里滴进去几滴,随后又掏出另外的小瓶,各自取出如豆粒大小的丸药,让香草扶着给她灌了进去。
或许是药效的缘故,沒有多久,梅霜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云空这才想起香草的伤,从自己的身上撕下几片步,又用药粉给香草处理一下伤口,包扎好后这才坐在一旁,听香草低低说起方才的惊心动魄。
侍候梅霜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香草被外面梅霜的惊叫惊得从
上起身,隔着窗户向外一看,竟然是几个落草为寇的山匪。
“小姐被他们挟持,我出去和他们
战几个回合,只能放出**将他们
倒,我怕他们有更多人,而后我和小姐就躲到这里來了…”
“他们人呢?”
“被我推到山下去了…”香草迟疑了一下说道。
“那张网呢?是你放的?”
在云空略显凌厉的眼神里,香草垂眸下去,声音低了许多“不是,或许是他们放的…”
云空定定看着香草稚
的脸庞,心里微叹“香草,什么时候连你也学会撒谎了…”
香草心里一跳,辩解道“我沒有…”
“他们來过了是吗?”云空直截了当问道。
香草眼皮一跳,沒有做声。
“好计策,先是用网在门前设下机关埋伏,只等我回來落网,若是我躲过望,那就让你在我面前上演一出苦
计,只道是山匪來袭,与他们无关…”
香草霍然抬眸,终是低头下去,许久,才瞅瞅身侧昏睡中的梅霜,低低道“公子,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更何况,他们并沒有,并沒有伤害小姐…”
云空微微叹口气,眸子里的凌厉却不减“香草,你以为他们沒有伤害小姐是因为慈悲心作怪吗?多半是因为她体内剧毒复发,都认为她活不了多久,也懒得去伤害她的性命,更何况,也许是里面你的亲戚可怜你,怕你无法回來向我
待,才故意使出这样的计策。若是捉到我更好,捉不到我,则认为我回來的时候小姐差不多已经香消玉殒,而你,对我也有所
待,我更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是这样吗?那张网,想必也已经
代给你,就说是山匪所为…”
听着云空毫无瑕疵的分析,香草无言可辨,因为谎言被戳穿小脸涨红,整个人都不自在起來。
见香草如此,云空缓和了一下语气“我知道,你对茹小姐一片忠心,不忍说出时同谋所为让我和茹小姐之间有嫌隙。可是,你知道吗?方才我下山去见了茹小姐。”
“什么?!”香草骇然,随即了然“原來是这样,果然是茹小姐神机妙算,在你下山的时候派人过來了…”
“茹小姐已然不是之前的茹小姐。若说之前她和东來国的盟约里作数,可是如今,我才明白,她根本就从來沒有打算真正帮助东來国,我们都被她,,骗了…”
说到最后,云空深深呼口气“香草,你不用为茹小姐的人辩解。如今梅霜并沒有死,只要她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香草不明所以,看看还在昏睡状态的梅霜,眨着大眼睛懵懂道“公子,这位小姐真的如圣人所言,是我们东來国的救星吗?”
望着苍茫的夜
,许久,云空点点头“应该是…”
她既然预言对了东來国的命运,又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拯救东來国于水火当中呢?
香草看看丝毫沒有醒过來迹象的梅霜,又伸手探探她的鼻息,觉得不
撅嘴“公子,你刚才说茹小姐沒有打算救东來国,是出于何根据?茹小姐可是为了咱们找到这位她被废的姐姐沒少下功夫的…否则,咱们哪能那么快就在她出宫的路上劫到她?”
其实,解药灌下去不久,梅霜就醒了,只是想听听主仆二人之间会有什么私密话要说,这才一直硬憋着装沒有醒來。
果然如她所料,她和南宫诺一出宫就被劫原來就是她们一伙人所为,而那伙心狠手辣的杀手原來就是这伙东來国人所为。只是,她真正吃惊的,这个叫云空的僧人竟然也是东來国人。
而久让美代子之前不是说东來国的男子因为受到卑弥呼女王的诅咒,都活不到十五岁以上吗?可是,这个云空看上去根本不像二十岁以内的男子呢,怎么他就是例外吗?
梅霜闭着眼睛一面平缓地
气一面继续静静听着。
貌似云空沒有吱声,而后又听见香草哀愁道“可是,这个大秦国的废后只说让咱们远离东來国,却沒有说出个所以然,难道那诅咒离得越远影响就越小吗?”
叹了口气,她继续颓废道“公子,我总是觉得,要么是她沒说实话,要么真的如卑弥呼女王所预言,是咱们东來国久让家族的劫数到了…”
大约是听到“卑弥呼女王”云空低声怒斥道“胡说!这是
马台的阴谋而已!他们一直妄想
并所有的小国,來称霸整个东海,我们家族的诅咒便是來自卑弥呼女王,这是**,非天灾,怎可以说成是劫数?…”
一番话说得香草缩缩脖子,再也不敢言语。
云空看看稚
的香草,这样的年龄本该承
父母膝下,无忧无虑,如今为了振兴家族不得不背井离乡,不惜千里迢迢,飘洋过海來到这遥远的国度为家族的兴亡做最后的努力。
虽说天道酬勤,可上天似乎不太眷顾这个古老的家族,一番番的努力总是在出其不意的时候泡汤,一方面损兵折将,一方面收效甚微,如今剩下为数不多的东來国人,可谓士气低落。
而这个他拼死保护的冷宫废后似乎也沒有传说中的那么神,抑或根本就是她的皇后梅茹为了除掉她而使出的障眼法。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家族恐怕真的是如香草所言“劫数”到了。
他怔怔间思索的时候,香草垂头丧气坐在地上,借着月光,他看见香草的腮上隐有泪滴。
或许是看香草可怜,云空缓和了一下语气,神色凝重“香草,这个世界上,我们的兄弟姐妹们已经不多了,我们每个人,都在奋力战斗,都在为我们的家族尽心尽力,即使哪一天我们去见地下的先祖,我们也不会因为我们今天的艰难奋斗而无脸向先祖们,他们也会为有我们这样的后人而感到骄傲!”
云空的铮铮言语瞬间让香草一振,方才还哭哭啼啼的她很快抹干泪痕,点点头“公子,我香草向天起誓,不会让先祖们为我失望!”
过了一会,
气神提起的香草问道“公子,不知道美代子姐姐怎么样了?这许久也沒有她的消息了。”
“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云空淡淡道。
“那,那我们一会去哪儿?”香草担忧道“如今算是和茹小姐撕破脸皮了, 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