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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半夜捉鬼
 第二十一章:半夜捉鬼

 夜半,永福宫外,侍卫森森,如同索命阎罗般让人生畏,羽林中郎将辛游今正是当值,他本是山所属后被辅国公调入康丰归入郎中寺,本来该是由郎中令管辖却仗着辅国公之势横行,甚是瞧不起一众侍卫们更是常常幺三喝四,惹得郎中寺甚至卫尉府的人常有怨言。

 此刻他站在永福宫门门口负手而立,一双眼盯着黑暗,那种黑暗之中往往潜伏着蠢蠢动的危险。但他今的任务却不是防卫,而是接应,他刚刚利用手中的职权调走了一支侍卫队,换上了他原山所属的旧部,放了几个人入了永福宫。

 想想这些日子郎中寺被苏长宁搞得乌烟障气他就心有不,这娘们真是不自量力,以为凭一已之力就可以打扫郎中寺,他非得给她使个绊子让她跌得个鼻青脸肿,他这么想也正是打算这么做,哪料想苏长宁被调去平叛军没了机会。

 混入永福宫内的几个人蹑手蹑手,怕太过招摇只提了几个星星点点的灯笼火,这是宫中防卫最严之地一点也冒失不得。虽然外面有接应但惊动了他人左右都是死罪一条。因此瞧准空,藉黑影掩盖顺着宫墙背光处悄悄溜进了门里,一行人约有五六个,均是身强力悍的壮汉,手中抱着两位被晕的姑娘,其中一个轻声笑着道:“去,把老皇帝给弄醒了。”

 那人得了示意跑去龙榻上抓起塌上之人的衣襟一提而起,照着脸上就是二个巴掌,然后傻笑道:“这打皇帝的滋味可真太啊。”

 “快点,待会儿还有更的事情等着你呢。”另一人嫌他动作慢,自己咚咚咚的跑过来,捏着老皇帝的脸面就要将手中的汤药强灌下去。灯笼火虽弱,但那人还是瞧见手中提着的人眼睛眨了眨似是已经苏醒,他啊了一声,灯笼落地之时,他的脖子也被掐着悄无声息的死了。龙榻上的人笑了一笑,手中剑光一闪另一个人头也咣得落了地。

 门外苏长宁带着一行侍卫飘然而至,羽林中郎将辛游身经百战见苏长宁过来已自警觉,慌忙使出事先约定的暗号通知内里的人快撤,一边故作无事上去行礼道“大人,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看看,怕今晚会出事。”

 “出事?不可能不可能…我一直站在这里怎么可能出事?”辛游虽然不待见苏长宁但此关口他也知收敛,先混过去再说,苏长宁却不理会步履钪锵直往永福宫里走。辛游心存侥幸黑着一张脸步步跟入。

 今夜月圆,无风,永福宫里静悄悄的能听见耗子急急奔命的声音,入内之后苏长宁了层层黑色维幔,就见地上躺着两个姑娘探了探鼻息只是晕过去并无大碍,而龙榻边上两具黑衣尸首,一个眼睛暴涨几乎要滚出框来一个无有首级躬成一团。就是不见皇帝的身影。

 这若是丢了皇帝可是死罪辛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拉苏长宁做替死鬼,向两侧自己的人使了眼色,苏长宁有所察觉的看向辛游正好看到他背后伸出的明晃晃匕首,她一把制住辛游的手腕道了声“你果然是内鬼。”辛游见过苏长宁的身手不敢大意另一只手反擒而出,呵呵冷笑道:“活着的人才有说话的权利。”

 苏长宁此行带进来五六个比武的胜者,还有一队人马留在宫门外,现在听声响怕是门外也打起来了,再看看周围多数都察觉了危险都扭打成一团,唯有一人正俯身查看地上尸体的伤口,料不到中了暗算前已出了一截匕尖,那人却也勇,一回头一把拧断了暗袭自己之人的脖子。人群中有两人就要向苏长宁落身处涌去,那人忽一伸臂已拉住了其中一人的领子合身一抱,把其死死抱住,又拔了自己前的刀子反臂一拍拍向那人背后,刃芒竟贯穿他的肺直入那人心脏。苏长宁将辛游退几步,又趁势腾出空来将奔向她的另一人解决了,苏长宁隔空看得那个自己带来的受伤的侍卫只觉热血一涌,那人最后向苏长宁望了一眼。他已叫不出来了可那一眼的意思分明就是让她快走。

 苏长宁倒是不惧,门外管长青和健柏带来的人足够多,不一会儿已经杀入了永福宫,而苏长宁也正好将辛游一手反擒在地令其动弹不得,辛游表面骂骂咧咧心里却懊恼,以为靠着辅国公这棵高枝就可以胡所为,但到底靠不住跌入深渊了。

 苏长宁看了看永福宫后院,问健柏“这后院里是否安排了人?”

 “依大人指示不敢怠慢,这后院由虎贲中郎将伯子率领埋伏了约有五十人。”健柏答道。

 此时破晓将至,这个时候一般当官的人都会忙于早朝开始陆陆续续进宫,但自皇帝病重之后这早朝便取消了,这会儿还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这时伏于后院的伯子押了四个黑衣人过来,池晏不紧不慢的跟着,隐于后似是此事与他无关一般。然而这四更之时正是人睡意正浓的时候,原本表现出对捉鬼并不感兴趣的宁越倒突然摆着好大的阵势进来,轻轻笑道“今凡在场之人都护驾有功,到时陛下苏醒我会一一禀告,论功行赏。”说着又指指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道“将这些人先打入廷尉府死牢,明开审。”

 “陛下哪里去了?”苏长宁指了指龙榻。

 “我已移至他处,今躺在这龙塌上的是池晏。”

 苏长宁先开始听着还觉高兴,但听着听着就有些沉郁,这宁越移了皇帝也不相告到底是不信任她。宁越到底是瞧出了苏长宁眼底的灰色,话锋一转似有所指“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这话到底谁小人?苏长宁翻了个白眼想反驳,但一来人多有逾上下礼节,二来自小嘴皮子打架她便没赢过,多说无益只会更加助长他的气焰,到底划不来。苏长宁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侍卫,摸摸鼻息已经死去,这么年轻的一条生命才刚刚开枝还来不及散叶便这么谢了,她在黑纱飘动的暗影里兀自坐着,无声无息。

 她对健柏说“尽快落实他的抚恤金,再帮我另外送上一百两银子,算是我的心意。你明去丞相府取。”

 “四更天了,我得赶紧回去补一觉还来得及。”苏长宁抚了抚脸从地上一跳起来,刚才的颓废转换了另一副懒散的语气,人不能永远活在黑暗里,要让你的内心永远充满光明,这是她父亲苏秦曾经告诉过她的话,苏长宁奉为至宝,她这一辈子就靠着这个从战场上到官场中挣扎着活下来的。她从不想别人看到她的懦弱与阴暗的一面。

 但苏长宁并未移步,宁越看了苏长宁一眼又看了看那天边心里还在朦朦胧胧似乎意会到点什么,对着池晏嘱咐了两句便随着长宁慢慢走出宫“看来你有事要求我?”

 “明天借我一百两银子,急用。”苏长宁嘻嘻笑着。

 “你是不是打劫真打上瘾了,都劫到我身上来了?”

 “这不能怪我,我的薪俸这不是还没发放嘛,别这么小气,到时我还你。”

 “挂帐。”宁越这么说着之时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连月呆在太尉府和少府缺乏休息一双眼圈黑黑的,却反而给他的面容增添了分说不出的一个男子锐意用世的魅力。两个人只是静静地走着,明知天明一别当真前程险恶生死难料,该说的话本只有这个机会可说了又能怎样?还不如这么彼此相伴的沉默着走,那些话那些事谁也不必再说。

 这康丰街上已有不少宅院里隐隐亮起烛火了,当真百千家如围棋局十二街似种菜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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