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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章
 二皇子声声咄人,罗缜岂又能不给成全?

 “那个人,是杭夏国国后的表弟,因他有意与罗家通商,才与绮儿相识。至于绮儿的婚约,据我所知,皇家并没有正式罗家下聘,算不上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绮儿小姑独居,为人所欣赏进而有慕求之心有何不可?我们没有特意助晁公子,只是,晁公子人品家世俱佳,若能促成一段佳话,又何乐而不为?”

 罗缜拉下相公大掌,语音轻巧,神色谦和,对二皇子的几处诘问一一作答,一贯罗家大小姐的从容淡定,却把二皇子的沉稳风度破坏得不亦乐乎。

 “大姐,你明知我已与绮儿…”

 “你与绮儿并没有婚约。”罗缜波澜不起的递话。

 “我曾说过,非绮儿不娶!”

 “说过的话在说时可以掷地有声,却抵不住过后风吹无形。非绮儿不娶,并非非绮儿不爱。绮儿要的,应该不只是一段婚姻。”

 玉无树面色沉了下去“我对绮儿的心,我自己最是清楚。我能给绮儿的,绝对不止婚姻,尽管那婚姻是很多女子渴求却不得的!”

 “罗家虽是商贾之家,但每个女儿都是如公主般的养大,罗家不能给的委屈别人更不能给,包括皇家。”罗缜傲岸一笑“很多女子渴求却不得的婚姻,罗家从来都不稀罕。”

 “…绮儿到底对你说过什么?”

 “绮儿说过的,不是二皇子做过的么?”

 这罗家的女儿所以在玉夏国盛名不缀,与这机敏的口舌定然有关系罢?“我心底,爱的从来就是绮儿,不管罗大小姐你如何想本王,但是,请罗大小姐莫成为我与绮儿的阻力!”

 “罗缜只会成人之好,不会坏人姻缘。”罗缜牵着在旁一直对着玉无树瞪眼运气的之心径自掀步,走出十几步远,又悠然撇下一语“前提是,如果是姻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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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

 “嗯。”“珍儿~~”

 “嗯?”

 “娘子~~”

 “…臭呆子,做什么?”

 “之心喜欢娘子,之心喜欢珍儿!”

 “你醉酒后的话,我不相信。”

 “娘子相信啦,相信啦!”之心跳脚大嚷“之心不是那些讨厌鬼,娘子相信之心啦!”

 “讨厌鬼是谁?”还“那些”?

 “范畴是大号的讨厌鬼,那棵树是二号的讨厌鬼!”

 “玉无树怎生招惹你了?”

 “娘子以前和他气之心…他讨厌,还有,以前那个晋王也好讨厌!之心要讨厌所有要和之心抢娘子的人,哼!”这呆子哦~~。罗缜抬指挠了挠他高扬的颈肤“呆子,少管别人,你再喝得酒气薰天,我就把你扔了喂阿黑阿黄…”

 某呆子响声咯笑“娘子疼之心,娘子不会!”

 “臭呆子!”罗缜笑叱,提了纤足,啄上相公溢满快乐的嘴角。

 之心喉里呜噜有声,揽紧娘子纤,将四密密切切粘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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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到了?”

 范畴冷眸未抬:“那又如何?”

 “人家小夫恩恩爱爱,她在此世比上一世与你在一起时幸福万倍,你如果真如你所说深爱于她,就不该有任何破坏她眼前快活日子的打算。”风神悠闲拈须,气定神闲道。

 范畴眼睫覆下眼内冷厉:“风神,你乃风神,而非月老,莫多事涉人姻缘。”

 “若是别人的,本尊自然是不会去理,但事关良之心,本尊便不得不理!”

 “我若此时出手,你真能护得住她?”范畴音容皆触寒生冰“你说你有祖孙三人,难道范某没有父子三人?”

 风神亦不客气:“你父子三人当真都能联手?范颖与罗缜情同姐妹,良之心对范程有活命之恩,你们狐族讲究得有恩必报,不是恩将仇报罢?”

 “如果他们确知了那是他们母亲的转世,又何尝不可?”

 “啧。”风神摇首,嘬发嗤“当年你子在阎王殿,阎王怜惜她千余载的修行不易,曾一再问她是否当真舍得。你子点头从来没有犹豫。阎王还问,她生平最大的不幸是不是与你相识,你子答,她生平最大不幸是爱上了你。她请求阎王,在来世不再与你相逢遭遇。”

 范畴痛阖双眸“…好狠的珍儿!”

 风神好笑:“她狠?你不会忘记你是如何待她的罢?”

 “与她成婚之前,我便已告诉她,我虽不会为她停留,但她永远是我至爱之人…”

 “所以,她不恨你,只恨自己。所以,她认为自己的不幸不是认识你,而是爱上你。”风神丝毫不介意将话说得透彻明白,尽管那话麻得令他咋舌。“她既然喝了孟婆汤,还加收仙草,便已是将上一世完全隔断,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甚至,她当时救你的女儿,手里明明有避火珠,却弃之不用,改以躯相抵,你认为,这是为何?”

 “什么?!”范畴俊眸倏然暴启,完美脸上,愕异,震痛,惊,慑冷,相替过。

 不,不!要他如何能信:她为了摆他,竟已是无所不用其极?哪怕会让她最疼宠的女儿伤心一世,亦在所不惜?可是,她说过,她爱他,无论天崩地裂,无论海枯山摧,都要陪他伴他的啊…“你害了她前生,还想害她这世?尤其在她已得到幸福时?”风神悠悠吹完,攀上青松枝头,闭目憩去。

 珍儿,你以玉石俱焚之法,就为离我而去?范畴始终不能让自己相信这已既定之实。“风神,如果我查出你骗了范某,范某不介意和你来场玉石俱焚!”

 风神好心提供法子:“你与月老有情,他的今古姻缘镜可照世间姻缘的过去未来。你们的族长也有法镜,你尽可一试。”

 “不劳费心!”范畴高叱,白衣化云,顿逝不见。

 风神晃着雪白脑袋,念念有语:“唉,想我老人家与同辉,与月同寿,怎受了一个头小子半天的气?老人家受欺负啊…更头的丫头,你既然都已听见了,还不出来?”

 匿伏多时的白衣人儿显了纤形,惨白着一张丽靥,抖颤着一副娇嗓,泪飞作雨,泣不成声:“…告诉我,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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