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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你会知道,之心是个宝贝。”

 良之行这一句话,令罗缜莞尔“我当然知道之心是个宝贝。”

 良之行未再多语。

 如果罗大小姐已经把这时的之心当成宝贝,那么便让她在今后的岁月里,慢慢挖掘之心给她的惊喜罢,希望到时,莫让惊大于喜。

 “之行,你不走喔?”之心由车窗探出头来,问。

 良之行走到兄长车前“我需留在这里,为你做完一件事再走。”

 “喔。之行要乖哦,不要累哦。”

 “我知道了,大哥一路小心。”

 良之行目送车辆行远,方踅足,却教头一张俏脸挡住。他眉峰微蹙:“你何时来的?”

 “刚刚到,怎样?”罗缎小颌傲扬“冷面呆瓜,我告诉你,你配不上我的姐姐!”

 “正好在下也有同感。”良之行懒声道“也许以在下的水准,只能配得上罗二小姐。”

 “你…”~~~~~~~~~~~~~

 离开高沿城前,罗缜未再回头一望。如她每次行商离家时一般。但这次,是因为她在在家门前,已做了足够的眷恋。她不要自己离情依依泪涟涟,她与之心的新生,当在笑与喜悦中启始…

 一个月后。

 杭夏国万苑城良家,今是大喜之。长子良之心,娶杭夏国富商之女,门当户对,百年好合,锦绣良缘,天作之媒,早生贵子,早获麟儿…

 当然,诸如这等吉祥话儿,都是与良家或有商贸来往或有不弱情的贺客们的贺辞,其实,各人心底都不免揣了怀疑:良这有这位痴儿公子,能娶个啥样的良?无非是多给了彩礼,多让了商利,换回一个媳妇而已,不然,玉夏国恁大地盘,何必跑到杭夏国结门亲事?

 “一拜天地!”

 拜拜喔,珍儿说,拜拜完了,珍儿就是之心的娘子,永远不分离…

 “二拜高堂!”

 之心要和珍儿不分离,风伯伯说月月爷爷给之心和缜儿系了红红绳,永远不分离…

 “夫对拜!”

 之心之心好快乐,之心好快乐,之心好想看珍儿,可珍儿说要进了房里才能看,之心好快乐…

 “喂,良兄,留步。”

 有人在新郎的手握住红缎才要启步进入房之时,拦住了新娘倌,摇扇出风,自诩风度不俗,正是冯家公子冯孟尝。

 良之行眸光冷凛,才要迈出步去,已被其母一把扯住“之行,马上要开席,去厨房看看,菜肴可供得上?今天是你大哥的大喜之,别怠慢了各方的贵客。”

 “…娘,别人不行么?”

 良家二老爷的子魏婵,红颜未老,风韵犹存,优雅雅望着儿子道:“都在忙,谁能得暇?还是你准备在此与为娘吵起来,搅了你大哥的新婚喜事?…”

 “良兄,今儿个是你大喜之,很高兴罢?”

 “嗯嗯,之心很高兴,很高兴!”

 “既然高兴,还不让咱们看看新娘子?急着入房做什么呢?反正良兄你也…”

 “孟尝,不得胡闹,还不退下!”冯父出了观礼席,沉颜叱责这不长劲的儿子。虽说与良家因营生不同没有生意上的来往,但与良德尚算投缘,上一回若非良德硬遣良之行前往,自己夫人的病哪会得治?这个不肖子,怎不长教训?!

 “冯家伯父,您不必叱责冯兄,新婚三,百无忌,冯兄也只是想让喜氛更热闹而已。”有位华服公子凑言来“相信良老伯父也想让良兄喜更喜,佳更佳罢?”

 “这…”良德为人谦逊,虽口舌尚算健谈,但不善咄咄人,商场上的大多算计,来自于夫人的运筹策划。他自然看得出这些年轻哥儿对儿子不怀好意,他虽对爱子爱若性命,但这样的场合,一时也找不出适宜的说辞。

 而良德之王芸,富谋多思,却不善言辞,尤其在儿子的好日子,更是不知该如何拿捏,才既能保护儿子,又能不拂佳时。

 是以,每一回,都是侄儿良之行为子出头,可这时,之行在哪里?

 “几位公子若想与新郎倌开开玩笑,不如等新郎倌半新娘子送进房,咱们的新娘子远嫁来此,小脚不能久战的呀。”司仪出面缓颊。

 “闪开闪开,咱们与良兄的情素来就好,这大喜的日子花添彩之事岂能忘了?良兄,你的新娘子美不美呀?”

 之心拧着眉“你不好,你拿凳子打过珍儿,之心讨厌你!”

 “…你…”冯孟尝没想自己竟遭傻子叱责,脸色一变“良兄,你娶得不会是一个丑八怪罢?还是良家伯父帮你出了大把银子,给你买回来一个傻媳妇?”

 “珍儿才不是臭八怪,珍儿是之心的娘子,珍儿好聪明,珍儿疼之心,你才是丑八怪!…”

 “相公。”红巾下,罗缜柔声开口“莫跟一些污烂之物计较,今儿个是我们的大喜之,原谅了一些无知之人罢。”

 嘻,相公~~。之心咧笑“喔。”不计较,不生气,大喜,不生气…

 之心牵着红缎,笑嘻嘻要离堂去…

 “哈,这玉夏国好生奇怪,喜堂上,喜帕未掀的新娘子敢开口说话,是玉夏国风如此此豪放,还是在下等人孤陋寡闻?冯兄,您说呢?”

 “张兄,在下也在奇怪呢…”

 “两位当真想知道么?”新娘子清朗声问。

 “知道知道,当然想知道。”语气、神态轻佻无余。

 “当然是两位孤陋寡闻,少见多怪了。”罗缜挑“连这样简单的问题,两位也找不出答案。这样简单的问题,都需小女子指教,杭夏国的文儒风雅之风想来与二位无关了?”

 “你…”两人脸色青红替,没想受一女子奚落。“你这女子,好不知礼!”

 “是么?”罗缜理着袖上花纹“怎么小女子觉得,与两位比起来,小女子尚温雅有礼呢?看来两位若想凭智力一博前程,真是前程堪忧呢。”

 “哈,智力。”冯孟尝以为自己抓住了对方漏“我们再不济,又比良兄如何?这位杭夏国的新娘,你以为嫁了个金窝银窝是不是?你的相公是…”

 “我家相公温存可爱,洁净仁善,纯如赤金,阁下以为你们哪一点堪与我家相公相比?相貌?情?心肠?还是修养?单凭二位在喜堂上的这番小丑似的表演,但凡稍有智慧者,不难判出,阁下二人与我家相公相比,无疑泥与云,地与天。”

 良之行虽未到后厨查看菜肴,但因被母揪着,一时未能及时走出为兄长抵挡。但新嫁娘的表现,却使他明白:自己对兄长的牵挂,或该全数交给罗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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