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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擦肩而过
 “扑哧…”隐忍的低笑自瘦削的双肩处闷闷发生,双手犹自轻捂着脸,脸颊的红晕随着该主人的每一次忍笑而浮现一次。

 “冷冉竹,你够了!”车内传來疏影的怒声,这次是真的怒了。

 “你都笑一路了,在这样下去我担心有人会跳车了。”莫尊景闷闷声传來,分明亦是忍得很辛苦。

 冉竹不住点头,眼角弯的都快眯成一条,好不容易平复了心中的愉,费了好大劲才找回了正常的口气:

 “柳木南,不错。”

 此话一出,车内人再度爆出吼声,却分明夹杂着几分慌乱。

 半个时辰前,她和莫尊景无意中撞破了一件“好事” 只着红色底的疏影正将一白衣男子扑倒在地,二人正进行着非礼勿视的举动,而她好意给疏影遮身的红裙则堆在了他的脚腕处…

 那白衣男子自然是柳木南,他夺窗而逃但即便如此临走时还不忘下他的白色外套披在疏影身上,那种惊慌羞怯而又含情脉脉的神色令手忙脚找裙子遮身还要忙着解释的疏影同样红透了脸…

 “扑哧…”想到此冉竹一个沒忍住又笑了起來,心底却是暖暖的,却无法说出这样奇怪的感觉。

 马车悠悠行驶在路上,沒有了士兵的遮挡,路两旁景尽收眼底,绿的树,白的花,蓝的天,黄的地,一切那么鲜活明亮又寂静和谐…

 冉竹忽然记起失忆时与莫尊景还有疏影的竹屋,那里还有可爱的包子与总给她神秘感觉的美人花青雪。

 那段日子,就如这天地景真实平静的摆在你的面前,如果沒有莫求双在,或许她一辈子也不会想起宣墨來。

 如果是这样,那么生活又该是怎样?

 会很幸福吧?亦或是,心底总如醒來那般空落落的,永远都无法填补完整…

 冉竹思绪翻飞时,莫尊景又何尝不是在感慨。

 疏影对他特别的感情,他心中其实早已知晓,只是二人之间都默契的不去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因为一旦说破便是连朋友都沒得做。

 他对冉竹的心意不管是曾经的刻骨爱情还是如今的默默相伴,疏影是最明白他的人,却也是对他最执着的人。

 无眠的夜里他亦曾苦恼着用什么办法让疏影醒悟过來…

 如今,他不用再害怕会失去这位难能可贵的朋友了。

 想到被皇上派过來随身保护冉竹的柳木南,莫尊景眼底浮起几分感激,微翘起的角勾勒出令人为之倾倒的飘逸笑容。

 前方军队就在眼前,莫尊景高高甩起手中长鞭,加速追了上去。

 正如王旭所言,本该落之前就能达到扶余国的路程,因为路上耽搁了两个时辰,临近傍晚时分他们只能停在了一处叫王家村的地方。

 换上了车夫为他洗好的衣服的疏影,马车一停他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看都不敢看一眼身后的一白一紫两位身影挑了最近的一家屋舍敲门要水喝。

 六千人马驻扎在王家村百米开外,以防惊扰村民。

 开门的是一位老妪,想必是有些耳鸣,疏影扯着大嗓子喊了半天她才听懂了话里的意思。

 冉竹站在树下,看着士兵们吃着干粮,低声交谈,三五围拢而坐,井然有序,训练有素。

 探路的骑兵策马而來,脸上有着几分沉重,马儿行至冉竹十米远处,他就勒马停下,小跑了过來。

 “如何?”冉竹连忙问道。

 “回圣女,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是扶余国,密鬼林且就在扶余国东边,属下查探过路上并无危险迹象。只是,只是…”

 骑兵说到这里却是迅速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莫尊景。

 “我等皆听圣女指挥,你切不可隐瞒任何事情。”莫尊景说道,打消了骑兵的顾虑。

 冉竹对骑兵的做法并未在意,等待着他说下去。

 “刚才属下回來的时候,听到路边行人说扶余国正在瘟疫当中。属下想这时候去对圣女和少卿大人极为不利。”

 骑兵听完莫尊景的话便再无顾虑,一口气说了出來。

 这时,疏影也跑了过來,一脸严肃道:“那老婆婆说扶余国发生瘟疫了,我们快去看看。“

 冉竹点点头便要跟着疏影上车,眼前却横空出现一只手臂:

 “你留在这里,我与疏影去看看。”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走吧。”冉竹知晓莫尊景是担心她被传染了,便保证道。

 “不行,太危险了。你身子骨本來就弱,这种之物最容易侵入那些虚弱的身体里。我去看看还有沒有不通过扶余国也能进密鬼林的方法。”

 莫尊景斩钉截铁说道,说话间还冲疏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在此照顾冉竹,奈何刚才还不对盘的两人如今却自发往马车处走去。

 “我答应你不下车便是。”冉竹越过挡在面前的手臂,边走边说道。

 “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瘟疫呢。”疏影的话在冉竹话后随即响起,那全然无所畏惧的狂妄口气令了解他是位大夫的士兵们肃然起敬。

 莫尊景眉头轻皱,看向他们二人,只觉有说不出的古怪。

 军队再度启程,墨蓝色的天空上开始一点点出现星光,指引着军队前进的方向。

 车内再沒了白里轻松惬意的气氛,在心底深处本就担心颖冰安危的冉竹如今更添了一层对扶余国百姓的忧心。

 “现如今是谁在打理扶余国?”看着桌上摆放的一张几寸大小的地图,她问莫尊景道。

 莫尊景正在地图上寻找避开扶余国前往密鬼林的路,听她这么问便回答:

 “是李秋雨,此人在扶余国担任御史官一职,是当年先皇派去的诸多大臣中在独孤子诺手中唯一活下來的大臣。他对扶余国最为熟悉,陆远将军回來后,皇上便让他暂为打理扶余国。”

 冉竹点点头,刚开口就被疏影抢了话头:

 “你说你们这皇上也真奇怪,扶余国虽然比不上长安,但好歹也是个国家,住进去也不会丢了他的面子。他干嘛一直待在飞龙山的军营里,搞的天下人以为他怕了萧离。”

 说这话时,冉竹也同样望着莫尊景,因为这也是她不明白的地方。

 是担心宝藏被人抢走吗?可宝藏如今大半被挖了出來,只需炸毁口便再无人能触及皇族龙脉之地,又有何可担心的。

 莫尊景闻言手指轻轻滑过地图上一处弯曲的红线图,目光落在冉竹的身上,轻叹了口气道:

 “皇上这么做实则有许多原因,而且圣女刚出來身体虚弱不堪,虽然疏影用了大量稀有药材进补,但冉竹你能说你的身体已经复原了吗?疏影你可知道那些药材都是从哪里來的?”

 话语到最后却抛向了疏影,疏影怔愣摇头,他从來只管索要药材,配药材,煮药…

 “这些都是水千代送來的,那晚她來平安村时本是來与宣墨商谈与萧离成婚刺杀他一事,但被宣墨拒绝并让她好好治理南蛮,而且花重金从她那里购得药材。一來是让她壮大自己的实力二來便是可以放心的为你疗养身体。她的帐篷一直就在南蛮边缘,送药材至飞龙山只需半路程,如果送往扶余国便要两路程。偏偏疏影要的东西很多都是需要当下采摘入药的,时间上更是耽误不得。”

 莫尊景轻声说道,有些话他不必说透,眼前的女子自会明白,但见她半敛双眸,平静的面容令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唯有十指紧紧了她心底的一丝情绪。

 “飞龙山空气很好,待在那里也不错。”半晌,冉竹笑笑道,极为平淡的话语里染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就是就是。现在看來不去扶余国是对的,不然赶上这瘟疫真要命。”疏影察觉自己挑出來的话題似乎有点破坏气氛,便借着冉竹的轻松口气转移了话題。

 “这李秋雨真是好大的胆子,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竟然都不派人禀报。待到扶余国后,我必然不会放过他。”

 听到瘟疫二字,冉竹脸色陡然沉了下來。

 瘟疫,她的养父母,玄镇的上百条人命全部葬于这个叫瘟疫的霾中…

 莫尊景和疏影明白冉竹的心情,前者想到她要进入情况不明的扶余国中,心底便十分担忧。

 倒是疏影,因为扶余国瘟疫一事成功将白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心中倒是窃喜的很。

 瘟疫嘛,只要不是冷冉竹身上的这种怪病,就沒有能难得倒他的。

 时近半夜,他们终于來到了扶余国城墙脚下,以防士兵被传染,冉竹让王旭带着他们在远处安营扎寨,而她,莫尊景还有疏影则继续坐车马车往城内走去,因为瘟疫全国宵,莫尊景出示了身份令牌这才得以放行。

 然而,马车只是往里走了一小段路程就被迫停下,有一名老者突然跑出差点撞上,好在莫尊景勒绳迫马转了方向,否则他必然会被马蹄踏上。

 “老人家你沒事吧?”莫尊景急忙跳下马车将他扶起,随即目光出一丝诧异。

 只见此人银发长须,面色红润有神,银白长袍衬其身上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别说他有别人一般人,便是连半点瘟疫的样子都沒有。

 “沒事沒事,多谢小兄弟相扶。”老者呵呵笑道,洁白的牙齿在暗夜里竟显得异常的好看。

 “尊景,发生何事了?”窗帘一角被一只手轻轻起,出一双疑惑的双眸与半面白纱。

 老者闻声望过去,见她眉间一点朱砂,不由咦了声,但随即又面怜悯,刚想上去对那女子说话便被刚才扶他的人阻拦:

 “老人家沒事的话那我们便不留了。”

 莫尊景说完便走到冉竹的窗户前轻声说了两句,随后自己上了马车再次赶往宫殿处。

 冉竹听到自己马车撞到了那位老者,心中大感抱歉。马车越过老者时,歉意冲他笑笑。

 街道上响起车轮急速的咕噜咕噜响,向左一拐便消失在了老者眼前。

 “好一姑娘,可惜,可惜了。”老者摇头感叹道。

 “师父,你怎么跑这里來了,我们快走吧。”自一巷道里缓缓驶出一道低矮的身影,借着昏暗的灯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正靠近老者,刚才的话便是出自她口。

 而她,正是离开军营数月的邱灵儿,她见老者正盯着前方看不由也望了过去。

 只见街道上空的,唯有暗灯数盏飘摇,有什么好看的。

 “为师刚救活这扶余国的全城百姓,想喝点酒歇口气你就到处追我。灵儿,皇上体内的帝王心蛊为师不一定能解得了,再说这对他还有你的圣女朋友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老者见自己的徒弟又追來了,不由苦恼道。

 “师父…”邱灵儿拉长了声调,表示不想再听他说下去。对于眼前这位常年见首不见尾,几年一见依然童心未泯说话口无遮拦的师父,她通常都是以无视待之。

 很多时候,她都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人们口中传说中的神医鬼谷子,当然她心里是最清楚的了。

 “好了好了,我们这就去飞龙山便是。”鬼谷子一甩衣袖,挥的他长须胡乱飘飞。

 “师父,你刚才说什么姑娘,什么可惜了?”邱灵儿见鬼谷子往城门口方向走去,便忍不住问道。

 虽然她沒看到这街上有人,但她师父说的话还是听到了。难道还有人患了瘟疫沒治好?

 “为师刚才看见一名女子,虽然表似常人但实则气数已尽,命不久矣。只是觉得她颇得为师眼缘,却无缘分相救,所以觉得可惜罢了。”鬼谷子感慨道。

 自古生死有道,早有天注定,若莫尊景不拦着他,他说不定会走上去替那女子诊治一番。素來生死之事看的比谁还淡的他,自然也不会因为眼缘二字便着脸上去给人看病,这边就是他说的无缘了。

 邱灵儿深知鬼谷子的脾当下不再说话,却听耳边刚才还深沉叹息似的语气陡然一转:

 “真是沒良心啊,刚才师父差点被马车给撞飞了,你是一点都不关心。为师见到小花后,非要让他好好治治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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