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进暗卫府
“你要这样想,倒也不错。”
这句话有如魔咒般箍紧冉竹脑海里,望着白静飘然走远的身影,她这才如梦初醒。
白静这话明显是告诉冉竹想错方向了,可除此之外冉竹真的想象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她、
在玄镇
夜相处的六年,白静虽然并不如师父徐番那般对她宠爱有加,可她所熟悉的一花一草皆出自她亲口传授。
如果两人沒有上一辈的恩怨,那她就是在利用自己,从六年前就开始筹谋,替嫁进宫!
冉竹忽的想到了宝玉,目光望着前方一重又一重的大门,心里忽然明白了白静是为宝藏而來。
让冉竹更加不明白的是,白静是假冒一事宣墨心里已经十分清楚。
可他,为什么对白静迟迟不动手?
冉竹并未回到玉兰轩,而是來到了皇城一角,那里是她和丹青约好的地方,也是云霆飞将那些装着残尸的麻布袋运出去必经地方。
其实亦是好奇心在作祟,筵席上冉竹察觉宣墨有些不对劲,于是她吩咐丹青想办法看到这麻布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但她现在全然沒了心情,而且这里也沒有丹青的身影。
冉竹想了想,或是丹青回了玉兰轩也说不定,于是她折身往回走。
但是冉竹并不清楚从这里回玉兰轩应该怎么走,于是拉住了路过宫女问路,宫女好心的指了一条近路给她,冉竹连连感谢。
可当她來到这所谓的近路前,不觉有些傻眼。
这里似乎更像是个废弃的花园,密林丛丛假山怪石嶙峋,杂草肆意横生,依稀看得出一条小路的痕迹來。
四周静悄悄的不知从哪來來的
风一阵阵吹过來,令人不觉心底胆寒。
冉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走了进去,这条路已经很久沒有人走过。虽然时值秋季,但脚底下的草依然茂盛如
,足有半米高。
不知走了多久就是看不到出去的路,正当冉竹心里焦急之时,忽然听到林子里传來了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声音刻意
低,可冉竹还是立马捕捉到了。
冉竹循声走了过去,声音低低浅浅若有若无,不知为何冉竹听在耳朵里竟有几分熟悉。
或许就是这点熟悉感令她脚步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在林子里沒走多久,冉竹就看到了一堵石墙,那是皇城随处可见的围墙,一处破旧木门虚掩,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來。
冉竹心里浮起几分欢喜,心想终于找到问路的人了,于是将门推开轻声问道:
“请问玉兰…”
只听空气里刷的响起刺耳破空声音,冉竹头还未抬起,脖子上一下子多了两把明晃晃的长剑。
“等下。”同时另一声音急急响起,冉竹心头一动偏头循声望了过去。
走廊下,身着明黄龙袍的宣墨正急步跑过來,他脸上的恐慌紧张落在冉竹眼里,竟让她分外安心。
随着宣墨的一声喝响,冉竹脖子上的两把长剑随即
离。
冉竹不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嘴角
出一丝苦笑,刚才差点沒命了。
本侧首想看看刚才拿长剑顶着她的两人,身边哪里还有一丝人影。
“你是怎么进來的?”宣墨低头查看了下冉竹的脖子,松了口气随即疑惑道,嗓音里带着几分审问。
“你不正看到呢吗。”冉竹撇撇嘴道,指了指自己一脚跨在门外,一脚在门内的姿势,意思不言而喻。
冉竹说话间她不觉打量了下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宫殿,或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墙壁上爬满青苔,到处可见剥落的瓦片,石灰。空地上更是长满了杂草,倒是与外面的花园相得益彰。
奇怪,宣墨怎么会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冉竹心里不解道。
“这门年久失修,又靠着林子,以为不会有人经过。是属下大意了,萧风让冷姑娘受惊了。”自宣墨身后走出一男子來,一身墨绿劲装衬的他干练简单,只见他一脸自责道。
“我在那花园里
了路,正愁不知怎么出去时刚好听到了皇上的声音这才循了过來。说起來是我不对了,扰了你们办事。”
冉竹听他将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宣墨听她这么说,想起他刚才上來透口气,与萧风谈话间定是自己语气激动声音大了些才将冉竹引了过來。
“随我一道來吧。”宣墨朝冉竹伸了手,面上不无沉重。
冉竹伸手拉住,只觉宣墨指间冰凉,心头一紧不觉紧紧握住。
感觉到手中重力,宣墨回头目光询问冉竹,却看到她温暖一笑。
一行三人,穿过走廊往大厅里走去,大厅里空
的除了些破旧桌椅就剩下几尊燃香的铜器。
萧风径直走到一尊最不起眼的破铜器前,见他双手抱住铜器,冉竹还未看清他在做什么,就听身后响起墙壁轰然崩塌的声音。
冉竹急忙回头望去,却发现就在身后一米远处,地面上
出一个黝黑的四方
口來。
真沒想到,皇宫里竟然有暗道,而且还设置在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地方。
而且竟然是皇宫的主人宣墨所建!
正当冉竹想不通时,就听耳边响起宣墨的声音:
“今
我带你下去,亦是我对你的信任。但你切记
后要谨言慎行。因为这里的事情不容有半点风声漏出去。”
口气慎重而严肃,却轻柔的很。
冉竹心头一片柔软,他大可以让她原路回去,她也不会怪她。
曾几何时,宣墨已经开始全身心的接纳她,信任她,而自己竟沒有感觉到。
可望着眼前这黝黑的
口,不知为何,冉竹忽然有点不想走下去。
但这也只是一时的心绪,她紧紧握着宣墨的手,萧风不知从那里弄來的火把,三人成行走了进去。
下了百米长的阶梯,走在宽阔的暗道里冉竹随着宣墨一会向左,一会向右,一会跳一会跑,饶是冉竹在笨也知道这地面下隐藏着无数机关,不由更加好奇等下要见到的地方。
可冉竹万万沒想到是首先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间巨大的灵堂。
就像家族祠堂一样,密密麻麻的摆放着许多的灵牌,燃烧的香烛袅烟笼罩在房间里更添几分肃穆。而就在这灵牌前,有一座未合盖的棺材正静静摆放在前。
冉竹走进來时,被眼前景象早已震慑住。
“这里都是为我大宣朝抛头颅洒热血的忠良,虽然他们从不曾抛头
面,朝廷也从未给他们封官进爵,可他们的付出绝不比外面的大臣少。冉竹,给他们上香。”
冉竹点点头,心中同样敬重不已,宣墨短短几句话就让她明白这里便是外间市井传闻的暗卫。
萧风将点好的香递给冉竹,冉竹接过走向前方,身子掠过棺材时,不经意的往里望了一眼。
这一看,心头吓了一跳,棺材里正躺着个死人,面色发黑,嘴
一片黑紫,一看就能看出是中毒而亡。
“他叫苍夜,昨夜在
闭室里服毒自尽。姑娘受惊了。”萧风回道,声音里有几分悲痛。
冉竹点点头,心里却好奇这叫苍夜的男子好端端的为何寻死,上完香后她走过棺材时不由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冉竹的脚忽的停住了。
黝黑的面庞,瘦削而
壮的身体…
冉竹眼角跳了跳,她抬手虚盖在苍夜脸上,只
出侧脸对着自己。
虽然这脸色因为中毒而更加深了些,可她还是认出了苍夜就是那天清晨从玉兰轩走出去的男子。
他就是丹青口中所说的从宫外赶來拜祭她哥哥的人!
冉竹此前觉得有些眼
,亦是因为水牢那夜就是他将被打成重伤的丹青给拖了进來,却沒想到他们彼此这么熟悉。
丹青为什么骗她呢?
“可知道他服毒自尽的原因?”冉竹冷声道,口气里的严厉令宣墨和萧风都楞了下。
“我之前让他去玄镇调查
蝉一事,他回來禀报是你邀请
蝉进宫。萧风察觉他情报有问題所以软
了他,却不想他昨夜服毒自尽了。你认识他?”
宣墨沉声道,口气里更多的是询问。
怪不得,宣墨前段日子在御花园会一反常态冲她发火,甚而怪里怪气的说
蝉的事情,原來就是因为此人。
“前段日子,他曾在玉兰轩出现过,似是和丹青很
稔。”冉竹如实说道。
她不明白,苍夜为何要颠倒黑白帮助白静,难道苍夜是白静的同谋?可他为什么又突然服毒自尽?
思绪繁复间目光一直盯着苍夜,发黑的脖子里
出一截红线,冉竹伸手将红线勾出,一个半截铜板
了出來。
冉竹俯身凑近看了看,铜板上一股淡淡的桃花酒香味传入了鼻子里。
冉竹的脸色忽然变了,仿佛受惊一般,甩掉手指上的红线,掉头就往外冲去。
凤仪殿内,白静一袭暗紫
长裙此刻正溢满戾气,她狠狠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丹青,气道:
“我让你以后不要进凤仪殿,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了?”
“苍夜死了。”丹青安静道,对于白静手中的花瓶眼皮子抬都未抬一下。
“那说明你完成任务了,在老地方放个纸条不就成了!”
“他还告诉我一个秘密,关于宝藏的。”丹青慢慢抬头,口气里多了几分冷意。
白静拿着花瓶的手忽的放了下來,目光灼灼的看向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