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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杀机重重
 郝风楼入京了。

 又或者说,几个罪囚如今已经被押送到了京师。

 京师里头顿时沸腾。冤有头债有主,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时候自然到了。

 罪囚直接关押在了大理寺。大理寺这边早已忙活开了,突然有这么几尊大佛摆在这里,任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人既然到了,就要过审。朝廷那边,确实已有了准信,让大理寺先行审问。

 这大理寺卿闫恒此时倒是犯了难。过审,这该怎么审,他虽然看郝风楼和这些勋贵不顺眼,在墙倒众人推的时候,也曾经跟着这滚滚浩,没少怪气。

 可跟着人会骂是一回事,成为众矢之的过审又是另一回事。

 京师里头不少人都在串联,四处拉人,甚至有人扬言,谁要是敢造次,就和他拼了。

 老祖宗的中庸之道可是明明白白,切莫去做出头鸟啊。

 闫恒就不想做出头鸟,可职责在身,却又无可奈何,因此…他只好拜谒解缙。

 说起来这位闫大人,论身份和资历,都不是解缙可以比拟,他可是洪武年间的刑部主事,建文时期的刑部侍郎。

 解缙还没有中状元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入士了,在这个处处讲究资历的年代,不少人对解缙这些人不免有些不服,可是不服不成,人家才是位列中枢,参知机要,眼下只能放下身段去求告了。

 解缙在宫中当值。和其他衙门不同,其他衙门有的因为事务繁重,晚几个时辰下值也是常有的事。可谓家常便饭,尤其是这两年,当今皇上有几分太祖皇帝的心,迟到早退,这是早死。而学士不一样,宫门到了时间就要关上,任何人不得出入。所以必须得赶在宫门落钥之前出宫,所以即便有天大的事,下值的时间也是雷打不动。

 解缙的轿子抵达府邸的时候。闫恒已掐准了时间,在这儿久候了。

 解缙对闫恒的到来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惊诧,他下了轿,并不急于和闫恒寒暄。到了厅中。才请闫恒来吃茶。

 面对这个资历比自己老得多的大理寺卿,解缙平静如水,笑地道:“闫公此来,所为何事?”

 语气带着庄重,又有几分疏远。

 闫恒苦笑道:“下官此来,为的是郝风楼等人的案子,解公能否给些明示?”

 解缙笑了,道:“是啊。老夫知道你的难处,你是大理寺卿。职责所在,而外头呢,却是满城风雨,你这案子,天下瞩目啊,据说云南沐家那边也突然横生枝节了?连边镇那边也不安生,北直隶,都有人传了消息过来,个个都是杀气腾腾啊。”

 闫恒笑得更苦:“下官倒是不担心其他,既是大理寺卿,掌国家刑名,自是责无旁贷…只是…”

 解缙又笑着道:“只是没必要招惹这个麻烦,既要兼济天下,可是也要明哲保身,是吗?”

 闫恒默然,这话儿虽然有点刺耳,可是他却是默认了。

 解缙道:“这有何妨,其实此事也是容易,许多人要横生枝节,未必是为了郝风楼,你要过审,抓住郝风楼的罪责就是。是了,要找他的罪责,不必在调动官兵上头做文章,咬死了他擅杀安南王就是,还有安南那边的境况坏得很,将这安南的象都要扣在他的身上。至于其他人,暂时不必过审,这样,得罪的人就少些。至于其他的,你不必理会,你只管审案,着郝风楼把所有的罪责都承担下来,张辅这些人岂不是有救了?只怕将来,不但有些人不会迁怒于你,反而感激你都来不及。可问题就在于,郝风楼这个罪,他认还是不认,假若他不认,不但朝廷认为你办事不利,即便是张辅这些人想要罪,怕也是难了。”

 闫恒陡然想起了什么,道:“解公的意思是…郝风楼只要认罪,所有事都刃而解?”

 解缙道:“这个黑锅总得有人来背嘛,好啦,多说也是无益,你自己揣摩思量吧。”

 闫恒似乎有那么点儿明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作揖道:“告辞。”

 ………

 堂堂大理寺卿,为了一桩案子跑去请示,闫恒实在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子,不过似乎他颇有收获,反而轻松下来。

 解缙的意思无非就是迫郝风楼认罪而已,郝风楼认了罪,把所有的干系都揽在他的身上,那么其他人自然也就无罪了。这样做确实最是稳妥。

 可新的问题又出来了,姓郝的,肯认罪吗?

 头痛啊。

 这闫恒不得不动一点小心思了,他算是明白了,假若自己放水,清们肯定不满意,到时候免不了骂得他没法出门。可要是全部都审,过于严厉,又有许多人要不满意,走在大街上,被拍砖的可能也很大。

 唯一的办法就是独独找郝风楼的麻烦,整死这个郝风楼,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的头上,就能两面讨好了。至于郝风楼,虽然这个人也不好招惹,老爹好歹是禄州侯,也有不少亲眷非富即贵,可是闫恒却知道,相比那两拨人,这个人好招惹得多了。

 那么…就他娘的硬上吧。

 闫恒先是找来了个堂官,问道:“几个钦犯都关押在哪里?”

 “东厢…”

 东厢是黑话…大理寺其实是没有牢狱的,不过也有拘人的地方,分为东西两厢,因为关押的都是犯官,所以待遇自然不错,尤其是这东厢,庭院深深,家具一应俱全,除去限制了人身自由,一切都好。

 闫恒却是淡淡地道:“是了,这几可有人探望他?”

 “他的子,还有一些故,来过几趟。”

 闫恒冷笑道:“这是钦犯,岂是说见就能见的?往后再有人探视,无论是捎带东西,还是面见,统统挡了。”

 堂官糊涂了,道:“大人,这只怕不妥,毕竟人家有都督府的关系,而且…”

 闫恒笑得更冷,道:“是吗?可是我等乃是为国奉公,可有私情可循?此案最关键的就是郝风楼,自然不能让人和他人串供,否则出了事,你我担待得起吗?还有,将那郝风楼移至西厢去,严加看管,过了几,本官要亲自审问。”

 西厢…

 堂官不了口凉气。这西厢比起东厢来可就不是什么好去处了,那儿和大狱可没什么区别,甚至…

 闫恒却是正道:“事情就这么办,出了子,本官担着,你不必疑虑,咱们是奉公办差,能出什么差池?”

 把事情代清楚,打发走了堂官,闫恒却不苦笑,其实他未必想得罪人,可是为了尽量少得罪一些人,那么只好将一个人得罪到死了。

 事到如今,他无路可走。

 ………

 郝风楼被移到了西厢,本来在东厢的时候,酒菜管够,想吃什么,只要拿出银子,便可让胥吏代为采买,南京城的小吃,只要想得到,总是能帮你弄来。而且住处也干净,所住的地方是个小厢房,屋子通透。

 可是移到了西厢,却全然不同了,这绝不是西厢记里的西厢,绝不是女子的闺阁,不但污浊,而且地方也小,在一个天的地方里,里头全是泥浆和臭虫,虽然没有上枷号,可是对郝风楼来说,却也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

 郝风楼出奇的冷静,他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他想不到的是,这个最坏的结果来得这样的快。

 不过…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冷静。要冲出牢笼,眼下似乎还缺一样东西。

 只是这东西,现在如何了呢?

 这是他唯一生还,或者说是罪的希望,只是…现在身陷牢笼,虽然早有布置,可是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不能随心所,让他不免有几分丧气之感。

 好在他很快调整了心态,无论如何,单靠这个,绝不能将自己垮,他一路蹒跚走来,走到这一步,从来没有后悔过,可是也绝不会灰心冷意。

 现在他唯一能猜测的就是,有人打算拿自己一个人来开刀,来背安南这个黑锅,最后达到将自己置之死地的目的。

 不过…有这样容易吗?

 想到这些,郝风楼想轻蔑的笑笑,不过他笑不出,这里实在太脏了,臭气熏天。

 差役们送了馒头来,这馒头实在生硬,不过郝风楼却是一点点地捏下来,放在口里慢慢地咀嚼,他不能饿死自己,外头还有许多的精彩在等着他。

 ……

 看到郝风楼给关进那么差的环境里,是不是有点于心不忍?别急,郝风楼不是说了吗,许多精彩在等着他呢,同样,后面许多精彩在等着你们看下去呢!最后,不得不再求求月票,老虎真心想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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