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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斩杀殆尽
 正前方的人正在快速的接近,这些人已经疯了,郝风楼并不觉得对方愚蠢,恰恰相反,若自己是叛军,也会这样做。

 反叛是承担极大风险的事,他们的亲眷都在大明,一旦反叛,家族就要遭殃。而拿下谅山,拿住自己这些人,就成了他们唯一的筹码,为了这个筹码,纵是冒着矢石拼命又如何?

 郝风楼的眼睛眯起来,低吼一声:“变阵!”

 十列火铳手顿时开始变动起来,第一列单膝跪下,瞄准,第二列站直,平举火铳。

 “!”

 两列火铳手一起放铳。威力倍增。

 第一列、第二列迅速退下,三列、四列快步补充。

 以继夜的练使得火铳手们几乎可以无隙的进行补充,况且所有人使用的火铳都已进行了改良,添加了膛线,使得火铳的击距离和威力也是大增。

 前方叛军的死伤越来越大,一个个人扑倒在地,又有更多人势不可挡地冲杀过来。沿途上到处都是死伤的叛军,他们有的直接倒在血泊之中,有的在地上挣扎和攀爬,血水将泥地浸透。

 击没有停止,冲杀也没有停止。

 站在后队观战的朱高燧张着嘴,足以放下一只鸡蛋,他好歹也算半个名将,经历过不少战斗,即便是功劳不大,可没吃过猪,至少看过猪跑,眼前这样单向的杀戮,让他第一次见识到了火铳的真正威力。

 他原本还握着刀,打算冲锋陷阵,可是现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像个傻瓜,于是哐当一声将刀丢在地上,索观战到底。

 叛军的损失巨大,冲得越近,死伤也是越发剧增。

 已经有人生出胆怯之心了。谁都想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是前后左右都有人不断地鼓舞着士气:“杀,杀过去。”

 大家麻木地向前冲杀,后退的都被在后头阵的亲兵直接砍翻。

 没有退路了,冲!

 甚至连火铳手们自己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轮击。而这时候。对面的人终究清晰可见。

 三十丈。

 郝风楼大喝一声:“上短铳!”

 所有人全部弃了长铳,从间摸出了两柄短铳出来。

 当叛军们一靠近,无数短铳齐发,更加密集。

 啪啪啪啪啪啪…

 许多人还未反应过来,已是浑身弹孔,身子飙出十几道血口子。

 这巨大的杀伤将叛军的最后一点侥幸都浇灭了。

 你娘的坑我啊。说好了冲过去就成了,结果冲上来,死得更惨。

 甚至于,火铳手们开始稳步向前,根本不惧对方的叛军,有叛军近前不足十丈,抬手一铳。直接让他们倒下。

 郝风楼手中拿着双铳,倒也不惧,跟着大队前进,朱智凌见状,已是提剑冲到他的身侧,郝风楼侧目看她一眼道:“到后头去,我说过,我保护你!”

 朱智凌愣了一下。下一刻竟是难得的朝他调皮一笑:“你既保护我,我跟着你才安全。”

 叛军的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了,在这狭小的街道上,战马已经受惊,逃了个干净,即便是没逃的,在爆炸和火铳声连绵之后也已踟蹰不前。无论怎么打也不肯前进一步。这种情况,想要将眼前的火铳队冲垮,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假若…没有中埋伏,没有被那数百斤的火药炸上天。决战的地点并非是这狭小的街道,叛军或许有六成的胜率,数千叛军训练有素,勇气过人,即便一人一口吐沫也能将眼前这些火铳手淹死。

 可是现在…简直就是笑话。

 叛军阵脚大,已经没有人有勇气冲杀了,而此时,火铳手们开始扫,稳步前进,宛如一只噬人的巨兽,不断杀戮。

 “降了,降了,我降了!”有人索滔滔大哭,丢弃了武器,跪倒在地上。

 也有负隅顽抗的,依旧着刀,嗷嗷叫着冲杀过来,只是可惜,他的叫声用不了多久便戛然而止。

 王勇带着一队人开始逃窜,他也胆怯了,什么大计,什么策略,什么筹码,都见鬼去吧,没了性命,就什么都不是。

 可惜后队的败兵见到了他,有人顿时然大怒,道:“将军为何要走?”

 “拿住了贵人,咱们的家小才能保全,将军若是走了,我的儿怎么办?”

 “拿住他!”

 上百人疯狂地围住王勇,王勇身后的亲兵不得已之下晃着刀要将人驱散。

 只是可惜,这些绝望的人已经红了眼睛,大家一起冲上去打做一团。

 王勇浑身是血,身后倚着墙壁,握刀的手在颤颤发抖,面容狰狞又麻木。

 就在几之前,他还是游击将军,可是此后他又成了叛将,现在呢?现在他什么都不是,连死狗都不如。

 假若当时不利益熏心,又何至于如此?

 假若当时不铤而走险,又何至如此?

 现在…已经没有后悔药了。

 火铳队们已经开始分队,三五人一伙,开始收拾残局。

 而此时,有一小队火铳手发现了他,立即有人前去禀告,过不多时,郝风楼便一步步走了过来。

 跟在郝风楼身后的还有赵王、朱智凌和席县令,郝风楼看了王勇一眼,道:“游击将军王勇?”

 席县令到现在还没从震撼中回过味来,却是小啄米似的点头:“对,他就是王勇,下官见过他。”

 郝风楼眯着眼,冷冷地看向王勇道:“商贾刘健在哪里?”

 王勇已是万念俱焚,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道:“黑水沟,在那里,他有一处宅院,寻常人都不知道,那是他藏身的地方。”

 郝风楼记住这个王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可是那个惹出事端的商贾刘健,郝风楼却十分有兴趣,这个人在这里立足这么多年,拿着不值钱的盐巴和铁器和山民们做买卖,哪一次不是十倍、百倍的利润?再加上大肆的收购盗卖的军械甚至是安南王公的宝物,他的财富,谁不垂涎不已?

 既然有了线索就好办。

 郝风楼笑了:“王勇,你也是朝廷命官,现在怎么说?”

 王勇气吁吁地道:“败军之将,无话可说,我是钦犯,就请大人…”

 砰…

 郝风楼朝着他的手臂放了一铳,手臂上血如注,王勇疼得咬牙切齿,整个人如山猫一样弓起了身子。

 郝风楼平淡地道:“就因为你的一己私念死了这么多的人,你也配称作是败军之将?你是个畜生!”

 砰…

 又是一铳,这一次打中了王勇的脚背,王勇立即倒下,却依旧在挣扎。

 砰砰…

 郝风楼将火铳一发发的打在无关痛的位置,王勇痛得死去活来,含含糊糊地道:“饶命,饶命…”

 郝风楼转过身道:“传令下去,将这个家伙找个地方吊起来,让他慢慢的死,席县令,这种事就拜托你了。本官还有大事要办。”

 席县令苦笑道:“这种事,下官…”

 还不等席县令说完,郝风楼已经带着人走了。

 席县令只好摇摇头,看着那满目苍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

 上百个火铳手已经装填好了火药,人人骑着马随着郝风楼出发。

 黑水沟处在谅山县西北的位置,那里附近便是连绵不绝的山岭,又靠着安南,显然是一处绝佳的隐匿地点。

 一旦有事就可以立即上山,或者索直接进入安南境内,狡兔三窟,这刘健是何等人,当然清楚自己所做的是什么样的买卖,世代下来积攒了这么多年的财富,越是像他这样的人,就越是怕死。

 此时,一个个消息已经通过自己的亲信送到了这座城寨。城寨远看像是一处村落,实则却是不然,刘健在这里养着上百个亲信,除此之外,还雇了上百个仆役打理,这里不只有星罗密布的吊脚房子,在靠着后山的位置还有数十座仓库,这是刘家的本钱。

 现在刘家的族人都已迁居于此,刘健虽然命人煽动了民变,却绝不会亲自出面,当其他人煽动起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躲进这里,隐匿不出。

 不过好消息似乎不少。比如那吴雄,连滚带爬的赶回来,哭诉着道:“老爷,王将军就没有反,他带兵到了城下,居然杀咱们的人,还赏了小人一个耳光。”

 刘健目光幽幽,先是一惊,可是等他问明了经过,却是扬起手,也是狠狠地赏了吴雄一个耳刮子。

 刘健身材肥胖,一巴掌下去,浑身的赘还在颤抖,他冷冷一笑道:“你懂什么?王将军此举为的是诓骗县里的人开城,死一些山民算什么,这些人本就是猪狗,本就是用来杀的。”他背起手来,大大地松了口气:“王将军高明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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