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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反击
 朱建乖乖地走了,郝风楼看着他的背影,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匆匆地回到百户所,随即吩咐人道:“快,叫周书吏来。”

 周芳马不停蹄地赶来,郝风楼看着他,淡淡道:“周书吏可有兴趣成为司吏吗?”

 周芳的脑子嗡嗡作响,书吏和司吏虽然都是‘吏’,可是在锦衣卫之中,吏分许多种,比如经历司的经历,官职的全称为经历锦衣卫,主持南北镇府司的所有文书工作,别看只是文书,可是在锦衣卫中,地位超然,甚至可以和锦衣卫同知、佥事平起平坐。

 至于经历之下,便是各千户所的所谓司吏了,几乎每个千户所都有文吏、书吏若干,负责差遣和签之用,同时负责文书的传送,以及撰写的工作,司吏管理这些书吏、文吏,协助千户办公,地位绝不下于寻常的百户。

 到了百户所,就只有一个书吏了,说到底,百户所的书吏只是百户大人的秘书,而千户所的司吏就相当于秘书处的处长,若是再往上的经历,这几乎是整个锦衣卫的秘书长了。

 周芳自然不是完全没有进取心的人,于是直勾勾地看着郝风楼,道:“大人…”

 郝风楼一笑:“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动作起来,有人想抢食,那就一脚把他踢开,只是这北镇府司之内的规矩,说起来实在汗颜,方方面面的关系我是门外汉,因此,少不得要请周先生帮衬了。从现在开始,多采买一些礼物,你代我四处去拜谒北镇府司的诸位大人,人情的事就交给你了。”

 周芳压抑住心里的激动,事实上,他有一种预感,这位郝百户似乎早有了布置,而现在,就是准备好石头,将那千户碾成粉碎了。

 “敢问大人,如何个人情之法。”

 郝风楼微微一笑:“你来,我教你。”

 …

 东城千户程文一有动作,自然瞒不过那些特务出身的同僚,事实上,盯着东华门百户所的人不只一个,只是群狼环伺,所有人反而不好下口。现在程文有了动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东城。

 朱建此时已回到了千户所,千户程文在大堂里来回踱步,显得有几分急躁。

 郝风楼这个人当然不只是一个小小百户这么简单,关于这一点,程文一清二楚。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对郝风楼极为忌惮,若张辅是千户,倒不必担心,偏偏程文不同,一个太过强势甚至有背景的部下,对上级来说是一件极为不妙的事。

 而之所以选择动郝风楼,自然是应天府那边有了许诺,同时朱建背后自然也有他的背景,至于副千户朱建,只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只要用得恰到好处,便可以将郝风楼拿下,到了那时,无论郝风楼的背景是什么,程文都可立于不败之地。

 程文几乎可以想象,等自己彻底拿下了东华门百户所,每月无数钱财入,这些钱财既可以肥了自己,同时还可以像水一般涌入诸位‘大人’们的包,过了这个年之后,他这个程千户便可以成为整个南京最炙手可热的人物,甚至争取一下锦衣卫指挥使佥事,也并非没有可能。

 单凭这一点,也足以让程文冒这个险,富贵险中求!

 朱建回来了,当一个力士进来的通报的时候,程文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在他的布置之中,朱建是不该这个时候回来的,难道…出了差错?

 “叫进来说话。”

 朱建进来,行礼:“卑下见过大人。”

 程文脸上不,语气却显得疏远而淡漠:“怎么,那边消息如何?”

 朱建看了程文一眼,一点都不敢怠慢,道:“郝风楼那边服软了。”

 “什么?服软了!”程文松了口气,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这郝风楼会铤而走险,想不到服软的这样快,也难怪朱建这个时候赶回来。

 “他怎么说?”

 朱建嘴,想好了措辞,道:“他说了,东华门那边本就是东城千户所辖下,大人乃是上官,现在东华门那儿既然挣了银子,众乐乐不如独乐乐,所以每月平安钱的七成,愿解送千户所,任凭大人差遣。”

 七成…这也将近有近万两银子了,确实不在少数,而且将来可能更多,程文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他抚案道:“他说的果真是七成?”

 朱建道:“千真万确,其实他不过是个百户,虽然听说有些关系,可是终究还是胳膊扭不过大腿,想来他也知道今就算千户所不说话,自然也有人要强取豪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想来他是懂的。”

 程文颌首点头道:“其实还是便宜了他,让他占了三成的好处,不过…看在他识相的份上,索留给他一点甜头吧。”

 程文的心里还是颇为轻松愉快的,其实一口全部下固然是好,可是对方既然做了退让,至少让他得到了足够的足,既然如此,自然是息事宁人才好,何必要得人家狗急跳墙呢,没有必要。

 朱建连忙道:“大人说的是。”

 程文道:“你下去罢,他的银子什么时候奉上?”

 朱建道:“已经谈妥了,郝风楼说了,这个月的平安钱还没有收上来,有一些新开的铺子,还要核算,只怕还要过半个月。”

 程文倒是没什么所谓,半个月而已,他脸上出了得逞的笑容,道:“这倒无妨,你下去罢,是了,这一次你功劳不小,放心,我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程文垂下头去,去看新近的朝廷邸报。

 随后,他抬起头来,严厉地看了朱建一眼:“怎么,还有事?”

 朱建道:“大人,还有那么一件事,卑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程文显出几分不耐烦,道:“有话就直说,不要遮遮掩掩。”

 朱建道:“大人,微臣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北镇府司的人,那人像是吴同知跟前的…”

 程文眉头紧皱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建正道:“似乎打东华门百户所主意的人,只怕不只大人一个,卑下的意思是,许多人都惦记着那笔银子,卑下和郝风楼的易,只怕到了明,整个北镇府司上下,怕就要知道了。卑下还是那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郝风楼捏着那笔银子,便是稚儿握着金元宝,现如今这金元宝到了大人手里,只怕…”

 程文不由陷入沉思,良久才道:“你说的不错,这既是金元宝,也是烫手山芋,本官也不能一人独,北镇府司里也得送些好处,等到那笔银子解送到了千户所,还得拿出一大笔送去北镇府司才好。”

 朱建道:“大人可以等,北镇府司那边却未必肯等,他们只知道大人得了好处,却未必晓得…”

 程文叹道:“这些人都是强盗,你说的有道理,可是眼下,怎么办才好?”

 朱建道:“大人应当立即备下礼物,拜谒诸位大人,说明事情原委。”

 程文欣赏地看了朱建一眼:“你说的有理。不过这礼物…”

 程文确实很烦心,他是新上任,哪里有银子置办什么厚礼。

 朱建看了程文一眼,一字一句地道:“不是马上就要发饷了吗?何不如暂时先将这笔饷银截住,暂时挪来应急,反正只要拖个十天八天,东华门那边就会解送银子来,虽说这是拆东墙补西墙,却也不失为救急的办法。”

 程文犹豫了一下,随即垂下头去扫了邸报一眼,道:“这个月哪有什么饷银,没看到邸报上说吗?又是布匹和大米,罢,你去储济仓领饷的时候拿去给商贾折算了银两,直接送到本官这里来,本官好去拜谒诸位大人。”

 “是。”朱建温顺地行了个礼,小心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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