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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14
 “说什么说?朕还要上早朝呢!躺一边儿去!”南宫璃趁机挣脱他的钳制,没好气一脚将他踹到边上,披了中衣迅速下,口中还在絮絮叨叨“什么妃子,皇帝我还得自己更衣,一会儿得叫嬷嬷教教你什么是侍君之道!”

 系完带,回头看了眼上的男人,只见一双凶目恶狠狠瞪过来,南宫璃噗嗤一笑,上前抚摸他铁青的俊脸,妩媚笑道:“乖!朕上完朝马上就来陪你!嗯?”

 东方玄墨一张口就咬住了她的手指,却含在舌间,如何也下不了狠口,心里叫苦不迭。

 “调皮!”南宫璃丝毫不惧,笑靥如花:“乖!等我哦!”眼看她春风得意走了出去,东方玄墨攥紧了身上的被子,低头看着一丝不挂的身躯,哭无泪。

 ”疯女人!你给我回来!我…我这…我这算什么呀我?!”

 …

 晌午时分,国师府。

 一名侍女经过长廊时,忽闻身后一阵窸窸窣窣,遂好奇回头望去,但见眼前青芒乍现中惊现一条蛇影,她身体蓦然一震,一双平凡的眸子霎时耀亮。

 须臾间,侍女转身而去,一切又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说来也巧,敖雪宸刚好归来,一身淡金银袍映入眼帘时,侍女角扬起了一抹戏谑冷笑,眸中青光一闪即逝。

 面四目相对,敖雪宸微微一愣,转瞬恢复了淡然浅笑,漫不经心转弯,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呵!这个敖雪宸果然堪称绝世美男!和戏爷可有得一拼呢!”已附身于侍女的灵姬掩娇笑,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优雅又不失贵气,不有些神魂颠倒“唉,可惜呀!没事干嘛要和我的爷作对?要不然我倒可以…”

 “翠妞!干嘛呢你?”

 身后,一个年纪稍长的管事丫头没好气地瞪过来,一上前就劈头盖脸嚷道:“翠妞你怎么回事啊?不是叫你把衣服送到国师房间去的吗?还愣在这儿干什么?一会儿国师下朝回来要换的,快去快去!”

 灵姬还沉浸在幻想之中,闻听此言登时一惊,低头才发现手里托着一叠白袍,不一笑,急忙点头哈:“是是是,这就去!”

 说罢,迫不及待朝着敖雪宸离去的方向追去,徒留那管事丫头一阵纳闷:“这个翠妞,贼笑个什么劲?”

 灵姬当然兴奋,随便上了一个丫头的身就捞到这么好的机会,省得她再费心找理由接近他!

 敖雪宸的卧房不大,却甚是简洁明亮,灵姬走进去时没有看到人影,遂不东张西望,突然身后一道黑影罩过来,她无端心一惊,猛地回头。

 “怎么才来?”掩去眸底寒芒,敖雪宸不动声,平静看着她。

 “呃…”向来雷厉风行的灵姬却破天荒紧张起来,拉了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做贼心虚地嗫嚅道“对…对不起啊,国师大人。”

 他慢慢勾起,接过她手里的衣服,淡淡道:“没事。”

 似笑非笑的脸庞宛如雕细刻的美玉,精致的毫无瑕疵,敖雪宸丝毫不避讳她不经意出来的那种捕捉到猎物时的亢奋目光,慢条斯理了朝服,换上干净的白袍,这才神情懒散地朝她望了过去。

 这一望,灵姬陡然怔在了原地,心猿意马之下不心大起:哎哟!我的爷啊!这么美的猎物送到我灵姬嘴边上,哪有不吃的道理?呵!小白龙!你果然对我的胃口!

 正想入非非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雪宸!”

 敖雪宸垂眸,嘴角扬起一抹灿笑,回头看向来人。

 敖听心很快意识到屋中诡异的气氛,她快速扫了一眼角落里的侍女,口吻尽量平静:“那个东方玄墨来了,说有要事与你相商。”

 “嗯?”他微感意外,嘴角的笑意却莫名加深,沉道“他终于来了。”

 …

 梅林深处,雪霰纷飞。

 凉亭内烹着佳酿,暖香四溢,醉人心脾。

 两名男子相对而坐,均是一身单薄的衣裳,淡金滚边的雪袍和玄黑色的干练劲装形成强烈的对比,气氛却是出奇的祥和。

 东方玄墨漫不经心摇着玉骨折扇,一瞬不瞬盯着对面的敖雪宸优雅斟酒,俊眸渐渐染上一丝笑意:“都说国师大人烹茶的技术无人能及,想不到煮的酒也这般馥郁醇香,真教本王望尘莫及啊!”他浅淡而笑:“过奖。王爷理万机,岂能与微臣这等闲暇之人相提并论?王爷请。”

 接过他端来的酒盏,东方玄墨垂眸,合上玉骨折扇,品啜了一口,才道:“入口甘醇,辛辣的恰到好处,果然好酒!”

 敖雪宸刻意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玉骨折扇,目中闪过一抹怵痛,声音微颤:“不知王爷光临寒舍,所谓何事?”

 东方玄墨正细细品着美酒,忽听他问,不放下酒杯,正道:“实不相瞒,本王还正有件十分棘手的事想请国师大人帮忙!”

 他微愕:“哦?何事如此严重,还要劳烦王爷亲自走一趟?”

 玄墨见他一脸的友善和真诚,不由自主卸了伪装,大大咧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懒洋洋打着哈欠道:“唉,敖兄,说来话长啊!那个疯女人之前发疯收了个叫娃娃的义女,此女忘记了一段记忆,情乖张暴戾,每到月圆之夜就会犯病伤人!我本想进入她的梦境寻求治疗之法,不巧近有件要事需要出趟远门,就把这事给耽搁下来了。素闻敖兄道法高深,想必此事不难解决!”

 听到“疯女人”三字,敖雪宸微微皱眉,这虎妖张口如此鲁,差点被他的表象给惑了,不冷声道:“既然是为陛下效劳,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折扇一合猛击掌,东方玄墨开怀大笑:“好!敖兄果然爽快!”

 不料,此话音刚落,顿时一声怒啸震破耳膜:“臭男人!”

 酒没斟满,东方玄墨愣是给惊得手一抖,转头看到气势汹汹跑来的南宫璃时,不由紧张得咽了口唾沫。

 “东方玄墨你个臭男人!谁许你出宫的?”南宫璃丝毫不顾忌在场的敖雪宸,上前就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怒道“不声不响得就给我消失,你找死啊?”

 东方玄墨哭笑不得,刻意指了指对面状似平静的敖雪宸,咬牙警告:“喂!你个疯女人!在外人面前注意点形象!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笑什么笑?”南宫璃目光一狠,直指向敖雪宸“笑个我看看?”

 敖雪宸无语,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倒酒。

 见他如此冷漠,南宫璃反倒有些局促,可一看到东方玄墨那张贼笑的嘴脸,顿时一团怒火冲到头顶,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拖。

 “说好了在寝宫等我!你这臭男人到处瞎跑什么?真是气死我了!”想到他随时会离开自己独自去承受劫难,南宫璃又气恼又心疼,说什么也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喂!你是个女人啊!能不能像个女人啊?”

 “狗女人!朕现在是皇帝!”

 “狗皇帝!你现在是我女人!”

 “臭男人!你走不走?”

 “走你大爷的!跟本王回府!”

 …

 看着他们吵吵闹闹远去的背影,敖雪宸凄然笑了,突然觉得杯中酒苦似黄连,难以下咽。

 可惜,自始至终,他都不曾注意到,不远处的梅林中,敖听心一直静静凝望着他,晶莹的泪珠悄然滚落,滑下悲伤的泪痕…

 情,不过一字。

 可它又能承载多少人的快乐呢?

 神仙如此,何况凡人?

 比起他们心中的悲哀,月痕感到的却是彻骨的绝望!

 自从淡云步收了石敏为徒,月痕经常能看到他在林中指导她修习法术,甚至教她千幻剑法,清俊的眉眼始终噙着温柔的笑意,丝毫不嫌弃她的愚笨,谆谆教导。

 为什么?她努力了这么久,坚持了这么久,原以为可以斩断对他的情,可到头来,却变成疯狂的嫉妒?

 石敏是她在苍篱山唯一的朋友,她曾视她为知己,可如今,最好的姐妹却成了最爱之人的徒弟,他们甚至暧昧不明。

 这个世界真是讽刺!

 连一向狠绝的玉饶师太这回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没有责怪淡云步抢了她徒弟的意思,仿佛这件事理所当然。

 不过,门下的弟子早已开始风言风语,各种难听的言辞毫不留情击向这对师徒,月痕自然也听到了一些,从哭着嫉妒到笑着羡慕,愈发觉得身心疲惫,夜不能寐。

 这一,她正坐在凉亭内抚摸着白姑娘发愣,周边残雪已经开始消融,本是寒气肆,她却恍若未觉,思绪缥缈。

 半晌,突然一声笑乍现耳边,惊得她猛然一个灵,顿时环顾周围,只闻得一个男人妄的声音回着:“哈哈!我的小美人!可想死本尊了!”

 “谁?你是谁?”月痕陡然站起身,惊慌地望着空的周围,心里不由惧怕。

 “哈哈哈哈…”一阵刺耳的狂肆大笑后,月痕身边突然窜出了一团黑焰,转瞬幻化出一道高大拔的身躯,不由分说将她箍进了怀里。

 “啊——”

 刑诺紧急捂住她的口,妖魅的俊脸尽是轻佻暧昧之,戏谑笑道:“小美人!可把本尊想得好苦啊!”“唔…”月痕不停挣扎,却如何也挣脱不了,口被魔爪一阵蹂躏,她冷不丁起了一身皮疙瘩,浑身震住。

 刑诺见她不动,反而住了手,恣意挑起她的下颚,冷轻笑:“哟!是谁惹我的小美人不高兴啊?本尊砍了他(她)的脑袋给你当球踢!”

 月痕目光一冷,瞄准时机迅速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回头差点吓个半死:“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之前莫名其妙被这魔头抓了过去,差点还失了身,如今再见这浑身魔魅的男人,月痕顿时三魂没了七魄,吓得连逃跑都忘了。

 刑诺慢条斯理拎起地上瑟瑟发抖的兔子,状似悠闲坐了下来,眯眼笑:“别紧张,小美人。本尊就是在魔界待得太无聊了,所以下来找你玩玩!哈哈,这小兔子真可爱,不过好像很怕我呢!”

 月痕一惊,这才反应过来,眼见白姑娘已落入他的魔爪,紧张的退也不是近也不是,结结巴巴道:“你…你放…放了它…”

 刑诺转头望她,佯装一脸无辜:“借来玩玩又不吃了它,紧张什么?”

 慌措间,月痕意识到这里是道家仙地,不壮了胆子,放声大叫起来:“师父!师父!师…”

 “别叫了!你师父一大早就跑去长留宫和情人秘密幽会了,可没空管你!”

 “你…你这大魔头!竟敢来苍篱山…”

 “苍篱山算什么?”刑诺没好气打断她的话,拎着兔子的长耳朵一脸不屑“别说这小小的一座山,本尊就是去灵霄宝殿,谁也不敢拦着!”

 月痕不讥讽:“哼!那你还不是怕人家戏爷?”

 一句话说到了痛处,刑诺目光一狠,掌中施加压力,小白兔蓦然挣扎起来,痛苦地发出哒哒声。

 月痕大惊,不顾一切冲过去:“放开白姑娘!放开我的白姑娘!”

 刑诺鸷一笑,故意起身将兔子举高,魔爪捏着柔细的脖子,一脸的狰狞。

 “不要!求求你不要!求求你了!”月痕死命拽着他的胳膊,无可奈何跪了下来,苦苦哀求“不要啊!她是我的白姑娘!求求你放了她吧!求求你了!不要…”

 刑诺脸上毫无动容之,凶狠瞪着她,狞笑道:“呵!有趣!为了一只兔子你都能跪下来求我!要是你师父或者心上人有难,你是不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月痕心急如焚,哪里听得见他的话,泪满面惊恐地看着他:“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她!不要啊…”看着她悲痛又恐惧的模样,刑诺却感到痛快极了,指尖微微一用力,小白兔顿时停止了挣扎,他手一松,一团雪白瞬间犹如风中残败的落叶幽幽飘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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