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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节 至尊女帝82
 。”“那师父,他会死吗?”

 他会死吗?

 没有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一切仿佛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这只虎妖,似乎就是为了这一刻,才存在于这个世上…

 以我之命,换你重生。

 那一刻,混乱的太清宫突然静了,叶婉晴缓缓跪坐下来,拉开正抱着赵文斌泣不成声的女儿,温柔将他搂入怀抱,傻傻微笑着,口中喃喃呓语。

 谁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有东方玄墨能够感受到那种彻骨悲凉,他紧闭着双眼,任强烈的痛楚袭遍全身,强行撑住。

 “爹…”赵阿瑾跪在一边伤心不已地哭泣着,面对着容颜安详的父亲,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悲痛,只恨自己太不懂事,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竟还任地同他争执,如今他死了,心里只留下痛苦和悔恨。

 突然,她惊叫起来:“娘!”

 一直沉默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彼此面面相觑。

 赵猛率先冲过去,看到叶婉晴着匕首时,顿时惊呆了。

 “娘!不要啊娘!娘!娘!不要…”

 悲痛绝的哭喊萦绕在耳边,东方玄墨一震,顿觉有针刺痛了耳膜,隐约还能感觉到耳朵里有润的东西在淌,各种诡异复杂的声音夹杂在耳边嗡嗡作响,浑身阵阵奇痛难忍。

 眉头蹙起,他平静的面容骤起波澜,隐忍着锥心刺骨之痛,他咬牙,努力摒弃杂念,集聚残存的力量,做最后一博。

 在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内,行云脸上的紫黑之气已经渐渐消退,一股祥瑞之气开始在体内逐渐扩散,动在经脉之中,一路传递到心脏,瞬间像给予了生命的力量,呼吸顺畅,心跳平稳而有力,行云的脸色又恢复了原先的平和柔缓。

 然而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却呆住了。

 覆在他背上的一双手惨白无一丝血,颤抖着垂了回去,那一刻,望着他的背影,东方玄墨的角竟漾出了微笑,却只是一刹那,蓦地化出了原形,重重地从太极石上摔落下来,引起众人一片惊呼。“啊――”

 “王…王爷…”

 “别过去!危险!”赵勇一把将赵猛拉了回去,拦在身后,瞪着驼铃般的大眼惊恐望着地上的庞然大物。

 赵猛自然也被吓得不轻,瑟缩在哥哥身后,嘴巴张得都能下自己的拳头。

 其他各宫弟子只是讶异了一番,纷纷退避三舍,谁也不愿意接近这只虎妖。

 清源道长和玉饶师太率先冲到行云面前,见他气恢复了正常,不由大喜。

 玉饶笑逐颜开:“恭喜掌门成功渡劫!”

 清源道长抚须大笑:“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然而话音未落,猛然一口鲜血在了二人脸上,顿时全场震惊。

 只见行云双手撑着石面,无力地垂着脑袋,洁白的儒衫被鲜血染得斑驳,嘴角还溢着血渍,他伸手狠狠一抹,凌乱的发丝散落下来,遮住了泪光潸然的脸。

 下一刻,他几乎咆哮着从太极石上滚了下来,在地上摸滚带爬,一双泪眼毫无焦距,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似的,盲目地在地上摸来摸去,哭嚎惨啸:“玄墨!玄墨你在哪儿?玄墨!玄墨啊…”所有人都惊呆了,连赵阿瑾都抹了眼泪,呆呆地忘了哭泣。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黑虎想昂起头来,可努力了几次,每次都只是徒劳地重新栽回地面,已经濒临死亡的它唯有努力睁着一双硕大的眼睛,悲伤又绝望地看着行云在眼前痛哭不能自已。

 然后,无可奈何,灰飞烟灭…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居然也是他的最后一天。

 以至于当翌黎明破晓之际,所有人方才记起昨天是个特别的日子――除夕。

 据说夕是一个四角四足的恶兽,其身躯非常庞大,且脾气暴躁,异常凶猛,因冬季大雪覆盖而短缺了食物,常到附近的村庄去找吃的,害得周边村民惶惶不可终,誓要将它除掉。后来,便有了“除夕”这一传说。

 当赵猛想起这个传说时,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只庞大的黑虎。

 曾经令他敬畏尊崇的安亲王竟然是一只虎妖!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现出了原形,那一刻,所有的同门都唏嘘不已,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泯灭可谁也没有过去认真地注视他一眼,也许是厌恶,也许只是不敢。

 当然,赵猛是不敢的,即便名字里有个“猛”字,人其实就像赵阿瑾给取的外号一样,最多也就危害一下“庄稼”要他面对一个如此凶猛的野兽,他没吓得拔腿就跑就不错了。

 眼看就到了正月中旬,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他度如年。

 师父和师娘死了,师兄们忙着为他们处理后事,一个个颓废无打采,赵阿瑾更是****以泪洗面,把自己关在闺房里,什么安慰的话都听不进去。

 赵猛本来就有些不善言辞,在看到师兄们纷纷跑去逗她开心时,他反倒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一种纠结的酸楚堵在心口,长期下来,这种酸楚的感觉渐渐聚集成深深的自责。

 半个月了,王爷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为什么当初只顾着师父和师娘,都没有去关心他?

 难道就因为他是一只虎妖,就否定了他的所作所为吗?他是为了帮掌门渡劫啊!苍篱山不是道教圣地吗?这么多世外高人亲眼看着,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愿意救他?

 而他赵猛,居然在他濒临死亡之际望而却步,满脸只剩下惊异和恐惧,步步后退。

 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永远无法原谅!

 “弟弟,干什么呢?”赵勇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轻拍他的肩膀“太晚了,回去休息吧!”

 赵猛仰望着明月,目光闪烁:“哥,我难过。”

 “唉…”赵勇叹了口气,和他并肩靠在墙上“你呀,别老是想着过去的事儿,要向前看,知道不?”

 赵猛撇嘴,很不满地看着他,故意加重语气:“哥,王爷死了!”

 “师父和师娘不也死了吗?”赵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随口道“弟弟你要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哦不,王爷他也不能算人…”

 “哥!”赵猛气急败坏大叫“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那可是咱们的王爷!”

 “可…可他是妖怪啊!”赵勇委屈地嘟囔了一句,不明白这个老弟为何这么激动。

 赵猛气结,正反驳时,目光不经意瞥到不远处一道倩影,只见她慢悠悠地靠近小溪,月光下的身影娇小而瘦弱,令他不心口一疼,意识到什么,急忙奔了过去,一把将她搂住。

 “阿瑾!你干什么?你不能做傻事啊!”“放开我!让我死让我死!”

 “不行!我不放!打死我也不放!”

 “死蚱蜢!你滚啊!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情急之下,赵猛口而出:“我不管谁管?!”

 赵阿瑾猛然一怔,紧接着挣来他的怀抱转身,花拳绣腿轮番上演,又哭又闹:“死蚱蜢!你这个坏蛋!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理我?坏蛋!大坏蛋!我恨死你了!呜呜…”

 赵猛急得面红耳赤,冷汗直冒,一边抹汗一边战战兢兢看着她,舌头像打了结似的怎么也转不过来:“我…那个我…我那个…”

 赵阿瑾哭着哭着竟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泣不成声道:“我爹没了,我娘也没了…我好害怕连你都不理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呜…”

 “我…”赵猛颤抖着双手轻轻覆上她的纤,内心悸动不已,张着口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我怎么会不理你呢?我…我以为有那么多师兄关心你,你根本…不需要我…”

 赵阿瑾气的狠狠跺脚,又是一拳轰过去,却哭得越来越大声。

 赵猛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左顾右盼,一眼看到不远处的赵勇,刚开口叫了一声“哥”岂料他二话不说转身离开,态度之坚决顿时令赵猛傻了,呆立着不明所以。

 “哥…”

 “哥什么哥呀?你眼里就只有你哥!我算什么呀?”赵阿瑾踢了他一脚,气呼呼的跑了。

 赵猛愣在那儿,呆呆地看着左右两条道,最后还是朝着赵勇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赵阿瑾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背道而驰的身影,眼泪无声滑落。

 …

 一夜噩梦,断断续续。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苏醒了,直到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声,他方才意识到天亮了,先是从榻上坐起来,然后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将外套披在身上。

 面对司空见惯的黑暗,他在一点一点的适应,半个月了,他终于可以一个人毫无障碍地走出屋子,出了门向右拐是一条走廊,沿途会隐隐嗅到梅花香气,过了走廊便是宽敞大道,直通向太清宫正殿。

 他静静走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几乎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这不,今天似乎多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行云刚退到一棵树后,立刻有个声音在不远处嚷嚷开来:“哎哟喂!这山高的…小爷我可算是爬上来了!唉唉唉!累死我了!”

 行云仔细一听,脑海中不浮现唐千峰那个略显青涩的少年,眉头微微一皱,他不动声走过去。

 唐千峰扔了包袱,恨不得就地当睡他一觉,没想到眼睛不经意一瞥,登时吓了一跳:“师…掌门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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