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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陈邦傅
 皇帝过年,其实和普通人差不多。? 。。

 大年初一的早上,隆武帝天没亮就起来了,沐浴更衣,换上礼服,到行宫中设置的奉先殿祭奠祖先。

 他的行宫就是原来桂王朱由榔的王府,虽然谈不上广厦万间,但也极为宽敞,隆武帝成为这里的主人后,仿照北京旧制设立一座奉先殿,当做皇室祭祀祖先的家庙。早在福建登基之时,隆武帝的父亲就被追封为明宣帝,其母也被追封为宣皇后,都有升祔太庙的资格,在奉先殿中享有牌位。

 拜完祖先,然后就要给长辈拜年,但是隆武帝的祖母和母亲都已去世,父亲更是早被祖父毒死,所以这个程序就免了。

 接下来吃早饭,和老百姓一样,皇帝大年初一的早上也要吃饺子。

 饺子吃完,才是一天的重头戏——正旦朝会。

 正旦朝会是非常重要的典礼,皇帝、皇后、太子、贵妃、王公勋贵、文武百官都要参加,而且仪式非常繁琐,虽然国家处在非常时期,一切从简,但还是一直折腾到中午,所有人都感到‘’疲力尽。

 按照惯例,皇帝这个时候要请大家吃一顿,宴请百官,君臣同乐,但是隆武帝很体贴地取消了这个受罪的饭局,名义上是节省钱钞,实际上是让大家早回去休息。他自己也早解

 开始放大假了!

 五天的休沐期,可以一直歇到正月初五,对于忙了一年的隆武帝来。难得有这么一个放松的机会。

 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祥送来报告,桂林城里的气氛最近不大对头,东林、南和王公勋贵频繁串联,而且谣言满天飞,诸如南昌会战已经失利,楚军打了一个大败仗,金声桓和王得仁再次向满清投降等等。各种版本难分真假。

 隆武帝听到这些谣言后,对南昌会战的结果更加担心,俗话无风不起‘’。难道真的打了败仗?!他每天都要反复询问,是否有前线送来的战报,还一再催促马吉祥,尽快和江西方面取得联系。

 对于东林和南的动作。隆武帝并不是太在意。

 文官们联合起来和皇帝作对。在大明朝二百多年的历史上屡见不鲜,比如万历立储,嘉靖叫爹等等,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方妥协,一方取胜,从没听过哪个皇帝因此下台。

 唯一有些区别的,就是桂林城里还有一大批王公勋贵,包括一字王、两字王、公侯伯等等。他们也是隆武新政的“受害者”和文官们一个鼻孔出气。给隆武帝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在隆武帝看来,围绕隆武新政的斗争虽然很‘’烈,却并没有发展到失控的地步,听完马吉祥的汇报后,他只是下令进一步加强监控,然后就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皇帝要过年,文武百官也要过年,五天的休沐期,正好在家陪陪老婆孩子,甚至出‘门’转一圈。桂林山水甲天下,漓江两岸风光秀丽,很多官员都会带着家人出城游玩。

 大年初二,吕大器陪着自己的老母亲,出城过江,到漓江东岸的寿佛庵还原。

 庵,一般是指尼姑庙,但本意是庙,比如桂林的寿福庵就是一个和尚庙,后世演变为栖霞寺。

 吕大器进了寿福庵,陪着老母亲拜过佛祖,又捐了二十两银子的香油钱,然后来到客堂休息,一名僧人送来茶水和素心,饮了一杯之后,把吕大器请进偏房,然后悄悄退了出去,无声地掩上房‘门’。

 偏房里有一个人正候着,见吕大器进来,立刻跪倒行礼:“末将陈邦傅,参见阁老!”

 “富川伯这个礼重了,我可不敢受。”吕大器连忙伸手搀扶,又叹道:“为了掩人耳目,你我只能在这里相见,让富川伯受委屈了。”

 陈邦傅,是广西本地最大的军阀。

 如果按百分制来考核的话,陈邦傅打仗的本事最多二十分,不要及格,连补考的资格都没有,但这个人善于钻营,善于政治投机,做官的本事最起码能打九十分。

 和翟式耜相比,陈邦傅要灵活得多,这几年一直在两头下注,一面向桂王朱由榔示好,一面向隆武朝廷积极靠拢,曾经和丁魁楚一起平息靖江王朱亨嘉的叛‘’,因而立下大功,简在帝心。等到隆武帝移驾桂林后,死心眼子的翟式耜被免去了广西巡抚的职务,在兵部挂个闲职养老,陈邦傅却顺利过关,继续当他的思恩总兵,还加封为富川伯,挂征蛮将军印。

 顺利过关后,陈邦傅却开始变得不满,他的身上打着广西派系的烙印,一直不得重用,手下的军队也被当成地方部队,很少从朝廷里得到粮饷,只能自力更生,于是他开始在朝廷里寻找靠山,一来二去,和东林‘混’到了一起。

 东林大都是一群笔杆子加嘴炮,没有直接掌握的军队,也瞧不起带兵的武将,但是经过几次惨痛的教训后,吕大器等人也深刻地认识到,没有军队的支持,在争里只能被动挨打,所以和陈邦傅一拍即合,打得火热。

 等到围绕隆武新政的斗争发酵后,吕大器对陈邦傅寄予的希望就更大了,南明善战的军队基本上都在前线,陈邦傅的实力却在广西数一数二,正好用来对付忠于隆武帝的御林军。

 “请问富川伯,你的兵马是在怀远吧?有五千甲兵么?”

 “回阁老的话,末将麾下共有披甲战兵五千二百人,其余杂兵六千余人,都是当初湖广会战的时候调到怀远的。”

 怀远位于广西北部,孔有德南下的时候,陈邦傅的部队被调到怀远,这几个月一直驻守在那里。

 “好!怀远到桂林不过百里,朝发夕至,大事可成!”吕大器盯着陈邦傅,目光炯炯:“圣上现被‘’佞‘蒙’蔽,横征暴敛,百官再三苦劝,却执‘’不悟,我等唯有以兵谏之,清君侧,肃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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